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鬼娃驚魂

    “你以為我不敢對你怎樣嗎？！”實習生衝到飲水機前，用紙杯裝了滿滿一杯滾燙的開水，潑向方才罵她是累贅的男子。男子哀嚎一聲，不顧自己發紅的臉，用塞滿汙泥的指甲去撓對方。

    這簡直就是戰場，唯一無事的隻有我和小曲。

    “小曲，怎麽辦？”連我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我的聲音抖得很厲害。

    過了幾秒，沒有人理我。我轉頭一看，才發現小曲不見了。

    我心急火燎地找了半天，才找到小曲。小曲一腳踢翻了椅子，撲過去和保安廝打。再定睛一看，她身上的背帶不見了，就連孩子也不知所蹤。

    糟糕，這裏這麽亂，孩子不會出什麽事吧？

    孩子還很小，而這裏基本都是大人，要是孩子被踩死或者被東西壓到，小曲會崩潰的。

    想到這裏，我再也不能置身事外了，小心翼翼地在發瘋的人群裏穿梭，尋找著孩子。

    走到另一邊的時候，我看到了更奇怪的一幕。

    之前實習生清掃完後，大米都進了垃圾鏟。由於事發突然，她壓根來不及出去丟垃圾，就跟大家一塊鎖在了銀行內。

    而現在，垃圾鏟倒在地上，大米撒了一地。實習生和男子打到一半，忽然跑向大米。她以奇怪的姿勢匍匐著，像隻壁虎般爬動，貪婪地抓起地上的大米往嘴裏塞。

    不止是她，越來越多的人吸了吸鼻子，爭先恐後地湧過來搶大米吃。即使我離得遠，我也能聞到一股詭異的味道。

    那味道很香，不像是花香，不是肉香，是一種難以言說的芬芳。吸了幾口，我竟也產生了奇怪的衝動，想要將他們趕走，一個人獨吞地上的大米！

    銀行裏的人都停止了爭吵和打鬥，衝過來搶大米。他們宛如惡鬼投胎，沾滿了口水的手掌往地麵一拍，再拿起來的時候，就沾滿了大米。他們伸出長著舌苔的舌頭，一下下舔食著，臉上的黑氣更重了。

    我努力抑製住自己的衝動，讓自己往門口走去，想趁這個機會找到出口逃出去。然後，我聽到了碰撞椅子的聲音。

    搶食大米的人齊刷刷抬起頭，向前方看去。那是兩個躲在櫃子後麵的人，本想趁這時候溜出來，卻不小心發出了動靜。

    看著那兩個沒有黑氣的人，他們從喉嚨深處發出了怪叫，就像是一口痰堵在了裏麵。

    接著，他們一個個站起來，朝那兩個人撲去！

    兩個人怎麽敵得過這麽多人，很快就被擒住了。我看見實習生從地上爬起來，抓起一把大米，往兩人的嘴巴裏使勁塞。

    她塞得是如此的用力，以至於半個拳頭都塞進了對方的嘴裏。受到鉗製的人拚命掙紮，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最後還是吞了下去。

    在吃下大米後，那兩個人產生了變化，不但臉上出現了一樣的黑氣，而且還加入了吃大米的隊伍！

    我算是看明白了，問題就出在大米的身上！

    人群擠在一起，形成了一座小山丘。一塊紅布從中央飛出來，停在了半空，我看得清清楚楚，那分明是小曲用來背孩子的背帶。

    四根帶子在半空中展開，就像是一個孩子在熟睡中展開了自己的手腳。柔軟的、血紅的帶子無風自動，背帶上的花骨朵也都綻放開來，那是一朵朵妖豔詭異的彼岸花！

    “咯咯咯。”

    小孩子的笑聲在大廳中散開，一雙小腳從背帶後出現，接著是手、一撮頭發，最後就是小孩的頭顱。

    看清小孩長相的那一刻，我嚇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那還算得上是活人嗎？小小的頭顱上全是腐爛的肉，眼眶中爬著蛆蟲，小孩用幹癟的、皮包骨的手捏住眼中的蟲子，綠色的黏液順著眼眶流下，仿佛它在哭泣。

    孩子卻是在笑，將蟲子往地上一扔，它們變成了一粒粒大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