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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哪門子的嫂嫂,我不認!她,她是個山精!”趙素素紅了眼眶,嘴裏狠三惡四。筆?趣?閣。bige。
周大哥原不是這樣的,他是驍勇善戰讓外族聞風喪膽的虎將軍,他令將士心悅誠服,甘心追隨。
碎花城的年輕女子覬覦想嫁她,連孫姐姐都偷偷歡喜他。
周大哥對她也特別著呢!不讓孫姐姐給他上藥包傷口,總讓她來。將軍帳中設宴,會讓哥哥帶些好吃的飯菜賞她。不和旁的女子多言,卻願和她聊幾句,有時會臉上掛著淺笑,覷眼看的她心肝顫,瞧,這一點一滴她都珍藏著。
可如今他被那女人下了蠱,惑了心。眼裏再無旁人,還嘲諷她胸無半兩,讓她吃雞脯肉,吃哪補哪!腦裏就浮起晌午時,那女人薄透衣襟裏,被寬厚手掌揉的兩大團兒。一咬牙,她就是山精變幻的,尋常女子哪會這般嬌滿。
周振威神情愈發肅冷,抿著糙唇看向趙素素,聲低沉嚴厲:“跟你嫂子道歉,否則我定不饒過你。”
趙素素凝著淚目倔強不吭聲兒,玉翹掃了掃珠簾外,似有人已聽得動靜朝這邊望來,隱約即見趙廣輝探頭探腦,滿臉忐忑不安。
玉翹歎口氣,拉拉周振威衣袖,朝他綿軟的笑嗔:“原吃得好好的,你這一來逮著人就訓,我不要趙姑娘道歉,她孩子心性,有何計較的!你去外頭陪顧武幾個說話去,勿再來擾我胃口。”又看向素素溫言以對:“趙姑娘想吃什麽,讓夥計點上就是,夫君倒不缺這酒菜銀錢。”
“娘子心軟!你別理她,她要再鬧,你就喚我,我來把她攆出去。”周振威雖看著玉翹說,那話音卻高,警訓意味濃重。俯身低頭嘬了下娘子油汪汪的小嘴,這才冷瞪了趙素素一眼,撫袖離去。
男人一走,玉翹也懶得理趙素素,和碧秀春紫說說笑笑,把桌上的菜各樣夾了一遍,胃口複開,吃得興趣盎然。dudu1;
趙素素愣了半晌,嘴裏發苦,說不出的黃蓮滋味,再看玉翹幾個竟無事人般,歎作來弄去一場,傷心人隻唯她!
“罵你山精是我不對!素日裏亦不是尖酸刻薄之輩,也不貪吃那幾口。”幾句話艱難說出,仿若翻山躍嶺。
玉翹正喝著清亮的雞湯,聽她沒頭沒腦的衝口而出,隻頜首淡笑,並不言語。
話一出口,
後麵便順,趙素素從袖籠裏抖著手掏出頁紙來,攤開來看看,頗頹喪的模樣:“周大哥在碎花城戍邊時,對我分外關照,後他作戰大捷,要進京論功行賞,臨行時允諾,等我及笄就娶回去做娘子,你瞧,這是字據,有周大哥的手印。”頓了頓,咬牙就把那頁紙挪至玉翹眼麵前:“你看,白紙黑字紅印皆在!”
玉翹並不急著看,慢悠悠的喝完雞湯,春紫捧上茶來伺候她漱口,又淨手畢,這才揩著帕子將紙拿起。
看來是非常愛惜的藏著,紙張幹淨,疊的周正的印跡猶在,邊角平整不打卷兒。
玉翹抿著唇,似嫌視線不光亮,站起朝靠窗一排燭台而去。紅燭燃的旺,火光黃橙雜著絲藍焰,劈啪搖曳不停。倏的,她將手裏的紙湊近點燃,也就瞬間的事,那紙便被火舌凶猛舔舐,變焦黃又發黑。
“周夫人!”火光騰起的刹那,趙素素絕望驚惶的叫,喉嚨如被隻大手死死掐住,再發不出聲來,欲衝過去搶奪,兩腿竟虛軟的邁不出步,隻能瞠大眼,看那紙燒得在地上直打卷,痛苦扭擺卻又掙脫不出。她竟好似看著自已的少女春心,連同初萌動的情竇,皆隨那頁紙被漫天的燃燒,淪為片片灰燼,如瀕死掙紮的蝶,被風一吹,碎的無蹤影。dudu2;
“趙姑娘還是忘記吧,不是你的總強求不來,不如燒了隨它去。”玉翹盯著趙素素慘白一色的雙頰,語氣鬆落。
轉身,用帕子掩唇,抑著哽咽,匆匆奔離,珠簾碰撞得脆響一片。
還未及笄的小丫頭,拔刺總是痛的,勝在青春年少好光陰,再傷,過一陣便皆淡忘去。
顧武將古壇滄酒擺上桌,揭蓋,但覺一股子芳冽清醇撲鼻,周振威皺鼻笑道:“這味大好,也曾吃過滄酒,現倒覺與往日吃的不同。”
“那是自然!這裏的三大酒坊暗裏約定,不以真酒應官,隨你笞捶或高價采買亦不肯出,知府嚴正那般清廉之人,這幾年想求一滴滄酒,至今未可得。”顧武很是得意,一掃眾人興奮顏麵,笑道:“今就讓你們嚐嚐滄酒的真滋味。”
“那怎能缺得了我!”聲醇厚有力,滄州口音。
周振威望去,由外踱來一人,與他年紀上下,束冠,著一身靚藍錦袍,個矮且相貌平凡,卻自有不俗風範。
“嚴大人怎這時才來!讓我們好等。”顧武笑前迎候,帶至周振威麵前,相互介紹,一位是滄州知府嚴正嚴大人,一位是赴任山東巡撫周振威周大人。其實七八人等是周大人隨從侍衛。dudu3;
“原在晏京任少尹時,即聽聞嚴大人威名,善治運河,保滄州百姓安居,實在欽佩。”周振威落落上前見禮。
嚴正回禮,.見周振威高大威猛,麵龐峻冷沉穩,舉止謙恭有禮,實在氣宇不凡,也早聽過其威名,此時得見,心下歡喜。
攜手落坐,酒已斟滿碗,吃一口,唇齒流香,引得人意猶未盡。再說了會話,頓覺彼此脾性相投,大有相見恨晚之勢。
酒過三巡,顧武突然道:“今交鏢時,聽晏京城來的商賈說起一事,頗為驚悚,不曉得真假。”
“你說來聽聽。”嚴正有了興趣,催他快說。
顧武似怕旁人聽去,壓低聲道:“上月宏武帝在藻笮澱帶群臣圍獵,突聞左相李延年被免去司法之權,由刑部尚書張洪春統管。再沒兩日,就出了一件怪事。”
李延年!周振威手一頓,麵色硬沉下來。
此次赴任之路艱辛多舛,他差點痛失玉翹娘子,且一路遭人追殺及尾隨,想來就滿腔仇恨。
隻怕於李延年脫不了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