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人形立牌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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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章 人形立牌活了

    何琴在噩夢中驚醒,新買的睡裙讓汗水打濕了背部。她扭頭看向大門那一側的牆上,發現空調的指示燈沒有亮起。

    莫非是她忘記開空調了?

    何琴往床頭櫃摸去,按下開關鍵,“滴”的一聲,綠色的指示燈亮起,空調開始運轉。

    她舒了一口氣,往床邊看去。這一看,她就看到了一個人。

    那人在門後麵靜靜地站著,指示燈的光芒照不到這邊來,隻能依稀看到一個高大的輪廓。那樣的黑暗,仿佛會隨時吞噬掉她的生命。

    何琴有六百度的高度近視,看東西更加不清楚。她顫抖著打開了床頭燈,這才看清了門口的景象。

    那可不就是李舒淮的人形立牌麽?

    燈光下,李舒淮柔柔地笑著,撫慰了她狂跳的心。何琴搖搖頭,暗罵自己沒記性,熄了燈繼續睡覺。

    不過,天亮後還是趕緊給他挪個地方吧。說實話,要是每天晚上都看到這麽一個影子,還真的挺嚇人的。

    虛驚之後,何琴的睡意都消散了不少。她翻了個身,背對著門口睡覺,麵前是一堵堅實的牆。

    正是三伏天氣,哪怕開了空調,想要涼下來也需要一定的時間。何琴扯了扯薄薄的空調被,隻蓋住了自己的肚臍,後背則完全沒有任何遮掩。

    一陣陣涼颼颼的風撫摸著她的後背,沾了汗水的睡裙在冷風的吹拂下很快就幹了。迷迷糊糊中,何琴就快進入了夢境。

    這時,她卻感覺到有一隻手摸著她的後背,一路上移,最後停在了肩膀上。

    何琴還以為是自己太敏感了,伸手扯了扯寬大的睡裙肩帶,再度睡去。

    一秒後,有幾根手指在她的肩膀上敲了敲,原來她的背後真的有人!

    “啊!”

    何琴一把拉起空調被,翻身將背部抵在牆上,並用被子蓋住了自己的頭。她顫栗地抖動著,呼出的熱氣在封閉的空間裏升溫,她快要憋不住了。

    那是幻覺,是她弄錯了。她睡覺前明明都鎖好了門窗,屋裏怎麽會有其他人在呢?

    何琴實在悶得不行了,她小心地拉開一條縫,讓鼻子透透氣。

    屬於空調的冰涼氣息透進來,她等了幾秒,一直沒聽到什麽動靜。於是,她逐漸掀開被子,一點點地露出了床邊的光景。

    幽綠的空調指示燈照在床邊,像黑乎乎的水潭上蕩漾的光圈。何琴先是看到床上的涼席,再看向床的邊沿,最後,她看到了一雙腿。

    一個留著清爽短發,五官出眾的男人半蹲著站在她的床前,他穿著淺藍色的毛衣,內搭白色襯衫,下半身則是黑色的褲子。他的模樣,儼然就是李舒淮的人形立牌。

    他在燈光下微笑,一隻手抬在半空,仿佛想掀開罩住她的被子。那隻手,可不是接住她掉落衣服的那一隻麽?

    何琴記得,立牌的姿勢可不是這樣的。

    這個厚度不過五厘米的人形立牌就以這般詭異的姿勢蹲著,笑容慢慢擴大,直到嘴巴再也承受不住那樣的張力,刺啦一下撕裂開來。立牌上的眼睛同時流出了鮮血,一滴滴打在竹席上,浸入竹子的紋理。

    看到這裏,何琴很沒骨氣地暈了過去。

    等到早上醒來,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立牌搬到了雜物間裏。雖然這麽做覺得很對不起李舒淮,可是她不想再自己嚇自己了。至少何琴認為,她是做了一晚上的噩夢。

    何琴的敘述有聲有色,我聽了之後,仿佛也跟著她親身經曆了一番。

    “所以我找瘦猴買了道安神符,有了它,我就可以天天做美夢了。”何琴的臉色蒼白了不少,估計還是對那個噩夢耿耿於懷。

    “我能看一下那個立牌嗎?”我疑心事情沒那麽簡單,瘦猴也說了,他的符咒還在試驗階段,沒準不小心把什麽好兄弟招來了也不一定。

    “好,在這邊。”

    在何琴的帶領下,我看到了那個人形立牌。我用僵屍眼看過,它的確沒什麽異常,也就放下心來了。

    “哎呀,時間快到了,我得準備直播了。”何琴看了一眼牆上的鍾,說:“謝謝你了,我送你出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走就行。”我也不好意思再繼續帶著,反正我的任務完成了,還白賺了人家一道符。

    出了門後,我掏出包裏的鎮宅符欣賞起來。我還沒見過這東西,回去可以貼在宿舍裏,擋一擋那些凶神惡煞。

    等我把折成三角形的符咒打開,我才知道我拿錯了符咒。何琴拿的是鎮宅符,真正的安神符還在我手裏。

    我隻得又爬到何琴家的樓層,和她換過來。

    何琴過了很久才來給我開門,“怎麽了?”

