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獻祭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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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普羅德摩爾的郊外靠近陰涼森林的地點孤零零地閃著一道火光,微弱的火光照亮了周圍的幾個帳篷和火邊上的斯科特幾人,這個夜晚他們出奇的沉默,除了唏嗦的蟲鳴和篝火的劈啪聲,就隻剩下他們沉悶的呼吸聲了。如果讀者仔細清點他們的人數的話,會發現祖爾已經不在他們之中。
沉默的壓抑像一張黑色的巨網籠罩著他們心頭,又像一隻無形的幽靈無聲的在他們周圍呐喊一般。如今距離祖爾走失已經過去一天了,巴菲特作為祖爾的契約守護者,他甚至一點感應都沒有祖爾就突然憑空消失了!此時的他正呆滯的看著眼前的篝火,腦海中激烈的掙紮著,他努力回憶祖爾突然消失的時間段:
那時候巴菲特等人剛剛趁著夜色離開普羅德摩爾不久,為了最大限度地逃離追蹤和監視,他們一路急行,最終選擇在陰涼森林的邊緣安營紮寨。這個地點是祖爾通過預知術決定的地方,然而就在黎明剛剛到來,所有人仍在趕路之時,誰都沒有注意到祖爾究竟是什麽時候消失在了隊伍之中,直到即將到達目的地時敏泰才第一個注意到祖爾不見了。
巴菲特再次努力的回想自己是在什麽時候斷了和祖爾的感應,但是依舊毫無頭緒。他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在心裏做出了一個決定。巴菲特突然起身打破了周圍壓抑的沉默:“我再回去找找,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有用的線索。”話音剛落,收到的卻是馬庫斯的冷嘲熱諷:“我們九個人在白天已經找了一整天了,你以為現在天這麽黑,就你一個人還能比白天的時候更容易找到線索嗎?”巴菲特皺了皺眉,但是他沒有做任何辯駁,自顧自的離開了營地原路搜尋來時的路線。
“斯科特……?”敏泰小聲的問了一聲。
“讓他去吧。”斯科特淡淡的回道,敏泰歎了口氣,擔憂地看著巴菲特的背影逐漸消失在夜幕之中。
莫裏森看著巴菲特離開之後也站起了身子:“有時候刺客在夜晚能夠發現許多白天難以被注意到的線索,但是也更加危險,斯科特。”斯科特沉思片刻,接著點了點頭,莫裏森在他的示意下朝著巴菲特離開的方向走去,不一會莫裏森的背影也消失在夜幕之中。
“紮加拉,科爾,今晚你們守夜。其餘人先回去休息吧。”斯科特說完率先起身離開了篝火回到自己的帳篷中,其餘幾人也跟著回去。敏泰憂心忡忡地看一眼巴菲特和莫裏森離開的方向,不知為何,她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敏泰無奈地歎了口氣回到了自己的帳篷中。
此時,幾人在白天途經過的路上,巴菲特正拿著夜明珠一路搜尋著可能的線索。不知尋找了多久,他身旁的一棵樹上傳來了莫裏森的聲音:“巴菲特,你是不是和祖爾單獨談過?”巴菲特抬頭一看,原來是莫裏森正坐在樹枝上和他說話。巴菲特似乎並不打算多說,隻是用沉默來代替他的回答。
“你變了很多,”莫裏森跳下樹枝走上前道:“從一向健談的性格突然變得沉默寡言了。”
“而一向沉默寡言的你,現在似乎有特別多的話。”巴菲特冷冷的回道。
“你別誤會,我隻是出於關心,對於祖爾的失蹤,我們都有義務要找回他,但你似乎對這事格外上心,甚至因此露出了以往根本見不到的嚴肅和憂慮。這並不像平時的你。”莫裏森鄭重嚴肅的聲音使巴菲特感到無力,“祖爾是我們部族的未來……好吧,這的確有一些隱情,但你為什麽觀察的這麽細致呢?”
“作為刺客,細致是基本功,更何況由於長時間和你們相處,所以很容易發現你的變化。你的變化太突然太明顯了,甚至這中間連一點過渡期都沒有。告訴我,你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莫裏森堅定的聲音讓巴菲特無法拒絕。巴菲特歎了口氣,將旅館那天和祖爾簽訂契約的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莫裏森自語道,接著他的下一句話讓巴菲特仿佛找到了希望卻又瞬間將他打入地獄:“既然可以切斷你和祖爾的感應,這表示劫走祖爾的一定是一個擅長靈魂魔法的人,而能夠將靈魂契約的感應切斷的人,他的魔法精湛程度已經超出了我的想象了,或者更誇張一點,這個人不是利用靈魂魔法切斷了你的感應,而是利用鬥氣或者元素魔法強行幹擾你……但是這樣的話可能對手會更加可怕。”話音剛落,巴菲特麵色慘白,無力地頹坐在地上,如果祖爾真的出了事,首當其衝的自然是泄露祖爾身份的他會遭到部族的懲罰,而斷送部族未來的罪過他從來沒有聽說過也從來不敢去想象,最多能夠想象得到的,就是仿佛看到了自己背上了部族千古罪人的名義被驅逐出部族的樣子。
“你不用太過擔心,巴菲特”莫裏森安慰道:“祖爾不是懦弱無能之輩,而你沒有受到契約反噬就足以證明他現在還很安全。而且,我們並不是找不到祖爾的線索。”
“你是說,你有線索?”
