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血蠱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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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8章 血蠱異動

    易法醫安排的地點很是奢華,我穿著一件藍色吊帶裙子走進去,不由覺得太寒酸了。

    fú wù生端上熱氣騰騰的毛巾給我們擦手,我聞著舒服的玫瑰香味,才散去的睡意又浮現了出來。

    “虞先生,你很準時。”一隻白玉般的手指推開大門,手的主人穿著整潔的白色襯衫,碎發細致地整理到兩邊,露出完美的額頭。

    他看向我,笑道:“想必你就是顧xiǎo jiě了吧,幸會。”

    “你好,我是顧念衣。”我站了起來,與他禮貌握手。

    明明大家都是年紀相仿的同齡人,可和他說話的時候總有一種奇異的嚴肅感。

    “我叫易立川,現任法醫,我想虞先生也跟你說過了吧。”他坐下來,優雅地用毛巾擦手。他擦得十分仔細,連一點細小的地方都不放過,想必是做法醫留下來的習慣。

    “嗯,你也是驅邪師嗎?”這裏沒有旁人,他也知道我們的身份,於是我便開門見山地問了。

    易立川愣了愣,“當然不是了,隻是身為法醫,常會遇到些醫學無法解釋的事情,我跟你們這樣的人打過不少交道,也很樂意結識多幾位這樣的朋友。”

    “既然是朋友,那就都以名字稱呼就行了,不用那麽文縐縐的。”虞非白豪爽地說道。

    “好。”易立川點點頭,說:“我今天還帶了兩位朋友來,希望不要介意。念衣,我聽說你在驅邪方麵很在行,對其他方麵也有些造詣,麻煩你替我看看,他們身上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可以。”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他擺那麽一大桌宴席來請我們,總不可能隻是交朋友那麽簡單。

    第一道菜上來的時候,易立川所說的朋友就來了。

    男的約四十來歲,大腹便便,西裝革履,眼中有些微傲慢。跟著他來的是個約三十歲的女人,她穿了件緊身的裙子,肩上是半透明的白紗花邊,舉手投足間皆是風情。

    “這位是劉愛國,我的朋友,這位是劉夫人。”易立川主動為我們介紹起來,但在說起我和虞非白的身份時,他隻以朋友二字代替,並沒有多餘的介紹。

    女人含笑向我們打招呼,眼波自虞非白身上掠過。“我叫許珍珠,你們叫我珍珠就行了。”

    在我們寒暄時,我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她的眼中自然流露出媚態,又有著貴婦人的雍容,和劉愛國十分恩愛。

    席間,劉愛國一個勁地給她夾菜,寵得像是在對待一個公主。許珍珠嬌嗔地和他說話,虐得我這個單身狗隻能低頭扒飯。

    吃到中途時,劉愛國出去接聽個diàn huà,許珍珠也起身離席,要去衛生間補個妝。

    包廂裏又剩下了我們三人,易立川放下筷子,問我:“看出什麽問題了嗎?”

    我遲緩地點頭,想了想,說:“劉夫人是不是碰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比如?”易立川沒打算讓我糊弄過去,他要問個仔細。

    還好我也不算一點頭緒都沒有,因為在看到許珍珠的時候,我體內沉睡了幾日的血蠱活躍起來了。

    不過血蠱的反應不算很強烈,似乎是發現了許珍珠後就動了幾下,又慢慢地平緩下來,最後翻了個身,繼續入眠。

    所以,我答道:“她是中蠱了,但蠱蟲應該沒成熟。”

    後麵那句是我自己猜的,血蠱之前能把其他蠱蟲給吃掉,可卻對許珍珠身上的沒興趣,證明那要麽是小角色,要麽就是沒長大的蠱蟲。

    從易立川的神色上看,我這次是蒙對了。

    他道:“其實劉夫人之前不是長這樣的,你看。”

    他幾下解鎖shǒu jī,翻出一張三人的合照,並指著其中那個女人給我們看。

    我離他的位置有點遠,便探出身去看那張zhào piàn。上麵的女人滿臉皺紋,膚色蠟黃,眼袋像兩個下墜的口袋。和劉愛國站在一起的時候,她不像是妻子,更像是母親。

    “這張zhào piàn,是大概三個月前拍的。”

    易立川的話,宛若平地一道驚雷。

    “整容挺成功啊。”虞非白輕描淡寫地說道。

    “要是單純的整容就好了。”易立川收起shǒu jī,說:“我朋友查過她的消費情況,的確有很多花銷都花在了一家美容院裏。說實話,夫人變年輕漂亮了是件好事,他帶出去也覺得高興。可是你看劉夫人那神態,有沒有一點妖媚的味道?”

