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大膽的決定

    說完，黑衣人也不管他設下的結界，嗖嗖嗖地跑遠了。我撐著一口氣，將那紅繩扯斷，虞非白這才跑了進來。

    “你沒事吧？他都對你說了什麽？”虞非白全然沒有聽到我們的對話，緊張地問我。

    “沒什麽，我聽不懂。”我說。

    “隻要你活著就好了。”虞非白抱著我，說。

    我在外麵坐了一會兒，直到夜風吹得我的身體瑟瑟發抖，我才和虞非白回了自己的公寓。再回去時，我們的客廳收拾得整整齊齊，看不出一點打鬥的痕跡。關於白格的東西也都收拾得一幹二淨，我想留一點東西下來做紀念，但都被他們拒絕了。

    “你們就當從來不認識這兩個人吧，這是我們蠱族內部的事情，不用你們掛心了。”他們說。

    “請你們善待他們的屍體。”我說。

    他們低著聲，說：“會的。”

    “哦，對了，白格的手上握著這個，應該是要給你的，這個東西你可以留下來。”其中一個人忽然遞給我一張卷起來的紙，那紙的質地就是平常用來擦嘴巴的紙巾，上麵可以看到一點深色的筆跡。

    “謝謝。”

    等他們走了之後，我再打開那張紙巾。紙巾上有淡淡的血跡，就連紙巾上麵的字都是用鮮血寫成的。那是白格的字跡，寫了一個地址，後麵加了個括號，寫著賀芹的名字。

    紙巾之中，還包著一枚小小的鑰匙，想必就是開啟那個地址上的大門的鑰匙了。鑰匙上麵綁著一小段紅繩，可以想象出來，白格是在混戰之中從桑林巫的身上扯下了鑰匙，為的就是交給我。

    紙巾微皺，還有點濕潤，那是因為白格在臨死前將紙巾握在了手裏的緣故。這是他死後留給我唯一的東西，也是他幫我的最後一個大忙。

    我吸了吸鼻子，勉強止住就要流下的眼淚，將紙巾拍照，發給了傅斯連的微信。

    我忍著激動，一字一句地打道：“這是賀芹所在的地址，鑰匙在我這裏，記得來拿。”

    這句話不長，可每打一個字，我的心跳都會更加地快。那裏關著傅斯連花了十多年來尋找的仇人，隻差這一步，他就可以報仇了！

    傅斯連回得更快，為了節省時間，他給我發了語音。“馬上就到！”

    我忽然覺得好困，便把鑰匙和紙巾包在一起，再另外找了一張比較厚實的廢紙包裹住，對虞非白說：“你先幫我拿著，等傅斯連來了就交給他，我好困，我要睡……”

    我真的是太困了，我連這句話都沒說完，就陷入了昏睡中。我想我應該沒有摔下來，畢竟旁邊還有虞非白在。當他接住我，發現我睡得跟一頭死豬一樣的時候，他該會笑得很無奈吧。

    我的夢很無聊，也很陰暗。夢裏隻有黑暗，滿眼都是黑乎乎的一片，沒有任何的光明。我置身其中，卻一點都不覺得害怕。

    冥冥之中，似乎有個聲音在呼喊我。他在叫我的名字，告訴我，我是雨師後人。

    “你的使命，就是要殺光天下的僵屍，還人間太平！”

    那一聲痛喝，如當頭一棒，打得我一躍而起。我睜開眼睛，從混沌中清醒過來，我，沒事了。

    醒來後，我首先聞到的就是醫院的消毒水氣味。那味道曾經是如此的生疏，而今卻變得熟悉起來。我苦笑了一下，以手撐著床邊，一下子坐了起來。

    “念衣？”虞非白從病房自帶的廁所走出來，看到我，驚訝地撲了過來。“你可算是醒了。”

    快到我麵前時，他立刻收起手臂，小心翼翼地不碰到我。他打量著我的臉色，說：“你感覺怎麽樣？要不要喊醫生過來？醫生說你醒來就會沒事了，但我看還是檢查一下比較好，你覺得呢？”

    “我，我覺得我沒事了。”我找著我自己的shǒu jī，說。

    虞非白給我把shǒu jī遞來了，“你睡了一天半，可把我嚇死了。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會醒來了。”

    他的話語裏還帶著深深的後怕，我一愣，問：“我不是在家裏嗎？你怎麽把我帶來了醫院？”

    他沒好氣地說道：“還不是你說暈就暈，把我嚇得要死，隻好趕快送你來醫院了。我才剛拐了個媳婦過來，我可不想那麽快就守寡啊。”

    經他這麽一說，我在昏睡前的那段記憶如潮水般湧出。我低下了頭，臉上紅透了。

    我，居然答應了他的求婚啊。

    “念衣。”這時，虞非白忽然掏出了一個藍色天鵝絨的盒子，說：“我之前抽空去買了新的戒指，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盒子打開，裏麵盛著一個漂亮的鑽戒。鑽石的兩邊是鏤空的，形成一個無窮的符號，也像是一個橫過來的吉祥數字“8”。虞非白拿起戒指，對我說：“xiāo shòuxiǎo jiě口才挺好的，她說這個符號象征著沒有盡頭的愛，我覺得挺好看的，就買下來了。”

