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誰是凶手

    之前李付時不時就會出現身體不適的症狀，但喊來醫生後很快就好了，但是，這次李付卻沒有那麽xìng yùn。

    為了隨時應付這樣的情況，李家雇來了醫生和護士等人，楊羽軍打過diàn huà後，他們在幾分鍾內就趕到了。李家有完備的醫療設施，可以tí gòng給他們使用。醫生一看情況不好，趕了我們這些人出去，說要對李付實施搶救。

    我們焦急地在門外等待著，李總更是急紅了眼睛。一出去後，他揪住楊羽軍的衣領，兜頭就是一拳。

    “為什麽你一進去爸就不行了，是不是你做的！”

    在他手裏的楊羽軍靈活得跟一條泥鰍似的，也不知怎麽的，居然避過了那一下。他冷冷地看著李總，說：“我知道你們都歧視我，這都什麽年代了，還興私生子這種說法？再怎麽著，我也是爸爸的兒子，他現在沒有立下遺囑，我害死他又有什麽好處？”

    “那你的意思就是說，你還想騙他立下對你有利的遺囑，是嗎！”李總正在氣頭上，完全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楊羽軍不屑地笑了笑，“你們都是這麽想我的？真是惡心。”

    “信不信我就在這裏打死你！”李總始終認為楊羽軍就是李家怪事的始作俑者，現在李付就在隔壁搶救，他被憤怒衝昏了頭。在這種情況下，他還真的什麽事都能做得出來。

    “哎哎，別打了呀！爸還在裏頭呢，他要是醒來聽見了，會怎麽說你們啊。”大嫂忙過來勸架。

    “是啊，老二，你先不要衝動。等爸醒來了，什麽都好說。”李甲峰也來勸說了幾句，隨後溫柔地拉著大嫂的手，說：“你就不要過來了，小心受傷。”

    我們撞見大嫂用和合術的不久後，李甲峰對大嫂的態度立刻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大嫂受寵若驚，隨即甜甜地笑了。

    我無聲地歎了一口氣，靠術法維持的愛情，還是真正的愛情嗎？

    在他們兩個起爭執的時候，我觀察了一下其他人的反應。對於李付在搶救一時，李總的情緒自不必說，而老大李甲峰的眉頭緊皺，看樣子也是挺難過的。至於老三李丙銳夫婦，他們兩個趕來後一句話都沒有說，連李付的病情都沒有多問半句，著實可以。

    雖然我知道他們兩人的個性就是這麽冷，但現在的表現已經是冷血的範疇了，就像他們一點兒也不關心似的。

    而且李丙銳還有些不耐煩，似乎並不想在外麵長時間地等待。三嫂低頭欣賞自己新做的指甲，上麵的甲油塗得還不完整，看來是在做指甲的中途被打斷了。

    我眯了眯眼，感覺他們兩個太反常了。他們看起來不應該說是冷血，更像是覺得自己不需要關心這件事。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表現？會不會他們兩人知道一些什麽？

    “大哥，三弟，你們不知道這個人有多險惡！自從他進來，大嫂痛失愛子，三弟得病，我也曾經出過一次車禍。還好我福星高照，那天恰好從廟裏請了一尊佛像回來，才逃過一劫，沒有受什麽傷。如果不是這樣，現在我們三個人恐怕就沒有一個可以當爸爸的繼承人了！那麽，公司自然就是他的了。”不管別人怎麽勸說，李總都不肯放開楊羽軍。

    “你們運氣差，能怪我嗎？”楊羽軍覺得很荒唐，“我來你們家後還沒有過一天的好日子呢。天天看到我就給我臉色看，就跟看到賊似的。我是你們同父異母的兄弟，不是外人，你們就這麽揣測我？！”

    “少來了！你用蠱術害你的家人，害了管家，還想害死爸爸。這些你不承認，但不代表你沒有做過！”李總這下真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什麽都說了出來。

    我無奈極了，虞非白那邊還沒有傳來消息，他就貿然暴露了自己。楊羽軍要真能操控那樣的蠱蟲，還怕對付不了在場的幾個普通人嗎？

    可恨我出來得急，身上就帶了一個防蠱蟲的藥粉，對付起楊羽軍來簡直是杯水車薪。

    “你說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蠱蟲？”楊羽軍就跟聽到了天方夜譚一樣，瞪大了眼睛。“哈哈哈哈，李乙旭，你腦子有問題吧？那是假的，我要是真會這個，我最先要做的就是毒死你們三個腦殘！這樣一來，也沒人跟我爭家產了啊。”

    楊羽軍說的話很毒，可也不是沒有道理。說起來，他如果真的要害李家的其他人，為什麽不做得幹淨一點？而他要是最先害死了李付，對自己來說，也實在沒有更多的好處了。

    李總漸漸地恢複了冷靜，腦子也正常運轉起來了。他不是個傻子，仔細一想，也覺得楊羽軍的話有那麽點可取性。

    隨著他的手鬆開，楊羽軍後退了幾步，不屑地整理著淩亂的衣領。

    “真是受夠你們幾個神經病了，我明天就離開這裏。隻要爸替我還清債務，我什麽都不要了。就算我出去一個人打拚，也好過看你們三個人的臉色。”

