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清晨小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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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音閣內,滿院的白玉蘭樹枝葉繁茂。

    九環山氣候溫和適宜,念音閣中的白玉蘭年開兩次,早春開一次,七至九月開第二次。環念音出生於天高雲淡、漫山金色的秋季。聽爹爹講,自己出生那日,院裏的白玉蘭一夜間開滿枝頭,玉妝綠葉滿椏。

    如今算來,今年這玉蘭的第二次花期也要到了,自己十七歲生辰也快來了。

    “小姐,落央姐姐已經吩咐我們備好了熱水,就等小姐回來沐浴呢”!環念音一走進念音閣,兩位身著紅衣長得一模一樣的雪輕、雨疏齊齊迎上來說道。

    “小姐,你可回來了,叫雪輕好想”,走在環念音右側的雪輕說。

    “是啊,雨疏也好想小姐”,走在環念音左側的雨疏附和到。

    小姐回了念音閣,這沉寂了一年多的院子終是可以鬧騰鬧騰了,雪輕、雨疏二人眼中掩飾不住的激動。小姐不在的一年半裏,這日子過得要多悵然有多悵然。

    “哎喲,你兩個,我這不剛走了兩天嘛”,環念音一臉可親的笑意。

    雪輕、雨疏兩人對看一眼,掩唇笑道:“還說呢,也不知是誰先前回來的三天裏硬生生睡了兩天,後來又因為要去太子府而纏了門主整整一天,讓我們人影都見不到”。

    “就是,就是。小姐,太子府可好玩?”雨疏追問。

    環念音折騰了一天,此刻實在是沒多大心情理會雪輕、雨疏的激動,隻想快快沐浴完踏踏實實的睡一覺。捂著嘴打了個哈欠:“落央呢?叫她講給你們聽罷”。

    “哦,落央姐姐去少主院裏送酒了”。雪輕、雨疏見環念音一臉倦色也就沒纏著,忙擁著她進屋要伺候沐浴。

    環念音見跟進來的兩人大有伺候自己的意思,忙擺擺手道:“我自己來,你們出去歇著吧”。雪輕、雨疏也都清楚環念音脾性,不喜人伺候。隻方才見她太累想搭把手,如今聽她這麽一說便齊齊退了出去。

    浴桶霧氣騰騰,環念音整個身子沒在熱水中隻露出個頭靠在桶壁上,好不享受。

    落央端了晚膳進來時環念音剛出了浴桶爬上床。見她要睡,忙叫到:“小姐,你還沒用晚膳呢”。

    “不吃了,太累,我要睡了”,說著拉了拉被子將頭掩住。

    落央見此正要退出去又聽得環念音說:“誰要來打擾就打出去啊”,再又嘀咕了幾句什麽就兀自倒頭睡過去了。

    落央低頭看看手裏的晚膳又看看環念音,好笑的退了出去。

    迷迷糊糊中,環念音似是聽到五位哥哥和落央的聲音,什麽晚膳,什麽睡覺,什麽打出去,也沒太在意,翻個身,接著沉沉的睡了過去。

    次日清晨,環念音於睡夢中聞到縷縷酒香,還有好不愉悅的談笑聲,倏地睜開眼:修闌居裏,哥哥們在飲酒。

    環念音起身胡亂穿好衣服,剛好落央打了水進來,淨過臉又簡單的挽了個發髻,閃身出了們。提氣越過隔著修闌居與念音閣由綠藤攀成的院牆,穿過綠草地飄身落到哥哥們所在的涼亭前。

    修闌居寬闊,遍值綠草,入眼處皆是綠色,得益於九環山地勢及山中萬物靈氣,縱然時入秋冬也依舊綠意盎然。鵝卵石小路穿草地而鋪,數涼亭臨草地截小路而建,觀之實在是賞心又悅目。

    “哥哥們早啊”!環念音手提裙擺,三步並作兩步往涼亭內邊跑邊說。

    “一年多不見,小丫頭你這越垣翻牆的本事見長啊”!環解置了白玉酒杯衝她笑道。

    “不見長會讓我們追了半年追不到”?環佩端著酒杯眯眼看著環念音。

    “嘿嘿”,環念音幹笑兩聲,“哥哥們喝酒怎能不叫我呢”?說著大咧咧坐在環?c闌身旁的空位上,奪了環?c闌手裏的酒杯抬杯要飲。

    “也不知誰昨晚吩咐說要將我們打出念音閣”,環?c闌不鹹不淡的丟出一句,又伸手將酒杯搶過來,“不要空著肚子飲酒。一看你這樣子就知道是剛起來早膳都沒用就跑過來的”。

    環念音半張著嘴,壞了,那句誰打擾就把誰打出去還是這一年多來跟著西?笳學的。昨晚太累,迷迷糊糊的扔了那麽一句話倒頭睡得天昏地暗,竟沒考慮到哥哥們會去念音閣這茬。訕訕的低了頭:“我不是故意的嘛”。

