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同是天涯苦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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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時間:2013-08-10

    “我剛才明明放在那裏,怎麽一會功夫就不見了呢!”林岱莫看看書桌,再看看陸夢箋,隻覺耳中嗡嗡作響,這是父親留下來的鎮紙,這是他要送給陸夢箋做禮物的鎮紙,可這下,什麽都沒了!

    “一定是她,一定是她趁我不注意偷走了,我要去找她,我要找她算賬!”林岱莫心中怒火愈燒愈旺,不管三七二十一抬腳便往外跑。

    陸夢箋腿腳發軟,連喊兩聲卻隻能眼睜睜看著他狂怒地奔出去,起身欲追,卻身子發軟倒在地上,磕得掌心通紅。

    隻是下一秒,林岱莫卻又倒退回到書房中來,背對著陸夢箋,頸上架著一把刀,鋒利的刀刃離他的喉管不過一公分距離,林岱莫步步倒退,而刀刃步步緊逼。

    陸夢箋不知從何而來的勇氣,她緩緩起身,趁著林岱莫退到身前,霍然遠離刀刃之時,猛地一把抄起身後的木椅,往持刀之人身上砸去。

    隻聽哐啷一聲,劍鳴聲聲,白色劍芒如閃電般劃過當空,耀得人不由捂住雙眼,緊接著是木頭崩潰散落一地的嘩聲,落在地麵似砸在人心。

    “不!”林岱莫大聲嘶吼,渾然不顧地往陸夢箋麵前衝去,卻聽耳邊風聲呼嘯,戛然而止。

    “你小子膽子夠肥啊,”白翼然手指輕輕拂拭著刀尖,帥得有些邪氣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而後嘴角微微勾起,“行了,今兒爺就不陪你玩了。”

    林岱莫渾身冷汗將後襟濕的通透,兩手仍顫巍巍的伸向陸夢箋,陸夢箋早就被那淩風閃過的一刀嚇得呆愣當場,隻知道手中的那把實木椅瞬間解體,一片片零落到地上。

    林岱莫哆哆嗦嗦的上下仔細查看一通,並未見到任何傷痕,這才放下心來,一把將陸夢箋抱在懷中。

    “夢箋,還好沒事,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林岱莫仿佛經曆劫後餘生,隻想緊緊抱著她,再也不放手,“你放心,以後我一定守在你身邊,永遠保護你,再不讓人傷害你……”

    “我說二位,方才不過跟你們開個小玩笑,不至於吧!”白翼然一屁股坐在書桌上,臉上那抹笑意人畜無害,可真正了解他的人,每每看到這笑容卻寒意頓生。

    “小玩笑?”林岱莫恨恨地轉頭看著白翼然,隻恨不能將他碎屍萬段,可懷中的身子卻越來越沉----陸夢箋暈倒了。

    “這位姑娘看上去,好像病了嘛,嗯,還病得不輕呢,”白翼然輕巧的笑道,全然不顧林岱莫殺人的目光,“你還愣著幹嘛,還不快把這位抱回房裏去躺著!”

    “她,是,我,夫,人!請你自重!”林岱莫一字一句的咬牙說完,將陸夢箋輕輕抱在懷中,往臥房走去,白翼然作勢也要起身跟隨,卻被林岱莫一個要殺人眼神給瞪了回去。

    “無所謂,她是誰跟我又沒有關係!”白翼然笑嗬嗬的重新坐回去,將劍隨手往桌上一放,將桌上的書冊掃落下去,林岱莫早已顧不得這些,急急往臥房而去,剛出門就聽見白翼然衝著門口大聲喊道,“喂,小白臉,放下人快點回來,我有事問你!”

    林岱莫將陸夢箋放在床上,喊來劉媽用濕布為陸夢箋降溫,又跑到前街找來李老七,診脈抓藥過後,陸夢箋才慢慢緩過來,隻是今日中暑本就體虛,再加上方才受到驚嚇,便不得不臥床休息兩日。

    “你且放心休養,澆水這些事,交給我就好了,”林岱莫坐在床邊的小杌子上,緊緊握著陸夢箋的手不肯放鬆,絮絮地叮囑著,“你本來身子就虛弱,這些日子天熱又不肯好好吃飯,還要雜七雜八的忙個不停,你看,這下中暑了吧,早就告訴你不要亂逞強,以後養花的事,我來幫你做就是了,你要是不放心就在我身邊指導一下……”

    “行了,行了,知道了,你好煩,”陸夢箋翻翻白眼,心中卻,自己若是再不派些事情給他,也實在說不過去,自己正愁沒個夥計幫忙呢!

