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七鰓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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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七鰓鰻
“太好了!”聽到這個好消息,蘇為康大喜。
“我先上去,你們兩個接著上來。”保險起見,傅斯連嘴裏叼著一把bǐ shǒu防身,敏捷地順著繩子攀爬上去。
這時,怪魚似乎知道了我們的意圖,攻擊得更加頻繁了。即使是在水裏,我也能聽到它們牙齒急不可耐地磨動的聲音。
傅斯連很快就到達了石台,他將背包脫下來放好,對我伸出了手:“你上來,我拉著你。”
從底下到石台至少有三米的距離,我背著重物,忐忑地爬了上去。
飛虎爪所勾住的石柱位置偏向於洞壁,雖然離得不算近,但我能勉強將腳踩上去,用作支撐。
我以前沒有試過攀岩之類的huó dòng,現在背著幾十斤重的背包爬上去,心裏很是沒底。背後的重量總是拉扯著我,我的腿又得努力在光滑的壁上立足,幸虧那些水鬼常年在上麵爬行,多少留下了些凹痕。
底下幾人在堅守著陣地,為了讓他們更快地上來,我咬了咬牙,忍住全身的酸痛不斷攀爬。
“小心!”
爬了沒多久,蘇為康爆出一聲警告,隨即一條怪魚飛到我的旁邊。
那條魚原本從水裏躍起,打算去襲擊阿紮的頭顱,結果讓他的頭發給打飛了。怪魚像一顆乒乓球,不受控製地撞到了石壁,正好跌進我的手臂。
它撞得暈頭暈腦的,雪白的肚皮正對著我,漏鬥似的尖牙與我的臉相差不過幾公分,隨時都有可能給我破相。我分不出手來拍開它,情急之下雙腳用力一踹,硬生生從山壁上蕩開。
登山繩帶著我急速後退,本以為我離開後那條魚就會因為失去支撐而落入水中,怎知它早在我動作時飛身一撲,牙齒勾住我的衣袖,跟著我在空中耍雜技。
怪魚的尾巴如藤蔓般纏上手臂,將身體翻了過來,正麵對著我。它宛若一條有毒的蛇,靠著我手的支撐抬起頭來,狠狠咬下去。
在它伸頭咬我的那一刻,我側頭躲開,並將手放低。由於慣性,我從石壁上蕩開後又蕩了回去,我原本可以靠雙腳穩住自己,但我放棄了。
在觸及山壁的時候,我側著身子撞去,附在手上的怪魚首當其衝,大半個身體都壓扁成了肉泥。
半爛的魚黏在我的手上,我來不及理會它,趕緊攀著繩子上去。在上頭,傅斯連及時地伸出手拉了我一把,將我安全地帶到了石台。
我像一灘爛泥般坐了下來,屁股仿佛生了根,連挪動的力氣都沒有了。
爛成兩截的死魚落在地麵,傅斯連用小刀挑了挑,說:“我還以為是什麽,原來是這個。”
“這是什麽魚?”這生物的長相實在奇特,我都要懷疑它是不是什麽外星生物了。
“是七鰓鰻,淡水類,靠吸食魚類的血肉生活,餓極了也會攻擊人類。能吃,無毒。”他拿著小刀輕輕撥開,剩餘的魚身就掉進了底下的河裏。
“我真佩服敢吃它的人。”
“事實上魚肉很美味,英格蘭國王亨利一世酷愛此物,曾經因為吃了太多的七鰓鰻而死亡。”
說話間,蘇為康也爬上來了,傅斯連抓著他上來,繼續之前的話題:“我覺得我們可以弄點來吃。”
“吃這個?!”蘇為康的嘴巴張成了o型。
我本以為他和我一樣抗拒,結果兩秒後,蘇為康興奮地探出頭來,對下麵的人大喊:“喂!傅斯連說這個魚可以吃!快抓幾條肥美的上來,殺它全家,吃它全族!”
虞非白踩著石壁快速登上石台,聞言挑了挑眉:“魚唇給你吃怎麽樣?”
“它的嘴巴那麽鋒利,我覺得可以砍下來串一串,給你當護身項鏈戴。”接話的,是傅斯連。
“我覺得我已經夠伶牙俐齒了,還是給你補補吧。”虞非白不動聲色地拋了回去。
忽然間,底下的河流洶湧地翻滾起來,像是有千軍萬馬過境。我們俯身一看,這可不得了了,短短的時間內河水裏出現了成倍的七鰓鰻。按照這數量,說是傾巢而出也不為過。
我們的人隻剩下易立多和阿紮兩個沒有上來,隻見他們的腳下黑壓壓一片,數不清到底有多少條魚。易立多給阿紮比了個手勢,阿紮的身體先行攀爬,而他的頭顱則繼續對付著七鰓鰻。
等我們接到了阿紮的身體,在旁邊觀看的傅斯連手一抖,bǐ shǒu即刻滾落。
成群的七鰓鰻竟然漁網般包住了易立多,拉著他跌入了河水裏。阿紮的頭顱心急火燎地探入頭發,搜索他的方位,可蹦出來的隻有試圖啃咬他的魚。
“怎麽辦,我們要下去幫他嗎?”蘇為康急得握緊了手。
“我們下去又能怎樣,他是僵屍,不怕咬,好歹也能撐一會兒。”傅斯連雖然擔心易立多,但是還很冷靜。“如果有什麽大規模點的wǔ qì就好了。”
“我們在祭壇那裏還拿了槍啊!”蘇為康說道。
“沒用的,這麽亂,誰能瞄得準?”虞非白搖搖頭。
我抱著背包,茫然極了。雖說易立多嚴格上是一個死人,然而他還是我們的朋友,斷不能讓他就這麽給啃光了肉,成為一具能走的骷髏。
“看看看!他站起來了!”時刻關注著局勢的蘇為康眼前一亮,喊道。
我們紛紛看下去,易立多很頑強地站起來了,這次,他學著我之前的方法,瘋狂地在石壁上碰撞,借此來攆走七鰓鰻。可是有的魚位置不對,每次的碰撞,都讓嘴巴更深地刺入了皮肉。這方法即使有效,可也是在變相地害自己。
我看得著急,身體不覺繼續前傾,全身的重量都幾乎壓在背包上了。這時,裏麵有樣東西咯到了我,我皺著眉換了個位置,忽然想起了它是什麽玩意。
我掏出了我的衣服清涼噴霧和一個打火機,問在旁邊幫忙的阿紮:“阿紮!你的頭能同時用這兩樣東西嗎?”
