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九環之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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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環之巔,顧名思義是九環山的頂峰,是曆代九環門門下門主、長老、護法之子女或除子女之外的繼承人練功的地方。

    環念音自五歲上巔修習鳳巒訣,十二歲時習至第九重方算是功成下巔。

    而後的日子裏,在巔那七年寒冰凍骨的日子環念音記憶猶新,曆曆在目。

    為讓上九環之巔的人排除雜念,潛心修習,九環山門規有定:凡上九環之巔修習之人,互為隔離,非允許不得聚集玩耍爾,由九環門已經歸隱又尚在人世的前幾任四大護法輪流督促。到環念音們這一代,督查他們練功的是如今的前前任護法,眾稱:祖爺爺。

    那四位護法祖爺爺並不長居九環之巔,卻是隔三差五輪番冒出來不定時將巔上之人召集在一起考察功力,倘若未達到預先的期望,便按滿意度酌情懲罰,或是一頓戒尺打手,或是關禁閉麵壁,或是於冰天雪地裏罰跪。

    那些年,巔上不過是環念音、環?c闌、環解、環佩、環聞、環琴六人在習。環?c闌與環念音承九環門造詣最高的九巒吟和九巒訣,其餘四位哥哥皆是得前護法真傳,與九巒訣和九巒吟同宗一源。

    五位哥哥長趁祖爺爺不在時攜了環念音於雪地裏嬉戲。因著年少也不太把門規當回事,偶爾觸犯門規抓來雪雞催動功力烤熟了吃。這些行徑每每被祖爺爺發現無不一頓好訓,又是罰跪又是關禁閉麵壁。五位哥哥時常為護環念音而惹怒祖爺爺,承受雙倍的懲罰是常有的事。

    話說回來,哥哥們一心護環念音,環念音也一心護哥哥們,祖爺爺為此便怒上加怒,誰也不曾放過,時常一罰便是十天半月之久。縱然時而免不了受苦,眾人還是樂此不疲。

    六人皆是頑皮好鬥嘴,每次祖爺爺來都忍不住幾句調笑將祖爺爺惹怒,因而幾乎是每次考察過功力不管達標還是未達標都會被罰,久而久之習慣成規律,六人幾乎是隻有被罰那幾日方才會靜心修習,其他時日差不多都是整日整日混在一起變著法的玩。

    五位哥哥皆長於環念音,早環念音上巔也早環念音下巔。

    哥哥們先後下了巔,倒讓環念音愈加潛心修習九巒訣,隻盼早日下巔能與哥哥們相聚。終是在十二歲那年將九巒訣習至第九重在祖爺爺微笑滿意點頭中下了巔。

    環念音落身於冰雪皚皚間。九環之巔萬籟此俱寂,隻餘風吹雪舞聲。

    移步進入當年修習九巒訣的那處洞穴,屈膝盤身而坐,不一會兒,清霧自周身繚繞而起,逐漸濃成白霧,洞口也被一團霧氣堵住,自外看不清洞內情形。

    洞中氣溫時而溫如春暖花開,時如夏日酷熱難耐,時而涼似秋高氣爽,時又凍如冰天雪地。好一番四季交替。

    環念音將九巒訣一至十重前前後後溫習個遍,進入最後一重——萬物無形。緩緩引著內息自丹田出往上升,周圍霧氣漸無,環念音整個人連帶著洞內的所有物什皆漸漸消失。

    忽地,氣息行過心髒處驀然而止,似是被心髒吞噬。眉頭滲出細細汗珠,環念音驚得忙調整內息待沉入丹田,方緩緩吐了口氣。

    想是心訣沒念對,繼而又重複一次,至心髒處內息依舊消失無蹤,再次重複依舊如此。

    環念音睜開眼,皺眉沉思良久,起身往洞外走。

    出了洞穴,環念音依舊皺眉低頭對方才內息戛然消失一事百思不得其解。莫不是心訣依舊不對?不可能啊,九巒訣自己倒背如流啊。難道是方法不對?但祖爺爺說的以心訣相引,由內息相配,緩緩從丹田至衝天穴……自己也確實一一照做了啊,為何會……?

    輕搖頭,究竟是哪裏不對?