    林岱莫還要開口,卻聽見門口處突然傳來輕輕的叩門聲。

    “喂,人家都嫌你煩了,你就不要再自作多情了,”白翼然抱著雙臂斜靠著門口,戲謔的看著正深情款款的二位,哦不,其實是一位。

    “滾出去!”林岱莫低吼,生怕陸夢箋再次受到驚嚇。

    “讓爺等了這麽久,你還真長臉了是不是?爺還等著問你話呢,你他娘的還敢在這裏談情說愛,能耐了你啊!”白翼然一甩前襟,闊步走到林岱莫麵前,揪著他的衣領便拎了起來,老鷹捉小雞一般。

    剛轉身,忽然想起床上躺著的病號,於是回眸一笑,聲音溫柔而極具磁性,“姑娘,我找他還有些事,你安心養病哦!”

    那張帥臉本就有傾城貌,這下更是魅惑眾生,一向自詡鄙視外貌協會的陸夢箋,也不能例外的陷入了美男計中,瞬間目含桃花,不由自主的點點頭。

    林岱莫一路被拎到書房,小臉憋得發紫,幾乎喘不上氣來,白翼然手一鬆,林岱莫頓時歪倒在地。

    唯一一張椅子已被砸得稀爛,房中除了一張矮榻根本無落座之處,白翼然笑嘻嘻的看著林岱莫,“果然還是主人家有待客之道,坐在地上談天說地,這感覺好,我喜歡!”說罷雙腿一盤也坐在地上。

    “我問你,今天中午你在茶館遇到的那漂亮女子是不是已經來過了?”白翼然提起嫣若,語氣瞬間溫柔許多。

    可林岱莫一聽到這人竟是專程來問那女子,想起她順走自己的鎮紙,恨得咬牙切齒,“漂亮女子,我看就是蛇蠍心腸!來挑撥我跟我家娘子的感情不說,還偷走了我的東西!小偷!”

    他還要再罵下去,對方卻不肯給他這個機會。

    “你說的可是嫣若?”白翼然眼底驀的一凜。

    “廢話,除了她還會是誰,你怎麽會認識她這種人,她……”

    林岱莫大張著一張嘴,整個身子似被凍住一般,僵直地坐在原地,一動都不能動,而卡在喉嚨中的那句話,任他拚勁全力也說不出來。

    “說呀,怎麽不說啦?”白翼然取出一塊白帕擦擦手,方才勢如閃電的一點,也算給他一些教訓,“咦,你不說,那我可說了。那個嫣若呢,是我的女人,當然,現在雖說還不是,以後肯定會是我的人,所以以後你最好離她遠一點。而且,我這個人有個毛病,除了我之外若是有人敢說她的壞話,一律殺無赦,不過至於你,情況稍微有些特殊。”

    白翼然玩味的看著林岱莫眼中閃過的一抹恐懼,“真是看不出你小子有哪一點不凡,一個小白臉,還不會半點武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嘖嘖,不過身子夠軟的。竟然能用一塊鎮紙就把嫣若給糊弄住,哼,看你家這條件,也不像是能用得起好鎮紙的人家嘛!不過既然嫣若讓我在這裏守著,那我就要保你安全,你放心吧,起碼在嫣若回來之前,我不會動你一根寒毛。”

    “但是,你小子給我老實點,休想打嫣若的半分主意!否則,形同此木!”白翼然一掌過去,躺在地上的一根木條應聲裂為兩半,林岱莫看得眼都直了,忙想搖頭卻動都動不得。

    白翼然邪邪的笑著,一揮手,將林岱莫的穴道解開,又取出白帕在手上輕輕擦拭著。

    “這位兄台,你放心,我對她一點想法都沒有,真沒有,可現在的關鍵問題是,你能不能幫我跟我娘子解釋一下,我跟那個嫣若真的沒有半點關係啊!”林岱莫身體驟然放鬆,重重點著頭,對於嫣若那個炮仗一樣的女人,他可沒有自信能在她手下活過半年。

    隻是她一走了之倒好,可陸夢箋那頭他還沒得交代呢,他這段時間好不容易才將陸夢箋哄開心,結果被這瘋女人一鬧,直接前功盡棄,既然她派了這麽個邪魅男人來,自然不能白白放棄機會。

    “沒問題,包在爺身上!”白翼然大手一揮,“哎,腿麻了,扶爺一把,對了,爺要在你家住上一段時間,一會別忘了給爺準備張床!”

    “住多久?”

    “這個不好說,反正要住到嫣兒回來,”白翼然一拍林岱莫的肩膀,“要不是因為你們,嫣兒怎麽可能會同我分開,想到這段時間看不到嫣兒,我就……”

    “兄弟,我比你好不到哪裏,你剛才看到了,我娘子雖然跟我住在一個院子裏,可愣是將我趕到書房來睡,同是天涯苦命人啊!”

    “這小娘們都過分到這種程度你還不休了她?”白翼然訝異的一瞥林岱莫,說這小白臉沒用,沒想到竟連個女人都搞不定,不過他卻忘了,他現在甚至連嫣兒的手都沒碰到過。

    “哪跟哪啊,其實我……”林岱莫猶豫著說不出口,白翼然一眼明了,這種事,他最在行!

    “得,看在嫣兒的麵子上,爺就出手一次,保證幫你搞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