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黑暗中的追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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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種馬坐著索馬老爹安排的小四輪,經過兩三個小時的顛簸,終於回到了南邊縣城,我們捂著快被顛爛的屁股告別了司機。

    我們站在街邊,把在路上沾滿泥塵的衣服褲子撣了撣,“你要不要回家收拾一下?”種馬問道。

    “也好。”我才回來沒多久,又要離開故鄉了,這次的離開和往常的離開不同,是為了救爺爺,胡家,巴頌!我記住你們了!當然,還有那個神秘的a-s組織!

    回到我和爺爺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的小樓房裏,老爺子給我留的紙條還放在桌上,種馬幫著我一起把房間打掃的一塵不染,隨後關好門窗,直奔車站搭上了回蜀都的大巴車。

    從南邊縣到蜀都,又要經過六小時左右的車程才能到達,不過大巴車總算要比小四輪舒服多了。

    我這幾天都在馬幾山寨養傷,睡眠充足,任憑大巴車如何顛簸,我也全無睡意,種馬這廝一上車就拿出蓮蕊給他的小手帕使勁嗅,把玩了好一會兒才珍而重之地收起來之後,然後帶著滿足的笑容睡著了,這六個多小時的車程對我來說,變得十分漫長和無聊。

    這時我看到車載電視在播放新聞,主持人正在報道牛王寺地陷事件,電視台對地底爆炸導致牛王寺塌陷的解釋是:美利堅考古隊在進行正常爆破作業的時候,不慎使用炸藥過量,導致此次事故的發生,有幾名考古隊成員不幸在這次事故中喪生,隻有領隊李安博士幸免於難。

    雖然發生了人員傷亡,但在考古界,發生任何意外,都是家常便飯,所以也沒引起普通百姓的多大注意。

    隨後電視畫麵轉到了我們和陰陽屍,屍髓母蟲遭遇過的甬道和墓室,陰陽屍的棺槨也被發現,主持人連連說這是考古界的奇跡,棺槨價值連城,牆上的壁畫證明了這是東漢末年的古墓,至於棺槨裏麵有沒有東西,壁畫反應出什麽內容,很簡單的一筆帶過,沒有詳細描述。

    從牛王寺地底開始到漏鬥山的曆險,我多次與死神擦肩而過,讓我從一個很傻很天真的大學畢業生,變成了對生死淡然處之的六微後代!

    我看了看車窗外,這才走一半的路程,還有三個小時才能到達蜀都車站。

    漸漸地我感覺有點餓了,但我坐車的時候有一個習慣就是不吃東西,再餓也要堅持到下車才吃,隨著大巴車不間斷的顛簸,我也漸漸地有了困意,正好,讓我也睡上一覺,醒來的時候就能去找寬伯吃火鍋了。

    在我餓的不行的時候,大巴車終於到站了,種馬一下車就買了一塊軍屯鍋盔啃的不亦樂乎。

    “哎!出租!”我們攔了一輛出租車快速鑽進後座,“師傅,麻煩去一下送仙橋古玩市場!”種馬喧賓奪主。

    “大種馬,你居然知道怎麽走?”“那當然,馬爺我走南闖北這麽多年,江湖經驗比你可豐富多了!”

    這時寬伯給我打來電話,說他在古玩市場對麵的“吞之乎”火鍋店定了位子,讓我們直接過去吃飯,我說這太好了,在馬幾山寨吃過午飯後,我一路上隻喝了點礦泉水,早餓的前胸貼後背。

    半個小時後,我們來到了古玩市場,現在是晚上九點,古玩市場早已打樣,街對麵燈火通明,各種夜市小吃琳琅滿目,有一家開了幾十年的老字號火鍋店就是我們要去大快朵頤的地方。

