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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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網上搜索了一下相關內容,勿落大體就有了一些了解。

    網上現在鋪天蓋地都是關於喪屍的帖子,由於之前有過各種各樣的相關電影,很快就有考據黨冒了出來。勿落沒有去看那些無聊的驚歎貼和求助貼,隻是著重看了一下那些考據黨的帖子,忍不住就皺起了眉頭。

    首先,關於病毒能否傳染已經是肯定的了。

    受創麵越大感染的越快,街上那些被啃得七零八落的死人如今都已經成了活死人,至於小麵積受創的人究竟會不會變異能不能救治,雖然因為時間關係沒有人發表相關言論,但是勿落一點都不報樂觀態度。

    偷偷抬眼看了一下角落裏坐著的那個男人,燈光下可以明顯看到他已經發青的臉色,至於兩個被咬的保安……勿落默不作聲的退出了監控室,先找兩個櫃員要了個充電器,然後就找了個沒人的角落躲在了櫃台後麵。

    傳染這事,不是她心懷惡意所以不說,而是不敢說出來,大廳裏十來個人,怎麽可能沒人想到會傳染呢?甚至被傳染的人自己都有可能知道,但問題是拿著武器的保安有兩個都被咬了,情緒還極不穩定。這時候誰敢去說傳染這個話題呢?你指望他們放下武器把自己綁起來?笑話,但凡他們有一點僥幸心理,這時候誰說誰死。

    其次,就是讓勿落現在更頭疼的事情了。

    喪屍似乎是視覺聽覺之類的都存在,不太好躲,但根據那些考據黨的說法,殺喪屍也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沒有痛覺導致了他們的力氣並不是普通人類能抗衡的,基本上被撲倒後就絕對的ver了。再來,頭部的確是弱點,但是顱骨的堅硬程度並沒有因為喪屍化有所改變,既然開顱手術得用電鋸當工具,就不要以為隨隨便便拿把西瓜刀就能爆頭。

    剛才那個保安暴怒之下把老婦人的屍體抽打了二十多分鍾也是事實,而且那人正值壯年有武器在手。當然,脖子也是一個好的攻擊點,問題是需要弄斷的是頸椎而不是咽喉否則毫無意義,而且那麽近的距離如果不能一擊必中就根本是送。

    皺著眉頭看了半天網頁,勿落低頭看了一眼自己仍在顫抖的手臂又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不遠處保安拿著的警棍。電擊應該是個利器,而且現在以她的能力也隻能指望這個了,不過要怎麽才能把那東西弄到手也是個問題,看來在第一波的喪屍化混亂中,她一定要抓住機會了。眯著眼睛看著那個角落裏臉色發青的男人,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喂,他們說充電器給你用了。”勿落抬頭,是後於她進來的黑瘦中年男人,這麽近的距離,她終於好好看了看他的臉,那是個約莫三十左右的男人,臉型也是瘦長的,眉骨凸出,五官顯出老成世故,皮膚粗糙,抬頭紋很深,一臉的滄桑,看著就讓人覺得是風餐露宿的。

    “呃,小姑娘,”那人看她不做聲,又開口道:“先給我用一下,我電話都沒打通,已經沒電了。”

    勿落點了下頭,把充電器摘下來遞給那人,勿落的手機其實還有一大半電,她隻是在未雨綢繆而已。充電器遞過去時,掃眼一看,中年男人的手指很長,骨節突出而粗糙,但是卻很幹淨,不知道做什麽工作的。

    “你電話打通了嗎?”黑瘦的中年男人一邊等著手機開機一邊跟她說話,也不等她回答,隻是自顧自說:“哎,也不知道到底發什麽了什麽事,怎麽突然好端端的就這樣了,家裏電話都打不通,不知道我媽在家不。你家裏人呢?怎麽說?”

    勿落仍舊沒回答,事實上她根本沒打任何電話,她的父母早就離婚了,那要早到她還不懂事的時候。據說是重男輕女加計劃生育引起的慘劇,總之,她不認識她爸,她媽也早就跑到不知道哪裏去了。最後莫名其妙的就進了孤兒院。

    甚至連她的名字,“勿落”二字也不是傳統的,真正意義上的名字,這隻是她的一個故人送給她的,大約是在說“不要自甘墮落”,或者自我放逐之類的意思。

    畢竟現實中不可能有真正的天煞孤星,被家人放棄後,曾經也有人收養過勿落,有親戚也有陌生人,但是種種情形實在不盡人意。每天洗不完的衣服,刷不完的碗,掃不完的地也就算了,還時不時的有些變態的親哥堂哥表哥抱著她又親又啃一頓亂蹭。