    “挺有狐狸精的神韻。”虞非白繼續插話。

    “劉夫人的臉是好看,可愛國有時候看得久了,心底會莫名覺得害怕。事實上,她的變化也不是三個月的結果,而是三天。”

    “三天蛻變成這樣?這是什麽黑科技?”我瞠目結舌地說道。

    乖乖,這技術能上天啊。

    “據說那天劉夫人是去了一家新的美容院,用了點新產品,又去做了半永久化妝。等幾天後愛國開始注意到她時,她就是這副容貌了。”說到這裏,易立川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

    “那你想我做些什麽?”都說到這個地步了,我也明白了他的意圖,無非就是讓我給劉夫人驅蠱而已。

    “我也算略懂一些這些知識,她的蠱毒還不嚴重,愛國的意思是,他家大業大,擔心是有人衝著他來,從劉夫人開始打擊報複。所以你們不要打草驚蛇,從劉夫人下手,找到那個下蠱的人,之後再解決蠱蟲。”

    “我看他挺喜歡劉夫人的,難道就不顧自己妻子死活了?”蠱蟲的事情可不是我們能說得準的。

    “這個劉夫人,也未必是什麽善茬。”易立川冷笑,手指推來一張支票:“這是愛國開的價格,你們若接受,就收下吧。”

    我低頭掃了一眼那串數字,心裏砰砰直跳。

    接了這單,離還清老趙巨債的進程又進了一大步,那條蠱蟲也可能會成為血蠱吃下的第二條。隻要我能抓緊時間找到下蠱人,這件事簡直是手到擒來。

    “我們接了。”虞非白直接把支票塞進懷裏,“反正我們不接,也有別人接。”

    這話是說給我聽的。

    “這是劉夫人的日常行程,她基本都會按照這個行動,你們看著辦。”易立川早就猜到我們會接了,推來一本小本子,上麵記載的行程十分詳細。

    一場交易,就這樣在易立川的幫助下達成。

    “等你們的好消息。”分別時,他微微鞠躬,走出了包廂。

    “真是個怪人。”虞非白感歎著,“他最沉迷於研究屍體,所以他很想跟我打交道,你說他不會喜歡上我吧?”

    “嗬嗬,睡醒了嗎?”我橫他一眼。

    從大廳出去時,我看到許珍珠拉著易立川說著什麽。她笑得花枝亂顫,熱情如火,但易立川保持著淡漠的微笑,並不關注於她過分賣弄的身材。

    這個許珍珠,還真不是盞省油的燈。

    我研究了一晚上她的行程,她日常的huó dòng無非就這麽幾個地方:美容院、商場、家和寫字樓。

    其中美容院她是每隔一天就去一次,時間是固定的。寫字樓不是她上班的地方,作為一個沒有生育子女的貴婦,她去那裏隻是上培訓班而已。

    行程表後麵附有培訓班的課表,她上的不是形體訓練就是舞蹈課,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滋潤。

    明天上午她沒有行程,下午則要去寫字樓上培訓班。既然劉愛國想讓我們先找出下蠱人,我決定先跟蹤許珍珠幾日,看看她身邊有沒有可疑的人。

    跟蹤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和虞非白各自分工,一人負責半天,也免得許珍珠起疑。

    我紮了個馬尾,換身方便走動的運動鞋及短褲,按照寫字樓的地點提前到達。

    我站在馬路對麵的樹蔭下,手捧一杯飲料,戴著墨鏡,假裝在等人。沒過多久,一輛悍馬停在路邊,許珍珠踩著高跟鞋下來了。

    我記得她今天的課程是形體課,可看她穿成這樣,倒不像是去上課的。

    我沒想太多,看她走進樓裏摁了電梯。那電梯前排滿了人,而且還停在十三層,這層樓最高是二十層,估計還有段時間要等。

    我不可能和她一起擠電梯,所以從旁邊的樓梯爬上去。上課的地方在七樓,不算很高,我爬上去時滿頭大汗,手中飲品喝了個底朝天。

    擦汗的功夫,電梯門開了,我往側邊一閃,觀察著出來的人。

    一群穿著運動裝的女人有說有笑地出來,往教室走去。可直到電梯門關閉了,我都沒有看到許珍珠的身影。

    怪了,難道是她先到了?

    教室都裝滿了透明的玻璃,好吸引更多的顧客。我在外麵走了幾圈,能清楚地看到所有上課的人。到了許珍珠的教室,我卻發現門口貼的課程不是形體課,而是胎教。

    “形體課?從一個多月起就調整到隔天下午了。”問過前台的人後,她給了我一個這樣的dá àn。

    許珍珠每周都來上課,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該不會是行程表沒有更新吧?

    我衝進電梯,到達一樓大堂,想給易立川打diàn huà詢問。

    shǒu jī還沒掏出來,我就看到了許珍珠。

    她甩著頭發,挽住一個男人的身影,和他有說有笑地走向前台。這棟寫字樓一到七層是酒店,往上租給商家使用。看他們二人的親密程度,我立刻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許珍珠不但變美了,還出軌了,原來不是行程表有問題,而是她故意為之,給自己打的掩護。

    正想得入神,冷不防許珍珠回過頭來看向我這邊,似乎是要確認有沒有人在跟蹤她。我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閃躲了,忙低下頭,祈禱她沒看到我。

    當我低頭的時候,一個人也閃到我的麵前,隔開了許珍珠的視線。

    “你怎麽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