“你拿噴霧幹什麽?”阿紮的頭顱飛了起來,奇怪地看著我。
我說:“這裏麵的成分有酒精,而且它還是噴霧。所以你。”
“我懂了!”阿紮一點就通,“還好你帶了這個。”
“那就拜托你了!”我將東西交給他,鄭重地說道。
阿紮的頭發變得更長了,像兩隻手般接過東西,吹了聲口哨:“放心吧,我可愛玩火了!”
他朝易立多俯衝過去,左邊快速地按壓著噴霧,右邊則按下了打火機,並放在噴霧的前麵。噴出來的酒精遇火即燃,轉而成為了一道火龍,噴向那些七鰓鰻。
火焰的威力不可小覷,頃刻間就燒死了好幾條魚。餘下的燙得鬆開了口,陸續跌進水裏,飛也似地逃了。
“快走!”阿紮換了個位置,喊道。
易立多身上還掛著好幾條七鰓鰻,但已經不足為懼了。他在阿紮的掩護下抓住登山繩,用最快的速度爬了上來。
噴霧恰好用完,阿紮丟掉燙手的打火機,旋轉上升,與他的身體合二為一。
易立多麵無表情地將身上的七鰓鰻一一扯下,我們幾人則眼疾手快地用刀子結束了它們的生命。最後一算,居然有十幾條。
“哈哈,剛好解決了我們的午餐。”虞非白數了數,說。
“可是這要怎麽弄才能吃啊?”我依然擔憂七鰓鰻的構造和普通的魚不同,萬一處理不當,那可是玩命的。
“我來吧。”傅斯連自告奮勇地承擔起了主廚的任務。
經過大火的炙烤,七鰓鰻落敗而逃,河麵沒多久就恢複了平靜。隻不過上麵飄滿了零碎的水鬼屍體,還有些浮起來的七鰓鰻死屍,看起來頗像血河。
我們互相給對方檢查了傷勢,被七鰓鰻咬過的地方用酒精消毒,再擦藥,基本就沒有什麽問題了。倒是易立多的情況比較嚴重,傅斯連拿了一瓶上好的屍油,讓蘇為康用棉簽蘸了給他擦傷處。
從下麵看的時候,我以為這裏僅僅是一塊凸出來的平台,實則別有洞天。它是一個巨大的天然洞窟,裏頭還長著幾棵快枯死的樹,旁邊則是一個洞口。虞非白在洞口探過,暫時看不出有什麽情況,還得等大夥兒休息後再去查探。
阿紮劈了些樹枝來生火,七鰓鰻正好準備完畢。傅斯連將切成塊狀的魚肉倒進鍋裏,還不忘遺憾地說:“波多爾人會用紅酒來燉七鰓鰻,可惜沒有帶來。”
盡管沒有紅酒,但最後的成品還是做得相當不錯。慢燉出來的七鰓鰻汁液濃厚,魚肉鮮嫩美味,也難怪會有人一次性吃到撐死。我們狼吞虎咽地吃著魚肉,險些連魚骨都給嚼碎吞進了肚子裏。就連剩下來的汁也讓蘇為康找了些壓縮餅幹出來掰碎,蘸著吃光了。
吃飽後,他們一個個倒在地上滿足地回味。阿紮吃得不夠過癮,還伸手抓了幾把帶著魚香味的空氣聞了聞。
我倒了些礦泉水來洗鍋,為了節省水資源,我連濕紙巾都用上了。這個鍋是用矽膠做的鍋壁,氧化鋁做的底,不但安全無毒易清洗,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容易折疊。
相比起來,它能節省很多空間,用完後隻要隨意折疊,它就會成為一張圓圓的盤子。越到後來,我就越佩服傅斯連的能力。多虧了他列的清單,我們才能采購到那麽多合適的用品。
“我給你鋪了一下地,你先睡一會兒吧。”虞非白走了過來,說。
“你也很累了,你先休息吧,我還不困。”看著他那若隱若現的黑眼圈,我心疼極了。
“我一個人睡多無聊啊。”虞非白拉著我的手,柔聲道:“那你陪我好不好?”
我的心暖成了一顆融化的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