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前塵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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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落茫然的走著,她身上的散發著淡淡的黑光,那黑光的威力很強,隻要是被沾染到的喪屍就立刻失去了活力,慢慢的枯萎腐朽。隻是再強也有盡頭,隨著她走過的路越來越多,那黑光也越來越淡,終於,徹底消失了。
勿落感覺到渾身一陣虛脫,那種身體充滿力量腦子卻渾渾噩噩的感覺漸漸的淡下去,她有些茫然的看著四周,靜謐的高樓錯落著,已經全然不是那條商業街的景色了。
隻是還不等她徹底清醒,一陣惡風撲麵,一隻極端詭異的喪屍朝著她猛的撲了過來。
喪屍扭曲抽長的四肢著地,飛快的往她撲了過來,勿落想要躲避,可是竟然僵在原地渾身動彈不得,她想要抬手反擊,可是卻無法感覺到自己手臂的存在,難以形容的感覺,好像整個身體都不再存在,僅餘意識。
這感受隻是刹那,那怪異的喪屍已經撲到了她麵上,它顯然有更強的力量更高的彈跳力,連那張開的大嘴都已經超越了正常人類下頜的極限。
喪屍也變異了嗎?
勿落很佩服自己死到臨頭還有工夫想這個,可是她卻對現實無法阻止也無能為力。
正待她準備眼睜睜享受自己的死亡時,已經撲到了自己麵門上的喪屍卻擦著她的麵頰被巨大的力道帶的側飛出去。
什麽東西?
黑色的……
一支箭?
箭!
眼前一陣發黑,勿落徹底的暈死了過去。
少頃,一個黑衣的青年才突兀的出現在這裏,一身黑衣,身材高挑纖細,小麥色的肌膚,利落的短發,手裏拎著一把造型簡單,約莫一米二左右長的牛角弓。青年的長相也相當的清秀,好看的眉峰,挺直的鼻梁,一雙黝黑有神的眼睛,通身一種幹淨清爽的氣質,約莫隻有二十上下。
青年把手裏的弓挽了一下,背到了背上,然後徑直朝著被黑箭釘在牆上的喪屍走去,動作利落的拔下了箭枝,熟稔的像是經常做這種事情一樣。隨後他又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毫不猶豫的剖開了喪屍的腦袋,從中取出了一顆灰不灰白不白的橢圓形結晶體。
事畢,他頭也不回的就準備轉身離開,他並不是愛管閑事的人,先前也絕不是想要救人。隻是遇到一隻變異了的喪屍並不容易,雖然不知道那結晶有什麽用,但是他總感覺應該是比較重要的東西。至於救下勿落,那隻是因為那隻倒黴的喪屍在那一瞬間露出的破綻太大而已。隻是此時,正準備離開的他卻忽然聽到了一聲低低的**。
是剛才那個人,他想,遲疑了一下他回頭望向暈倒在地上的女人。青年視力很好,隻是遠遠一望就看見了勿落緋紅的臉蛋和不安煽動著的唇瓣,這種情況他並不是第一次看見了,似乎是被那些人叫做異能覺醒?
他想了想,走了回去,有些好奇的俯下身低頭看著。
一個女人,嗯,或者說是女孩,長的不錯,滿臉通紅,沒看出什麽特別的。他覺得自己並不擅長這些事情,他皺了皺眉,準備起身離開,可下一刻卻被人抓住了褲腳。
青年好看的眉峰皺了起來,他黝黑的眼珠直直的注視著自己被拉住的褲腳,略厚的唇抿了抿。然後他抬了抬腳,沒有拉動,顯然這個昏迷的女孩有一種異乎常人的求生意誌。他有些猶豫,可他沒辦法幫她,照顧一個人不是他此時該做的,可如果帶她去他們的暫住地……那還不如扔在這死了的好。
再次扯了扯褲腳,他遲疑了一下,終於下定了決心,一把把地上的女孩給抄了起來抗在肩上,四顧了一下,挑了一個方向跑了過去。
…………
勿落這一覺睡得極不安穩。她似乎夢見了許多東西,又說不清自己到底看到了什麽,隻覺得那是一種徹骨的寒意和絕望,直至癲狂。
夢境的一開始,她似乎是過的順風順水的,原本孤僻陰沉的她好像一下子就得到了所有夢寐以求的東西,友親,愛情,很多人的擁護和憧憬。從沒體驗過這些的她完全的沉浸其中似乎都變成了另一個人,她變成了一個充滿了責任感,愛心,柔情蜜意的人。
那時她似乎是覺醒了治愈的異能,救死扶傷,多好呀!一道白光閃過,她就能撫平那些人的傷痛,愈合傷口,恢複斷肢,甚至到了最後連喪屍病毒都能夠克製。
