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時老頭住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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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鬆了口氣,把行李箱放在門口,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生澀地開口叫了一聲:“爸。”
看到時靜冉回來,時父先是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時靜冉會忽然趕到醫院;但是隨後,他就被一層濃濃的憤怒籠罩了,整張圓胖的臉,因為發怒紅得像剛剛烤熟的豬頭。
時靜冉仿佛能從時父頭頂,看到冒出的一串串憤怒煙氣。
不孝的東西,你還有臉回來,你是想氣死我麽!”一看到她,時父氣不打一處來,連自己最愛吃的牛肉麵都沒胃口了。
一如既往的冷漠和厭惡的態度。
時靜冉沒想到自己連夜趕回來,得到的不過是他憤怒的口吻和厭惡的表情。
聽說你病了,所以我特地回來看看。看到你沒事我也沒必要擔心了。既然你不想看到我的話,我就先走了。”擺出一貫無所謂的樣子,時靜冉平靜地說完,拉起自己的行李箱,轉身便要走。
站住!”
背後,時父憤怒的聲音響起。
時靜冉停住腳步,轉過身,卻見時父忽然怒氣衝衝地從掀開被子。從床上跳下來,衝到她麵前,抬手一個耳光便狠狠地扇了下去。
清脆的一記耳光,整個房間都在回響。
時靜冉的右臉頰頓時腫了起來。
你對得起你妹妹麽!說好的聯姻,你自己一走了之,現在你妹妹在家一哭二鬧三上吊,婚期隻能一推再推!你讓我怎麽跟鍾家那邊交代?我怎麽會有你這種不聽話的女兒?!”時父怒不打一處來。
讓時靜汀頂替時靜冉之後,時靜汀在家裏各種尋死覓活,每天都有好幾個人日夜不停地守著。
時靜冉捂著火辣辣的臉頰,心裏在滴血,臉上在冷笑。
你的邏輯可真有意思。平時都沒有把我當女兒看待過,現在到了聯姻,我就成了你女兒了?當你女兒就得聯姻,那我寧願還是不當。”時靜冉冷笑著回應。
你非得氣死我不可!”時老頭氣得吹胡子瞪眼,“滾,別再讓我看到你!”
時靜冉莞爾一笑:“好的,您多保重身體,我先滾了。”
說完,她拉著自己的行李箱,頭也不回地走了。
空蕩蕩的走廊隻有她一個人,行李箱的輪子在地麵發出清脆而響亮的聲音。
這空蕩蕩的走廊,就好像她此刻空蕩蕩的心。
一路走,眼圈一路紅。
眼淚在眼裏轉啊轉啊,又硬生生逼了回去。
更大的事兒都挺過來了,這點小事情有怎麽值得掉眼淚呢。
難過不過兩秒鍾,時靜冉唇角再次揚起完美的弧度,一拐彎,把行李箱寄存在前台,谘詢道:“請問三零五房間的病人,主治醫生是誰?”
前台快速在電腦上查詢出了結果:“您好小姐,三零五的主治醫生是崔鎮西崔醫生。”
麻煩你幫我預約一下崔醫生。”時靜冉一邊說,一邊拿出手機刷了幾下,很快通過黑進醫院的內網查到了他的資料。
崔鎮西,男,未婚,三十二歲……”
這個崔醫生有著豐富的臨床經驗,沒什麽黑曆史,資質還不錯。
算是比較可靠的醫生。
時老頭在這裏看病,她也放心。
時小姐,已經給您預約好了,排在您前麵的還有兩位,請您耐心等待叫號。”前台微笑著把一張號碼牌遞給時靜冉。
三分鍾之後,輪到她了。
崔醫生您好,我想了解一下三零五房間病人的病情。”時靜冉對麵是一位皮膚白淨、眼神明亮、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男醫生。
雖然已經三十出頭,但是皮膚白淨的崔鎮西看起來跟十八歲的少年無異。
而且,時靜冉連崔鎮西談過的兩任女朋友都查到了,都是富家千金,倒貼上來的。
時靜冉一開始還不相信,直到見到他本人。
崔鎮西修長的手指嫻熟地翻查著手邊的一疊病例,間或用清亮的目光打量她一眼:“你跟三零五病人什麽關係?”
時靜冉認真地想了想,用不太確定的口吻說道:“算是父女關係吧。”
算是?”
