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皇叔,要抱抱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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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病危,剛立的太子橫死東宮。就算再遲鈍,也意識到是有人正在背後策劃一整場陰謀。

    這皇城要變天了。

    係統跟夏壬壬說有件事很奇怪,那就是最近這幾天,任務值一直在往上漲,並且速度還不慢。

    等到夏壬壬坐上馬車,要去看望他那位性命垂危的皇帝老大哥時,任務值直接漲到了八十點。

    這可把他嚇壞了。

    一直到進入皇帝的寢宮,眼皮就跳得沒停過,左邊跳完換右邊,右邊跳完換左邊。

    “我怎麽覺得自己要撲街了?”夏壬壬憂心忡忡的。

    係統也覺得這任務值漲得有些奇怪,因為夏壬壬這幾天根本就是一條讓人絕望的鹹魚,被周朝生翻來覆去地啃。正經事的話,他是一點都沒做。

    “也許是懷了周朝生的孩子了呢,對吧。”它說。

    夏壬壬冷笑兩聲,然後來到皇帝床前。

    皇帝蒼老了很多,呼吸深重,似乎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獲取一口新鮮空氣。

    夏壬壬心想那個關於皇帝病危的傳言,看來是真的了。他那冷漠的臉上終於有了別的表情,愧疚道:“皇兄恕罪,我今日才來看你。”

    皇帝看著他,張了張嘴,卻什麽話也沒說。

    來時的路上,縈繞在他心間的不安感覺,頓時又回來了。夏壬壬感覺到皇帝看他的眼神有些詭異。

    “你做錯事了。”皇帝輕聲說道。

    夏壬壬還沒弄清楚狀況,就有侍衛從屏風後麵衝出來,將他包圍起來。

    “皇兄這是做什麽?”他詫異不已。

    皇帝被人從床上扶起來,佝僂著腰坐在床邊,雙手無力地垂在膝蓋上。他看著被控製住身體的弟弟,既痛苦,又憤怒。

    夏壬壬難以置信:“皇兄對我可是有什麽誤解?”

    皇帝緩緩開口:“你知道周朝生非朕所出,卻隱瞞不報,任由那野種作亂。你這是在造朕的反!”

    夏壬壬蹙眉,說:“臣弟也是迫不得已。”

    “當年你主動在信中獻計,送去邊關助他破敵呢?也是迫不得已?”皇帝的臉上因憤怒顯現出一些血色,“朕問你,你一個閑散王爺,無端對他出手相助,又是何居心?是早就謀劃好今天這一步了吧?”

    夏壬壬滿腦子都是“臥槽”,他問係統這些事怎麽都被皇帝知道了。

    係統幽幽地說:“有人盯上你了,要搞你唄。”

    夏壬壬:“你這個‘搞’字,用得就很讓我不開心。”

    他對皇帝說:“臣弟……是在為江山社稷。”

    皇帝更怒了,“誰都能心係江山社稷,唯獨你說出來的,朕一點都不信!江山社稷?朕看你是動了私情吧?你和他近日越發親密,以為能瞞天過海?太子已死,接下來是不是就輪到朕了!?”

    夏壬壬:“……”哎嘿,居然被發現了。

    殿內這時又走進來一個人,掃了夏壬壬一眼後,迅速說道:“父皇,肅王抗旨不尊,已逃出城外。”

    皇帝問:“兵符呢?也被他帶走了?”

    大皇子頓了一下,低聲道:“是。兒臣自以為隱瞞得很好,可以一舉殲滅肅王及其黨羽,沒想到……”

    “說這些有什麽用!過不了幾日,朕的皇宮都快要被那野種攻進來了!”皇帝吼完,脫力般地靠在床柱上。

    大皇子看了眼夏壬壬,說:“父皇,現在皇叔在我們手裏,肅王若是對他真有情,便不會輕舉妄動。”

    皇帝橫了他一眼,“若是無情呢?你這位皇叔也就是空長了副好皮囊,又不能給他延續血脈。”

    夏壬壬:“這話說得我就很氣,不能生就得不到真愛了嘛!”

