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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爺，歡迎回來。”嚴俊帶著兩個保鏢，正在登機口等著霍堯。

    “你辛苦了。”霍堯點點頭，嚴俊從一畢業就給他做秘書，更像他的一個哥哥。

    嚴俊接過行李箱，給霍堯帶路，通過vip走道，直接到達外麵的專車，“羅老板知道少爺近日回香港，約少爺聚一聚。”

    “恩，行，你安排吧，”坐了那麽長時間的飛機，霍堯麵上瞧不出一絲疲憊。

    “最近孟董被霍先生搶了女朋友，處處和霍先生在公司作對呢。”嚴俊想到這件事，就覺得好笑。

    嚴俊說的霍先生是指霍翼，霍堯聞言挑眉，“是麽？孟家柱？他沒和我說過這事兒啊，這倒是新鮮了。”

    “估計不好意思和您提吧，孟董前兩個月新交了個女大學生，家世普通，不知那女孩怎麽和霍先生有關係的，結果就是兩男爭一女的戲碼了。”嚴俊三言兩語把前因後果簡單說了一下，說實話，他覺得那女孩很一般啊，有錢人果然和他們的腦回路不一樣。

    霍堯嘴角勾起冷笑，“我真想看看父親知道這事兒的表情。”霍翼一回來就惹事，多情什麽的真不錯。

    “少爺今天有什麽安排嗎？”嚴俊替霍堯開了車門，等霍堯坐進去後，自己上了副駕駛座。

    “一會兒就去公司。”霍堯沉聲道。

    “這麽快？下周三才會開董事會。”嚴俊詫異，董事會上霍總才會正式公布對霍堯的任職。

    霍堯隻看著窗外不斷移動的景物，並沒有回答嚴俊的話，他來香港就是為了工作，不知樂樂現在在幹什麽，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

    香港繁華依舊，霍氏的辦公大樓是香港數一數二的高樓，占據著香港最好的地段。人們隨便一眼望去，都能看到高聳的霍氏集團。可想而知，從霍氏頂層的落地窗向下俯視，是何等的氣勢。

    旁人或許覺得景色壯觀，霍堯卻覺得那是因為權利。

    “霍先生，霍總讓您進去。”小秘書看向霍堯的眼神裏透著好奇。

    霍江有一個秘書團隊，各司其職，像這種跑腿的工作都是新進來的年輕秘書。這就是傳說中的霍堯啊，當小秘書進霍氏時，霍堯已經離開了。小秘書的視線巴巴地黏在霍堯的動作上，正統的豪門教養，像是比霍翼看著靠譜，但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誰知道呢？小秘書轉身下樓，向小夥伴們傳遞第一手消息。

    “父親。”

    “回來了，路上累了吧，快坐下歇會兒，不用這麽早來公司。”霍江真像一個慈愛的父親。

    “都回來了，就早點來公司熟悉一下業務，離開了那麽久，我怕做的不能讓父親滿意。”霍堯沒有了霍氏做靠山，在外的一年半打磨掉了他對父親的棱角。

    霍江也不得不感歎，霍堯此時謙遜誠懇，讓他挑不出半分不滿。可都說不會叫的狗才咬人，霍堯越尊敬他，他越心驚，幼獅已經長大。

    “那你就從下周一就去財務部報道吧，但是開董事會的時間已經定下了，任命文件還是周三全集團通告，可以吧？”霍江不過客套地詢問一句，他想讓誰來，就讓誰來，讓誰走，就讓誰走。

    “都聽父親的安排。”霍堯不在意道，他若是急，他就先輸了。

    “恩…”‘咚咚咚！咚咚咚！’霍江的話被一陣急切的敲門聲打斷了，“進來！”

    “爹地，是我。”霍翼推開一道門縫，腦袋從外麵鑽了進來，視線環顧了四周一圈，發現哥哥果然在這裏，眼睛頓時變得亮晶晶的。

    “我知道是你，除了你以外，誰能在公司這麽沒規矩。”霍江訓斥道，麵色卻比剛才柔和多了，更像是調侃。

    “我見秘書不在，就自己過來，要等他還不知道等到什麽時候呢，”霍翼對爹地解釋完，便快步走到霍堯身邊，“哥，你都不去加州看我。”