    “我拿錯符咒了,不好意思。”我往門內走了一步,卻看到她緊張地擋住了門口,仿佛不想讓我進來。

    我皺了皺眉,說:“你把剛才我給你的符咒還給我吧,這才是安神符。”

    何琴猶豫了兩秒,讓開了大門。“在桌上,你自己拿吧。”

    “好。”我跟著她走了進來,拿起我自己的符咒,又把安神符遞給她。

    當何琴伸手時,我假意鬆開手指,安神符便掉在了地上。

    在她彎腰撿符咒的時候,我從包裏翻出一枚銅錢,順著她的衣領丟了進去。

    銅錢一接觸到她的皮膚,立刻燙出青煙。何琴觸電似的抖動自己的身體,把銅錢給甩了出來。

    “你是誰?”我手中還夾著另外幾枚銅錢,冷冰冰地看著她。

    這不是何琴。

    她愣了愣,也不回答我的話,掉頭往屋內跑去。

    我歎了口氣,跟著追了過去。

    冒充何琴的東西狡猾得很,它對何琴家的地形熟悉,來來回回跑動著要甩掉我。跑了沒多久,我居然看不到它的身影了。

    我進了一間客房,裏麵全都是李舒淮的周邊。有枕頭、毛毯、被子、海報等等,一眼望去,隻看到無數個李舒淮在衝我笑。

    我看花了眼,抬腳準備離開房間,房門卻自己動了。

    假何琴從門後朝我衝來,撞得我摔在了地上。接著,她奮力掐住我的脖子,力氣大得我沒法掙脫。

    我拚命掙紮著,腦子因為缺氧而一片空白,沒想到我英明一世,卻要被這個不知來路的東西給掐死了。

    “放開她!”真正的何琴抓著一把菜刀,出現在房間門口。

    我壓根發不出聲音,隻能指著前麵,示意她砍下去。何琴也是發了狠,走到背後用菜刀砍西貝貨的手臂,一刀刀下去,聲音古怪,仿佛在砍一堆疊起來的報紙。

    菜刀砍在手臂上,裂開的皮肉下麵不是柔軟的肉,而是一層層白色的紙。這個東西,竟然是一個紙人!

    “你是什麽東西!居然敢把我關起來!”何琴也看到了這一幕,害怕驅使著她加快了速度,恨不得盡快把它給打倒。

    即使菜刀對紙人來說沒什麽作用,但在連番幹擾之下,它怒了。

    它轉過頭去瞪何琴,看到這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何琴嚇得倒退了幾步。

    在紙人襲擊我的時候,我身上的背包也掉在了一邊。那些符咒我是夠不著了,但幸好我的朱砂口紅從包裏滾了出來,離我不遠。

    趁紙人分神,我努力伸出右手去夠那隻口紅。終於,在我的腰發出撕裂的疼痛之前,我抓到了口紅。

    與此同時,紙人也把頭轉過來了。

    我拔出蓋子,在紙人的臉上鬼畫符似的亂畫。朱砂畫出的線條緊緊勒住紙人,我趁機又在它身上畫了幾道,讓它好好嚐嚐這滋味。

    “快跑!”我拉起何琴的手,與她向大門奔去。

    之前我明明記得大門還是虛掩著的,可等我們跑到門口後才發現它居然給關起來了。我用了吃奶的力氣都打不開門,就連我們兩人一起用身體去撞門,它也紋絲不動。

    “它,它來了。”何琴顫抖著指向後麵。

    一個渾身全白的紙人怒氣衝衝地走到了客廳裏,我拉著何琴,緩緩移動到沙發旁邊。

    這個大門定是讓它做了手腳,既然出不去,那我隻能和它打遊擊戰了。

    我盯著它腳下的動作,與它打太極似的繞著沙發走了半圈。等到紙人走到大門那邊的時候,我和何琴撒腿就跑。

    “快點,找個地方躲起來!”我對何琴說道。

    何琴也是慌了,每經過一個房間,她都因為覺得不安全而猶豫兩秒,轉而去找下一個地方。

    “帶我去剛才的客房!”我繞得暈了,壓根就不記得那個客房在哪裏。我的背包還掉在那裏,要是拿到它,對付紙人至少有點勝算。

    等何琴帶著我過去的時候,紙人卻也站在了客房門口。別看它沒有五官,但它還是有腦子的,猜到我們會回來取我的東西。

    我咬了咬牙,拖著何琴繼續開溜。

    身後,紙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我們不能再亂跑了,必須找個地方藏起來。

    到了下一個房間,我也不管那是什麽了,先把何琴推進去,再輕輕合shàng mén,最後反鎖。

    我轉身一打量,才知道這裏是雜物間。

    雜物間裏的東西不算多,木架上的東西分門別類擺放得井井有條。當我看到這裏還有線香的時候,我簡直樂壞了。

    我點燃了八根線香,在東南西北四個角落裏各自放了兩根。線香燃燒後散發出檀香味的煙霧,通過這個簡單的法陣,可以把房間暫時封鎖起來。除非裏頭的人主動出去,否則外麵的邪祟是進不來的。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何琴心有餘悸地看著我,“你剛走出去後,我回臥室裏換衣服,卻看到一個和我一模一樣的人。她打了我,以為我暈過去了,但我沒有。這時候有人敲門了,我這才悄悄出去,在廚房拿了一把菜刀。如果不是你回來了,我真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活下來。”

    “如果我沒弄錯的話,它就是你的人形立牌。”我篤定地說道。

    “什麽?”何琴震驚了,“你是說,立牌活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