莫裏森點點頭,從口袋裏拿出了一顆漆黑的石頭,“這是我剛才在路上發現的”。說完,他把石頭扔給了巴菲特,石頭一落入他的手掌,他就從手掌上感受到一絲不同於冰冷的奇特寒意,這股寒意讓她毛骨悚然。
“這是……恐懼的力量?怎麽可能?”巴菲特感受到的正是從石頭上傳來的絲絲恐懼的感覺“恐懼怎麽可能會被能量化?這不過是人的情緒而已!”
“你不知道的多著呢,”莫裏森搖了搖頭:“看來異變比想象中的還要厲害,我也是從師父的密辛裏了解到的,正如我們之前遇到的擁有自我意識的冰人一樣。”
巴菲特用力捏住漆黑的石頭:“不管如何,隻要有祖爾的線索,我就一定要想辦法把他救出來!”
“既然如此,我就跟你一起拚一次吧,這顆石頭的能量看起來還很新,或許我的追蹤術能找到一些線索。”莫裏森接過漆黑的石頭,手心中發出一股細微的鬥氣波動,他閉上眼睛感受了一會,接著睜開眼睛對巴菲特點了點頭後朝著陰涼森林內部飛奔出去,巴菲特緊跟其後。
此時,就在陰涼森林的某一處,牛頭人卡琳·血角睜開了雙眼,他用牛頭人特有的沉悶嗓音說道:“真是一個糟糕的巧合,祖爾。他們為了救你,反倒深入了一個更加可怕的地方。”“不過我覺得這個巧合對巴菲特和莫裏森來說或許是個絕佳的曆練機會,卡琳大師。”原來祖爾不知何時被卡琳帶到了陰涼森林之中,而他似乎也沒有打算為巴菲特的和莫裏森將要遇到的遭遇使用預知術。
“當我用預知術探查他們時,有一種我從未見過的力量在幹擾我,使我無法得到任何線索。卡琳大師,這些人是什麽來頭?”
“他們,是天災的餘孽,是留在天羅大陸的天災殘黨——黑色議會的信徒。他們以前都是在暗地裏做一些令人難以察覺的勾當,現在居然開始拋頭露麵了,這,不是一個好兆頭。”卡琳沉吟道。
隨著兩人之間的對話和深入,他們發現了更多的漆黑色石頭,巴菲特和莫裏森已經離那些信徒越來越近,隨著距離的拉近他們還從空氣中嗅到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兩人對視一眼,巴菲特對莫裏森點點頭,莫裏森一個跳躍隱藏在了茂密的樹冠中。巴菲特則是放慢了腳步,輕手輕腳地向目的地移動,他用鬥氣護住了自己的周圍,當他走過樹叢時,灌木的枝葉劃在鬥氣上卻沒有一絲聲響。
兩人繼續前行了幾分鍾後隱約看到了營火的光芒,巴菲特在茂密的灌木叢裏小心地撥開一個小縫,隻見不遠處立了幾個帳篷,帳篷中間除了營火之外還畫了一個直徑五米左右的魔法陣,陣中心坐著一個恐怖的人形生物!這……或者說就是一個人,可是他已經沒有了皮膚,血紅色的肉就這麽**裸的暴露在空氣之中,這個恐怖的人形生物還不時地扭著脖子左顧右盼。法陣外的其他六人則穿著紫色的製式兜帽長袍,帽子將他們的臉隱藏在黑暗之中,這些信徒背對著法陣,時刻警惕著周圍的野獸。這些野獸是被法陣中心的人形生物散發出的血腥氣味吸引而來,無數雙發著綠色光芒的眼睛正幽幽地盯著他們的營帳。
不知道這些信徒和野獸對峙了多久,恐怖生物忽然咧開嘴露出不似人類的尖銳牙齒無聲地笑了起來,法陣外的信徒彼此對視點了點頭,突然齊齊伸出一個手掌對著營帳外的野獸,一股看似不強的吸力從他們的手掌發出,野獸們驚恐地嚎叫一聲齊齊後退!這些後退的野獸身上出現了一絲淡藍色的光芒不斷地被吸進信徒們的手掌之中,巴菲特見狀瞳孔一縮,立馬迅速後撤!因為他發現自己身上也有一絲淡藍色的光如細微的流水一般被吸了過去。
“這是!掠奪靈魂!”利用卡琳的感知術看到這一切的祖爾雙眼猛地一睜!隨著紫色法袍的黑色議會信徒釋放出來的掠奪之力逐漸增強,淡藍色的光從原來的一絲絲水流一樣的線條變成了龐大的洪流,藍色的光芒就像洪水一樣吸進了他們的掌心,伴隨著這些靈魂之力被吸收,無數的野獸發出了最後的哀嚎,眼神逐漸失去了生機。信徒們的另一隻手逐漸抬起,他們很有默契地將那隻空著的手掌朝著法陣伸出,靈魂之力通過這隻手掌規律地輸送進法陣之中,隨著這些靈魂之力注入法陣,法陣上有六根線條開始發出詭異的紫色光芒,這些光芒剛好構成了一個六芒星的形狀,恐怖的人形生物就坐在六芒星中間。隨著靈魂之力不斷地被注入轉化,六芒星的光芒越來越強烈,強烈到光芒開始變得實體化形成了光牆,這些實體化的光牆剛好將坐著的人形生物包裹在裏麵!
“他們,這是在做獻祭儀式。”卡琳閉著眼睛對祖爾說道:“快給你的夥伴發出xìn hào,立即離開那個地方。”早已重新閉上眼睛的祖爾點了點頭,巴菲特突然感受到自己的心髒一跳,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腦海:“巴菲特,帶著莫裏森離開這裏,你們的處境非常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