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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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陽心和公輸流這對別後重逢的夫妻開始互述衷腸,完全把旁邊的人忘卻了。

    “阿流,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歐陽心哭得淒切,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哭起來一發不可收拾。

    “心兒,你以前可不是一個愛哭的人。”公輸流感受著妻子滾燙的淚水,很心疼,但心底也有一絲怪怪的感覺。

    以前沒有見過妻子哭泣的模樣,但他想一個大家閨秀的哭泣聲應該不是這樣。

    歐陽心出身書香世家,祖父可以說是文壇泰鬥,父親也深受影響,在書法音樂上造詣頗深,而到了她這一代,如此醇厚的家風,就塑造了歐陽家女子的一身清骨,連他這個女婿,耳濡目染間也染了一股子儒雅的書卷氣。

    他隱隱覺得,心兒真的有些變了。

    歐陽心還在嚶嚶地哭泣,哭聲可以表達重逢的喜悅,但是哭多了,就不美了。

    公輸流歎了口氣,末世裏又有幾個人能保持原來的自己不變呢,心兒大概隻是被嚇壞了吧。柔著聲音,細細地安撫道:“不哭了。”

    “咳咳。”蒼清樂故意咳嗽了兩聲,提醒他們自己的存在。

    公輸流不好意思地板正身體,“清樂,宛如,讓你們看笑話了。”

    他的眼睛微紅,一看就知道與妻子重逢,觸發了他內心深處的感情。

    “公輸大哥,現在你的住處不方便安排嫂子住進去,不如暫時讓她和宛如姐住一間房吧,宛如姐,你沒有意見吧?”蒼清樂說道。

    白宛如笑了笑,說:“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公輸流想了想之後,覺得蒼清樂說的有道理,他的住處放了很多關於基地的東西,歐陽心是他的妻子沒錯,但是不代表她有資格接觸那些東西,公事和私事還是要分清楚的。“嗯。暫時也隻能這樣了。”

    “嫂子呢?不嫌棄我的安排吧。”蒼清樂看向歐陽心。

    歐陽心愣了愣,抬起手臂,想用袖子去擦臉頰上的淚痕,但是先前洗菜時冷水打濕了袖口。此時碰著臉上的皮膚,濕濕冷冷的觸感,刺激得她有點不自然,“當然不會嫌棄。”

    她相信,這個叫宛如的女人的住處。絕對比自己分到的那一個小小的床鋪好得多。

    公輸流看著僅僅穿著單薄的冬衣,雙手凍得通紅的妻子,心裏很不是滋味,捧著她的手放進自己的口袋裏,幫她暖著。

    歐陽心順勢靠在他胸膛上,男人灼熱的體溫和強健的心跳聲,能給她一種強烈的安全感。

    這是她的丈夫,對她一如從前般溫柔體貼的丈夫。

    但是想到自己的目的,她的眼神變得諱莫如深。

    看著這對當著自己和白宛如的麵秀恩愛的夫妻,蒼清樂無奈的笑了笑。腦袋裏不自覺地浮現出一張俊美妖異的臉龐,她怎麽會突然想到宴君時?!

    蒼清樂甩了甩頭,把那張臉從腦海裏揮散。

    夫妻團聚是好事,隻是希望這個歐陽心能夠認清一點,不要讓好事成了壞事。

    基地初建,公輸流作為整個基地的糧食負責人,他得責任重大,平時很忙,和歐陽心好好交談了一番之後,就投入了緊張的糧食生產工作。

    過去了好幾天。歐陽心和蒼清樂身邊的人一點點熟絡起來,沒有一點兒不正常的地方。

    這天,蒼清樂盯著神色懨懨的白宛如,擔心地問:“宛如姐。你看起來精神不太好,臉好紅,是不是發燒了?”

    白宛如一向很注意照顧自己,她沒有異能,除了製香,其他的什麽都不會。自己能為朋友做的,就是讓他們忙碌之餘不需要分出神來擔心自己。

    白宛如摸了摸額頭,有點燙手,但是她笑了笑,“沒事,體溫正常,你多心了。”

    蒼清樂看她恍惚的眼神,不信她這個說辭,“宛如姐,你不要騙我啊。”

    “如果我生病了,肯定會說出來,拖久了反而讓你們擔心。”白宛如搖了搖頭,這一搖,她感覺眼前的整個世界都點兒晃來晃去了。

    “宛如姐!”蒼清樂意識到不正常,想要走過去,八個月大的肚子使得她整個身子都很笨重,行動不知道被拖慢了多少。

    白宛如搖搖晃晃地,站不住腳,身子驀然被一個堅實的懷抱擁住。

    “小心點。”耳朵邊響起的聲音十分熟悉,緊接著一隻寬大的手掌覆上了她的額頭,“怎麽這麽燙?”

    “子牧。”白宛如叫了一聲,聲音就像天上的雲一樣,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兒重量。

    “你發燒了。”歐子牧擰著眉頭,凜冽的眸光變得擔憂起來。

    白宛如暈乎乎的,眼皮沉得撐不住,她知道自己發燒了,隻是想不到會這麽嚴重。“可能是夜裏著涼了。”

    歐子牧聽她這麽一說,眉頭擰得更曆害,夜裏著涼了,怎麽會,她的床是他親手鋪的,被子是他從清樂那裏親自選的,有多保暖他會不清楚,怎麽就著涼了。

    “木頭大哥,還是先帶宛如姐回她房間休息吧。”蒼清樂從一旁提醒道。

    歐子牧二話不說,把人打橫抱起,修長的雙腿邁得飛快。

    一進白宛如的房間他就傻眼了,入眼的情景,隻能用混亂不堪四個字形容。

    火氣一下就從心底冒了出來,把床上的東西一掃,然後把白宛如放在床上,伸手去扯被子,超出一床被子該有重量,讓他眉頭越來越緊,往裏麵一摸,竟然是濕的!

    歐子牧氣憤了,“誰幹的!”

    “恐怕是歐陽心。”蒼清,她從空間裏拿出一張新的被子給歐子牧。

    白宛如發燒這麽嚴重,這種情況恐怕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她之所以忍著不說,多半是為了公輸流,這個男人如果知道他的妻子變成了這樣一個女人,該是何等的難過,而且她也不想傷了幾個人之間的感情。

    “歐陽心!這個禍害,我要把她趕出去!”歐子牧絲毫不會因為她是朋友的妻子就有所顧忌。

    “也是我的疏忽,原想把她和公輸大哥分開,能讓她收斂點,沒想到害了宛如姐。”蒼清樂看著白宛如燒得通紅的臉蛋,心裏很自責。

    “不怪你,我們都當她是阿流的妻子,敬重她,誰知道她包藏禍心。”歐子牧弄了些冷水,蘸濕了帕子,貼在白宛如額頭上,細心地為她進行物理降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