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痛悼香魂英雄灑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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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美軍在菲律賓的戰役行動已經進入到了關鍵時候。 vw自1945年1月29日美第6軍團屬下的第11軍40,000人在呂宋島西部的聖安東尼奧登陸,攻佔聖馬塞利諾飛機場蘇克灣海軍基地及封鎖巴丹半島,阻日軍撤向巴丹半島。1月31日,由羅伯特勞倫斯艾克爾伯格將指揮的美國第8軍團屬下由祖斯史雲斯率領的美軍第11空降師第187及188滑翔降傘團在呂宋島南部的納蘇格布登陸及向馬尼拉前進,同時,第11空降師第511傘兵旅在2月4日在塔蓋泰山脊空降及向北前進。2月4日,美軍全力從各方向馬尼拉快速推進,在菲律賓遊擊隊的協助下,美軍奪取沿途多座橋樑及橫越多條河流。
美軍從各方向向馬尼拉推進時,大部份日軍已服從日本第14方麵軍司令山下奉大將之命令,從海岸向內陸作戰略性撤退,山下奉將其主要兵力撤向碧瑤,因他決定把美軍及菲律賓軍阻擊於呂宋島北部。
1942年當日軍偷襲美軍太平洋珍珠港海軍基地得手後發起南下戰役,很掃東南亞各國,菲律賓曼紐爾l奎鬆總統曾宣布馬尼拉為不設防城市。到了今天三十年河東四十年河西,日軍已經徹底走向沒落。雖然山下奉在1945年沒想到這樣做,但他也沒有打算防守馬尼拉,他不想防守這個擁有超過一百萬人口及大量木製易燃房屋的城市。他原本命令其下屬岩淵三地少將,在美軍出現前放棄這個城市破壞所有橋樑及其他基礎設施。但是,岩淵三地這個浸透了法西斯毒素的城防司令仍然決定守衛這個城市及戰至最後一兵一卒。他違反山下奉的命令,反而命令馬尼拉海軍守備部隊進入市區,他發現數個十分良好的防守據點,包括因特拉穆羅斯城堡及其周圍建築物,命令部隊當發現任何建設有防守價值,例如橋樑及隧道,建立布雷區,建起刺鐵絲連係溝渠利用大而無用的貨車及有軌電車做成障礙物及陷阱,這畜生頑固地命令部隊進入防衛區死守到底。
雙方部隊即將拉開大戰的序幕。
但是這一切對他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他仍然沉浸了悲痛之。這天他打開了柳芭唯一的遺物,一隻背囊,這是考克萊校出征之前讓手下給他拿來的,當時美軍有規定,所有艦的戰鬥人員都必須把自己私人物品留下。他顫巍巍打開背囊,裏麵有柳芭替換的幾件內衣,一件醬紅色內套,一些女性簡單化妝品,一本筆記本,和兩枚軍功勳章,一隻精致的錦盒。他知道柳芭生性儉樸,從不奢侈生活,連這件醬紅色內套也許是她最奢侈打扮的衣服了。他曾經給過她美元,想讓她放縱一下,被她拒絕了。他打開錦盒,是一枚鑽石項鏈,項鏈十分精致,下麵的吊墜鑲嵌了一位沙皇時期美女的照片。錦盒裏有一張很小的紙條,他慢慢展開紙條,看見竟然是,寫到:親愛的然,當你看見這張留言,也許我已經去往天國了。然,這枚項鏈是我外祖母留給我的遺物,她有一個最大的心願,希望我出嫁的時候戴這枚項鏈。今天我把它留給你了,我知道不論你現在是否已經有了婚姻,你心裏是有我的,你心裏一直忍受了痛苦,我也痛苦,我走了,也許給你解脫了。然,我現在非常幸福,我把這枚項鏈留給你,留給自己最愛的人,我非常心滿意足了。親愛的然,好好生活吧
愛你的柳芭麗娜米哈伊洛娃。
看著這枚項鏈,他知道價值連城,曾經聽柳芭說起過她家祖是公爵貴族,她的外祖父爺爺在一次與土耳其人的戰爭殉國,葉卡捷琳娜女皇為了褒獎她外祖父爺爺作戰勇敢贈送給了她家族這枚項鏈,之後一直成為了傳家寶。項鏈麵鑲嵌的應該是她的外祖母,外祖母希望她出嫁的時候佩戴,而現今卻成了她的遺物。
他一直凝視了柳芭留給他的那張照片,照片是柳芭與喀山紅軍工團一起參加演出後拍的留念照。她沒有穿演出服,穿的是海軍軍服,軍官肩章,短裙皮靴,洋溢著青春笑容,看起來是那樣的美麗動人。柳芭曾經告訴過他,那個工團團長看了她演出後十分感慨說過,親愛的柳芭麗娜米哈伊洛娃同誌,如果你仍然留在了芭蕾舞團那將一定是非常出色的首席演員啊他又想起柳芭曾經偎依了他身旁告訴他:那我滿足你的願望,等到戰爭結束了,你天天來莫斯科大劇院看我演出,然後我陪你回家。回想起那天情景,他仿佛又聞到了柳芭蘭花一般的體香,溫潤的麵頰,忍不住拿起照片親吻,看見柳芭也拿起他的照片親吻,兩人互不相讓,哈哈大笑抱作一團,不知不覺他又流出了眼淚。