    這種事情說出去也隻會被人認為是天方夜譚,甚至更加被人指指點點,所以年幼的勿落往往沉默以對,但卻會在之後因為各種偷竊呀撒謊呀打人呀之類的理由被送回孤兒院,弄得人嫌狗厭的。好在隨著年齡逐漸長大,沒了小時候的可愛也不再有人妄想收養她這種孤僻陰沉外加品行不好的人。

    但是勿落卻就此明白很多道理,比如不能低估男人惡心的程度,哪怕還隻是個男孩。

    被中年男人一句話勾起了不好的回憶,勿落下意識的發出了一聲嗤笑,眼神有些飄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隻是一遍又一遍神經質的刷著手機頁麵。

    “唉,還是打不通,喂,你說外麵那到底是什麽?會不會真跟電影裏的一樣?喪屍?”那黑瘦的中年男人似乎非常想找人說話,他低頭跟勿落搭腔,卻無意間看見了她正在刷的手機屏幕。

    “這是什麽?”中年男人的聲音提高了一個聲調:“喂喂喂你別翻了,上麵上麵。”

    勿落有些茫然的看了他一眼,這才低頭看向了手機,依言向上翻了兩頁,然後猛地打了個寒戰。

    手機停留在某知名直播網站,上麵是一行血紅的大字!

    實拍喪屍解剖!弱點必殺第一手資料詳解!

    有些顫抖的手點開了那一行血紅的大字,勿落感覺此時那個旋轉的緩衝圖標要多礙眼有多礙眼,好在隻是片刻時間,那個該死的視頻總算是打開了。

    一陣嗡嗡聲中,兩個穿著鼻環的小混混對著屏幕比劃著下流的手勢,就在勿落怒火直冒的時候,其中一個嘻嘻哈哈的開了口道:“來來來,先合個影,哥幾個抓個活的可不容易啊哈哈。”

    鏡頭晃了一下,兩個小混混身後露出了一個不斷掙紮著的女性喪屍,此刻正牢牢的被綁縛在了一張黑色的電腦椅上。這個女喪屍麵容姣好,身材火爆,生前應該是一個一等一的美女,隻是此時臉色蒼白,眼睛發紅,張開大嘴沒命的嘶吼著,由於過於用力,下頜骨張開的極大,嘴角都已經撕開了,濃稠的紅黑血液沿著蒼白的下巴往下滴,順著發青的脖子慢慢的流進了髒兮兮的衣領裏。

    兩個小混混嘻嘻哈哈的樂著,他們那個嚴肅的標題應該是網站的管理改的吧,但是顯然他們自己的目的並不是要展示什麽弱點資料,而是來一場血腥跟色情的暴虐遊戲。果然喪屍即使再恐怖,但是這種有形有質沒智商的存在並非是完全無法戰勝的,或許該說不管什麽時候都有膽大妄為的人。

    兩個小混混拿著剪子一點點剪開女喪屍的衣服,向觀眾展示那已經完全異變了的身體,甚至是伸手撫摸;接著又不斷的砍傷女喪屍的各部分肢體,向觀眾展示其頑強的生命力,甚至是刻意淩虐;最後才意猶未盡的拿著牆角的電鑽作勢要進行最後的裁決。

    隻是還沒等看到最後一步,混亂和慘叫就在視頻裏忽然響了起來,一個越來越沉默的混混忽然就渾身一抖,然後瘋了一樣朝著自己拿著電鑽的同伴撲了過去,勿落一個激靈抬起了頭,此時,跟她遙遙相對的角落裏,先前被咬傷的男人正低著頭慢慢的站了起來。

    居然這麽快!

    勿落飛快的環顧了一眼大廳,此刻大家基本已經分散開來。而距離那個男人最近的,是前來辦業務的兩夫妻。隻是一個掃量間,那異變的男人就已經朝那兩夫妻撲了過去,勿落頓了一下,剛才那跟她一起看視頻的黑瘦中年男人便拖著她飛快的朝著裏間櫃台那扇半掩著的門跑過去。

    “砰!”

    黑瘦的中年男人毫不猶豫的關上了隔離門,剩餘的人都臉色陰沉的站在櫃台裏麵,沉默的看著外麵那個男人變成了喪屍啃食著那對夫妻。這回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衝出去,所有人詭異的安靜著,直到勿落開口打破了沉默。

    “不能放著不管。”她咬了咬唇,開了口,聲音從厚厚的口罩裏傳出來,顯得甕聲甕氣的。

    “說的輕巧,那你去啊!”前來辦業務的年輕女子說話了,勿落回頭看她,燙著茶色的長卷發,脖子裏係著絲巾,淺綠色的上衣和筆直的鉛筆褲,腳上登著一雙黑色的恨天高。時尚而美麗,隻是此時全身都述說著四個字:歇斯底裏。

    “好。”勿落甕聲甕氣的說,她抬手壓了壓帽簷:“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