    我的眼淚嘩啦一下又掉下來了，我從未想過有這樣的場麵。如今又一次出現在我的麵前，讓我除了流淚之外，做不出其他的反應。

    虞非白揶揄道：“你之前可是答應過我的，難道你要反悔了？”

    我破涕為笑，道：“你倒是想。”

    “那麽，就請你戴上吧，我的妻子。”虞非白溫柔地說著，從盒子裏取出鑽戒，戴進我的手指。鑽戒尺寸正好，不大不小，套上去後光芒璀璨，令我愛不釋手。

    我摸著那冰涼的戒指，心裏感慨極了。我還沒畢業呢，結果就快人一步，成了別人的妻子。而且，這位先生還是一個老不死的僵屍。

    我知道，我既然敢戴上他的戒指，就已有了麵對未來的勇氣。這其中不包括我和他的未來，也包括了那位救下我的雨師後人。

    我的夢和他的話都讓我隱隱不安，雨師的職責向來都是與僵屍為敵，而那位雖然沒有立刻對虞非白下手，但是從他的話語裏能聽出，他對僵屍都是沒有任何好感的。如果他知道我和一個僵屍結婚了，他會怎麽說？

    虞非白還沉浸在極大的喜悅裏，沒有注意到我帶著疑慮的眼神。看我醒了，他張羅著要給我買吃的，還打開了shǒu jī的記事本，問我要買什麽。

    我的確挺餓了，加上醫生沒有說要我忌口，我也不用顧慮，張口就來：“我要吃鍋包肉、辣椒炒牛肉、泡菜湯、蛋包飯和咖喱牛腩。”

    “就這麽一點，夠嗎？”虞非白竟然一點都不覺得我點的份量有問題，還怕我吃不飽。

    我冷汗直下，“這些都夠三個人的份量了吧，我又不是孕婦，吃不了那麽多。”

    “沒關係啊，你每樣都吃，吃到剩下的就交給我解決就行了。”虞非白看著記事本，說：“泡菜湯就算了吧，沒什麽營養的。要不我給你打包一個雞湯，也好補一補。”

    “好吧，我要椰子雞湯。”我說。

    “嗯，那你在這裏等著，我去給你買。”虞非白眨了眨眼，說：“待會護士看到我回來，肯定會嚇一跳，哈哈。”

    “你就說是你一個人吃的唄。”我笑道。

    “你確定就這些了吧？如果還想吃別的，就打diàn huà給我。”虞非白說。

    我想了想，“哦，我剛剛點的好像都是肉，不太好。不然你再給我買一份上湯娃娃菜吧，那個味道挺鮮的。”

    “好的，我的女王大人。”虞非白做了個遵命的動作，說。

    等他走了，我就躺在床上看電視玩shǒu jī。醫院的電視機特別破舊，基本沒有什麽好看的節目。我索性就關了電視，玩我的shǒu jī。

    我的shǒu jī有好幾條未看的微信，大多數都是一些群聊。其中一個，就是我的班群。

    自從放暑假，大夥兒都去實習了，向來熱鬧的班群便歸於冷清，隻有遇到一些重大的通知時，才會由學習委員出來傳達一下。大家陸陸續續回複幾個字，表示自己收到了，接著也就沒有了下文。

    這次還是一則通知，是輔導員發來的。他告訴我們，11月底要回一次學校開會，同時講解相關的畢業事宜，讓大家務必都要到場。這次，班群不再那麽安靜了，大家都跳了出來，表示有多懷念學校附近的美食，並表示要提早回去，好好吃上幾頓。

    我的舍友也在說要回來懷念一下宿舍生活，接著，屬於我們的宿舍微信群就發起了各種消息。許晴茹也艾特了我一下，說：“聽說你在理睿德公司實習，那兒實習工資可高了，回來可要請客啊。”

    “哇，念衣，你這麽厲害啊？”

    “我不在z城，糟了，11月底可能請不了假。唉，我覺得我隻有畢業典禮才看得到你們了。”

    其他的舍友也活躍起來，我和她們打著哈哈，瞎編了一下我的實習生活，就這麽蒙混過去了。

    11月底說遠不遠，其實就是一周之後的事情。反正我也沒什麽事做了，幹脆就回去再重溫一下我的大學生活吧。

    短短半年，我的人生竟有了那麽多的轉變，回去之後，不知道我會不會感慨萬千。

    我看著手上的鑽戒，暗想，如果讓舍友看到了戒指，她們還不得刨根問底，直把虞非白的家底都問個底朝天才罷休。

    鑽戒戴著是好看，但總是太招搖了點。我想了想，解下我脖子上用皮繩串著的木珠項墜，將戒指穿了進去。這麽戴上去後，我的衣服也正好擋住了鑽戒，足夠低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