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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謂心中沒有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做賊的，無論膽子多大，總是會心虛的。

    之前葉少爺也說了，他們家流丫頭什麽溫婉賢淑的，完全不懂。倒是那能把人整瘋的本事，是一等一的妙。

    現在方向已經很明確了，當年薛家一案，多半就是太醫陳輔雇人下的毒手。但事情已經過去這麽些年，早就無從查證，況且如今陳輔乃皇上身邊的紅人，別說沒有證據，就算有，估計某些當官的都不敢審。

    流戀思索再三，走去葉少爺屋內與他商討。

    “皇宮你進的去，皇後你也見得著。那皇上，你可能把他帶出宮？”

    葉晉淵眉梢一挑，故意調侃道：“怎麽？這是等不及要霸占我的家財，巴巴的讓我去送死呢？”

    流戀眨了眨眼：“你的家財不早就是我的了麽？我還需要霸占麽？”

    葉晉淵失笑，也不與她鬧騰了。認真道：“你是想讓皇上親自審這個案子？”

    流戀點了點頭，頗為讚賞的給葉少爺點了個讚。“我們現在沒有確鑿的證據，所以隻能不走尋常路。陳輔來頭不小，一般官員根本不會接這燙手山芋。而且就算他們肯接，我還不放心呢。我想了個許久，決定今晚去陳家演一場戲。看戲自然是需要觀眾的，於是問題就來了，我的小冤家麵子到底有多大呢？”

    葉晉淵最清楚流戀的腦子裏有多古靈精怪。看見她笑的那賊樣，就知道她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了。但他心知肚明卻什麽都不問，突然想起那日和李複回府後，他與蕭素素緊緊相擁的情形。便笑了笑，一本正經道：“流天師在我的心中有多重要，我的麵子就有多大。”

    流戀一愣：“哇塞，那不得突破天際啊？”

    葉晉淵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皮可真厚。”

    “那是，就是有那個自信啊！”

    “……”

    流戀的自信不是隨口說說的，葉少爺的麵子自然也不可能小。他們分工明確，一人去皇宮賣麵子，一人去陳府準備晚上的表演。當然，在這之前，流戀還得做一件事。

    “婉蓉，你的好姐姐來看你了！”

    蘇婉蓉來到蕭家許久，由於流戀有事要忙，整天都不見蹤影，葉晉淵也是一樣。連一直照顧她的葉玄，都找不到了。天知道她是耐著多大的性子，才忍著住到現在。就在鬱鬱寡歡都快憋出病的時候，流戀總算是想起她來了。

    “我說你們幾個也太過分了，我好心好意過來找你們，你們卻一個個都不搭理我。以前出去玩不是也帶上我的麽，我也沒給你們添亂啊。”

    流戀知道來找蘇婉蓉，不管三七二十一，肯定得先遭一頓罵。果不其然，她才剛走進屋子，就已經被數落了好幾回了。

    “好了好了，我的好妹妹。我知道這幾天委屈你了，憋壞你了。主要我們確實有事要辦，不是來玩的。忽略你了，還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我們草民一般見識哈。”

    “哼！”

    蘇婉蓉不搭理，事實上她也就鬧鬧脾氣，哪會真跟流戀生氣。流戀也是知道的，遂連忙討好賠笑。待哄好了蘇大小姐，這才切入正題道：“婉蓉，葉玄這些天是不是都躲著你呢？”

    蘇婉蓉以為流戀忙碌，沒注意這些，誰曾想她居然看出來了。抿了抿嘴，頓時又不高興了。

    “也不知道他是中了什麽邪。之前和你們一起出去遊玩的時候。晉哥哥被你勾去了魂，都是他在照顧我。我以為，他是真心對我好。後來為此我還思考了許久，甚至還想過，如果爹爹嫌棄他的出身反對我們在一起，我就找晉哥哥去替我們求情來著。”

    “可現在倒好，一來到蕭家，他整個人都變了。以前就是個木頭，現在就更木了。而且就像你說的，我總覺得他是故意在躲著我似的。晉哥哥不在府裏也就算了，我可以當做他是去保護晉哥哥了。可晉哥哥就算在府裏，他也不見個蹤影。好不容易給我逮著一次，居然就看了我一眼，什麽話都沒說就走人了。簡直氣死我了！”

    流戀聽明白了，點了點頭，沒勸沒安撫，就頗為平淡道：“婉蓉，回家去吧。過你以前的生活，最好，把葉玄給忘了。”

    蘇婉蓉一怔：“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沒意思。就跟你的小玄子一樣，一點意思都沒有。你聽我的，回家去，該幹嘛幹嘛。如果遇到合適的人，就直接嫁了。至於葉玄，能忘就忘，不能忘，就默默藏在心裏。記得不管多想念，都不要去找他。你的晉哥哥不相信天命這些，我卻信。如果真是你的劫難，那你躲也躲不掉。如果不是，那你就該過安逸的生活。”

