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攔路鬼

    再等了五六分鍾後，我再度等到了的士。為了不讓司機起疑，我特地說了樓盤附近的一個地名。反正到了以後再下車，徒步幾百米就到了。

    司機果然沒說什麽，爽快地開著車。我心中著急，連窗外的風景都看不進去，心裏在胡思亂想。

    正想得出神，司機突然猛地踩了刹車，我的臉差點就撞到前麵的椅子上了。

    我揉著額頭，抬頭看去。本以為是司機車技不精，卻沒想到讓我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車輛行駛到了一段偏僻的公路，道路兩邊都是樹木。一輛的士撞上了右邊的樹幹，車前蓋冒著煙。副駕駛的門大開，一個大叔繞著的士走來走去，好像在追著什麽。

    仔細一看，可不就是那個搶了我車的人麽？

    大叔的表現十分怪異，明明四周無人，他卻笑容滿麵，時不時做出要抱人的動作。接著，他抱住了一團空氣，“麽麽麽”地親了半天。

    司機調了車載電台，大聲地喊著：“喂，老王，你在嗎？沒事吧你？”

    喊了半天，得到的隻是沙沙的聲音，司機沒底了，隻好將車停在路邊，對我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他是我朋友，我得去看看，你們兩個小姑娘先等我一會。”

    我說：“沒事，去吧。”

    之後，我吃了一驚。

    我們？

    他看得到虞非白？

    可是虞非白是男的，哪裏是小姑娘了？

    坐在車裏，看著旁邊的鬼魂，我的心嗖嗖地發冷。

    司機打開了車門，立刻有個男的歪著倒在他的身上，撞車的人應該是昏迷了。

    司機又拍拍他的臉，檢查傷勢，然後很明顯地鬆了一口氣。

    確定他稱為老王的人無礙後，司機將目光投向了還在親吻空氣的大叔。

    大叔估計是親夠了，動作變得猥瑣起來，仿佛懷裏真抱著一個軟玉溫香的女人。

    我都沒眼看了，尷尬地轉過頭來，卻發現虞非白看得津津有味。

    我無語了：“老sè láng，有什麽好看的。”

    “一人一鬼，看好戲呐。”

    起初我還以為他是指我們兩個，可再想到大叔的奇怪表現，我立刻明白了。

    感情這起車禍是因為遇到女鬼了？

    虞非白伸手從我眼睛上抹過，再看向窗外，我就看到了不同的景象。

    我的左眼依然看不到東西，但隻是有些別扭罷了。那大叔抱著的不再是空氣，而是一個身材姣好的女人。女人一身破爛的紅裙，該遮的地方基本沒遮住，嫵媚得很，也難怪大叔情難自禁了。

    可再認真一看，女鬼的臉上全是腐肉，紅裙其實是幹涸的血跡，好身材是因為骨肉幹枯，基本隻剩下骷髏了。

    大叔忘我地親吻著女鬼，一縷縷白色的氣體傳入她的體內，讓女鬼的容貌愈發生動起來。

    “你聽過攔路鬼嗎？”虞非白冷不防地問道。

    “你是說恐怖片裏那種三更半夜突然出現在車輛麵前，讓人翻車的那種嗎？”

    “那隻是個例。攔路鬼生前通常都在出現的路段死去，因為死得冤，所以怨氣不散，長期滯留在死亡的地方。他們通常會迷惑人，讓路人迷路，怎麽也走不出去，總在原地打轉，直到收到香燭為止。攔路鬼死在異鄉，家屬找不到屍體，死後在陰間沒有歸屬，窮愁潦倒，隻能靠這樣來獲取冥幣。個別怨氣深的，才會化成厲鬼害人。”

    “所以，大叔兩人是被鬼迷惑了，找不著方向，才不小心撞了車？”聽完這些，我懂了。

    “要不是心術不正，怎麽會被鬼迷惑？”虞非白隻是冷笑。

    “可是再這麽下去，他不會死吧？”我看女鬼好像吸食了不少白色的氣體，大叔的麵色也愈發憔悴，不知道會不會出人命。

    “差不多了，燒點香燭打發了吧。”

    “大哥，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地的，我去哪買香燭？”我指著外頭，說。

    “你看這輛車的後麵，是不是有你要的東西。”虞非白頭也不回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