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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聯誼結束沒幾天，就迎來聖誕。大學的聖誕節比高中的時候自由多了，學校裏到處都是濃濃的聖誕氣息。

    寢室裏，孔芝瑤的衣服蔥櫃子裏翻了出來，扔哪都是，“小月，我到底穿哪件啊。”

    餘曼不客氣的直接說，“不穿最好看。”

    “餘曼，你什麽時候變的這麽油腔滑調了。”孔芝瑤不再理會她，繼續試衣服。

    景月趴在床上走神，電話響了半天才聽到。

    “哥哥？”

    “晚上回家嗎？什麽時候放假？”傅家華是想約她出去吃飯，又怕聽到溫柔的拒絕。

    “元旦的時候回去，怎麽了？”景月哪知道傅家華的心思。

    傅家華站在醫院門口，突然不知道去向，幹脆開車回家休息。

    景月望著蓋起開的音樂盒，想起那年今天的她和他。

    “小月，發什麽呆呢，快下來換衣服。”孔芝瑤正在辮頭發，“餘曼都弄好了，你快下來。”

    “哦，等我下。”景月迅速從床鋪上爬下來，從衣櫃裏挑了一件呢子連衣裙。

    自從上次病後，景月就怕冷，每天都裹的嚴嚴實實的才出門。

    聖誕晚會，景月看著一個穿的比自己少的女生，還覺得挺好奇她們冷不冷。

    晚上的晚會自然很熱鬧，景月悶頭喝著果汁，私下又找尋著什麽到處看著。

    “小月。”程子軒在這種場合見到景月還挺新奇的，之前他叫過幾次讓她來參加活動都拒絕了。

    “學長好。”景月在學校從來不會去麻煩他，也不會多事，平時很是低調。

    程子軒跟身邊的女生說了幾句，那個女生就先離開，他一個人自然的坐在景月對麵。

    “聽說你要再修個專業？”程子軒還沒有告訴傅家華，何況這是景月自己的事情，雖然他被叮囑要好好看著景月。

    景月點頭示意，“繪畫是我一直的愛好。”其實也是因為大二他離開後，有大把時間，讓自己忙碌起來，好無暇去想其他的事情。

    “你哥哥知道嗎？”程子軒沒想到看著文靜不好爭的景月，骨子裏還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女生。

    “還沒跟家裏說。”景月覺得這事不需要特意說，她已經成年，有些決定自己可以做主。

    季子陽老遠就看到景月跟一個男生在那聊天，最後還是沒有抑製住腳步走上前。

    “景月。”季子陽伸手邀請。

    景月一愣，雖然就短短的半個月時間沒見就像過了很久一樣。

    景月跟著他進入舞池，氣氛有點怪異。

    “怎麽就你一個人？”景月第一次握著他的手，第一次挽著他的手臂，第一次跟他這麽近距離接觸。

    季子陽眉角含笑的看著她，“關心我？”

    景月想掙脫離開他，掙紮了幾下卻被他禁錮的牢牢的。

    “你想做什麽？”景月麵色帶著紅暈，低垂著眼簾，長長的睫毛在波動。

    “跟我來。”季子陽拉著景月的手穿過人群，跑道外麵。

    “下雪了。”景月抬頭仰著天空，淺淺的露出兩個梨渦。

    季子陽跟著她一起抬頭望著天空，這是他們一起過的第二個聖誕節。

    雪越下越大，季子陽幫她頭上撥了撥雪花，“餓了嗎？”

    “有點。”景月此時又冷又餓。

    “走，帶你去吃飯。”

    到了室內，景月雙手握著杯子捂手，盯著麵前的杯子好久才緩緩抬頭看著他，“你真的要出國嗎？”

    “出國？”季子陽不知道她從哪聽到的。

    “可以不去嗎？”景月小如蚊子般的聲音還是飄進了他的耳朵裏。

    季子陽整個人心情都像這雪花一樣在燈光下透亮。

    景月意識到自己剛才的想法，還好沒大聲說出來，不然就丟人了。

    聖誕節的今天，就他們兩個人，景月異常懷念禹城的時候，他們的小“□□”。

    “趙瑩瑩當時埋怨你好久，天天跟宋元抱怨。”季子陽憶起她剛消失的那段時間。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不告而別。”景月後來跟趙瑩瑩取得了聯係，她高中時代遇到的一個好朋友，她很珍惜這份感情，盡管她們現在不在一個城市。

    每到冬天，節假日就特別多，季子陽本想約景月元旦出去玩，但因為景月答應了回家陪父母而沒去成。

    傅家華隻要休息都往嶽青這跑，元旦三天假，除去值班的一天，其他時間都住在這。

    “小月，聽說大學遇到你高中同學了？”傅家華也是在醫院碰到程子軒才跟他提了一點。

    “啊？”景月回過神，“高中的同學而已。”

