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子夜歎了口氣，他太了解顧傾城的性子了。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怕是因為秦晟對她有恩，她不想要看到自己最愛的人與救命恩人以命相博。

    隻是，這個要求，韓子夜不能答應。他可以由著顧傾城任性胡鬧，也可以答應她一切的要求。可事關皇族的尊嚴，天下之人都在觀望，豈容兒戲，說退兵就退兵。

    顧傾城見到韓子夜不肯鬆口，倒也不急，她既然來了，就一定會阻止的，不惜代價。

    墨宸心中一驚，看著顧傾城的眼神，似乎又看到了五千年前白隱那堅定之中帶著瘋狂的眼神。

    他記得，那一次，她斷了九尾，跳下了誅仙台。他永生永世都不會忘記白隱那失望，堅定，瘋狂的模樣。

    眼前的顧傾城，讓墨宸突然就感覺到了不安。她明明身體虛弱，仿佛風一吹就倒，可是卻能感受到她身上那不肯放棄的執著。

    可是墨宸還是選擇離開了，如今她是顧傾城，不是白隱。守在她身邊的人，是韓子夜不是他。

    妖界，

    千靈嘴角掛著一絲詭異的微笑，眉心的曼陀羅花完全盛開，一身黑色衣裙，衣服上繡著的依舊是曼陀羅花，手中握著破霄劍，看上去透露著駭人的死亡。

    而寒瞑，笑得很是張揚，與千靈一樣，一身黑色衣袍，隻是他顯得比較隨意輕鬆，手上沒有任何武器，倒是有一種玩世不恭的感覺。

    千靈與寒瞑二人所過之處，寸草不生。在他們的腳下，每走幾步，就能看到各種小妖的屍體。

    走了這麽久，難道妖界隻有這種等級的小妖嗎？”

    千靈有些不耐煩了，她與寒瞑本想聯合妖界，一同攻打天宮，誰曾想，妖王膽小怕事，竟然臨時反悔，寒瞑最恨這種三心二意之輩，便與千靈一同殺到了妖界。

    不急，我們慢慢玩兒，不怕妖王不出來。”

    寒瞑倒是很有耐心，在二人又殺了數十個小妖之後，妖王終於出現了。

    這一任的妖王是一隻白虎，按理說白虎的膽子不該是膽小怕事的，可偏偏妖界被墨宸殺破了膽兒，有因妖界已經有萬年沒有厲害的妖怪能夠撐腰，所以硬生生的將一隻老虎嚇得成了一隻貓。

    魔帝，帝後，我們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你們殘忍殺了我妖界這麽多的妖，究竟想要做什麽！”

    妖王瞪著眼睛，看著寒瞑與千靈。

    臣服。”

    寒瞑隻是冷冷的吐出了兩個字，仿佛與妖王多說一句都是浪費。

    妖王攥著拳頭，青勁爆起，眼睛都變得猩紅，好歹他也是妖界之王，妖魔兩界向來和平共處，從未想過誰臣服於誰。

    妖魔本來就是兩個種族，修煉的魔力，妖力也不同，還會互相克製。若是臣服之後，妖界怕是永無出頭之日，隻能被魔界之人奴役，永生永世抬不起頭來。

    魔帝未免欺人太甚。”

    可本王還就欺你了，你能如何？”

    寒瞑笑著，說的很是隨意，可身上瞬間爆發出來的魔力，讓妖王心驚。方圓十裏之內都是寒瞑的魔氣，就連妖王都感覺到了難受，難道說，寒瞑已經強大到這種地步了嗎？

    可妖王還是強忍著心中的恐懼，他不甘讓妖界就這樣完全臣服於魔界。

    兔子急了還咬人，魔帝想要滅了妖界，怕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妖王說著朝著寒瞑而去，變回了原形，妖力被放大了一倍，鋒利的爪子朝著寒瞑的心口抓了過去。

    寒瞑沒想到妖王會孤注一擲，閃躲不及，心口處的衣服被抓碎。寒瞑發怒，對著妖王拍出一掌，一隻手下意識的護著脖頸處。

    妖王被寒瞑一掌拍落在了地上，實在不是一個等級，根本沒法打，若不是妖王突然發難，根本連寒瞑的身也近不到。

    寒瞑不屑的笑了笑，千靈挑起了破霄劍，指著妖王，身上散發出了與寒瞑不一樣的魔氣。

    千靈的魔氣帶著讓人心寒的死氣，就好像從地獄之中走出來，夾雜著深深的絕望。這便是惡魔的力量，曼陀羅花的力量。

    如果說妖王一開始還有拚死一戰的想法，等到千靈用破霄劍指著他的時候，他的意誌便被完全擊潰了。

    妖王單膝跪地，一隻手握成拳，對著寒瞑與千靈說道：“從今天開始，妖界臣服與魔帝與帝後。若生異心，魂飛魄散。”

    寒瞑滿意的點了點頭，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妖王還算聰明。

    千靈拿出了一個小瓶子，扔到了妖王的腳下，說道：“吃了它。”

    妖王的臉色大變，咬著牙，不甘的說道：“我已經發了毒誓，難道帝後還有不放心的。”

    毒誓……誓言是最虛假的東西，本宮也發過，又有何用？想要妖界平安無事，就吃了它。”

    千靈對於誓言從來不信，因為她本事就是誓言的背叛者，可又能拿她怎麽樣？

    妖王不甘心，還是問了一句：“這是……”

    鎖魂散。”

    短短的三個字，讓妖王眼中的最後一點光芒完全被掐滅滅了。

    他知道，這鎖魂散可是魔界最毒的毒藥，一旦吃下，魂魄就會被人控製，一旦不聽話，對方就能夠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妖王不甘心的吃下了鎖魂散，永生永世，妖界恐怕都永無出頭之日了。

    千靈笑了笑，踐踏一切的感覺還真是好。她似乎都想像著，白隱跪在她的麵前，求她放過她的場麵。

    寒瞑倒是無所謂，在他看來，這是預料到的結果，沒有什麽好高興的。

    寒瞑娶來千靈，從未碰過她。寒瞑覺得，愛情與他永生都是無緣的，既然如此，任何女人有不配有資格臣服在他的身下，更不配讓他當作妻子一樣對待。

    縱使千靈成魔，與他實力相當，可依舊在他眼中隻是利益驅使罷了。

    而千靈的心思同樣不再寒瞑身上，寒瞑不碰她，她反而高興。愛了天華帝君五千多年，因他成神，也因他成魔，這輩子，千靈注定隻會因為墨宸。

    可是，當千靈看到寒瞑下意識的護住了脖頸處的時候，卻是皺了皺眉，她知道，寒瞑的脖子上戴著一個東西，至於是什麽，她還從未見過。

    可是，她也從未見過寒瞑如此珍愛一件東西。莫名的，千靈心中竟然因為寒瞑剛才的舉動有了一些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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