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坦言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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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奔逃!

    想著這往後再不用受人掣肘,可自由自在的混江湖了,笑意直達眼底。隻是這愉悅中卻夾雜著幾分悵然若失。

    迎著晨光入了守河主城,因著前一天白日裏有準備的養精蓄銳大睡了一覺,這會兒倒也沒覺得太疲憊。倒是在守河城的適景樓上房內,配了一壺茶幾碟糕點,一個人坐了半個上午後,坐得確實有些昏昏欲睡了。

    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敲著桌麵,這陣子,濃茶都拉不開隻打架的上下眼皮兒。心裏記掛著事兒,就不敢上床睡去,隻得這麽幹坐著等消息。

    屋外響起一陣匆忙中不失輕快地腳步聲,聽得環念音一個機靈醒了神。

    門被推開,一身玄袍的俊朗男子立在門邊,看見靠在椅子內的環念音,笑哈哈的拱手道:“啊,哈哈,弄環賢弟,一別月餘,可是無恙啊?想來賢弟對為兄我定是甚為掛念!唉,為兄也是甚為掛念賢弟你啊!掛念的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啊!”

    笑得這麽陰陽怪氣,還自問自答得不要臉至斯的腔調,除了若笳還能有誰?不對,應該叫西?笳,笳小王爺。

    環念音剜了他一眼,沒說話。

    看著環念音滿滿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模樣,西?笳笑得更歡了。抬步走了進來,邊走邊道:“哎我說賢弟,我是真想不通,你是如何招惹了那墨影閣少主,瞧他將你看得那個緊樣,三步一崗三步一崗,累得我動用了一千多號人才將那些暗崗引開”。

    環念音將茶杯倒滿,麵色平靜,心底嘀咕:哼,你堂堂一昭聖國小王爺,召集一千號人對你來說不正如探囊取物,九牛一毛?如今還好意思來這兒叫,叫什麽叫!

    西?笳嘴裏還說著話人就已經走到了桌前,見環念音依舊不搭理他,也不在意,說完後兀自撩袍同她隔桌而坐。

    伸手拿了塊綠豆酥塞進嘴裏嚼著,瞧見環念音手裏捏著一杯剛斟滿的茶,劈手奪了過來。

    舉杯正要一飲而盡,環念音卻不緊不慢甚為清晰的說道:“我是女的!”

    聞言,西?笳隻愣了一愣,就仰頭將茶飲盡。放回茶杯,看著環念音很是不以為然的道:“不就搶了你一杯茶麽,我這櫛風沐雨的為你鞍前馬後,你竟還拿這沒憑沒據不著四六的話來唬我!這也不見有狗跟著,你說你的良心呢?”

    見西?笳不相信,環念音輕輕笑了笑,自腰間解下那壺酒放桌上,“笳小王爺,你瞧瞧這酒的味道同那太子府上桂花釀可是有得一比?”

    “啪”,西?笳從椅子上跌了下去。看來這聲“笳小王爺”,確實是唬著了他。

    倒在地上的西?笳默了一默,訕訕的爬起來坐好,幹笑著道:“嗬嗬,一別月餘實當刮目相看,刮目相看”。

    惴惴的拔開壺塞,端著一臉惴惴的笑倒了兩杯酒,一杯留給自己,一杯放到環念音麵前。

    換上一臉正經的表情,道:“敢問閣下,如何稱……”語氣忽而盡顯生疏客氣,著實令環念音不舒服。

    “九環門,環念音”,出聲打斷他說道,複又捏著他遞過來那杯酒定眼看他。

    西?笳正裝平靜的將酒杯端起往嘴邊送,聞言,又一次受到驚嚇。內心的不平靜再也掩飾不住,

    見此,環念音收回看他的視線,憋著笑將西?笳方才遞過來的酒一飲而盡。哼,想起西?延太子府那一夜就忍不住來氣,真該早些叫你西?笳明白何為“寧願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女人”。

    看著順著地麵越滾越遠的茶杯,西?笳忽的明白過來:他弄環素來是個有仇必報的主,自己那日怎麽就那麽不小心得罪了她呢!

    抬手拍了拍衣裳下擺上的酒漬,一臉鬱悶偏頭的對環念音說:“那日在太子府實屬誤會一場,我若知道你便是九環門的環念音,怎麽還會瞎亂猜疑胡說”,頓了頓直起身子湊近了些再道:“不過我是滄雪派三弟子一事可是真的,沒騙你!”

    環念音抬眼看了他一眼不說話。

    西?笳回身坐好,有些自言自語的說:“九環門環?c闌的義弟?我道你我相遇這宜景樓那夜,你明明很困卻還硬是拉上我喝酒,原來是女兒身不敢與我同塌而眠啊!嘖嘖……”回想回想又道:“怪不得你穿女裝扮我小師妹看起來竟那麽和諧,原來真是女兒身,嘖嘖……”

    西?笳數著數著竟現出喜上眉梢、眉飛色舞之象。

    瞧著他沒完沒了的喋喋不休,環念音覺得有些好笑,自己原來是女的他就那麽高興麽?

