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如第二天起床的時候，發現自己悲劇了。昨天搬家太歡樂，一不小心就得意忘形了，不光彩衣娛親，還娛樂了沈律師。後來，又是無窮無盡的收拾房子，現在真的跟搬了幾十麻袋米一樣，渾身酸痛。

    你看，人果然不能太鐵齒啊，以為離開了父母的管製，自己就可以沒大沒小，沒上沒下，吃沒吃相，坐沒坐相。現在看看，離開了父母就意味著自己的春天已逝，嚴寒的冬天已經來了。

    得，樂極果然生悲！

    於是聞如是扭著腰進的律所，就這樣子，很是驚呆了前台的小王姑娘。好吧，她現在這個樣子，確實很像是某種床上運動做多了，留下的後遺症。實在怪不得別人，誤會她的。

    聞如這麽想後，又很是淡定的扭著腰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也就是沈律師辦公室的附屬小位置。但是聞如進去的時候，沈臨軒已經在辦公室裏了，而且這裏麵還有一位客人在。

    她看了看手表，確定自己沒有遲到這才鬆了一口氣。雖然今天早上她行動不便，耽誤了一點時間，以往她都是提前半個小時到律所的，其實她現在也早了15分鍾。所以，今天是沈律師以及他的客人來早了。

    沈臨軒從聞如進來的那一刻就發現了，她的走姿有一點點不對勁兒。應該是昨天過度勞動，所以導致的肌肉酸痛。他們倒是還好，時不時的會去健身房，但是他發現了，聞如是很宅的，隻要是休假或者晚上不加班，十成十都是窩在家裏。

    所以，就昨天那麽大的陣勢，今天她會渾身酸痛，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聞如，請假是截止到昨天晚上24點整。”

    聞如已經聽清了沈臨軒話裏的潛台詞，就是紅果果的告訴她，你丫的假期都過去了，給我好好工作。不要想著自己肌肉酸痛，就想著可以再加一天的假期。

    果然昨天那樣溫柔善良的沈律師都是一場華麗麗的夢啊，這夢醒了，就得要麵對殘酷的現實啊！要是繼續貪戀那不切實際的夢，隻能吃不了兜著走，被沈律師炒魷魚那就真的不好看了。

    我說臨軒，你也太不解風情了。你的小徒弟都這樣行動不便了，你還這樣落井下石合適嗎？”聞如聽到林隊這麽一句維護的話，差點沒有熱淚盈眶的拉著他的手，大唱好兄弟啊。可是他接下來的那些話，又讓她恨不得暴打國家公務員了。

    再說了，聞如今天會這樣，不都是你昨天晚上幹的好事嗎？還給我裝蒜。昨天本來都說好了，要來討論案情的，結果就接了個電話就跑了，還不就是跑去我們聞如妹妹家裏去了嗎？”

    聞如聽到某人那明顯帶有暗示的話，不知覺的就把嘴邊的話說了出口：“不是不是，我和沈律師什麽都沒有。”林森一聽這話，看了沈臨軒一眼，樂了。沒想到自家兄弟也有這麽一天啊，被自己喜歡的人嫌棄了。

    沈臨軒對林森那句略帶點顏色的話倒是沒什麽感覺，這也不是林森第一次說這種話了。倒是聞如那句撇清關係的話，讓他的眉頭皺了一下，又馬上恢複了正常。聞如可以慢慢調教，但是不可以讓林森看了笑話。

    去給林隊倒杯咖啡！”聞如聽到沈臨軒給她解圍的話，這才鬆了一口氣。其實剛剛話一說出口，她就後悔了。她其實不是那個意思的，她本來要說的是，她昨天是因為搬家，今天才會行動不便的。

    和沈律師沒有什麽關係，可是現在再去解釋什麽，好像就真的越描越黑，怎麽都解釋不清楚了。所以，她本來是準備找個理由尿遁的，好在沈律師主動了解了她的難處，讓他離開了辦公室。

    臨軒，林媛的案子不能再拖了，警察局的拘留時間是有限的，二審要是還是敗訴，那麽林大國夫妻倆，就要無罪釋放了。你很清楚的，如果他們被放了出來，首當其衝會受到傷害的一定是還在醫院治療的林媛。”

    確實，這是件棘手的案子。他很清楚，有些犯人在官司敗訴後，就開始報複受害人的例子比比皆是，也還有些人，在監獄裏做勞動標兵，爭取早日開釋的目的，也不過是可以早日報複受害者。

