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借擋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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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前環念音遊至漠風城,聽當地人說漠風戈壁黃沙漫天,長年瘴氣繚繞,踏入之人無一人生還,因而心生好奇。仗著修習的九巒訣除功力高絕外還有可催動天地萬物為其所用的神蠱之術,便隻身進入漠風戈壁,欲探個究竟。誰知,行至戈壁深處,糧水用完,又受瘴氣所擾,九巒訣發揮不出絲毫,靠意念堅持了數天,終於強撐不住,暈倒在漫漫黃沙中。待再次醒來時,看到的是五位哥哥焦急的臉,便就理所當然認為是五位哥哥救的自己。

    現在聽墨隔玉一說,不由得想起醒來後詢問哥哥們是如何將自己救出時,五位哥哥麵色飄忽,言辭閃爍的情景。當時也隻覺得可能是他們入漠風戈壁為救自己受了傷不想告訴自己叫自己擔心就不說與她。現在想來,莫不是真是墨隔玉救的自己?沒道理啊,自己與墨隔玉素不相識他會隻身犯險入戈壁找自己?恰巧路過也不可能啊,誰吃飽了沒事幹往那種有去無回的戈壁路過啊?

    不過也說不定哈,弄不好就是個如自己這般的人——懷著滿心好奇愣頭衝了進去,然後巧遇了昏倒的自己。

    “念音確實不知是如何出的那戈壁了,若真是隔玉公子所救,念音自當沒齒難忘,擇日定當加倍償還。”說完繼續的往前院走去。

    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還得問清哥哥們才知道。

    身後涼亭中,墨隔玉仰頭將杯中的濃茶喝盡,任苦澀蔓延至全身。環念音,我救你難道是為了要你沒齒難忘、加倍償還?

    扶木走上前:“公子,回屋吧!”

    墨隔玉起身,不經意碰到桌上的茶杯,滾落後,碎成一地。

    環念音回到前院,落央正在飄香居門口來回走著,回頭見環念音走了過來,忙迎上來:“小姐,這一大早的,你去哪兒了?太子殿下派人送來了兩壇桂花釀,我已經收下放桌上了,另外,太子殿下已經著人來請過去用早膳了”。

    “後院走了一圈”,環念音邊答邊抬腳往院外走:“那就快走吧,用完早膳好啟程”。

    早膳設在前廳,環念音到時隻見西?延一人坐在主位上,見左右兩邊各設了一個位子,有婢女將她引到右邊坐下。

    “念音姑娘昨夜睡的可好”?西?延溫和的問。

    “一夜好眠,還多謝太子費心”,環念音頷首答的滴水不漏。

    “念音姑娘客氣了,延唯恐招待不周”。西?延一如既往淡淡的笑。

    “墨少主到了”,西?延抬頭看門口,朗聲道:“可讓我們好等”。

    “太子殿下府裏的秋菊開的正好,隔玉往後院賞花,忘了時間,勞殿下和念音姑娘久等了”,墨隔玉道了不是,於環念音對麵落座。

    墨隔玉與環念音皆是一副方才後院什麽都不曾發生過的模樣。

    三人又互為客套寒暄一番,方始進膳。

    膳畢,起身出了前廳。剛至門口就有小廝來報,說七公主來訪,環念音轉頭望去,一襲藍色水袖挽紗裙籠著嫋嫋娉婷的身影款款而來,紅暈若施脂,輕若似扶病,大有我見猶憐之態。

    “七妹給太子皇兄請安,見過隔玉公子、念音姑娘”,七公主福身款款一拜。

    “七妹妹免禮,怎得空來皇兄府上了”?西?延一臉的笑意帶了些疑惑。

    “七妹昨日染了風寒未能參加皇兄生辰宴,今日特趕來補上給皇兄生辰準備的賀禮”。七公主邊說邊拿眼偷瞧墨隔玉。

    見此,環念音心下了然,補賀禮是假,醉翁之意不在酒是真。嘖嘖,想來這墨隔玉豔福不淺,聽聞這七公主最得聖寵,天性聰慧,詩詞歌賦、琴曲樂舞樣樣精通,配他這天下第一公子想來也最合適不過了。