    “吞之乎”火鍋的六絕包廂,是我和寬伯經常去吃飯的地方,爺爺早年在蜀都長住的時候,也時常光顧,我帶著種馬輕車熟路快步走進六絕包廂和早早等在那裏的寬伯會合了。

    “小少爺,這就是馬老爺的孫子吧?”寬伯看著種馬說道,電話裏我早把種馬的存在告訴了寬伯。

    “對,寬伯你好!”種馬打招呼。

    “哈哈,好,好,時隔這麽多年,六微的後人終於再度聯合了!”寬伯的眼眶有點濕潤。

    “哎,寬伯,我們先點菜吧,我們邊吃邊談嘛,都要餓死了!”我要吃肉。

    “嘿嘿,我還沒吃過正宗的火鍋呢,這次正好過過癮!”種馬高興地說道,但我對種馬的說法表示懷疑,這貨為了寶貝鼻子,隻能吃白湯啊。

    “小少爺,你真是離不得肉啊,好,我們先點菜煮上!”寬伯叫服務員拿來菜單我們對著菜單點了起來。

    爺爺為什麽也對這家火鍋店尤為中意,因為它除了味道好吃之外,在文化情趣方麵也同樣表麵得尤為充分。

    古樸典雅的店堂,牆上懸掛著書法繪畫,店堂正中一副對聯格外醒目:“乎不吞之;然則所以”,即是老百姓招呼語的雅說:吃了麽?吃了便曉得味道,旨在從平凡中見新意。

    這個包廂叫“六絕”是有原因的,因為“吞之乎”火鍋有六種菜品遠近馳名,它們分別是“出水芙蓉”(鵝蹼)、“薛濤宮扇”(玉蘭片)、“雁南飛”(雞翅)、“朱砂玉印”(鴨血)、“九曲蜀道”(鵝腸)、“冰川百葉”(毛肚)。

    其中毛肚是最受食客追捧的食物,毛肚火鍋天下聞名,南來北往的客人來到蜀都或者渝州,若不品嚐毛肚火鍋,定是一件憾事。

    渝州、蜀都兩地的街頭、巷尾,火鍋店家難以勝數。無論是肅殺寒天,還是三伏暑日,倘邀親朋友好圍爐而坐,熱氣騰騰、大汗淋漓地品嚐這麻辣鮮香燙的毛肚火鍋,其間快樂,難以言喻。

    作為一種飲食文化,毛肚火鍋既是“陽春白雪”,又是“下裏巴人”,可謂貧富兩便、雅俗共賞。蜀都的毛肚火鍋起步在渝州之後,但近年來奮起直追,發展迅猛,已與渝州並列稱雄,各有特色。

    渝州的火鍋刺激性強於蜀都,更講究痛快正宗;蜀都火鍋卻偏重於情趣,喜愛以海鮮、雞鴨入饌。

    “吞之乎”火鍋的鍋底有清油,牛油兩種,一定要吃牛油鍋底,等鍋底開鍋的時候,用筷子夾上一塊成年人巴掌大的毛肚,在火鍋中七上八下,大約15-30秒,馬上享用,涮的時間再長就柴了。

    “滋溜~好吃好吃!過癮!”種馬夾了好幾根鵝腸,在鍋裏蕩了十幾秒,放入加了耗油的沾碟,像吃麵條一樣吸入口中,當然,專門給他點了一個鴛鴦鍋,他吃的是白湯,雖然少了辛辣,但同樣鮮美無比。

    “寬伯,你知道苗疆的阿蓬穀嗎?”我一口氣吃了不少東西,饑餓感減輕,開始聊正事。

    “對啊對啊,之前和歐陽通電話的時候,寬伯不是提到你也去過那裏嗎?把那裏的情況和我們說說,讓我們少走彎路嘛,比如金蠶蠱在哪裏之類的。”種馬的沾碟裏隻加了一絲絲辣椒油,也把他吃的滿臉通紅。

    “我和老爺幾十年前確實去過阿蓬穀,那時候老爺比你現在的年紀大不了多少,年輕的時候,老爺是六微四大家族公認的象征意義上的首領,他那時的誌向是收集天下不世出的古墓之寶,也就是說,凡是不為官方公布的大墓,他都想去探寶,在阿蓬穀的大山深處,他發現了一座從來沒有人知道的苗王墓,就在那裏,老爺認識了夫人。”寬伯沒說完就被我打斷。

    “寬伯,你是說我的奶奶?”我沒有見過奶奶,隻知道是因為父親的失蹤讓奶奶悲傷過度,一病不起,在我還沒出生的時候就去世了。

    “這麽說龍王夫人是苗人?那太好了!自己人嘛,要起東西來,可容易多了,這一趟就當去旅遊吧!”種馬又往嘴裏塞了一塊排骨說道。

    “不,恰恰相反,正因為這樣,反而會讓你們此行充滿危險。”寬伯的眼神充滿擔憂。“為什麽?”我和種馬顧不上煮在鍋裏已經快被燙柴的毛肚,異口同聲地問道。

    “因為,夫人當年是阿蓬穀的大巴代,也就是大祭司,我是在和老爺進入苗王墓的時候碰到夫人的,在經曆了很多事情之後,夫人和老爺離開了阿蓬穀,但是,在那個年代,普通苗人和外族通婚都很困難,更不要說大祭司跟著一個漢人跑了,這在當時是彌天大罪,要不是夫人同樣精通蠱術,估計老爺也活不到今天,所以我才說,你們此行充滿了危險,如果讓阿蓬穀的苗人知道了你們的身份,恐怕凶多吉少。”寬伯苦澀地說道。

    “爺爺和奶奶當年在阿蓬穀的事情,寬伯你能多告訴我一些嗎?我很想知道。”我想知道家人過去的一切。

    “具體的我也記不大清楚了,那時候我也隻是個孩子啊。”寬伯如此說。

    “寬伯,是不是爺爺年輕的時候風流倜儻啊,別怕,他現在暫時管不了你,說說撒。”我才不信寬伯記不清了,還是個孩子就能跟著我爺爺去倒鬥?