    他一個人嘀咕了半天，不斷對李總的行為發著牢騷。李總顧著自己思考，沒有理會他。

    說到後來，楊羽軍的話音戛然而止。我還以為他總算抱怨完了，可抬頭一看，他的臉色不對勁。

    楊羽軍的臉變成了黑青色，用右手摸著自己的喉嚨，好像不能呼吸的樣子。他一雙眼睛睜得老大，想要發出聲音，卻又發不出來。

    “你，你怎麽了？”大嫂驚呼。

    “呃……”楊羽軍掙紮半天，總算從喉嚨裏發出了一聲怪叫。緊接著，他跪在了地上，手上青筋暴起，血管是幽暗的黑色。

    我清楚地看到，他的臉皮之下浮起了絲帶般的蠱蟲。蟲子從四麵八方趕來，最後從鼻孔鑽出，再如潮水般湧進了楊羽軍的嘴裏。他徹底窒息了，倒在地麵上瘋狂地抽搐著。兩隻手不斷扣著嘴巴鼻孔，想要給自己騰出一點呼吸的空隙，可是他沒有成功。

    最終，楊羽軍蜷縮在地上，痛苦地死去了。前後發生的時間不過十來秒，其餘人看得目瞪口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扭頭看向老三夫婦，李丙銳和妻子依舊平靜，但眼神裏多了些許驚恐。

    在這些人當中，我才是最驚訝的。楊羽軍這症狀分明是蠱毒發作，證明他根本不是下蠱的人。那麽，之前嫁蠱給管家的究竟是誰？

    我大概知道了我會在楊羽軍窗邊找到蟲屎的理由，是那個幕後黑手故意在轉移視線，讓我們把目光投向楊羽軍。這樣一來，就沒有人會去懷疑他，去思考他的動機了。

    我不由感到脊背發涼，站在寬敞的走廊裏，我竟悶得難以呼吸。剩下的幾個人裏，誰才是真的凶手？下一個受害者，又會是誰？

    從老三兩人的反應，我基本可以排除了他們的嫌疑。他們倆頂多是幫凶，那就隻剩下另外幾個人了。

    凶手會是老大，是大嫂，是管家，還是向我求助的李總？

    忽然間，我對李總的信任也有了片刻的動搖。可李總的憤怒也不像是裝出來的，他會是那個賊喊捉賊的人嗎？

    我悄悄後退了幾步，撥打了虞非白的diàn huà。我感應不到他們身上誰有蠱蟲的氣息唯有祈禱白格能快點查出來了。

    然而，我的運氣不大好，我一連打了幾次，他都沒有接聽。我隻得先放棄了這個想法，讓他們不要動屍體，自己則飛快地奔回房間，找出了一瓶藥粉。

    從墓室出去後，我無意中對白格提起過救過我們一命的防蟲帶。那時，我們遭到成堆的屍蟲追趕，幸虧躲在了防蟲帶後才有了喘息的空間。之後，白格信手就調配了一瓶藥粉給我。方子經過改良，可以像孫悟空用金箍棒在地上畫的圈一樣，對蠱蟲起到防護的作用。

    我慢慢地顛著瓶子，圍繞楊羽軍的屍體撒了一圈。現在我不能亂動他的屍體，隻好用藥粉來防止他身上的蠱蟲爬出去。

    做完後，我再三囑咐要他們不得碰屍體。李甲峰若有所思地看著我，問：“你怎麽懂這些？”

    我訕笑幾聲，說：“這是李總教我的，東西放在我那裏而已。”

    反正蠱蟲之說也是李總先在大家麵前提出來的，我作為他的“女朋友”，把鍋丟給他背就是了。總而言之，我還不打算暴露自己是驅邪師的身份。我不說，他們也想不到這一點去的。

    這時，李付的房門開了。醫生邊向我們走來，邊摘下了口罩。

    “醫生，我爸怎麽樣了？”搶先開口的，居然是李丙銳。

    醫生看了他一眼，說：“很抱歉，我們盡力了。”

    這是多麽熟悉的場景，我忽然發現，我竟看過了太多這樣生離死別的場麵。

    “爸！”李總頓時痛哭流涕起來。

    李甲峰更是兩腿一軟，跪在了地上。“爸，你不能走啊！”

    當我們進去房間，看到安詳去世的李付時，在場的人或多或少都陷入了悲慟之中，連李丙銳也擠出了幾滴眼淚。然而，李甲峰很快就平靜下來了。

    “爸爸生前沒有留下遺囑，按道理來說，遺產是我們三個人平分。現在楊羽軍死了，我們更多了一點份額。可是，老爸生前為了方便公司管理，給了老二百分之二十的公司股份。我覺得，老二既然有股份了，其他的就不該分了。公司剩下的股份歸我，我是董事長，老三拿房子，其他的股票基金和存款我們三個再分配。”

    “你胡說什麽？”李總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大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