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樂哉養息怒哉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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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分隊迅速撤離,他們一路奔跑,已經遠離了劉家墩。 vw徐錚山十分焦慮,不知陳然要把部隊帶到哪裏去,心想:鬼子這回吃了大虧,他們馬會發現,大部隊追擊過來,小分隊仍然非常危險。再說,小分隊已經暴露,明天天亮以後形勢會更加危急,敵人勢必大範圍搜索,小分隊再去哪裏躲避呢他把自己想法告訴趙紅雁,趙紅雁道:不要緊,我知道陳然,現在情況緊急,他正帶領我們脫離,等到安全地點了,他自然會告訴我們的。
隊伍繼續前進,天氣漸漸變了,刮起了北風,下起了小雨。一會兒小雨變成小雪,小雪又成了大雪,紛紛揚揚的鵝毛大雪漫天飄灑,很快大地一片雪白。陳然擔心雨雪會打濕南宮嫵月身子,感染傷口,他卸了背囊,拿出一件軍用雨披,來到擔架前,給南宮嫵月蓋。又摸了摸她額頭,沒有發燒,這才放心。
有戰士抱怨:這鬼天氣也來搗蛋,這下我們怎麽露營。陳然卻高興道:弟兄們,這是老天爺來幫助我們了,大雪掩蓋了所有蹤跡,敵人再也無法追蹤我們了。
趙紅雁拉了徐錚山趕陳然,嗔怪道:哥,你這是要把我們帶到哪裏去啊也不告訴我們目的地。陳然一笑,道:對不起,剛才隻想著盡快脫離,現在我已經想好了,有一個地方最適合你們隱蔽,也可以好好休息,敵人短期內是絕對找不到的。
趙紅雁這下子踏實了,告訴徐錚山:你隻管放心,以後的事安頓下來再說。
隊伍一路向東北方疾行,黎明前來到了一條大河邊。陳然手指大河告訴徐錚山:看,這是隋煬帝開挖的京杭大運河,對岸蘆葦裏麵是原先的河道,年代久遠淤塞了,變成了縱深幾十裏的蘆葦蕩。外麵的河道是後來重新開挖的,這地方除了當地少數漁民,外人極少知道。裏麵除了夏季有漁民打漁暫住,其他時間完全沒有人。我們現在去河對岸,裏麵有幹地,也有漁民的窩棚,我們可以去暫住休息。
徐錚山心道:這裏果然隱蔽,可是大河滔滔,怎麽過去呢
陳然知道他心思,道:我們繼續向前,前麵半裏地可以找到小船。
半裏地很快走完了,可是除了茫茫河水,其他什麽也沒有。再往前走,看見一條小河叉通往河裏,河叉兩岸長滿了高起的茅草和蘆葦。陳然叫了三名戰士跟隨他下去,不一會兒從裏麵撐出了二隻小船。戰士們一見都高興地歡呼了起來。
等戰士們都了船,陳然在前麵一隻船領路,後麵一隻緊跟,二隻小船徐徐劃向了對岸。
到了對岸,小船又拐進了一條河叉,河叉的兩岸也長滿了蘆葦。七繞八灣,又前行了幾百米,終於來到了一片被蘆葦包圍的空地。大家一看,空地果然有幾座空著的窩棚。
陳然吩咐戰士們下船,大家走近窩棚,看見木柱搭建的窩棚麵鋪著厚厚的茅草,周圍有板壁遮擋風雨,還有煙囪伸出,裏麵有鍋灶可以燒水煮飯。趙紅雁驚詢問陳然:哎,這地方真是不錯,你是怎麽知道的陳然道:我學時候學校放假,喜歡一個人出去遠足,像探險。有一次來到這裏,認識了這裏漁民,他們把我帶來了這裏。他們待我不錯,我也給他們看病。他們用魚蝦招待我,告訴我這裏尋常人完全不知道。回去後我曾經仔細查閱過本縣地圖,連地圖都沒有標注。
戰士們拍去身雪花,開始收拾整理。陳然指揮幾名戰士抱了窩棚旁邊堆放的一束束蘆葦在窩棚周圍堵,遮擋縫隙,再拉損壞的漁加固,很快窩棚裏變得很暖和了。窩棚裏原先有幹草,鋪墊開來成了床鋪,戰士們經過一整夜勞累,總算可以安身休息了。
陳然從背囊裏拿了手巾出來,遞給趙紅雁,讓她和南宮嫵月擦幹被雨雪打濕的臉麵,又拿出幹糧糕點,道:看來我暫時也走不了了,你們先吃了吧趙紅雁想起陳然先前對去劉家墩匯合的懷疑,不免慚愧,道:是我不好,沒有聽從你先前的勸告,差一點釀成了大禍。陳然馬製止,道:先不說這些了,現在這裏安全了,你們好好休息。說完出去。
陳然約了徐錚山去外麵巡視,按重要地點布置好了警戒哨,留下小虎和哨兵一起警戒,也終於可以休息了。
劉家墩,昨天晚,小分隊到來前的晚七點。
石原大佐親自坐鎮山墩一個破舊的小祠堂內,這個祠堂供奉的是明朝末年抗清忠臣史可法史閣部的塑像。石原在這裏安置了指揮部,指揮他帶來的兩個日軍隊,和一個偽軍偵緝隊。他將主力布置於山墩和山下兩翼河邊,又派一個小隊埋伏西邊山墩,半個小隊埋伏東邊山墩。他算計好了,一旦小分隊按約來到劉家墩,走山崗,他的部隊會從兩翼出擊,截斷小分隊後路,這樣小分隊成了甕之鱉,再也無法逃脫了。不過石原仍然不是很滿意,因為約定時間是晚,一旦戰鬥打響,新四軍四散突圍,難免不會出現漏之魚,如果讓那個攜帶秘密資料的人員跑了,那更糟糕了。石原想想很是氣惱,小分隊裏怎麽會有一個人員這麽狡猾,差一點識破了他的詭計,提出匯合地點放在劉家墩不適合,又說必須是晚,否則放棄,害得他派出的偽裝人員害怕暴露,隻能把約會時間改到了晚。石原突然產生了一種預感,這個狡猾的新四軍人員不會輕易範,很可能會給他帶來更大麻煩。
