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驚現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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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8章 驚現屍體

    渾濁的水流從更高的樓梯上流下,在高低落差的樓梯上形成了小型的瀑布。在我們的隔壁,一扇門是開著的,門口站著一個勤快的大媽,正在用掃把清掃腳邊的地板。

    這就是我打開門後看到的畫麵,讓我一時間內沒法反應過來。這又不是年底,怎麽突然就開始洗樓梯了?

    虞非白跟著擠到門邊,往外看了一眼。而傅斯連擔心賀芹突然出現,會被認出來,所以沒有現身。

    “怎麽回事?”虞非白沒見識過洗樓梯的陣仗,還以為怎麽了。“下大雨了?”

    “哎,帥哥,你不是物業的嗎,怎麽在這裏?”那掃地的大媽一看到虞非白,就熟稔地打起了招呼。

    “這是我剛才問過事情的人。”虞非白低聲對我解釋了一下,隨即揚起笑臉,小心翼翼地探出身體,說:“林姨,這屋子是我朋友剛租的,我來看看她呢。對了,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唉,還不是頂樓那戶人家搞的!”林姨一聽就來氣,“他們家啊前陣子送女兒去上大學,順便就去旅遊了。這不,今天剛回來,還給我送了一點手信呢。結果才進屋幾分鍾,就說對麵的在他家門口亂放垃圾,弄得整個樓道都是臭的,就開始洗樓梯了唄。”

    原來這些水都是從頂層流下來的,水質本來就不好,這下還泡滿了灰塵和垃圾,聞起來更臭了。

    “反正他也洗了,那我也順便洗一洗唄。”林姨說完,還從屋裏自己裝了一桶水來,潑了些在地上,衝走屋前的髒東西。

    虞非白眼睛轉了轉,說:“林姨,你這行為值得誇讚,我和我朋友也應該支持你。我們不應該各人自掃門前雪,我這就進屋去拿掃把,你要不就幫著喊別家的出來一起搞個清潔唄。”

    “對啊,我要是光掃自己的,其他人家門前也還是不幹淨啊。”林姨恍然大悟,說:“好,我得把大夥兒都給喊出來。”

    “哎,林姨,您真是太好了,我們物業就該表揚您這樣的行為,回頭給您送麵錦旗去。”虞非白樂嗬嗬地笑著,說。

    得到他的鼓勵,林姨更加飄飄然了,二話不說就拿著掃把,敲了對麵的門。我和虞非白慌忙閃身躲起來,將門虛掩著,從貓眼處看著對麵的動靜。

    虞非白這一招的確高,三兩句話就讓林姨幫了我們一個大忙。由她來敲門,那可是最安全的方式了。

    林姨將門拍得震天響,還用大嗓門喊了幾句,然而,那扇門始終冷冰冰地回應著她。

    這都快到下午三點了,就算是在外麵吃飯,那也應該回來了吧?

    難道賀芹真的還沒有回來?

    喊了一會兒,林姨認為屋子裏應該還沒人,就放棄了這一家,轉而去喊別家的人出來。我們也不能再躲下去了,我和虞非白一人拿了一把掃把,出去賣力地洗樓梯。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靠得很近的原因,我愈發覺得那股臭味變得濃鬱了。掃了幾下後,我不得不捏住鼻子,單手吃力地掃掉門口的垃圾。

    上頭的水源源不斷地流下,每當我掃走一些東西,就會有更多的垃圾出現在樓梯上。很多人都讓那股味道驚動了,紛紛從家門裏出來,想要清洗掉這氣味。

    不巧,我們這套房屋離樓梯是最近的,上麵的人掃得狠了,總有些水花會濺到我的身上。我一連躲了幾次都沒成功,身上都是髒水。我不滿極了,便躲到了門後,留虞非白在外麵邊掃邊和別人套近乎。

    “這水真是太臭了,樓上不會將整個垃圾桶都倒下來了吧。”虞非白說。

    林姨用力聞了聞,說:“咦,我忽然覺得它不臭了也。你有沒有聞到一股香味?”

    “香味?”虞非白搖了搖頭,“沒有啊。”

    “真的有,誰家做了什麽好吃的嗎?”林姨停下掃地,踏著髒水走了幾步,像隻捕獵的豹子般聞著空氣的味道。

    我也跟著聞了一下,可我聞到的依然是濃烈的臭氣。該不會林姨聞得多了,鼻子出現問題了吧。

    “哎,什麽東西那麽香?”站在樓梯上掃水的樓上大叔也發話了。

    “是啊,好香啊!”

    “我肚子餓了。”

    “哪裏來的味道?”

    一時間,原本還在掃地的人們都忘了手頭上的事情,不斷聞著那股所謂的香味,想要找到源頭。可是,我和虞非白壓根兒就沒有聞到一點點正常的氣味。

    “以前我說臭豆腐、榴蓮和螺螄粉香,別人卻說覺得臭,現在,我知道這種感覺了。”虞非白幽幽地說。

    緊接著發生的事情,直接讓我們大跌眼鏡。林姨找了半天沒找到源頭,竟然邊說話邊蹲了下來。“我渴了,我要嚐一嚐這是什麽味道。”

    “別啊!”我忙出聲阻止她。

    這可是匯聚了不知道多少髒東西的水,哪怕是腦子不正常的人都未必肯喝,她這是在開玩笑吧!