    環念音看著麵前隻看了墨隔玉一眼就羞得紅了臉的七公主,現出滿滿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

    身旁的墨隔玉麵色不改,一臉雲淡風輕,看都沒看七公主一眼,倒是偏過頭淡淡的看了眼環念音。

    又有小廝進來報,說皇上宣西?延進宮有急事。西?延聽完皺眉。

    “太子殿下,隔玉與念音姑娘說好要一道上九環山上探望環門主,不宜多耽擱,還望太子殿下容隔玉即刻啟程”。墨隔玉微微頷首欠身對西?延道。

    聞言,環念音的心當下咯噔一聲,什麽時候說好的?

    忽而又幡然醒悟,墨隔玉這番話說的既解了西?延要進宮還是留府陪客的兩難境地,又在看出七公主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後拉自己來擋了桃花。什麽跟自己一道上九環探望爹爹,顯得他墨影閣與九環門關係多好似的,虧他扯得出來。

    “既如此,那延也不強留了,墨少主,念音姑娘好走,延有要是纏身無法親自送二位出城,就著人送二位出城吧!”說完招來管家叮囑幾句,複又對七公主說道:“七妹隨我一同回宮吧”!

    “隔玉告辭”,墨隔玉對西?延抱拳告辭後又對環念音做了個請的姿勢道:“念音姑娘請”。

    箭在弦上,環念音也隻得向西?延告辭。二人一前一後離開,向下榻那邊的院落而去。

    “隔玉公子”,走出沒幾步,身後傳來七公主的聲音,二人腳步齊齊頓住。環念音有些幸災樂禍的轉頭看著墨隔玉。

    墨隔玉停住腳步不曾轉身隻微微側了臉,“七公主有事嗎”?

    “我,我……”,七公主見墨隔玉都不回頭看她,絞著帕子支吾著漲得滿臉通紅。

    “七妹,不可延誤墨少主和念音姑娘啟程,快隨我進宮”。西?延的話有些怒氣。

    聞言,七公主眸光閃了閃,又不敢再說什麽,跟在西?延身後而去,三步一回頭的往這邊看,直到轉過回廊看不見。

    見此情形,環念音蓄了一腔笑意卻不敢笑出聲。墨隔玉抬頭將環念音這副表情看在眼底,幽幽開口,“很好笑麽”?

    環念音一驚,忙說:“沒,沒笑”,說完又覺得太此地無銀三百兩了些,幹咳了兩聲又說:“就是有那麽一點點,一點點好笑”。

    墨隔玉看了她一眼,自顧自朝前走了。

    回到飄香居,環念音剛跨進院子就對落央道:“帶上酒,我們這就出城”。

    “可是小姐,不是要等隔玉公子嗎?”落央不明所以道。

    “他不過是找個借口擋七公主罷了,豈能當真”。

    “那李管家還等著送我們出城呢”!

    “不管了,讓墨隔玉去打發”,想來自己若先走了墨隔玉應是會推了李管家不要其送行的,否則那一同前往九環山的謊言豈不不攻自破。

    雖然覺得墨隔玉是拿自己擋桃花才說要去九環山,但心裏還是有幾分當真。

    若真是要與他一道回九環,身邊有個武功比自己高,自己還欠他人情的人,豈不受製於人!為防萬一,得趕在他先走才是。

    “呀,小姐,你方才叫隔玉公子什麽”?落央一臉驚異的看著環念音說。

    “什麽叫什麽?”環念音驚覺自己在這小妮子麵前直呼了一聲墨隔玉,連忙打哈哈,“哎呀,話怎麽那麽多,快點帶上酒我們走”。

    “哦,好”。落央收起心底的訝異進屋取酒。

    環念音主仆二人飛身出了諳城又足尖輕點提氣往九環山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