    “哎,我喝醉了,準備回去睡覺了,你們兩個年輕人慢慢吃,哦對了,這裏有張卡,上麵有些錢,是老爺專門為你準備的,說有一天你開始走自己的路的時候,就交給你。”寬伯把卡交給我就走了,他平時都睡在虛空齋後麵的閣樓上,所以幾分鍾就能走回去睡覺,他根本就沒喝酒,隻是再次采用逃遁大法而已,嘿,這寬伯,對我爺爺真不是一般的忠心。

    算了,寬伯不說,我也不勉強,我反正也要去苗疆,我倒是要看看老爺子在那裏除了誘拐大祭司之外,到底還做了什麽人神共憤的事情。

    “歐陽,你爺爺真牛掰啊,苗疆大祭司都給拐跑了!我服!”

    種馬比了一個大大的拇指。

    “得了吧,說正事,我剛才忘了和寬伯說了,你說,熒惑盤突然出現,是不是背後有什麽人在做推手?”我把這幾乎要被遺忘的“小事”提了出來,隨後我又將那天在虛空齋從魏大叔手中買下熒惑盤的事情告訴了種馬。

    “可疑,非常可疑!這東西隻有六微的人才會有,而且天下隻有6個,他說是傳家寶,這不是扯淡麽!但背後的人到底是什麽用意呢?”

    “四族血案這件事多半和a-s脫不了幹係,在此之後,熒惑盤就失蹤了,估計隻有李家和胡家的熒惑盤沒有丟失,這些人把熒惑盤又想辦法送回來,到底是何用意?”我毫無頭緒。

    “你說,有沒有可能是搶走熒惑盤的這些人,沒有辦法破解,就想辦法送了一個回來,看看我們有沒有破解之策,他們好從中漁利?我記得歐陽老爺子說過,以我們六微這些家族的本事,這麽多年都無法破解,豈是那些宵小之徒能破解的?說不定根本就沒有秘密,這些凶手真是他娘的一群腦殘!”種馬的分析我覺得很有道理。

    “不,他們可不是腦殘,我的直覺告訴我巴頌是a-s的人,從他對胡天良的態度上就能看出端倪,因為不管是多厲害的殺手,可以不把胡天良放在眼裏,但也不可能不畏懼胡家強悍的實力,詭異的是他一點忌憚的感覺也沒有,a-s和胡家沆瀣一氣,連玄天機這種千年粽子他們都敢去算計,不管做出什麽事我都不覺得奇怪。”我喝了一口涼茶潤了潤嗓子。

    隨後我繼續分析:“這個幕後黑手心思縝密,心狠手辣,除了a-s這種存在時間相當悠久的組織,還能有誰呢?他們先是布局引開爺爺他們這些人,然後就製造了四大家族的滅門慘案,之後我們父母這一代人被救出,他們當時並不是放過了二代們,隻是因為國內的安全部門越來越完善,他們想動手,就要付出極大的代價,所以才暫時偃旗息鼓,但後來看到我父母他們這一代人日漸崛起,他們心中不安,於是再次出手,把他們引到鳥不拉屎的深山老林之類的古墓去,他們動手了,當然這隻是我的單方麵猜測。相比熒惑盤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我現在更想知道我們的父母,建國後這些六微的二代們,到底遇到了什麽事情。”

    我一口氣分析了這麽多,覺得腦袋有點暈暈的。

    “其實我家老爺子和你想的也差不多,但是苦於沒有任何證據,胡家,李家,還有那什麽a-s都在國外,我們也沒辦法去查他們啊。所以現在我家老爺子才讓我去南邊縣找歐陽家的人,希望通過我們的努力,能解開謎題,對了,等救了歐陽老爺子,我們去一趟月家找他們談談胡家和a-s的事吧,另外,聽說月家的小公主月明墨長的可漂亮了,給你當媳婦正好!”種馬自從有了蓮蕊,開始關心兄弟的終身大事了。

    “月明墨?這名字倒是挺有意思的,不過還是算了,你也隻是聽說,萬一是個醜八怪怎麽辦?”我很反感相親,不過我把月明墨這個名字記住了。

    “失火了!快來救火!”我們正在談天說地的時候,火鍋店外傳來喊叫聲。我和種馬也好奇地朝著包廂的窗外看去,一看之下大驚失色,不好!失火的方向是虛空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