    他也耳聞了當日林森逮捕林氏夫妻的傳言，他們會報複林媛的幾率應該在90以上。這也就是說，這後麵的那場官司，隻能贏不能輸。並且這個案子，也會是聞如隻能應不能敗得一場官司。

    沒問題，這個周末這個案子就會有個定論了。我會讓聞如跟進，不用擔心。”林森來，也就是來提醒一下沈臨軒，既然他都這麽說了，那也就是林媛的案子不會有什麽問題了，他自然也就沒有繼續留下來喝咖啡逗聞如的必要了。

    ok，你都這麽說了，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先走了，警局還有事情。”林森走了之後，聞如才探頭探腦的在門口，伸長脖子看裏麵的動靜，沈臨軒的一句進來，差點沒把她的小心髒給嚇了出來。

    林媛案子的二審，你有什麽想法，還有四天時間。”沈臨軒的意思是，從哪裏摔倒的，就從哪裏爬起來。而聞如則硬生生的聽成了，你捅出來的簍子，你準備怎麽彌補？所以，後麵的對話可想而知了。

    師父，林媛的案子我覺得還是你來打比較好。林媛真的很需要這個機會，可以擺脫這樣糟糕的家庭。但是，我好像還沒有那個能力，做不到為她打贏這場官司。”

    沈臨軒敲了聞如的腦袋一下，又開始妄自菲薄。不過就是一場小case，要是這樣就對它認輸了，那麽她的人生到底是要認多少次輸。要是這是塊把她絆倒的石頭，現在她應該做的是跨過這道坎兒，而不是轉頭離開。

    你甘心嗎？你甘心在自己手裏握著的勝利被別人輕易奪走？你甘心就這樣麵對困難自己率先認輸？你甘心讓所有嫉妒你天分的人看你笑話？還是說，這些都比不過你的自尊心？”

    是嗎？沈律師還真的是了解她。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不願意打個漂亮的翻身仗的原因是什麽，他倒是可以義憤填膺的指出這麽多理由來。真的是，很奇怪的感覺。

    就好像是上學的時候，總想著以各種理由逃課，結果自己想了一個很是冠冕堂皇的理由，卻被老師一眼就識破了的窘迫。是的，她現在就是這種五味雜陳的感覺，既有被拆穿了的窘迫，也有他不理解的氣憤。

    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自己就這樣被一個什麽都不是的老律師打敗，我不甘心自己會在那麽一件我明明勝券在握的敗訴，我不甘心自己會在一棵樹上失敗兩次。可是那又怎樣，要是我這次還是輸了，林媛的未來就毀在我的手裏了。”

    沈臨軒沒想到聞如會對自己的激將法，這樣激動。是他把問題想的太簡單了，沒有想過聞如現在的立場和她對自己的信心重建不想把別人的人生賭上的心情。她可以考慮林媛的未來，但是這與她自己並不衝突。

    是，你現在二審敗訴的話，林媛的未來和人生都賭在了你的手上。但是那又怎麽樣？你是我沈臨軒教出來的徒弟，這樣的案子有什麽問題。你隻要盡力去做，我會是你最強大的後盾。”

    生於憂患而死於安樂，這樣的心態很好，但是過分考慮失敗的結果，隻會讓她失去鬥誌，所以這樣的方式是不可取的。聞如現在缺少一個不得不去做的理由，而他則是要在那個懸崖邊上，做推她下去的那個人。

    什麽都別說了，這個案子交給你。你想好自己手裏握著的是怎樣的案子，想到得到什麽樣的結果，最後，在周末的時候，準備給林媛帶來怎麽樣的人生，都由你來決定，所以你想清楚了再說。”

    沈臨軒一句釘錘，把這件事給敲板定論了。聞如也就沒有了發表自己意見的機會了，所以聞如拿著林媛一審的資料，默默地走回了自己的辦公桌。與上司頂嘴，奇傻無比，聞如今天算是見識到了這句話的真諦了。

    即使上司是自己的師父，她還是要注意職場規則的。不可以像某律師說的那樣，仗著自己是沈律師的徒弟，就恃寵而驕。沈律師做的決定，她執行就好了，不應該意見那麽多的，這是規矩。

    聞如走到化妝間，正準備洗洗臉，就聽到裏麵有幾個女人的聲音。“真不知道沈律師是怎麽想的，聞如都已經輸了一場官司了，還準備繼續讓她丟我們旭光的臉嗎？”

    就是就是，這要是偏袒自己的徒弟，也不是這樣個做法吧！明明沒有這個能力，還硬要逞這個能，就是聞如的問題了，還連累了我們沈律師和旭光的名聲。她怎麽不早點回家好了，省的禍害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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