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回放記憶

    “你上回進的那個三生石還在吧？我就要這個。”虞非白說。

    “三生石？你要這個有什麽用？”老趙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有，我去找找。”

    老趙親自去了庫房裏找貨，還招呼了他的僵屍過來，給我們倒上茶水。當僵屍端著兩個水杯靠近時，我眼尖地看到他的手指甲破了一塊，正往下滴屍水。

    我默默地把自己的杯子推給了虞非白，“你喝，我不渴。”

    虞非白仰頭喝了一口，說：“這屍水的質量不怎麽樣，口感太差了。”

    “快處理你的手指！”從庫房出來的老趙一看到水麵上漂浮的黑青色油花，臉就黑了。

    那僵屍慌忙去醫藥箱裏找了卷紗布來，再倒上老趙特製的藥，包裹住傷口。

    “喏，就是這個了。”老趙打開黃梨木做成的盒子，裏麵墊著深紫色的絲絨，上麵放著一塊不起眼的小石頭。

    那石頭是深黑色的，表麵上坑坑窪窪，有點像是從天而降的隕石。說它是碎石，還真不為過。因為它的大小還不如一片指甲，寬度也就比一根筆芯好點。

    “就這麽小啊？”我吃驚地看著盒子，說。

    那麽一點點的東西，我都不敢用手去碰了，生怕纖細的石頭會一下子就斷掉。

    “你別看它小，它可是比金剛石的硬度還要高的。別說用手碰了，你哪怕是拿錘子和電鋸過來，它都不會斷！”老趙指著三生石，說。“為了弄到這麽一點來，可不知道有多少的犧牲。所以啊，這個價格嘛，估計你們付不起。”

    “你開價多少？”有卡在手，虞非白硬氣了很多。

    “你這卡是誰的啊？刷了不會查到我頭上來吧？”老趙也不傻，他對虞非白的財力情況可是最清楚的。

    “放心吧，我們現在接了個生意，是雇主給我們的。他人傻錢多，不介意我們花。”虞非白拍著胸脯，給他打強心劑。

    “姑娘，他說的是不是真的啊？”老趙老狐狸沒有輕易相信他的話，轉過來問我。

    我忙點頭：“是真的，不過太貴的話我們就不買了，能不能花錢租過來用一下啊？”

    “你別傻，有人掏腰包你咋就不用呢！”老趙恨鐵不成鋼地錘了錘桌麵，教育起我來了：“你往後接生意啊，專門挑那些有錢的雇主。反正他們也不懂嘛，你就學學這老不死的，有錢就使勁花。又不是你的錢，你心疼個啥啊？”

    “但那也是別人辛辛苦苦賺來的錢啊，我們又不是本人，總不能自作主張幫他花光了吧。”我急了，想從虞非白那搶回**。

    如果價格真的太高，我們貿然用李總的錢買下他自己用不著的東西，李總會怎麽想？

    “你知道卡的密碼吧？來查查餘額不就行了。”老趙也不跟我廢話了，“你想啊，他敢把卡給你，就證明他相信你，敢給你花。別的我就不說了，你這個榆木疙瘩，說了也是白費力氣。”

    虞非白用shǒu jī撥打了銀行的diàn huà，查了餘額後，他用兩隻手數著：“一個兩個三個。靠，數不過來了。”

    “我來看看。”老趙拿過shǒu jī，點開銀行發來的餘額短信，眼睛瞪大了。“乖乖，大金主啊！你可以放心了，他的錢啊，用來買下一整塊三生石都夠了！”

    “是嗎？”我沒有看短信，也不想過多窺探別人的**。但看老趙的反應，這個李總好像真的超級有錢。

    “真的，買三生石的錢對他來說也就是鳳毛麟角而已。哎喲喂，我真希望他多點光顧我的生意啊。”老趙搖著頭，撥著算盤給我們算折後價。

    事後，老趙還給我開了個fā piào。看見fā piào上的一大串零，我眼睛都直了。

    我忐忑不安地拍下票據，發給李總，等著他來罵我。可沒想到李總立刻回了我的信息，說：“我看到銀行發來的短信了。原來你那個朋友開價那麽低啊？”

    很，低，嗎？！

    好吧，我果然不懂有錢人的世界。

    知道李總不介意後，我也釋懷了。

    “你拿到三生石後，可要仔細點使用。否則的話，很可能會迷失在別人的經曆裏，再也出不來了。”老趙拿出一把刀子，說：“把手給我。”

    我乖乖地伸手，這家夥居然飛快地給我割了一道口子。

    我疼得就要縮手，他硬是抓住了我的手腕，將我的手指往錦盒上挪。“別動，你想要看到別人的三世，你得將自己的血液融入三生石裏才行。這樣，你就是它的主人了。”

    血液滴入碎片裏，片刻就吸收不見了。黑沉沉的石頭似乎有星光閃過，但瞬間又恢複了正常。

    三生石的硬度沒辦法打孔，老趙找了一條鏈子，將三生石小心翼翼地裝進了一個小巧的銀管裏。銀管比哨子的體積要小點，裏麵是空的，可以裝下石頭碎片。裝好後再用鏈子穿過去，就不會掉出來了。

    我將項鏈佩戴在脖子上，重新返回了中心醫院。

    看到我們回來，李總借口要bàn lǐ各種手續，帶著老婦人離開了病房。我和虞非白抓緊時間坐在病床前，準備運用三生石來看她的經曆。

    “你什麽都不要想，拋棄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專注於你脖子上的石頭。”虞非白的聲音變得很柔和，“你要記住她的臉，記住她現在的遭遇，並想象你就是她。”