那時的她渴望的都是和平和美好,對周圍人的生死充滿了憐憫。她甚至感激末世的發生,讓她在一片絕望哀嚎中看到了美好甚至感受到了美好。尤其是愛情!那麽甘醇,那麽甜美。
勿落不知道自己怎麽會做這種夢,她覺得莫名其妙,雖然她自認為不是個多美好的人,但她也從來不認為自己會感激末世和毀滅。她總覺的夢裏的一切看著光鮮亮麗卻莫名的不正常和扭曲,直到那個她因為被愛情衝昏了頭腦變的越來越天真和不自量力。
也不止是勿落,好像所有人都挺不正常的,缺醫少藥的危險末世,不斷進化的喪屍,明明這麽恐怖的世界,一群天真的學生組成的團隊卻莫名其妙的積極樂觀甚至無所畏懼。好像不管怎麽都會沒事似得,也不知道這麽個結論從哪裏來的,但是夢裏莫名其妙的所有人都那麽篤定。
這之後的夢境一片模糊,甚至那種極端的痛苦以她現在的精神根本承受不了。
源自靈魂中無法忍受的痛苦讓勿落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渾身冷汗直冒心如擂鼓。醒來的一瞬間,她立刻就警惕的四下打量。
視線有些眩暈,她下意識的伸手摘下了臉上的眼鏡,眼前的景色清晰無比,明明是七八百度的近視,居然莫名其妙就好了。她有些不適應的眨了眨眼睛,看向四周。
普通的臥室,窗簾開著,天光大亮,但天氣陰沉,分不清時間。這一次,她沒有再被人綁住,而且是躺在床上醒來的。她略微活動了一下四肢,除了酸痛脫力,並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甚至連運動鞋都還穿在腳上。她的目光往那邊延伸,淡黃的被褥上被她蹬了幾個黑漆漆的腳印,被子一半被她壓在身下,一半掉在床下,她想應該不是自己踢的,或許本來就是這樣。
看來救了她的人雖然沒有虐待她的意思,但也沒有照顧她的意思,大抵是很隨便的扔在床上了。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這裏又是哪裏,於是輕手輕腳下了床,小心翼翼推開臥室的門,四周環視了一下,沒有人。簡約的現代式裝修,很普通的家居物事,感覺是很普通的人家,可屋子裏一個人也沒有,隻除了客廳一個無頭的喪屍。那喪屍死的很幹脆,下刀的人伸手應該很利落手法也很熟稔,斷口整齊,一絲拖泥帶水也無。
勿落又找了一大圈,沒有線索,沒有字條,隻有她腦袋旁邊扔的一串鑰匙。她有種感覺救她的人或許隻是隨手把她扔在這,很可能這串鑰匙也是在某個倒黴的喪屍身上掏出來的。不過她已經很感激了,至少給了她一條活路,可惜她當時暈過去了,完全不記得到底是誰救了自己。僅剩下的記憶就是那一隻勢大力沉的黑色箭矢。
對環境放下了心,勿落便第一時間伸出手感受剛剛覺醒的異能,卻見到手上卻浮上了一層不斷扭動的詭異黑光,看到這黑光,本來模糊的記憶像開了閘的洪水一樣回籠,她慢慢的想起了昏迷前的事情。
似乎是在小食品店裏受刺激的時候覺醒了異能,她有些了然的看了一眼手上的黑光,用力握住了拳頭,朝著身側的櫃子上砸了一拳。櫃子的表麵無聲無息的消失了一塊,形成了一個詭異的拳印,露出裏麵複合板層層的顆粒物,勿落的手也隻覺得生疼,眼看就紅腫了起來。看來是一種類似於能量攻擊的異能,可以消逝或者蠶食掉什麽東西,她想,但似乎是對有生命的東西格外強力,對於普通物品隻是有些加成而已。
她想試著發出那時的那種黑光,但是卻感覺力不從心,渾身一陣虛脫。
胃裏又是一陣灼熱,頭上和背上瞬間冒出了不少冷汗,眼前有點發黑,心髒也一陣悸動。勿落知道這是體力透支帶來的反應,她停下自己的實驗準備先找點吃的補充體力。看來什麽白光什麽治愈異能完全都隻是做夢而已,她隻是壓力太大了,她一邊翻箱倒櫃一邊自嘲的笑了笑,很快就把那離譜的夢境忘到了腦後了。
隻是她並不知道,那不是夢,那是在前世真實發生過的事情。而她擁有的異能確實是生命屬性的治愈能量,隻是今生一切都被改變了,原本的生命屬性被極端怨恨和暴虐的情緒生生激發成了完全相反的屬性,已經成了泯滅生命的毀滅性能量。
原本那極其稀有珍貴被視為希望般的治愈能力,已經徹底不會存在了。取而代之的,隻是千萬種攻擊異能中,不太起眼的那麽一種。隻是不知道對勿落本人,這是不幸抑或是幸運了。
ps:奶媽變成了大dps,靠誰都不如靠自己,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