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時間不多了

    可惜的是，從陳子龍那要來的號碼一直是關機狀態。每每想到那晚見到的屍體，我便坐立不安。

    在等消息的時候，我也沒閑著，先是惡補了對付僵屍的方法，準備了點存貨，順便也上網查查消息。多虧了網絡的強大，我從一個陌生人的微博上發現了端倪。

    她的微博不但有tú piàn，而且還發了定位，地點在z城的一個城中村裏。zhào piàn裏人很多，有一個人的側臉和板寸頭的很像。

    哪怕隻有百分之二十的相似度，我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於是，我和虞非白給老趙打了聲招呼，去城中村進行確認。

    走出小區後，我招手正準備lán jié路邊的出租車，虞非白忽然拉了拉我的衣袖，低聲說：“先走這邊。”

    我們繞進了旁邊的小巷，兩側都有人擺攤在販賣水果等東西，走起路來須得小心翼翼。

    “讓一讓咧！”一人開著貨車進來，車上堆滿了新鮮的進口水果。巷子狹窄，僅能容車輛獨自通行，兩邊的行人紛紛閃避。

    虞非白和我躲在堆得小山般高的紙皮箱後，我看到易立多鬼鬼祟祟地跑過，好像在找人。

    這家夥還挺有兩把刷子的，居然還能查到我現在的住址。看來他確實是鐵了心要跟蹤虞非白，找到他是外星人的證據了。

    隻是不知當他發現虞非白並非外星來客，而是純正的中國僵屍時，他又會有什麽反應？

    “真是沒完沒了。”虞非白嫌他麻煩，用鬼術點在旁邊一對情侶上，他們走開時，易立多眼前一亮，隔了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跟蹤他們。

    用了鬼術後，易立多看到的他們就是我倆的樣子，這樣一來，我們就能甩掉他了。

    他專心致誌地看著那對情侶的動向，手中還握著shǒu jī，開啟錄像模式，低聲說：“現在他們以為甩掉我了，我將繼續跟蹤。遲早有一天，他會露出馬腳來的。我是z城晚報實習記者易立多，萬一我讓外星人洗掉了記憶，這段shì pín將會為我留下證據，請不要太崇拜我。”

    “噗。”我忍俊不禁地轉過身來，說：“這家夥不當演員可惜了。”

    “要是能把這股精神用在真正有價值的新聞上，他早就功成名就了。”虞非白搖搖頭，招了輛的士過來。

    下了車後，我找了幾個路人問僵屍展覽的方向，一連問了好幾個人，總算有個小孩子回答我了。

    “哦，你是說那個騙人的吧？在那邊，直走過去就行了。姐姐你都那麽大一個人了，居然還能上當？”

    看著他那老氣橫秋的臉，我汗顏極了。“謝，謝謝了。”

    往前走可就沒那麽熱鬧了，整條路都隻能用髒亂差來形容，還有很多放養的小雞在到處亂跑。看來板寸頭他們換了個地方生意反倒是更差了，這裏的人也不是那麽好騙的。

    遠處，一頂綠色的帳篷孤獨地立在廢棄的球場裏，裏頭放著dj歌曲，震得地麵都在發抖。

    篷布掀開，渾身是血的板寸頭艱難地在地上爬出來，看到我們，他眼睛一亮，喊道：“救……我……”

    我三步並作兩步跑了上去，他一隻手在爬行，另一隻手則捂住脖子。即使如此，血還是止不住地從手上流出來。

    我拿出桃木劍，另一隻手則拿著雞血，萬分小心地走進帳篷裏。裏麵一片淩亂，充滿了打鬥的痕跡，桶裏還丟著幾隻死鴨子，但石超傑卻不見蹤影了。

    “求求你，就我啊！”板寸頭艱難地轉了個身，拉住虞非白的腳，說。

    虞非白冷漠地抽回腳，“我救不了你。”

    “為，為什麽！”板寸頭恨恨地瞪他，惱他的見死不救。

    我歎了一口氣，指向另一側：“因為你已經死了。”

    “什麽？！”板寸頭震驚地看過去，那裏躺著一具死屍，麵容身形與他一致，隻是沒有了呼吸，看來早就死了。

    “那，那不是我！”板寸頭急急地奔過去，摸著那屍體的臉查看。直到現在，他才發現自己居然能站起來了，身上的血也不再噴湧。

    死屍渾身是血，可臉上卻還是很幹淨的。看清楚長相後，板寸頭頹然坐下，接受了自己死亡的事實。

    我戴上手套，說：“你的屍體可能會屍變，我做點預防措施，你不介意吧？”

    板寸頭頭也不抬地擺手，“人都死了，你想怎樣都行。”

    我點點頭，取一根桃木釘，釘在他的臂彎處。這個法子比釘心髒的危害要小點，但同樣可以防止屍變。

    “你還記得死前的事情吧？”虞非白拿起地上斷裂的鐵鏈聞了聞，說：“說說都發生了什麽。”