    係統:“可是你確實不能生啊。”

    夏壬壬:“……”

    其實他還是有點慌的,周朝生喂他吃了很多亂七八糟的藥,都要是定期吃解藥的。如果周朝生忙著舉兵造反把他忘了,那他就真的領便當了。

    之後,夏壬壬被關了起來。關他的地方似乎是個地牢,因為他整日整夜地見不到陽光,連個窗戶都沒有。

    過了幾天不見天日的牢獄生活之後,夏壬壬心中那股撲街的感覺越來越強烈——離他下一次毒發貌似隻剩三天了。

    就在他叮囑完係統,記得死之前屏蔽掉他的痛覺,安心等死的時候,外麵有人竊竊私語,說肅王把皇宮圍住了。

    那是每天負責給他送飯的兩個小太監在聊天。

    夏壬壬看向他們,兩人就立刻閉嘴。

    “我現在是在皇宮吧?”他說了被關進來之後的第一句話。

    其中一個小太監垂頭喪氣地說:“是啊,肅王把皇宮圍住,說是讓陛下把一個什麽人交出去,不然兩天後就把宮裏這些人全殺了……嗚嗚嗚感覺自己活不了幾天了。”

    “少說兩句,你連他是誰都不知道。”另一位立刻勸他閉嘴。

    兩人收了夏壬壬的碗筷,快速離開。

    夏壬壬問係統:“周朝生找皇帝要的那個人,是不是我啊?”

    係統說是。夏壬壬問它怎麽會知道。係統說因為這些天任務值一直在漲,說明他在劇情進展過程中,存在感很高。

    夏壬壬笑:“哎嘿嘿嘿,沒白睡那些覺啊!”

    係統說:“還差十點任務值就滿了,很快可以走了。”

    “也不知道走之前,還能不能再睡一覺……其實他挺符合我對床伴的要求的。”夏壬壬回味著。

    係統:“是嗎願聞其詳。”

    夏壬壬正準備和他的小係統分享,又有人過來了。他擺出冷傲的姿態,淡淡瞥了來人一眼。

    大皇子也有點意外,這位皇叔淪落到如此境遇,居然還是一貫的清冷高傲。

    不過已經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了。他已經彈盡糧絕了。

    原本以為控製住宮城,再加上這位頗得周朝生喜愛的皇叔也在自己手裏,就能穩居不敗之地。

    隻是肅王又做出了超出常人預測的事情了——正如當年他從賤如螻蟻的罪奴之子,到成為唯一一位因赫赫戰功而封王的皇子。他舉兵十萬所向披靡地攻進了城,罔顧百姓性命,視仁義道德為無物。

    “皇叔,肅王逼我把你交出去。”他輕聲說道。

    夏壬壬從他臉上看到了悲憫,這種表情是很少出現在周朝生或者那位死去的太子臉上的。

    “清越,你打算怎麽做?”夏壬壬問。

    周清越無奈地笑了。他還能怎麽辦,從小他就問自己,他還能怎麽辦?不害人,終究也會被人害,他也有想要守護的東西啊。

    “皇叔,肅王他已經殺了太多的人了,皇城外麵的地上都是無辜百姓的血。他說要血洗這皇宮,我絲毫不會懷疑。隻是……我想讓父皇活著,想讓那些無辜的人都活著。”

    他幾乎是懇求地看著夏壬壬,“侄子隻求你一件事,出去之後,告訴肅王,要善待天下百姓,善待父皇。”

    夏壬壬有些驚訝,周清越本性仁厚,這是他在一切陰謀陽謀之中所表現出來的最大的劣勢。

    就像現在,他明知道就算把夏壬壬交出去,自己也肯定會被趕盡殺絕。換做他人,也許會賭上自己的命,和周朝生對抗到底,成王敗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