    “罷了罷了,就不要跟小丫頭計較了,她還沒吃早膳呢”。環聞出言給環念音解了圍。環念音無比感激的抬頭看環聞。

    “小姐,落央姐姐叫我來給你送早膳”。環念音回頭,見雨疏端著托盤走來,上置一碗粥還冒著騰騰熱氣。

    “咦?你是雪輕還是雨疏?”環琴瞪大眼睛問雨疏。

    “雨疏”,雨疏將粥放桌上低頭答。

    “跟雪輕有區別嗎?長得一模一樣,也不知環叔叔哪尋來的,叫人老分不清,就不能找兩個長得簡單點的來麽,真是……”環琴說著,臉上的表情有些鬱悶。

    聞言,雪輕有些急,生生將環琴的意思往重一層理解去,以為是嫌她們在這九環山上不合適不要她們呆在九環山了,忙開口解釋道:“四護法怎麽可以說沒區別,雪輕是姐姐,雨疏是妹妹,門主對我們恩重如山……”

    環念音喝著粥,見雨疏急得滿臉通紅,拉過她安慰道:“雨疏,別理他,他就是閑來慎得慌”。

    又轉頭瞪了環琴一眼:“她才多大?你何苦嚇她?”環琴嘿嘿笑了兩聲,“逗她玩玩嘛,誰知道她膽子那麽小”。

    環念音又瞪了他一眼才對身旁頭垂得低低的雨疏輕聲道:“沒事了,你回念音閣,叫落央做幾個下酒菜送過來吧”。

    雨疏抬頭委屈的看環琴一眼,矮身一福退了下去。

    瞧著雨疏弱弱的背影,環念音拾起麵前的酒杯就向環琴砸過去,環琴笑嘻嘻的伸手接住。

    “誒?小丫頭,你倒是同我說說,你是怎樣將雪輕、雨疏二人區分開不認錯的?”環琴放下接過的酒杯問道。

    “看鼻子”,環念音捏起麵前的酒杯心下略想了想,“雪輕的鼻子略平些,雨疏的鼻子較挺些,還有就是兩人的氣質,雪輕給人的感覺就要沉穩些,雨疏卻較有靈氣些”。

    “哦,原來是這樣!”環琴感歎道。

    “就是,一個沉穩些,一個靈動些,就環琴你笨,這都看不出來!”環聞瞧著環琴那一副頓悟的表情,毫不留情的挖苦道。

    這話說的環琴很是不高興,冷冷的回道:“好意思說我,小丫頭今日不說也不見得你就能分辨出來,哼”!

    “笨蛋才分辨不出!”

    ……

    環聞、環琴整日裏互鬧慣了,在座的人皆是習以為常,不想搭理。隻是眼瞧著二人又要動手,環?c闌看看桌上這整套白玉酒具,心下有了計較,這白玉酒具統共就尋來兩套,上次這二人打起來就毀了一套,現下若是……

    “哎呦,托小丫頭的福,能吃上門中第一廚做的下酒菜了!落央那丫頭,除了你可誰也差使不動”。環?c闌放了杯揚聲歎道。

    環念音笑,看了已經站起來的環聞、環琴二人,對環?c闌道:“你身旁的青未我不也使不動麽?”再又看著麵前空了一壇的桂花釀又道:“怎麽樣?這西?延府上的桂花釀是不是酒中上品?”

    “早就聽得太子府的桂花釀千兩難求,這次本是趕回來參加西?延的生辰的,誰知道竟讓你這小丫頭搶了先。也罷也罷,看在你為我討了兩壇回來的份上就不跟你計較了”。環?c闌裝得一臉不快的說。

    環念音嗤鼻:“這可不是我給你討的”。

    “我知道”,環琴見大家都轉了話題不關注他同環聞,斜了環?c闌一眼插進話:“你是替我們大家討的”。說著同環聞先後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