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最後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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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如今稱呼這’禦神技’為性質變化麽?果然,我已經老了。對大海的事情早已不再了解。”
猿飛宗一郎看了一眼遠處已經跑回來的皇宮侍衛,向金發青年發出了最後通牒。
“你看起來是一個對力量有著清醒認知的後輩,如果你還沒被力量迷失心智的話,看到這裏也已經能夠明白你我的實力差距了。”
老劍客此時的眼神鋒利猶如出竅的神劍。
“你依然決定要讓你的同夥,在這個島上登陸麽?”
“唧呋呋呋。。。”
尼祿聽到得又是這讓人惡心欲嘔的怪笑聲,裏麵夾雜著的是嘲弄整個世界的惡意,來人開口了。
“回到剛才那個問題好了,你問我為什麽明知道你是自然係的雷電人,卻還要將呼喚暴風雨的同夥帶來。”
金發青年說到這裏,似乎想到了什麽非常有趣的事情即將發生,狂笑不止,麵部肌肉都因為大聲發笑而扭曲變形。
“這是因為啊!!。。。即將登上這座島的,大海之上的另一個怪物說,希望體驗到更高級的樂趣啊!”
“哢!!嚓!!”天幕之上降下一道閃電,在漆黑的天穹間將敵人那張扭曲變形的臉照得格外清晰,剛剛還很遙遠的海賊船,此時已經開到離港口不遠處了。
交涉到這裏,談判已經破裂。
沒必要再多說了,對於來人的惡意,尼祿和猿飛宗一郎已經有了深刻的認識。接下來將在這座島上發生的,隻有死亡得綻放。
“陛下,宗一郎先生,島上的居民已經全部撤離了,我們也趕快離開吧。”跑到近處的兩名侍衛來不及對這恐怖的戰場感到驚訝,焦急得對兩人說道。
“你們先帶陛下離開這裏。”
猿飛宗一郎平靜地對跑到近處的侍衛說道,其實以他的實力早就可以帶著尼祿以來人反應不及的速度離開這座島了。
但是,他知道尼祿不會認同這種做法,尼祿雖然年幼但卻對他肩上所承受的重量有著清醒得認知。
民重於君。
這孩子知道了敵人的目標是他後,就必然決定留下來吸引注意力直到他的百姓全部逃離維斯洛島。
如果強行將他帶離此處的話,必將會在這孩子的心智上留下一生的汙點。
大海之上,實力強悍的人不計其數,但是真正能走上頂點的人必須還得有“強於世間萬物的通達之念”。
猿飛宗一郎不想讓尼祿的意誌有一絲一毫的動搖,哪怕這需要付出的代價是他本就風火殘燭的餘生!
兩名侍衛還待勸說平時對他們親近和藹的劍術教頭,尼祿卻果決說道“我們走。”
言罷,沒有一絲猶豫,抽身便走。但是少年的內心究竟有沒有猶豫,隻有此刻他咬得“吱吱”作響的牙關節才能稍微表露一二。
敵我的實力對比,已經十分清晰了。
突然出現在眼前的敵人們,實力已經完全超出了常年生活在小島上的尼祿所能見識到的層麵。
這座島上,此刻,除了宗一郎老師,再沒有其他人可以對抗他們。而麵前的金發青年麵對宗一郎老師隨意的一擊都難以抵抗,宗一郎老師卻直到現在都沒有主動進攻,顧慮無非是怕戰鬥波及到站在一旁的他。
此刻的尼祿對於自己的弱小,第一次感到無比的痛苦,此等無力之感如噬骨之蟲般折磨著少年的心智。
麵對來犯的敵人隻能逃避,無力保護子民,無力與宗一郎老師並肩作戰,甚至無力保護自己。銀牙咬碎,此刻也隻能大步奔離這座即將染上死亡色彩的島嶼。
隻有他離開了,老劍客才能全力施為。
“尼祿!”
老劍客得呼喚,讓少年停下了腳步。
兩人向背而立,身形距離不過數尺,可滔天雨幕卻將兩人的距離拉遠得猶如站在生死兩端。
尼祿之前轉身欲走,卻並未留下任何告別的話。是因為他心中害怕,害怕某種難以說出口的預感在留下告別後就會成真。。。
此刻,宗一郎老師卻要留下他,讓他聽完師長得臨別之言,猶如。。。尼祿不敢再想下去。
“吾一生曆經榮辱,風火殘燭之年能夠找到你這樣的弟子傳授一身所學已經再沒有什麽好遺憾的了。”。。。
別說了,老師。我們會再見的。。。
老劍客得話猶如鼓點每一聲都直擊尼祿心底,讓他覺得自己離預感更近了一步。
“短短兩年,著實沒法將吾之武道技藝悉數傳授於你。但是關於勇武之路,吾卻也從來沒為你有過任何擔心。你的資質,天賦,意誌每一樣都足以支撐你走向武道的巔峰。”。。。
尼祿從來沒聽過嚴苛的老師,說出如此讚賞他的話語,要是在平時,他的內心肯定已經沾沾自喜起來。而此刻,他寧可從未聽過這些話語,隻願能換回這兩年艱辛卻又充實的日常。
“但是,做人之道,為師可能還有最後一課,可以傳授與你。”。。。
這是老劍客第一次在尼祿麵前自稱“為師”。不再是劍術教頭麵對家主,國王的身份,而是人生的導師麵對即將遠行的學生。
尼祿轉身跪下,雙手撐地,額頭埋進了滿是雨水的泥土裏,恭候師命。
淚水也止不住得混合著傾盆的暴雨滲入地麵。
尼祿的耳邊再沒有這侵襲世界的雨聲,隻聆聽著宗一郎老師最後交代的話語。
“尼祿,不要怕他們!”
“不要怕你的敵人,不要怕你的朋友,更不要怕這個世界。盡情地去這個大海遨遊吧,總有一天,你會得到想知道的一切dá àn。”
尼祿傾聽著老師所說的每一個字,直到半響沒再聽到下文,尼祿咬緊的牙關間漏出了顫抖得音調。
“尼祿安托尼烏斯,謹遵師命!”
“去吧”,這是猿飛宗一郎對弟子最後的交代。隨後尼祿帶著兩名侍衛頂著狂雨,飛奔而去。
…
“啪啪啪”
猿飛宗一郎對麵一直旁觀著這一切的金發青年,鼓起了掌,帶著那股惡意得笑容說道“真是一幕溫馨的好戲啊。看你剛才說得台詞就像遺言一樣,看來你對自己趟這攤渾水的結局已經有了預測?”
猿飛宗一郎僅存的右臂一抬,一抹漆黑的閃電直襲維斯洛皇宮所在,閃電擊穿了城牆,飛快得牽引著一柄血紅的短刀飛回了猿飛宗一郎的手中。
鋒利的眼神,直視著麵前的敵人,右手大拇指頂著刀翼,寶刀緩緩出竅。
“報上名號,海上的弱者。吾之刀下,不生無名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