石原正在煩惱,一聲報告打斷了他沉思,埋伏東西兩邊山墩的兩個小隊長前來向他報告,他們羈押了兩處屋內的老百姓,有小孩哭鬧,他們擔心暴露目標,請示怎麽辦石原大怒,訓斥道:八嘎連這麽一點小事也來打擾我,統統的廝拉廝拉不什麽事也沒有了嗎負責東邊的那個小隊長一聽,立刻扭頭走,西邊的小隊長有點遲疑,石原馬罵道:你的混蛋,大日本軍人的不是,支那人統統的豬玀,殺死幾個有什麽關係
這個小隊長也走了,石原總算靜下心來,他繼續思索:自那天小分隊從馬家灣逃脫,他判斷他們必然會尋找當地地下組織,他搶先一步派人員偽裝皖南突圍新四軍人員,找到順源雜貨鋪,利用獲取的聯絡暗號騙取了老板信任,誘騙他聯絡了唐河遊擊隊,然後殺死老高,全殲遊擊隊。又埋伏下奸細,騙取了小分隊信任,約他們見麵,現在等著小分隊前來自投羅了。
石原想想得意,走出祠堂,來到一處樹下,端起望遠鏡向遠處觀察。可是天已經完全黑暗,他什麽也看不見。他看一下手表,八點十分,吩咐隨從軍官:快快的命令,新四軍小分隊馬要到了,統統的隱蔽,誰的暴露我大大的懲罰。
隨從軍官立刻下去傳達命令了,石原叮囑岡田和伊雄:你們立刻回到隊伍去,兩邊埋伏部隊一旦截斷了敵人退路,你們馬大兵壓下去,新四軍小分隊一個跑掉的沒有,統統的抓捕。
時間很快接近九點了,石原表麵鎮定,但是內心已經焦急。他細細傾聽,兩邊山墩仍然沒有動靜。
已經九點十分了,兩處山墩依舊沒有發出信號。石原等不及了,命令隨從副官立刻去兩邊山墩察看,趕快回來報告。
十分鍾以後,去西邊的隨從首先回來了,向他報告:大佐,小分隊的沒有出現。
石原不信,剛要盤問,去東邊的那個隨從軍官急急忙忙趕來了,隻見他滿臉驚恐,一嘴的話不知從哪裏說起,結結巴巴道:大,大佐,不,不好了,他們統統的死了。不是,不是槍的幹活,狡猾狡猾的,刀,刀的幹活,悄悄的,統統的廝拉廝拉的。他一邊說一邊用手在自己脖頸劃,臉充滿驚恐。
石原聽得一頭霧水,不知道是誰死了。急忙詢問:誰的死了新四軍小分隊統統的死了八嘎我的命令抓活的,為什麽統統的打死了
這個隨從更加著急了,急忙糾正:不是,不是新四軍,是赳夫隊長他們,統統的死了。
石原大驚,怒斥:混蛋,胡說八道,一點動靜沒有,赳夫隊長怎麽會統統的死了說完一腳踹過去。
這個隨從一咕嚕從地爬起來,這回嘴巴利索了,清楚道:我的親眼看見了,赳夫隊長他們統統的被殺死了,刺刀的幹活。說完又作手勢,在脖子下麵一劃拉,又在肚子麵從往下一劃拉,兩手一攤,身子後仰,眼睛一閉,作開膛破肚模樣。一張,道:統統的被刀的幹活,廝拉廝拉了。
石原徹底明白了,腦袋如遭雷擊。怒喝一聲,帶了所有人員立刻趕往東邊山墩。
到了現場一看,屋子前後,籬笆圍欄附近,十四個日軍全部都被殺死了。 有的被割了脖子,有的被開膛破肚,早死透了。
石原再也按捺不住,怒吼:八嘎一定是小分隊的幹活。說完拔出王八盒子朝天一連串槍響,把彈夾內的子彈全部打出去了。
大隊人馬聽到槍響立刻全部衝出來了,石原已經亂了方寸,以為小分隊正從來路逃跑,立即率領了全部人馬往下直追。追出去四五裏地,一想不對,連忙再分出兩股隊伍趕回劉家墩,再朝左右方向追擊。
這時天黑得猶如潑墨,幾步之外不見人影。大隊人馬亂哄哄重新調整,有的繼續往前,有的趕緊往後,三股隊伍好不容易錯開,轉眼不見了人影了。
石原率領隊伍急急忙忙追出去七八裏地,仍然不見小分隊蹤影,知道追錯了,又急忙返回劉家墩。再派出傳令兵,趕快聯絡另外兩路追兵。
這時候已經過午夜,大雪飄落,寒風淩厲。日軍士兵狂奔了大半夜,個個饑腸轆轆,凍得瑟瑟發抖。終於三路隊伍匯聚,清點人數又失蹤了十多個。等到把迷路的士兵找回,已經接近淩晨了。石原知道今天肯定不會再有什麽結果了,他恨恨然,隻好帶著人馬返回江都城了。
返回江都城,石原內心忐忑不安,因為被殺死的十四個士兵並不是他的直屬部隊,是向江都城駐軍抽調的。雖然安倍重三給他手令有權調動地方駐軍,但是白白送了士兵性命,他也難以向駐軍指揮官交代,他很清楚,這個加藤聯隊長可不易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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