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從天亮吻到天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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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衣坊的生意一日比一日興旺,尤其是每次新款衣服上市之日,店中更是人來人往,好不熱鬧,各家的千金小姐為了得到最新款式的衣服,都卯足了勁要搶在別人前麵,提前一個月就開始預訂。
陸夢箋為了設計新的嫁衣,單是草圖就足足花了一周的時間,製衣坊幾乎不眠不休,耗時足有半個月才縫製完成。
而成衣的效果,自然轟動無比。
有了本金支持,陸夢箋難免有想到自己的老本行。京都的花坊比普蘭城多的多,花卉的數量更是不可勝數,陸夢箋若仍想以在普蘭城的方法經營,根本沒有立足之處,可是精油在京都仍極為稀有,若能大量生產,倒不失為一種好營生。
恰巧雲衣坊旁有一間茶館因老掌櫃過世,後輩經營不善,急於對外出售,陸夢箋一思量,拿出身上的所有銀兩,將店鋪買了下來。
蕭鼎聽聞很是驚奇,他所見過的女子,多為大家閨秀,琴棋書畫女工繡花個個不差,可偏就不曾遇到過一位像陸夢箋這樣對經商頗有研究的女子。
在他眼中,陸夢箋似乎就是市場的風向標,她所設計的衣服幾乎引領了整個成衣界,若她自己經營,豈不是要將整個行業壟斷?
幸而陸夢箋轉行做了花卉,否則蕭鼎都不知以後該如何同陸夢箋相處,畢竟同行見麵分外眼紅,即使是他也不可避免。
經過一個月的精心籌備,“精露軒”在蕭鼎的大力支持下,順利開業。
“精露軒”雖實為陸夢箋經營,可為避免外人的詬病,陸夢箋思量再三,將店鋪掛名在尤子期的名下,陸夢箋則退居幕後。
原本尤子期在家人便很是不放心,幾次三番要尤子期回普蘭城,如今聽聞尤子期在京都開店,也便放下心來,雖不指望尤子期能賺得盆滿缽滿,但隻要不胡鬧,尤老爺自然也不會多加追究。
陸夢箋招來數位女工以便提煉精油,相比在普蘭城時,花源更加充足,且蒸餾爐與瓷瓶的質量都上了一個台階,因而提煉出的精油比從前更加純濃,再加上蕭鼎等人的大力宣傳,不過幾日精油便賣出了大批,純露麵膜亦在上流社會得到了極大的推廣。
就這樣,忙忙碌碌的生活令陸夢箋暫時忘記了同林岱莫的不快,專心投入了新生活之中。
而與此同時,秦洛芙也傳出了喜訊。
成親第二個月,秦洛芙開始害喜,整日吐得胃都要出來。霍雙城很是滿意,雖然當日成親出了那樣的小插曲,可是現如今看來,這樁婚姻也不是一無是處,畢竟康兒已經開始接受,況且馬上就有了孩子,康兒總不至於再像從前一般任性。
霍雙城動用關係,在六部為林岱莫尋了個差使。林岱莫性子雖冷漠,做事卻足夠認真,倒也沒令霍雙城失望。
第一次聽說秦洛芙懷孕的消息,陸夢箋愣了好半晌。
都說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這話一點都沒錯,當日林岱莫口口聲聲說不會做對不起陸夢箋的事,他說要她等半年的時間,可轉頭就上了別的女人的床,甚至還有了孩子。
孩子,往往是維持一個家庭的核心。即使再無情的人,麵對自己的兒子時,也不可能狠心拋棄不管。
林岱莫有了孩子,他再不可能回來了。
陸夢箋難過的心痛,他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夢箋,快來看我拿到了什麽!”尤子期興高采烈的從外麵跑進來,滿頭大汗卻掩不住的高興。
陸夢箋回轉心神,她無法安慰自己不去想那件事,可她也不願讓尤子期看出自己的軟弱。於是她微微笑著,抬頭去看尤子期。
“看,這兩隻八哥,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買到的,”尤子期逗弄著籠中的鳥兒,“跟姐姐說兩句話。”
“丫頭,給爺笑一個。”八哥扯著嗓子說完,林岱莫哈哈大笑。
“這可不是我教的,夢箋,”尤子期聽不到回應,扭頭去看陸夢箋,隻見她腮邊掛著兩道熱淚,嚇得忙將八哥放到一旁走到陸夢箋身邊,“夢箋,你怎麽哭了?”