這天已經是他受傷住院後的第六天了,他感覺身體已經有所恢複,坐了椅子重新運功,吐納氣息,渾身筋骨嘎嘣嘎嘣響,大喝一聲站起來,卻又跌回了椅子。
他有點泄氣,告訴進來的史國剛:你安排一下車輛,我們明天去峽灣外海,我想再去憑吊一次柳芭同誌,然後我們去追趕部隊。史國剛道:營長,你沒有完全恢複,醫生說了你仍然需要休養一周時間的。他生氣道:不了,我在這裏一天也不想待了,菲律賓是美國人的殖民地,美國佬想拿回去我們可不再奉陪了。我明天憑吊完了去追趕部隊,告訴蘇振明必須把部隊帶回去了。
李三聽了歡喜道:少爺你說的沒錯,這種鬼地方我也不想待了,吃沒有好好吃的,這裏的人像土人,連女人也沒有一件像樣遮體的衣服。我們已經為美國人立了大功,連累那麽好的蘇聯同誌也犧牲了,我們趕緊回去吧
第二天早晨史國剛從美國人那裏駕駛來一輛小型吉普車,他和李三小虎一起車,向峽灣外海駛去了。
他們來到了峽灣外海一個叫古壩的小鎮,小鎮破破爛爛隻有幾十戶人家,大多數是靠幾條小木船出海打漁為生的。才一百多米的街沿連我們國人鋪設的條石也沒有,完全是坑坑窪窪的泥土路,兩旁是用一些木板和鐵皮搭建起來的棚屋,連一家像樣的鋪子也沒有。由於前兩天下過一場大雨,泥土路變得更加泥濘了。
他們駕車穿過小鎮,小鎮除了幾個光腚的小孩在街麵玩耍,冷冷清清的。他們向大海方向駛去,幾分鍾後來到了海灘。
他跳下吉普車,向峽灣海麵眺望。寬闊的峽灣對麵是逶迤伸向大海的高山,山腳盡頭通向大洋深處了。遠處大海泛起一道道白浪向峽灣湧來,湧沙灘又退回去。遠處距離大海有幾座小島,史國剛告訴他這些小島美軍和戰士們已經全部搜尋過了,完全沒有柳芭的蹤影。他心情沉重,凝視了對麵的高山沉默。高山下麵所有的樹叢淺灘美軍也搜尋過了,也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痕跡。他失望地收回視線,看見右邊遠處有一艘擱淺的日軍軍艦,軍艦龐大的艦身已經歪斜,甲板炮管被炸裂,煙囪被熏黑,看來是被美軍炮火擊毀的。軍艦麵和岸邊正有一群當地老百姓正在吵吵鬧鬧從軍艦撈取物品。一群人從軍艦跳板下來,扭住了一個老漢,似乎正在爭搶老漢的物品。他吩咐史國剛:走,我們過去看看。
他們來到了軍艦岸邊,看見沙灘有幾具被扔棄的日軍死屍。幾個菲律賓壯漢正在踢打被扭住的那個五十多歲的老漢,聽他們不斷辱罵,似乎是想讓老漢把剛剛撿拾到的一個物品交出來。他們仔細聆聽,老漢很委屈向踢打他的人申述,手拿的那雙皮靴是從船艙裏一個日軍死屍身拿下來的,你們已經撿拾了許多物品,不應該再占有我的。他一下子聽出老漢是華人,說的是閩南一帶的方言,他立刻氣憤,走過去怒斥:嗨你們這群不知羞恥的家夥,怎麽欺負一個老漢這群漢子錯愕地看著他,見他穿了美軍軍服,身佩戴了手槍,悻悻然隻能作罷了。他知道這些刁民表麵怕了他,很可能等到他走了以後仍然會找老漢麻煩。異國他鄉遇見同胞激起了同情心,對為首那個壯漢道:你小子給我聽好了,如若再敢欺負老漢,我知道了絕不輕饒。說完丟給對方兩塊美元。
這群漢子徹底信服了,兩塊美元足可以購買十幾雙破鞋了,馬滿臉歡喜向他保證:長官,我們同是一個鎮的人,聽你的話,我們絕不會再欺負老漢了。
鄉民們陸續走散了,海灘恢複了寧靜。他看見一棵大樹下麵有一塊山石,山石麵很平整,吩咐李三從車拿下來攜帶的物品,親手一一放香燭香爐,柳芭的牌位,那張被放大了的柳芭照片,那件折疊整齊的醬紅色內套。一切安置完畢,點燃香燭,手舉三根燃香,朝著大海遙向祭拜。
他熱淚盈眶朗讀悼:陝甘初識,北國仙子。柏林同窗,二載有餘。第聶伯河,肝膽相與。奉天命危兮紅顏及時。蠢兒離部隊,相遇幡然悔。南向藩國兮痛失我心妻。我心妻,我心妻,魂兮不得知
香煙繚繞祭壇空,逐漸被海風吹散。海浪拍打沙灘,和聲嗚咽。他祭完悼灑酒三巡,又忍不住熱淚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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