第十章 暴風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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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生給林漠檢查了身體,覺得沒什麽問題,可以回家休養。淩術把林漠送回家,林漠說想先洗澡,淩術隻能呆在客廳。林漠在浴缸放滿水,準備好一切,慢慢褪去衣服,慢慢躺進去。林漠本來想讓自己稍微放鬆一下,卻沒想到自己剛躺下,眼前的一幕卻是自己小時候落水、上次落海的情景。林漠無法麵對這一切,她想將這一切撕碎,她瘋狂的怕打水麵,眼淚再也無法控製,她打翻了旁邊放著的所有洗浴用品。淩術在外麵聽到動靜,怕她出什麽事情,立即過去敲門,但是遲遲得不到回應,隻能破門而入,看到林漠蜷縮在浴缸一角,滿眼淚水,還在不停地自言自語。還好浴缸裏泡沫夠多,擋住了林漠的身體,淩術雖是演員應習慣了,但是麵對林漠還是有些緊張的。淩術更關心的是此時的林漠,他慢慢靠近,“林漠,我是淩術。看清楚了嗎?我是淩術,過來好嗎?”林漠看見淩術,平靜了很多,把手慢慢向靠向他。淩術把林漠攬入自己懷裏,手卻不知道往哪放,隻能環著林漠的肩膀,不知道為什麽林漠沒有排斥這次接觸。等林漠平靜下來,淩術拿過浴袍,讓林漠穿上。淩術抱著林漠,到臥室慢慢放下了,林漠感覺到自己的心在變化。淩術與林漠近距離的接觸,讓兩人心慢慢靠近,林漠意識到異樣,推了推淩術,淩術無奈放開,林漠迅速躲進被子中。淩術告訴林漠,自己就在客廳,有事就叫他。

    夜晚,起風了,天氣忽然開始下雨,越下越大。林漠的心越來越沉,忽然覺得離開也是一件好事,自己也不會再痛苦了,淩術也不用再費心照顧自己,愛自己的人也不用再擔心自己。看到外麵的雨,她覺得也許在外麵自己能更清楚一些。她打開陽台的門,走到庭院中,站在中央,任由雨水打在自己身上,當身體越來越冷,她覺得自己突然放鬆了很多。她閉上眼睛,任由雨水打在身上。客廳的淩術絲毫不知道這一切,他將今天的一切告訴了顧安文,“安文,你覺得她狀況怎麽樣?”顧安文沉默了一會兒,“其實你心裏有數了吧,隻是想我確認一下而已。”淩術有些不安,“她真的很嚴重嗎?”顧安文嚴肅地講,“淩術,她不能再拖了,她現在已經無法控製自己情緒了,情況很危險,她已經需要藥物介入了,你最好明天就帶她過來。”淩術不願意讓林漠接受這樣的現實,“必須嗎?”顧安文沒有一絲玩笑的口氣,“必須,她現在在哪?”淩術回頭看了一眼房間門,“她在睡覺。”顧安文覺得異常,“淩術,你再去確認一下她是不是在睡覺,如果她在睡覺,一定要確認她沒有做一些過分的舉動。她如果現在在睡覺,是很不正常的。”淩術很怕顧安文說的是真的,立馬來到林漠房間,但是床上並沒有人。淩術注意到陽台玻璃門開著,向外看去,便看到林漠躺著雨中。淩術扔下手機,跑過去扶起林漠,“林漠,你醒醒!林漠,林漠!”林漠困難地睜開眼睛,“淩總,是我一直拖累你,讓你問題不斷,對不起。”淩術看到林漠還有意識,抱起林漠,送林漠來到醫院。林漠淋了太久的雨,一直高燒不退,以前落水還沒完全好,而且求生意誌很弱,一直呆在重症監護室。顧安文在電話那邊聽到動靜,立馬趕了過來,看到淩術坐在病房門口的長椅上,“淩術,怎麽樣?林漠還好吧?”淩術搖搖頭,“她在裏麵,很難堅持下去。”顧安文回頭看了一下,重症監護室,頓時明了了。室外陷入了一片寂靜,淩術心很亂,他不知道怎麽去麵對所有可能的萬一。顧安文了解淩術,此刻的淩術不需要安慰,需要的是靜。淩術需要去想一想該怎麽處理這一切,該怎麽麵對自己。