    他的嗓音就像是一大團柔軟的棉花，將我包裹住了。我覺得很愜意，下意識地就跟著他說的話行動。

    我還記得病床上她的模樣，我在腦海裏反複回想著，尋找著她和我的相同之處。我的手指觸碰著三生石，起初感覺到的是冰涼的銀管，漸漸地，我的指尖變得灼熱起來。

    我緊閉著眼睛，最後感覺到麵前有一道銀光閃過，一切便換了天地。

    再睜開眼，我的麵前是一張嬰兒床，床邊掛著可愛的鈴鐺和玩具。兩個陌生的人探出頭來看我，笑得很幸福。

    其中那個女的眼睛很熟悉，和老婦人的一樣。那麽，他們就是她的親生父母了。

    三生石起了作用，從頭開始，將我帶到了她出生後睜開眼的第一刻。我咯咯地笑著，看到那胖乎乎的小手在揮動，感覺很神奇。

    時間過得極慢，慢到我似乎真的過上了另一種生活，連分秒的流逝都和現實沒有差別。可是，我知道，我沒有那麽多的時間。

    我急迫地說：“非白，太慢了，怎麽辦？”

    耳邊，虞非白的聲音依稀傳來：“不用擔心，人在三生石前回顧自己的一生時感覺時間很漫長，就像是重生了一樣。然而，你回顧一年的時間隻等於現實的十秒鍾。”

    可我還是沒有耐性，照這樣下去，我可是要過上二十幾年才能看到她臨死前的遭遇，這也太折磨人了點。

    感覺到我的不耐煩，虞非白又說話了。“你試試集中注意力，努力回想她死前一周的經曆。”

    我便屏息凝視，全神貫注地想要看到她死前的那段時間。過了一會兒，畫麵再度轉換，我視物的高度也不一樣了。

    我低頭看了看，我穿的是一套正裝，手邊有一麵鏡子。拿起來一照，那是她的臉。

    我摸到了shǒu jī，屏幕上的日期是一周前的周一，我成功了。

    我環顧著四周，這裏很明顯就是理睿德公司的辦公環境。我本來想站起來四處查看，可是我發現的腿就跟生根了一樣，根本就動不了。

    我問：“虞非白，為什麽我動不了？”

    “傻瓜，你是在看別人的回憶啊，你現在隻能按照她以前做過的動作來行動，別的你都做不了。”虞非白答道。

    過了一會兒，我又拿起了手頭的鏡子在照。鏡子裏她的臉看起來很精致，看得出她畫了個很有心計的妝容，顯得沒有什麽妝感，還令人很有精神。大概十分鍾的時間內，她鏡子來來回回照了不止五六次。

    看樣子，這是一個照鏡子狂魔啊。

    “親！你在幹嘛呢！”忽然有人來拍我的肩膀，回頭一看，是個不認識的女人。

    我笑著說：“在等下班呢，今天時間過得好慢啊。”

    女人也在笑，“別急嘛，還有一兩個小時而已。等下班了，我們可要好好慶祝啊！”

    “是啊！你看，我今天還把衣服帶來了，等會就換。”我指著桌底下放的一個紙袋，說。

    我注意觀察了一下那件衣服，從袋子的開口來看，那是一件鵝huáng sè的衣服，材質是雪紡的，邊緣有雪白的釘珠，應該是一件露肩的裙子。

    她顯然很期待下班後的huó dòng，剩下的工作時間都在無所事事，頻繁跑了幾次廁所，躲在裏麵玩遊戲打發時間。

    終於挨到了下班，我雀躍地在廁所裏換上了裙子，又對著洗手台的鏡子補妝，整理了一下發型，成功地從女白領化身成為嬌俏可愛的小公主。

    我拎著包走出衛生間，和在外麵等候的一群人說：“好啦，我們出發吧！”

    “哇，你今天穿得真好看啊。”說話的是魏家浩。

    我愣了愣，仔細打量起那些人來。

    我僅見過魏家浩的樣子，其他人都不認識，這次來的人至少有七八個，我還真不知道其他人都是誰。

    我說：“小娟兒，你這包包是你老公給你新買的吧？真好看！”

    被喚作小娟兒的居然就是一開始來說話的女人，她哼了一聲，說：“這是我拿剛發的工資買的，死老頭跟我冷戰了，我才懶得理他！”

    “走啦，今天我們都要高高興興地給壽星過生日呐！她說了，她買單噢！”一個不認識的女生拉著小娟兒的手，說。

    我點了點頭：“是啊，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們就放開了肚子吃吧！”

    “耶！太好了！”大夥兒歡呼起來。

    她還真的挺慷慨的，從我的視角來看，這些人點的菜五花八門，最後結賬時至少花了她一千多的錢。我很好奇的是，這幾個人都是不同部門的人，可他們的關係看起來很好。她居然為了自己的生日，還自掏腰包請他們來吃飯。

    吃完飯後，一個女生掏出一遝券，笑嘻嘻地發給了所有人。“這家店啊是新開張的，是我親戚的店。這是優惠券，今晚拿著這個去可以免費享受一切fú wù哦！”

    我低頭看著那張券，問：“真的嗎？你可別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啊。”

    “真的啊！大夥兒都去試試唄，我之前去過了，那些員工的手藝都特別好。你們看我這個頭發，就是在那做的。”女生碰了碰自己的頭發，不得不說，她的發型的確很好看。

    “那有沒有什麽特殊fú wù啊？”一個男的嘿嘿笑了起來。

    “你想的那種沒有，但是那裏有個給人àn mó的měi nǚ啊，她的手藝啊，嘖嘖！”女生的話沒有說完，但她的表情已經充分地將她要說的話都表現出來了。“連我都心動啊。”

    “那還等什麽？走，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