    “我才從加州回來。”霍堯打量著霍翼，黃毛被染回到黑色，服帖地貼在腦袋，中規中矩的黑色西裝，比之前看起來要成熟多了。

    “我知道，那會兒我已經在香港了，咱倆都好久沒見了。”霍翼的肩膀耷拉下來，無不遺憾。

    “哼，臭小子見到霍堯，就這麽高興。”霍江暗瞪了霍翼一眼，沒出息的樣子也不知道像了誰。

    霍堯看著這對父子親密的互動，沒有嫉妒，沒有尷尬，眼眉垂下，他早已過了要求父母施舍親情的年紀了。抬眼正好對上霍翼探過來的眼神，坦然地笑了笑。

    霍江說話間也在觀察著霍堯的神態，誰說他沒有故意試探霍堯的意思。霍翼果真差得遠呢，所以他才會選霍翼。

    “爹地，那我把哥帶走啦！”霍翼問霍江。

    “恩，”霍江朝霍堯說道，“是我把霍翼叫來的，讓他帶你在公司裏轉轉吧，順便看看你的新辦公室。你還需要置辦什麽，先跟財務部的副理老趙打個招呼，在你來之前，一直都是他管，你工作上有什麽問題也可以問他。”

    霍堯走了一年半，除了最底層的員工經常換來換去，高層還是霍堯熟悉的那些人。當人們想象著霍堯回歸後，肯定會有一場好戲看時，霍堯和霍翼這對兄弟有說有笑地走在公司，說兩人親密無間，那有點太假，可霍翼表現出的親昵，霍堯表演出的溫和，還是跌破了很多人的眼鏡。

    當然，看戲也不急於一時，霍翼現在的職位雖然比霍堯低，但是霍堯的辦公室位置就在霍翼的旁邊，以後兩人抬頭不見低頭見，誰知道呢。

    月底，霍江為霍堯舉辦了歡迎宴會，除了霍氏的高層以外，還有香港各大公司的代表。

    “下麵，晚宴開始！”

    隨著主持人的聲音落下，音樂響起，一對對男女手牽手，滑進舞池。

    霍堯是當晚的主角，又沒有帶舞伴，這下所有的人都如同聞見腥味的大鯊魚，不僅男的圍住霍堯寒暄，女的也一個接一個大膽地上前邀舞。

    “嗬，我以為某人已經沉醉在溫柔鄉裏，樂不思蜀地忘記回來了啊。”易州一直在和霍伯父聊天，見霍堯這邊的蒼蠅少了，才插話進來。

    “不僅是溫柔鄉呢，真是抱歉，銀資最近的市場份額少了很多啊。”霍堯心情不好，易州提起程樂樂，他的心情就更糟了。今天是樂樂的生日，原計劃回去一趟，都被這該死的宴會打亂了。

    香港金融發展緊隨歐美，堯樂樂雖然在香港算是非常年輕，但堯樂樂在國際上有了名氣，它很快就成為了香港金融的代表。香港金融的繁榮是現在的內地不能比的，大比例的市場份額更是內地的好幾倍。

    有新公司崛起，就有老公司衰退，堯樂樂最近在國外風頭正勁，銀資和堯樂樂的金融產品定位類似，因此，剛進入第四季度，堯樂樂就搶占了銀資的部分份額。說句不好聽的，在香港，堯樂樂算是踩著銀資上位的。

    易州臉色一沉，堯樂樂就是個怪物，香港金融高速發展這十年，不管金融公司如何以小博大，他都沒有見過年利潤率成幾何增長的公司。

    霍堯得意地拿起一個新的高腳杯，主動碰了碰易州手裏的酒杯，也不看看是誰家的寶貝。

    “銀資那點規模我還不看在眼裏，倒是你，一個不小心就會從雲端跌下來，很疼的。”易州壞笑道。

    “哥，不介紹一下麽？”挽著易州的女孩適時地開口問道。

    易州挑眉望向自家妹妹，有些詫異，嘴上不緊不慢地對霍堯說，“這是我的妹妹，易楠，剛從美國讀完碩士回來，這是霍堯。”

    “你好。”霍堯這才注意到易州身邊的女人，紳士地輕握一下對方的手指。

    “很高興認識你，早就聽我哥提起你了，隻是你不在香港，也沒有機會認識。”易楠揚起標準的禮儀微笑，聲音柔和。

    “提到我？提他怎麽成為我的手下敗將的？”霍堯回敬易州剛才的話，一點麵子都沒留。

    易州正要發作，易楠卻先笑了出來，迅速緩和了三人間的尷尬，“霍先生和我哥都愛開玩笑，竟然說一樣的話。”這話既不貶低霍堯，又反駁了霍堯的話。

    霍堯也沒想和易州抬杠，接上易楠的話，“哦？是麽？看來我們倆都愛做夢了。”意思是都在夢裏贏了對方。

    “哼！”易州順著台階下來，領著易楠走遠了。

    霍堯應付了一圈到場的嘉賓後，稍微鬆了鬆領帶，出了宴會廳，想著給程樂樂打電話。

    “你還敢帶她來參加宴會？有個能撐腰的老子就這麽肆無忌憚了，真當自己是盤菜了。”男人扯著一個妙齡少女的胳膊，譏諷道。

    “放手！你說話別這麽難聽，我讓誰做我的女伴是我的事，和你沒有關係，和爹地也沒有關係。”