    但是,林姨用她的行動充分地證明了她是認真的。她的膝蓋磕在了地上,接著,她彎下腰來,雙手撐在地麵上,頭顱離水麵隻有一點點的距離。林姨陶醉地深深呼吸,說:“就是這個味道!”

    說完,她伸出粉色的舌頭,像狗喝水般舔了一口。林姨品嚐著髒水的味道,巴砸著嘴巴,說:“香,真香!”

    “林姨,你在幹嘛?!”旁邊的一個女人大喊道。

    林姨用手掬起一捧水,說:“快來喝一口,可香了!”

    “是嗎?”那女人狐疑地看了看水麵,受到香味的吸引,居然也學著林姨的動作,趴在水麵上喝了一大口。

    “好喝!”

    林姨的行為引發了連鎖反應,所有的人都丟下掃把,匍匐在地麵上喝著他們掃下來的髒水。那些水裏有碎紙片、打結成一團的掉發、棉絮狀的黑色蜘蛛網和細碎的灰塵,他們也不去挑揀幹淨,直接都喝進了肚子裏。

    我看得肚子裏不斷地反酸水,差點兒就要吐在水裏了。我的天,他們這是集體抽風了吧。

    在我們的腳前,無數個人趴在地麵上,動作詭異,仿佛一隻隻蜘蛛般張開了四肢,用頭貪婪地舔舐髒水。林姨原本用一個紫色大夾子夾起來的頭發散開了,如倒掛的拂塵般散落在頭上,有的還被水打濕了。林姨再抬起頭來的時候,一縷縷的濕發就黏在她的臉上,顯得十分難看。

    林姨聞聞頭發的味道,竟然張嘴吞入了嘴邊的一段頭發。她慢慢地咀嚼著,從中壓榨出髒水的味道,再“呸”地一聲吐出沒味的頭發來。

    虞非白扯了我一把,指著麵前,說:“你看,地上怎麽那麽多的頭發?”

    約指甲蓋般深的水麵上,漂浮著不少頭發。從發絲的長度來看,它們基本都是一致的,而且應該是屬於一個男人的短發。我發覺水麵多了不少白色的碎屑,讓我聯想到了一些更不好的東西——比如說,一具在水裏泡得發白腐爛的屍體,身上的皮膚爛得化開了,成為亮片般大小的碎屑,順著水流湧下來……

    我想起了以前看到的傳聞,曾經有人把屍體丟在蓄水池裏泡著,結果居民喝了好幾天的怪味水,覺得奇怪,讓物業去檢查時才發現他們喝的都是屍水。有了這個懷疑後,我鼻子裏的味道怎麽聞都更像是屍臭了。

    傅斯連一看到門外的架勢,也是一愣。他想了一想,立刻轉身走到廚房裏,用力打開了水龍頭。

    水流很大,嘩啦啦地裝了約十分之一的容積,我的臉變得比剛剝開的荔枝肉還要白,因為我看到了一根同等長度的頭發順著水龍頭流下來了。

    “水有問題。”傅斯連低頭聞了聞,便擰緊了水龍頭。“快點關掉,他們喝多了會出事的。”

    回想起我之前還用屍水洗過手,我不由覺得一陣惡心。我們找了些塑料袋當做鞋套,將鞋子綁好,這才走出了門外。

    看到門外的景象,我更覺得頭皮發麻。那些屍水仿佛有極大的魅力,讓他們忘我地舔著。他們的臉挨得很近,以至於臉蛋上掛滿了水裏漂浮的頭發、皮屑和其他的垃圾。一雙雙眼睛充滿了貪婪,死死地盯著水麵。水上折射出他們的倒影,像極了一個個模樣扭曲的鬼。

    傅斯連從他們身邊跨過,說:“走,時間不多了。”

    我勉強收斂心神,越過那些人,跑向了頂樓。

    這邊的房屋有些年頭了,所以蓄水池還是建造在樓頂的。到了頂層後,我們爬上一個兩層的鐵樓梯,就看到了蓄水池。池子很寬大,連接的管道有些生鏽了,傅斯連和虞非白合力推開了蓋子,但我們俯身看下去時,隻看到黑乎乎的一片。

    我開了shǒu jī的手電筒,往下麵一照,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池子裏的水位不高,還有不斷下降的趨勢。在發黑的水麵上,漂浮著一具泡得腫脹的屍體。那屍體就像是一隻青蛙,臉朝著下方,而對著我們的後腦勺幾乎掉光了頭發。屍體的衣服都泡得要爛掉了,腰間的皮帶水蛇似的飄著,我幾乎可以肯定,屍體的性別為男。

    他的肉鬆鬆垮垮的,宛如用漿糊粘貼起來的紙片,經不住水的浸泡,最終漸漸地分散了。在皮膚的表麵上,不少白色的蟲子在上下蠕動,時不時有幾條掉進水裏,再沿著管道流下去,進了底下那些人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