    “婉蓉，我這些話，你聽得懂的，就自己體會。聽不懂的，我也不會跟你解釋。我今天來找你，是來送你回家的。姐妹一場，你乖些，不要跟我鬧脾氣。回頭我見著葉玄，會告訴他你走了。至於以後會發生什麽，我也不知道。如果他在乎你，或許會去找你吧。”

    “不會的。”

    有時候女人的直覺，是一種很可怕的超自然現象。蘇婉蓉搖著頭，眼眶已經泛紅。

    “我聽你的，馬上就收拾收拾回家。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我不傻，肯定跟小玄子有關是麽？我知道我這一走，可能就再也見不到他了。姐姐，回頭你要是遇見他，替我告訴他，我會好好照顧自己，讓他不用擔心。也已經認得北鬥星的方向，不會……在迷路了……”

    流戀蹙眉輕歎，眼看著蘇妹妹掉下來了。本來堅定的心，頓時就軟了。猶豫半晌，一拍桌子咬牙道：“蘇小姐，我實話跟你說，你家小玄子惹上事兒了，還是件大事兒，弄不好就要腦袋搬家。我本來是想把你打發走，等時間一長，你估計也就慢慢把他忘了。但我看你這傷心小樣兒，也是心有不忍。這樣，知道我是做什麽的麽？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隻要你付得起價錢，小玄子的命我保了。但你們倆的將來，我不敢保證。這筆買賣，你做是不做？”

    “做！”

    蘇婉蓉沒有半刻猶豫，一口就答應了下來。雖然聽流戀說的雲裏霧裏，但一聽什麽惹上事兒，腦袋搬家，也是顧不了那麽多了。她是見識過流戀的能耐的，不然這會兒也不會這麽服她。

    “好，爽快！先付一百兩訂金，事成之後，其餘款項再慢慢與你算。”

    蘇婉蓉點了點頭，當即掏出一百兩銀票遞給了流戀。流戀接過塞進懷裏，拍了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你放心，我收了你的錢，自然替你辦好事。你收拾收拾，準備回家去吧。”

    “啊？”蘇婉蓉錯愕不已：“怎麽，我還是要回家麽？”

    “當然！你不回家我怎麽辦事？安啦安啦，最遲兩天，我就去找你了，還會給你帶去驚喜的喲。”

    蘇婉蓉撅起小嘴半信半疑，但流戀態度堅決，她為了葉玄的安全著想，隻好乖乖的回家去了。

    搞定了蘇婉蓉這邊，流戀就趕著去給眾小鬼排戲了。

    一入夜，流戀見葉晉淵回來了，立馬上前打探。“怎麽樣？搞定了沒？”

    葉少爺眉梢一挑：“都突破天際的真心了，能不成功麽？”

    流戀咧開嘴笑的得瑟，拽過葉晉淵的衣領，高興的送上一個香吻。葉少爺一怔，早知道會有這甜頭，也不枉費他在宮裏廢那麽多口水與皇上周旋了。

    “喂，你把人安置在哪兒了？”流戀湊到葉晉淵耳邊，小心翼翼的詢問著。

    “在客棧呢。為了確保安全，我讓滄瀾跟著了。隻等你這邊一切準備就緒，我就讓滄瀾把人帶去看戲。”

    “好！”流戀一打響指：“我們這就去把李大哥喊著，一起去陳府拜訪拜訪！”

    後院。

    李複剛喂蕭素素喝下藥，準備哄她入睡，就被突然來訪的流戀喊了出去。

    “這麽晚了，去陳府做什麽？”

    都是當朝太醫的，蕭老和陳家老爺也有交情，李複自然也認識陳太醫。說起來，他以前在宮中當差的時候，還頗受陳家老爺恩惠。

    流戀不賣關子，直接跟他道：“李大哥，不瞞你說，我們其實已經查到當年殺害你們一家的幕後主謀是誰了。”

    李複一怔，瞬間明白了什麽。“不可能的……你難道是指？”

    “沒錯，就是太醫陳輔。”

    “不。不可能。”李複明顯不相信，搖著頭反駁道：“我記得真切，當年我家出事的那一天晚上，我在宮中當差，就是陳太醫跑來告訴我的消息。他要是主謀，為何不殺我滅口？”

    流戀無奈輕歎：“所以說，知人知麵不知心啊。葉玄之前不是跟你說了，那些殺手知道你在宮中當差，準備去殺你的。是葉玄最後良心發現，殺了另外三人，才救了你這條小命。我估計連陳輔自己都沒料到，事後才迫不及待的想把那些殺手都給除了。”

    李複眉頭緊蹙，似乎還是不太相信。流戀自然知道隻字片語說明不了什麽，遂又道：“好了好了，我知道隨口說說你不會相信的。這不，你跟我去陳家走一趟，我準備了一出好戲，到時候你就明白事情的真相了。”

    李複不語，思索片刻後，回房跟蕭素素交待了幾句，就隨著流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