    板寸頭坐在自己的屍體旁邊，說：“那天碰到你們，回去後我就留了神，確實發現那屍體會趁我們打盹時吸我們的精氣。我慌了，又不想放棄他，我記得僵屍都是愛喝血的，所以我讓老丁，哦，就是和我一起的那個人去市場買鴨子回來放血。那僵屍胃口真的太大了，一天能喝五十隻鴨子的血，我展覽他一天的錢都不夠他喝的。”

    他看向那桶死鴨子，“殺鴨子的時候，那僵屍嫌我們慢，還動手咬死了好多隻。我們怕有毒，肉不敢吃，隻能用刀給抹了脖子，毀掉他的咬痕，連夜給丟了。沒想到今天去買活鴨的時候，他們都知道了死鴨子的事情，防備得很，買多幾隻都要問話。所以，我就隻買了七八隻回來。”

    虞非白踢翻了那裝著死鴨子的桶，它們的脖子處都拔了毛，上麵是僵屍的齒印。

    “今天的鴨血明顯不夠，僵屍餓瘋了，在那裏亂動。老丁去買了豬血回來，它嫌棄不是鮮活**的血，居然不吃。我也惱了，殺鴨子的時候不小心給弄傷了手。這時候，它聞到了血的味道，一下子就弄斷了鐵鏈，撲過來咬我。”說到這裏，板寸頭摸了摸自己的脖頸。“真的好痛啊。”

    “那另一個人呢？”我問。

    “老丁？他看我被咬，趕緊揮刀去砍它，刀子是進去了，可那僵屍壓根就不怕啊！它吸完了我的血，就去抓老丁，老丁打不過它，頭給磕到桌上，暈了過去。再之後，我就暈死了，閉眼前就看到它提著老丁跑出去，醒來就見到了你們。”板寸頭合上雙眼，說：“我死了以後會怎樣？”

    “等鬼差來了，你自然就知道了。”虞非白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

    我發送了自己的定位信息給易立川，並請他盡快來處理這邊的現場。虞非白用鬼術弄了個障眼法，外麵的人看不到這裏的真實情況，隻有等易立川到了，板寸頭才會按他教的辦法破除鬼術。

    走出帳外，我在一條小路上發現了星星點點的血液，順著那條路過去，我發現了老丁的屍體。

    老丁的死相比板寸頭的更慘，板寸頭是失血而死，可老丁的手臂和腿都叫石超傑給撕裂了。臭水溝裏泡著他破碎的肢體，還有一隻公雞在啄溝外的髒器，那顆心髒更是叫人一腳踩碎，跟紅色蠟印似的壓在磚塊上。

    虞非白草草用路邊的樹枝稻草給掩蓋起來，說：“這下麻煩了。”

    “怎麽了？”我還驚訝於老丁的死狀，聽他的口氣，我們可能陷入了一個更棘手的境地。

    “石超傑從未吸食過人血，如今進入了狂暴狀態，他渴望的不止是血，還有殺戮。你看這具屍體，他沒有失血過多，而是讓人直接撕碎了。如果石超傑跑到了外頭，你覺得會發生什麽？”他低頭看我，說。

    我揉著太陽穴，報出了一個diàn yǐng名：“僵屍世界大戰。”

    等易立川來到後，我們去找了老趙，告訴他目前的情況。老趙臉色陰鬱，半晌開口：“現在是白天，石超傑的huó dòng會受到限製，他一定會去找陰暗的、人多的地方。時間不多了，我們分頭行動，務必要抓住他！”

    他咬著牙，片刻後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必要的時候，就讓他灰飛煙滅吧。”

    老趙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心中也是承受著萬分的悲痛的。若不是不得已，但願不要走到那一步。

    “我們分頭行動，能喊上的人都喊上，不管誰發現了石超傑，都不能輕舉妄動，尤其是你。”虞非白擔憂地看著我，“你沒有對付僵屍的經驗，他很凶險，你不要亂來。”

    “放心吧，我家夥都帶著，假如我真碰上他，我會堅持到你們過來為止。”

    “有事立刻召喚我來。”他的手碰過我的耳釘，是冰涼的。

    “追魂骨？”老趙皺了皺眉。

    “怎麽了？”我看他神色不對勁，問道。

    “沒什麽。”老趙顧忌虞非白在場，遲疑一會兒，隻說：“你最好不要勤用，那是禁術，每召喚一次都會極大地傷害他的魂魄。”

    “別聽他胡說，隔了那麽久的時間，它對我早就沒什麽影響了。”虞非白風淡雲輕地說道。

    “若是如此，那為什麽我還能召喚得了你呢？”我輕生問，心頭一陣撼動。

    我從沒想過，每用一次追魂骨，會對他造成那麽大的傷害。怪我還不夠厲害，總是要依賴他來救我。

    “你就放心吧，沒事的。”虞非白整理著我的包裹，換了些沒什麽用處的東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