    “沒有關係？那我剛才怎麽看霍伯父臉色不太對呢。”男人鬆開女孩的手，靠近對麵的人，將人堵在牆上。

    “今天是我哥的歡迎宴，你別鬧事，攪了我哥興致。”

    “你倒是叫得親密，好人都被你做了，人霍堯心裏得堵死了吧。果然是小三的兒子，自己也學了這一套。”

    “你把最後一句話再說你一遍！”要不是女孩擋在前麵，那人的拳頭肯定要揍到男人臉上。

    “你別鬧事，攪了你哥興致。”男人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別這樣，咱們走吧。”女孩見兩個男人都劍拔弩張的樣子，緊張得都要哭出來了。

    “我和她認識比你早得多，更何況她喜歡的是我。”那人一臉倔強，可想起哥哥，他又有些失落，他從沒想過和哥哥爭什麽。

    男人兩隻胳膊環在胸前，吹了個口哨，“真愛無敵啊，你的意思是她劈腿嘍，那你可得小心了，這種女人改明兒也會像甩我一樣，把你踹了的。”

    霍堯靠在牆上，看著兩男一女的鬧劇，眼神裏帶著笑意。待那對情侶走後，他朝男人打了個手勢，率先拐進一個三麵是牆的死路裏。

    “歡迎回到你的王國！”等了一會兒，之前爭吵的那個男人便踱步，緊隨著霍堯走了過來。

    兩人同歲，是小學同班同學，隻是兩人從小學就互看不順眼，霍氏裏竟沒有人知道孟董是霍堯的人。

    霍堯一拳輕打在孟家柱的胸膛上，給了個兄弟間的問候。

    “我說，咱倆怎麽這麽像地下黨接頭啊！”孟家柱也使勁地擁抱住霍堯，冷不丁地來了一句，“江南風光好？”

    “遍地紅花開？”霍堯條件反射，答曰。

    “暗號對上了，你是真的霍堯。”孟家柱嚴肅地點點頭。

    “滾！”霍堯抬腳揣上孟家柱的小腿，“說說吧，我都回來這麽久了，都沒見你人影，你和女大學生怎麽回事？”

    孟家柱啐了一口，鬱悶地點了支煙，“能別提我的傷心事啊。”

    “真被霍翼搶了女朋友？”霍堯驚奇了，看霍翼的樣子不像啊。

    “不全是，我還在追求，就被霍翼橫插一杠子，橫刀奪愛了。”而且竟然讓霍翼得逞了，這才是讓孟家柱這個一直在女人間如魚得水的人耿耿於懷的事，他哪兒比不上那個臭小子了。

    霍堯原以為孟家柱瞎折騰，沒想到還真有這麽回事，想著安慰一下好友，“天涯何處無芳草……”

    “哈哈……我演得怎麽樣？”孟家柱突然打斷霍堯的話，戲謔道。

    “……”

    “你的臉別黑啊，”難得見到霍堯糾結的樣子，孟家柱笑了一陣，直起身來，“起初我真有那麽點興趣，可人家已經和霍翼跑了，我又不是苦情男配，至於麽。”

    被人搶了女人這種事是男人最不願意提的，更何況這次連交往都算不上，孟家柱卻鬧得人盡皆知，霍堯立刻想通了關鍵，不過是為了讓霍江對霍翼的印象差一分，“謝了，但你的眼光真的有問題了。”

    “那是，再也找不出下一個程樂樂。霍堯，你倆都太幸運了，”孟家柱彈了彈手裏的煙灰，話裏泛著酸意。他們結婚首先看得就是家世，可除了家世以外，程樂樂還漂亮、脾氣好、有能力，有這些條件的世家女很多，但能看對眼的太少了，所以孟家柱才說他倆幸運。

    “我也覺得。”

    晚宴的結束時間是十一點，但霍堯作為主角，又被人邀請續攤，直到一點多了，才醉醺醺地脫身，回到了公寓。

    秋日的晚風吹進房間，涼意瑟瑟。

    霍堯歪坐在陽台玻璃門邊，發絲微亂，領帶被扔在了床上，襯衣領口敞開著，眼睛望著黑藍的天空，不知在想什麽。

    “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手裏的手機一遍遍傳來機械的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