    眼角餘光掃了眼西?笳,如今這嚇也嚇唬過了,那夜太子府一事便就此揭過吧。倒是這知道了彼此的身份,今後怕是已經無法如同從前那樣相處隨意了。

    也罷也罷,這說開了的真相潑出去的水。橫豎遲早要說開的,早些知道也不一定是壞事兒。

    “九環門門主之女,嘖嘖,還說是少主的義弟。我說怎麽這一年多來多方派人探查你的身份皆是石沉大……”西?笳越說越帶勁,想是說的忘情了些,有些言不擇事。

    聽西?笳說曾派人探查自己的身份,環念音倒沒大在意,天天混在一處,想知道對方底細也不為怪。畢竟不是人人都同自己這般,身後有聲名顯赫的九環門做靠山,自己又有九巒訣護身,可以放心大膽的遊江湖。

    倒是,為了今後相處起來不會過於不方便還是讓他當自己是男的好,輕咳了兩聲,道:“若笳兄,方才,我可是說了什麽?你可有聽過什麽?”

    聽著環念音這話中的稱呼、語調,西?笳微微一怔,隨即頓悟過來,道:“沒有,沒有,為兄不曾聽賢弟說過什麽,賢弟你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說”。話落,認真的將環念音看了一眼,看得眼角眉梢都溢著喜悅。

    瞧著西?笳這副低眉順眼差點就點頭哈腰的樣子,環念音想笑又覺得此時若笑著實有些不妥當,偏過頭想轉移注意力。

    腦中靈光一閃,這才想起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要問。轉頭看西?笳,一臉正色,道:“這幾日安排人偷的東西可都還回去了”?

    環念音這一問,西?笳放下手中剛端起的酒杯,眉眼間笑意不變,道:“嘿,我辦事你還不放心,今晨就悉數送到西榮城主城衙門內了,由頭是作為滄雪派三弟子的我,趕路時恰遇一群山賊正在行竊,便將他們教訓了一番,順便也將偷盜的去的物品悉數拿了回來”,說到滄雪派三弟子幾個字時還刻意拔高了聲調。

    聽完,環念音晃著杯中的酒,抬眼看西?笳,“滄雪派三弟子將被盜的物品悉數拿回來了,那,那些行盜的山賊呢?你怎麽同那衙門裏人說的?”

    這一問,問得西?笳沒了笑意,一臉鬱鬱的說:“跑了,沒抓到”。

    “哈哈哈~~~”環念音大笑起來,“西?笳,你可還真是給你們滄雪派長臉啊!好歹也是個座下三弟子不是?竟連幾個區區毛賊都能放跑了!就不怕衙門懷疑你滄雪派賊喊捉賊?”

    瞧見環念音笑得毫無形象的樣,西?笳更是不快了,“笑話,江湖中誰不知我滄雪派素來光明正義,又不缺那些綢緞布匹、貼身信物,偷來作甚?”。

    一邊抬手給自己倒酒,一邊抱怨的說:“這次為了將你救出來,派出去的可都是我精心培養出來的得力人士,自己人啊,哪裏能夠送給官府去?”

    “得了吧,要我說,你是不是缺根筋或是少根弦啊!既無法替你滄雪派長臉,你就不能將由頭挑個方向換個對象說麽?怎麽那麽死腦筋呢!”環念音這會兒已經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

    聽環念音這麽一說,西?笳挑眉想了會兒,滿滿一副“於我心有戚戚焉”的讚同點頭道:“對啊,我怎麽沒想到呢!倒怪我一心隻顧著想給師父長臉了,唉~~~”

    氣還沒歎出個結尾,忽的就跳起來衝環念音吼道:“你可知為了引開那墨隔玉,我最瞧得上眼的一個手下受傷了!”

    “受傷?!”環念音斂神看著西?笳問:“傷得可重?走帶我去瞧瞧”。說著就站起身要走。

    西?笳看了看她,坐下來道:“不重,倒也沒什麽大問題。還算墨隔玉那小子有良心,沒下重手。已經著人看過了,又吩咐人給他好吃好喝的養著,用不了多久就可痊愈”。

    環念音也坐了下來,蹙眉問道:“你們拿的是他的什麽東西?我瞧著他追出去的樣子可是著急的不得了呢!”

    “一支破簪子而已,哪是什麽好東西”,西?笳憤憤的答。

    “簪子?破的?”

    “嗯啊,真的是隻破簪子,我還看見簪子上的裂紋了。怕隻他墨隔玉會將一直斷過的簪子寶貝成那樣了”。西?笳瞧見環念音若有所思的臉,說道。

    了然一笑,也對,想來應是他先前夫人留下的,遺物啊,睹物思人用的,能不寶貝嘛!又想到扶木同墨隔玉說的什麽靜清殿,少主夫人,大概是閣中有了什麽與少主夫人有關的事吧。他墨隔玉應是要趕著回去處理的。

    可又會是什麽事呢?先夫人的忌日?環念音苦笑著搖搖頭,他墨隔玉如何,同自己何幹?

    一旁西?笳看著她這一臉一憂再憂的表情,沉眉想了想,飲盡杯中最後一滴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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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上課回來就忙更,那個肉肉的教授,你就是越來越牛啊,我就是越來越喜歡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