    淩術撥通了vera的電話,讓vera把米霏先安排在錄音棚錄製,暫時讓她別回公司這邊,盡量把行程排滿一些。vera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她知道淩術向來做事都是有理由的。放下電話,顧安文打破沉靜,“淩術,你不告訴米霏?”淩術點點頭,“現在不能有太多人知道這件事情,不能擴大影響。”話音剛落,手機響了,電話那邊傳來焦急的聲音,“喂,淩總。不好了,我又找不到林漠姐了。”淩術聽出小水電話的原由,“你不用擔心,我知道她在哪。你先回去休息,這件事先不要跟公司人講,知道嗎?”聽到小水的回答,淩術便掛了電話。護士讓淩術去醫生辦公室了解一下病情,顧安文也跟著去了。“醫生,怎麽樣?”淩術失去以往的鎮定。顧安文拉了他一下,示意由他來問,“對不起,醫生。我朋友有點著急,請問林漠她還好嗎?”醫生表示了解,但無奈地搖搖頭,“患者上次落水有些感染,再加上此次淋雨嚴重,病情很難緩解,患者求生意誌不強,已經陷入深度昏迷。”顧安文了解情況後,“醫生,我是她的心理醫生。林漠確實有些抑鬱的症狀,現在是否有求生意誌就會有轉機呢?”醫生點點頭,“有希望,但是現在患者狀態很差,可能很難喚醒。但你們可以試一試,你們每天隻能在規定時間內才能進入病房。”顧安文了解後,表示感謝,把淩術帶出了辦公室。

    顧安文告訴淩術,必須需要知道林漠最放不下的人或者事。淩術知道不能再瞞著米霏,隻有米霏才可能知道林漠所珍視的。淩術撥通vera電話,讓她帶米霏秘密來醫院。米霏聽到消息立馬趕來,急切地尋找淩術。看到淩術後,立馬走過去,“林漠怎麽了?淩總,你答應我的,你為什麽沒有做到?”麵對米霏的質問,淩術黯然。米霏透過窗戶看見虛弱的林漠,靜靜地躺在床上,沒有一絲生氣,似乎和這個世界都隔絕了一樣。米霏泣不成聲,vera扶著她,坐在座椅上。淩術管不了那麽多,向米霏訴說病情,“米霏,林漠現在很危險,你知道林漠最珍視的人或者事是什麽嗎?這很重要。”米霏漸漸調整情緒,“這我不確定,但我想也許在林漠那能找到線索。我去林漠那看看,有情況立刻告訴我。”淩術同意她,“好,我在這等。”米霏在vera的陪伴下離開了醫院。米霏在林漠床邊櫃子裏找到一封信,米霏拆開看了一下,立馬收好趕去醫院。淩術看完信,給了顧安文看了一下,“原來是我一直沒有注意到她的情緒。”顧安文看完信,歎了口氣,“我應該讓你早點帶她來的。不過看來,應該是她的家人,是她最放不下的。”

    信:爸媽,當你們看到這封信,應該是我不在了吧。我不知道怎麽形容我此刻的心情,我一直以來都好累好累,隻有這一刻我是放鬆的。我害怕這封信在我沒有離開之前被你們看到,讓你們擔心。我一直以來,最大的動力就是你們。當你們說說責備我的話,那刻我真的很難過。我希望你們好好照顧自己,對不起。

    淩術有些迷惘,“她究竟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她遭受了什麽?”顧安文搖搖頭,“她這個情況應該不是一朝而成的,應該是日積月累形成的。米霏,林漠她有沒有提過自己想過什麽樣的生活?”米霏回憶了一下,“有,她曾說過,她想要去一個沒有人煙的地方,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顧安文點點頭,“她其實早就已經生病,隻是掩飾太好,她怕別人擔心,怕別人傷心,把自己的情緒都掩飾在笑容後麵,隻是一根導火線,把她所有的情緒放大,讓她崩潰。”淩術遲疑,“現在是不是告訴她的家人?”米霏立馬拒絕,“不行,林漠這樣一定不希望告訴他們,依照林漠現在想法,他們來了就更不願醒來了,她怕連累他們。”顧安文同意米霏的想法,“這樣,我們先以此來勸勸林漠,看看她的反應,再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