    “是那幅畫上的背影？”傅家華見過她屋裏那幅未完成的畫，不知道她為什麽隻畫了一半。

    “哥哥，那隻是副畫而已。”景月被戳中心事，“我去廚房幫芸姨做飯。”

    新年的零點時分，景月的電話響了起來。

    已經快要迷糊睡著的她下意識按了通話，“喂？”

    “睡覺了？”季子陽特意這個點給她打電話，沒想到這個沒心沒肺的家夥睡覺去了。

    “唔。”景月悶哼了一會，發覺不對勁，揉著雙眼看了看來電提醒，瞬間清醒了。

    季子陽把電腦放一旁，站在陽台上吹著風，“醒了？”

    “嗯。”景月覺得有點熱，掀開被子坐起來，“新年快樂。”

    電話裏寂靜了幾秒鍾，隻有傳來的煙花爆竹的聲音。

    元旦一過，景月進入考試階段，偶爾跟季子陽有過短暫聯係，兩人見麵機率也很小。

    景月最後一場考試比季子陽早兩天，她並沒有考完就離校，而是等著他，她很想親口問他去不去美國，但始終開不了口讓他知道。

    “小月，回禹城嗎？”季子陽考完最後一門準備收拾東西回去過年。

    景月笑笑搖搖頭，“我們現在不住禹城了，你買的哪天的票回去？”

    “後天。”季子陽好奇，“你不是因為你們家搬到禹城才轉學來的嗎？”

    “算是吧。”景月對於這方麵很少提及。

    季子陽看出她不願意說，也沒追問，她想說自然會告訴他。

    “後天我送你吧。”景月總以為他這趟回去後就很難見到麵，她想為她的高中告別。

    “好。”季子陽沉默了一會才答應。

    假期高峰期，車站擁擠。

    景月跟著季子陽到候車室，不忘叮囑他，“車上注意安全。”

    “傻丫頭。”季子陽背著包上了車。

    景月一直看著他的列車駛出她的視線以外，眼角劃過一滴淚。

    她有點恨自己的懦弱。

    寒假傅家華給景月介紹了一份兼職，有家出版社需要十個係列的插畫，時間還算寬裕，景月便接了過來。

    景月假期早上就畫圖，下午就陪父母去置辦年貨。

    “媽媽，今天哥哥來嗎？”景月把東西分好放進冰箱。

    “你哥哥剛打電話說一會就到。”嶽青看著兩個兄妹的感情還是這麽好，也放心。

    景月聽到門鈴，從廚房跑去開門。

    傅家華把香噴噴的袋子拎到景月麵前，“鼻子真靈。”

    “嘿嘿。”景月最愛喝的皮蛋瘦肉粥和最愛的湯包。

    嶽青去屋裏披了外套出來，“也就你慣著她。”

    “媽，您最近身體怎麽樣，年底前來醫院做個體檢，單子開好回頭我給你拿過來。”傅家華自從上次事故後就一直留意她身體的情況。

    嶽青看著一雙兒女，都這麽乖巧，也算是彌補她的遺憾。

    “家華，在傅家還習慣嗎？”嶽青看他最近長往這跑，不知道是不是在傅家生活的不好。

    “習慣啊，媽媽，您就不要擔心我了，外公他們對我都很好。”傅家華說的是事實，但他在傅家總覺得是個外人，沒有在這舒服自在。

    景月沒心沒肺的吃著，也沒留意他們的對話。她一直都崇拜她哥哥，從小學習優異，畢業進了省醫院，而且對她這麽好。

    景月正吃著電話響了，放下碗筷跑回屋裏。

    氣喘籲籲的景月滑過通話鍵，輕輕回應了一句。

    “在幹嗎呢。”季子陽站在走廊給她打電話。

    “你在哪？這麽吵？”景月隱約聽到很多聲音。

    季子陽往角落走了走，“同學聚會，在酒吧。”

    “哦，”景月握著手機，“季子陽，我在等你回來。”

    季子陽嘴角揚起笑意，五光十色的燈光打在他笑臉上，“好，我很快會回去的。”

    新年一天天逼近，景月每天晚上都會跟季子陽通話，兩人從高中說到大學，從禹城有過他們回憶的地方，說到江城的點滴。

    那時候景月覺得是他們離的最近的一段時光，每晚都會相互倒晚安。

    大年三十，景月陪著父母看春晚，口袋裏的手機調成了震動，群裏不停閃爍的消息，讓她時不時拿著手機看一眼。

    嶽青看著一晚上忙碌的女兒，站起伸懶腰，“小月，爸媽先睡了，你也不要太晚。”

    “知道啦，爸爸媽媽，新年好。”景月抱了抱他們。

    這一年，景月收獲了很多，也懂得感恩，能當嶽青他們的女兒，她感到很幸福。

    景月坐在客廳看著手機群裏刷新的評論，還沒來及看上麵的就被刷了過去。

    23:59:59，景月看到他和她的對話框顯示對方正在輸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