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以仇練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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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千多憤怒的人是什麽樣子?這是常人所無法想象的,麵對著他們就象麵對著卷起怒濤的大海,任何人也會感到窒息。站在這些憤怒的人們麵前,這些被俘的鬣狗們渾身顫抖,臉‘色’灰敗。他們知道:這些人不僅僅是要殺了他們,而是要讓他們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如果這些被俘的鬣狗身後沒有預先安排的人架扶住他們,他們當中的大多數人根本站立不住。即便個別有些膽‘色’的,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臉上完全沒有了活人應該有的顏‘色’。其實這些俘虜後邊的人根本不是用來架扶住他們的,周吉平的原意是擔心這些凶悍的鬣狗臨死前的掙紮,現在看來有些多餘了。

    確實,麵對數千人憤怒至極、情緒接近失控的人是件困難的事。同樣,想要控製住這些憤怒的人,不讓他們的情緒胡‘亂’暴發也是件困難的事。那些預先‘抽’出來服務的人現在都在用力推擋著,不讓憤怒的人群衝過來襲擊鬣狗,可在數千人的怒濤麵前,他們就像海邊的礁石似的,隨時有被大海淹沒的危險。

    周吉平已經知道了這些人的憤怒之源。實際上,鬣狗擄來的人原先有三千出頭,就算除去兩次被周吉平打敗後抓走的幾百人外,他們的人數也有近三千人的樣子。

    後來,得到失敗消息的瓦納認為是這些後來的鬣狗戰鬥力太差,除了‘浪’費糧食幾乎沒什麽用處。於是,瓦納就開始以近乎瘋狂手段來訓練和折磨這些被擄來的可憐人。

    飯,吃不飽,訓練,能累死人……在瓦納連下重手之後,這些被擄來的人終於暴發了一次大規模的叛‘亂’。雖然這些使用長矛的人最終被瓦納殘酷的鎮壓了下來,但在屠殺了數百人之後,瓦納也淪落進了一個怪圈——兩千多人的隊伍除了訓練之外什麽也做不了,還要用人來看守瓦納才能放心。

    到最後,這些人不但不能做為軍隊使用,反倒還牽扯了瓦納很多的力量。這也是後來瓦納幾次出擊力量不足的主要原因,所以說這些被擄來的人間接的也是幫了周吉平的忙。

    仇恨的種子早就埋了下來!麵對這些群情‘激’奮的人們,周吉平早就打定了主意——讓他們殺人!

    這既是對這些鬣狗們傷天害理的必然懲罰,也是消彌這些被擄來人們心中仇恨的唯一辦法。不然的話,這些人的恨意無法排遣,將來也是麻煩。相反現在給他們一個複仇的機會,反倒會讓他們對自由軍,甚至是對周吉平感恩戴德,從長遠來說是有利的。

    “對,殺了他們!你們敢不敢?”周吉平推‘波’助瀾。

    “敢!”兩千人幾乎是異口同聲,一個個也是躍躍‘欲’試。

    “好!我現在就給你們這樣的機會!”

    哦——兩千多人一起歡呼,一個個的眼中都充滿著嗜血的光芒。

    “不過……由於人數太多,隻有願意加入自由軍的才有資格來行刑,其他人就算了。如果有人不敢行刑,那就幹脆不要加入自由軍了!”周吉平把行刑的機會全都給了願意加入自由軍的戰士,他也想用這個辦法練練這些人的膽。

    人群一陣‘騷’動,不過又很快安靜了下來。本來嘛,誰也知道這麽幾個鬣狗輪不到多少人動手,既然達‘蒙’大酋長把行刑的事定下來,站在一邊看著就是了。

    願意加入自由軍的大致有六百多人,平均起來要八人殺一個。很快,這些準自由軍都手持長矛,列隊完畢了。

    刑場設在山穀西側的一處地方,那裏曾經是鬣狗處死近千被擄來的可憐人的地方。他們被殺的原因多種多樣,有的是因為反抗被殺,有的不過是因為不願當鬣狗而被殺。如今,這個鬣狗給別人設下的刑場,將迎來當初創立它的人——成為鬣狗們自己的墳場。

    行刑開始了。剛才還被仇恨‘激’惹的人們,情緒幾乎到了失控的邊緣。可一旦行刑開始,這些人卻又都迅速安靜了下來。

    第一批赴死的幾個鬣狗,被用繩子攬在了樹上,繩子在他們身上草草的打了個結,兩頭則由兩名準自由軍戰士拉得緊緊的。拉緊繩子的人們不是為了控製住鬣狗們的身體防止他們掙紮,而是為了防止身體癱軟的鬣狗們不要倒下去。

    從昨天上午被俘起,這些鬣狗們就沒有好受過哪怕一會兒。所有能接近他們的人,都在想盡一切辦法折磨和報複他們。對於這些,負責看押他們的野戰排戰士即使看到了也是不聞不問,甚至還給給報複雪恨的人創造有利條件——在野戰排戰士們的心裏,周吉平隻說過看住鬣狗的話,可沒說過不能虐待他們。

    所以從昨天開始直到現在,這些鬣狗沒吃過一口想樣的飯,也沒有睡過一個囫圇覺。他們心裏都清楚,憑他們做過的那些事情,除了死之外再沒有他路可選。經過這一番折磨,鬣狗們早已經心力‘交’瘁,也完全失去了逃跑的念頭。他們都知道,與其這樣折磨下去,還不如早點死去還算是種解脫。

    第一批負責行刑的準自由軍戰士列隊站了出來,這些眼睛裏滿是怒火的人們,已經不知恐懼為何物。隨著野戰排戰士喊出的口令,他們齊齊發出“呀”的一聲大吼,攥緊在手中的長矛,毫無章法地向被繩索限製在樹上的鬣狗刺過去。

    平均八個人刺殺一個鬣狗,這種屠殺似的行刑方式沒有一點觀賞‘性’而言。很快,整個刑場上隻剩下行刑者的吼聲和將死者的呻‘吟’聲。

    殺人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哪怕是殺死與自己有著深仇大恨的人。

    剛開始的時候,對鬣狗的仇恨和幾年來承受的苦難,讓行刑者有些義無反顧的勇氣。可隨著行刑進程的延續,憤怒的情緒得到了渲泄,刺殺鬣狗的快感沒有了,剩下的隻是空氣中彌漫的血腥氣,觸目都是血淋淋的場景。

    人就是這樣,當憤怒溢滿‘胸’膛時,行刑者似乎還充滿著力量,殺神附體似的做出簡單變形的刺殺動作。

    可等到眼前的鬣狗真的死掉以後,行刑者才會突然醒來似地看著眼前自己的“傑作”,然後整個人就會如虛脫似地坐倒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