    “噝”,沒注意腳下的路,環念音踢到一硬邦邦的物什,疼的抽氣。抬了臉,見得一盤下得七零八落的黑白棋局,再複抬頭,就見得環念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念音拜見四位祖爺爺”。

    四位白須飄冉,一身仙風道骨的老者圍石桌而坐行四人奕。南北二人拈須笑看,東西二人一人執子,另一人一臉沉思的看著眼前棋局。

    所謂四人奕其實跟二人奕差不多。多的不過是兩個人,四人兩兩相對,雙方各執一黑一白子,講究對坐兩人的默契及合作好否程度。

    “好,甚好”。一子方落,沉思之人捋須讚道,隨著抬手捋須那一瞬,衣袖輕擺將環念音的身子輕輕托起,“幾年不見倒越發的有禮貌了,非但不見逃還知道對我們幾個行將就木的授業恩師行跪拜大禮了”。

    呃,環念音訕訕低頭。當年少不更事,見了別說跪拜,連行禮都不曾,倒是逃的緊。想想也合情理,這祖爺爺見一次發一次,換成是誰都得逃啊!

    “萬物無形以人識控物識從而隱萬物於無形,需修習者身心並靈識通透方可習成,若有半點瑕疵皆不可成”,落子那位收回落子的手捋須似漫不在意的說到。

    環念音收回思緒,心神一凜。這麽說四位祖爺爺是知曉這其中症結所在了。方要開口尋問,卻被座北那位打斷。

    “老二你這一子落得,羊入虎口啊,哈哈哈”,一子落下,座北之人笑得好不愉悅。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座東那位也是方才讚好那位執子笑道,“更何況,老四你怎知那一子便是羊入虎口呢”?話落,似是隨意的落下一子,整個棋局卻是大變。“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解鈴還須係鈴人呐”!一番話說得似是而非,環念音聽得一愣一愣。

    南北那二位瞪眼看棋局,座南那位忽的拂袖一揮,盤上的棋齊齊分類收入盒中,“不玩了,不玩了。哼,你起的局你自能解,何苦拉上我們”。

    “三弟此言差矣,這局怎會是我起的?”座東那位邊說邊笑得意味深長。

    “不是你起的那是誰,我們可都看……”座南那位不依不撓,可話說到一半忽的頓住,似有所悟抬頭看了眼環念音,又轉頭繼續道,“我說你今日為何非將我們逼上這九環之巔,來了還什麽也不說坐著幹下棋,原來別有用意”。

    那起局之人聞言笑而不語。座南那位頓了頓,轉而對環念音道:“你這死丫頭,在巔之時就不讓人省心,如今下了巔竟也還不讓人省心,倒苦了墨家那孩子,剛從那火爐之地練成破蠱冰經出來,想他破陣時受的傷還未好如今又承了二小子那一掌,唉~~~”。

    “啊!這與墨隔玉又有何幹?”環念音不明所以,隻得抬眼幹望著那座東之人。這幾日大大小小的事怎的都與墨隔玉扯上幹係了?“望祖爺爺給念音解惑”。

    “哈哈哈”,隻見那人大笑起身,“惑非我起,我如何能解?是緣既因劫,是劫既因緣,你既有此一劫,便是有此一緣。時機一到自可解開,強求不得,強求不得!”話落,眨眼間四人蹤影全無。

    環念音腹誹,這幾位祖爺爺,論佛修道這幾十年,儼然成了副和尚模樣,這佛偈打的……既不想給自己解惑那巴巴的跑這兒來等著自己作甚?

    原本是上巔緩解鬱氣的,現在倒弄得較先前還懊惱,懊惱無比,她環念音何時這樣“無知”過,這一天下來的疑問一個複一個的往肚子裏堆。

    環念音踢踢踏踏下了巔,想著尋了空,還是去找修闌哥哥問問清楚才好。

    回到念音閣,已是夕陽西下,夜幕將近。遠遠地便見落央在院門口焦急的走來走去,落日的餘輝灑出落央長長的身影隨著她的走來走去而晃來晃去,晃得環念音有些頭暈,不禁伸手揉額。

    “小姐,你可回來了”,落央迎上來見她一臉疲憊,關心道:“小姐,你身體不舒服麽?可是病了?”

    “我沒事兒”,環念音擺擺手,複又說:“哥哥在哪兒?”

    “少主剛過來找你說用膳,見你不在便回修闌居了”。落央答。

    “恩,我去找他”,環念音說完抬步朝修闌居走去。落央見她離開便也徑直往念音閣裏去,還沒到門口忽的想到什麽,忙急急轉身,“小姐,等等……”抬眼卻不見了環念音蹤影。

    “這可如何是好,隔玉公子都等了一個多時辰了”。落央嘀咕一聲,回身卻見墨隔玉立在門口,驚了一驚,“隔玉公子,我家小姐她……”

    “無妨,我先回去了”。墨隔玉離開念音閣,身後跟著扶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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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題外話:神功啊,有木有!還是,,我想聽看法,望小夥伴們不吝賜教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