崔鎮西合上病例,忽然笑了,笑容幹淨而陽光,像時靜冉喜歡吃的芝士蛋糕一樣,甜而不膩。
這個回答可真有意思。不過,這是作為一名醫生必須遵守的準則——我需要知道你的身份,然後才能告訴病人的相關信息。”崔鎮西笑道。
時靜冉拿出自己的身份證:“我們是法律意義上的父女。但是實際生活中呢,聯係不多。”
崔鎮西抱歉地笑了笑,“對不起時小姐,也許我問到您不願提起的事情了。”
時靜冉一邊把身份證收好,一邊笑著攤了攤手:“沒關係啊,我隻是跟你實話實說而已。”
崔鎮西便很快恢複到了一個專業醫生的模式:“實不相瞞,時先生的病情不容樂觀。雖然目前還處於胃癌中期,病情也得到了一定範圍的控製,但是,不能確保病人的病情不會惡化。”
胃癌中期?”時靜冉如同聽到了一個晴天霹靂。
沒錯。”崔鎮西表情凝重地點了點頭,“胃癌主要來自病人長期的酗酒、作息習慣不規律以及長期的暴飲暴食。”
時靜冉想起,時父確實長期保持著這麽一種不健康的作息習慣和飲食習慣。
盡管她對時父早已沒有感激之情,但聽說他的病情,時靜冉還是吃了一驚。
崔醫生,無論如何您都要想辦法幫他控製好病情。”時靜冉開口請求。
這當然是肯定的,這也是我們做醫生的職責。”崔鎮西說著,停頓了一下,眉頭忽然蹙了起來,似乎有所顧慮,“不過,時小姐,有一件事情,我也不知道應不應該和您說。”
你說吧,不用顧忌什麽。”時靜冉說道。
崔鎮西猶豫了片刻,似乎才下定了決心:“您的母親唐嬌一直要求我對時先生隱瞞病情。我本以為唐嬌女士是出於保護病人的目的,就答應了,並且告訴您父親他隻是過度勞累,隻需要在醫院休養調整幾天就行了。但是,沒想到……”
崔鎮西說到這裏,停了下來。
時靜冉峨眉微蹙:“怎麽了崔醫生?”
崔鎮西搖頭歎了口氣:“沒想到有一次我去給時先生做檢查時,正好撞見唐嬌女士來給時先生送飯。當時她送了酒還有紅燒肉過來,這些東西都是胃癌病人禁止食用的。
當時我把唐嬌女士叫出來,並且告訴她不可以給病人送這樣的食物,但是後來她還是接二連三地送一些吃的過來,那些吃的全都是加速病人病情惡化的。”
時靜冉眉頭緊皺:“真有這種事情?”
我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說謊,這對我沒有任何好處。”崔鎮西透出隱隱的擔憂,“時小姐,我不知道唐嬌女士和時先生之間的關係到底怎麽樣,但是如果繼續這樣,恐怕就算用最好的藥物也難以控製時先生的病情惡化。”
時靜冉驚得幾秒鍾沒說出話來。
最毒不過婦人心,時靜冉不敢相信唐嬌竟然連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
這樣做簡直等於間接殺人!
原本,她以為唐嬌對自己不好是因為自己不是她的親生女兒,這些她都能想通。可是現在,她實在想不通唐嬌為什麽要這樣對時老頭!
一直以來,她都是被時老頭捧在手心,在時家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這種待遇,她的親生母親都沒有在父親那裏得到過!
她為什麽還要在背地裏害他?!
時小姐,我不知道這些話該不該說,這是你們家庭內部的事情,我本不該多管。但如果我不說的話,又違背作為一個醫生的職責。”崔鎮西麵露難色地解釋。
崔醫生,你沒有錯,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時靜冉起身告辭,臨走前再次叮囑他,“請你繼續給三零五病房的病人用最好的藥物,用盡一切辦法控製他的病情,隻要能治好他的病,花多少錢都無所謂。”
崔鎮西點了點頭:“放心吧,我一定會盡最大努力的。”
從前台取了行李箱,時靜冉心事重重,腳步凝重。
唐嬌為什麽要害時老頭?
她實在想不明白。
女人心,真如海底針,看不透,摸不清。
雖然她和時老頭之間隻有一個父女的名分,並不存在真正的父女之情,但是對於唐嬌背後害人這件事情,她也不能坐視不管。
她必須要去找唐嬌問個明白!
下定決心之後,時靜冉加快了腳步。
殊不知,剛走到醫院門口,就聽到一陣熟悉的笑聲傳來:“……你說的哪款包,上次我去看啦,找個機會我們一起去買……恩,對對,限量版的,不好到手的,我托關係才能買到呢……”
時靜冉定睛一看,隻見唐嬌一手拎著飯盒,一手拿著電話,看來正在和她的某個貴婦朋友商量買包的事情,一臉的興致勃勃。
嗬,真巧,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唐嬌也顯然看到了時靜冉,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隨後壓低聲音跟電話那頭說道:“我有點事情,一會兒再打給你。”
掛了電話,唐嬌立刻像變了個人似的,立刻換上了一副淩厲刻薄的表情。
這變臉的速度,和時老頭倒是挺像夫妻。
時靜冉,你還有臉回來?電話不接,短信不回,我還以為你死在外麵了呢!”她語氣淩厲,仇恨的眼神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
您還活著,我怎麽能死呢,我要是死了,誰給您養老送終呢?”時靜冉嬉笑著打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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