“嗚嗚……”陸夢箋再也憋不住,撲倒在尤子期懷中嚎啕大哭。
“是誰欺負你了,別哭,我一會去找他算賬,夢箋,你別哭,你這樣我心疼。”尤子期緊緊擁著陸夢箋,輕歎一聲,再不說一句話。
陸夢箋哭得累了,抽噎著從尤子期懷中起身,尤子期用手帕仔細擦拭著她臉上的淚痕,像擦拭一件珍品,溫柔細膩。
“夢箋,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會在你身邊,”尤子期認真看著陸夢箋的臉,他可以不在乎任何人,可是他不能不在意陸夢箋,即使一個皺眉,他都能看出陸夢箋的心思,看到她笑,他會開心,看到她難過,他比她還傷心。
“尤子期,謝謝你,對不起……”陸夢箋好不容易停止抽泣,眼淚又嘩地一下流下來。
“傻丫頭,我們之間還說什麽謝謝,”尤子期愛憐的揉揉陸夢箋的頭發,那毛茸茸的感覺讓他生出種保護的衝動。
陸夢箋心中暖暖的,似乎每當她遇到困難,尤子期總會出現在她的身邊,給她幫助,讓她安心……
“傻丫頭!傻丫頭!”八哥尖利的聲音適時響起,陸夢箋不好意思的從尤子期懷抱中直起身子,紅通通的眼睛看著尤子期。
“不好意思,我太失態了。”
尤子期看著她紅紅的臉蛋,櫻桃般的嘴唇,全然沒注意到她的話語,他艱難地咽著唾沫,想將目光移開,卻怎樣都無法從陸夢箋的臉上挪開。
下一秒,幾乎是無意識地,尤子期俯身含住了陸夢箋的小嘴,溫熱而柔軟的感覺,讓他心醉。
陸夢箋瞪大了眼睛,心髒似要從胸腔跳出來,雙臂的力氣仿佛被抽盡了一般。
尤子期擁著她,隨著她的腳步慢慢向後倒退,退到牆邊,陸夢箋無路可退,身子軟軟的倚在牆上。
尤子期溫柔地在她唇上輾轉,兩人的呼吸越來越沉重。
不知過了多久,尤子期終於放開陸夢箋,深深的吸口氣,然後抱住陸夢箋,將頭放在她的肩頭。陸夢箋竟然沒有反抗,隻是安靜的任他抱著,將頭埋在他的頸間,熱淚再度噴湧而出。
“夢箋,你哭了,”尤子期後背被眼淚打濕,不由用力抱住陸夢箋,生怕她再次從他的身邊逃走,讓他的心再度迷失方向。
“別說話,讓我哭一會。”陸夢箋含糊不清的說完,雙手主動環住尤子期的腰。
尤子期激動的心髒砰砰直跳,手腳因極度興奮而有些發麻,他一動不動,感受著陸夢箋的淚水滑落,滲進他的衣服,打濕他的皮膚。
自從上一次表白之後,陸夢箋便總自覺不自覺地離他至少半米遠,可這一次,他這樣緊緊抱著她,幸福來得太突然,反而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尤子期,謝謝你一直這樣包容我,愛護我,”陸夢箋抬起頭,看著尤子期,說的異常認真,“每次我難過,總是你陪在我的身邊,為了我,你一直呆在京都,這些我都看在眼中,謝謝你,真的。”
“夢箋,我……”尤子期艱難的說著,他生怕一說錯話,方才發生的一切又會成為泡沫。
“噓,不要說了,我懂……”陸夢箋漆黑的眸子看著尤子期,她看見尤子期眸中自己的倒影,那樣清晰明澈。
尤子期比陸夢箋高出一頭,一低頭便看到盈盈如水的眼眸,無時無刻不誘惑著他,尤子期心髒狂跳,再度覆上了她的柔軟櫻唇。
陸夢箋睫毛忽閃兩下,閉上了眼睛。
這一吻,真真從天亮吻到了天黑,到最後,兩人的嘴唇都腫了起來。
尤子期興奮的一夜沒睡,天光放亮就跑到陸夢箋門前守著,反倒將幾個值夜的小廝嚇了一跳,以為少爺中了邪,直等到陸夢箋從房中出來,幾個小廝才放下心來。
陸夢箋第一眼看到尤子期,難免有些驚愕,又有些羞澀,昨日那沒臉沒皮的一吻似乎已經確定了二人的關係,可是這樣未免太便宜尤子期了。
“你這麽早來這裏幹嘛?”陸夢箋臉色微紅,直接忽略尤子期傻愣愣的笑臉。
“我,我想看看你,”尤子期看見陸夢箋明顯還有些紅腫的嘴唇,臉騰地一下變得通紅,“你的嘴,還疼嗎?”
“要你管!”陸夢箋紅著臉轉身回房,這個人實在是可惡至極,見到她第一句話竟然問候她的嘴,若不是因為他,自己的嘴哪裏會變成這個樣子,想著想著昨天那一幕又浮現眼前,陸夢箋的臉也燒成了一輪紅日。
“你臉怎麽這麽紅,是不是感冒了,”尤子期揶揄,將手在陸夢箋的額頭摸一下,“嘖嘖,一點事沒有啊……”
“討厭,”陸夢箋羞得將他的手打到一邊。
“夢箋,我們,是在一起了嗎?是真的嗎?”尤子期樂得兩眼放光,又緊張又開心。
陸夢箋白他一眼,“誰說跟你在一起了,我說過了嗎?你都沒表白,我才不要跟你在一起。”
“表白,對,還要表白,”尤子期笑得合不攏嘴,“夢箋,我喜歡你,你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就這些?”陸夢箋不滿的撇撇嘴,在她的心中,尤子期一貫是能說會道,這麽重要的事情,就這樣簡單一句,可實在不是他的風格。
尤子期緊張的臉色發白,好不容易一次機會,他可不願就這樣白白丟掉,再說被陸夢箋拒絕了太多次,他心理都有些陰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