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破陣(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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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桓感覺後背陣陣發麻,回想這些日子發生的事,要說九黎和南越的王城不知曉,擱誰都不會信。如果不是這次“微服私訪”,他甚至不知道大周的屬國竟然“心懷鬼胎”。西域自然是盯了許久,萬萬沒想到九黎、南越都跟著脫不了幹係。



    他突然想到,之前在郾城遇刺,會不會是南越透露的?若是這樣,那簡直太可怕了。



    薑思瑤見他緊皺眉頭呆呆看著地麵,不禁捅了捅。



    “木公子有心事?”



    姬桓木訥搖頭,沒有回應。



    薑思瑤自然不會繼續追問,她更想弄明白這個陣法該如何破解。



    “太陽燭照,太陰幽熒,混沌化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衍八卦……



    星辰變換,始於天罡,得四聖星君,傳二十八星宿……



    呼大地之風雨,顯相生之五行,掌人間之生死,握天地之氣運……



    所有陣法變換,皆源自初始,必有跡可循……”



    薑思瑤自言自語道:



    “星宿如日月五行,相互呼應,相生相克,所設陣法,自然可解……隻是……這井星天狼陣……”薑思瑤似乎想到破陣之法,卻猶豫不決。



    姬桓雖心不在焉,卻也將她的話聽了進去,見她似有為難之處,於是追問有何顧慮。



    “四聖二十八星宿皆有主帝王國運者,東方青丘屬地青龍星君座下心宿月狐,屬月,主帝運,心宿正,國強,移位,則國衰;



    西方西域屬國白虎星君座下胄宿土雉,屬土,主貴氣,胄星明,保帝運,胄星過暗,帝昏淫,胄宿過亮,則衝撞星君,似下臣蓋主,有取而代之意;



    南方朱雀不言則明;



    北方北狄屬內玄武星君座下危宿月燕,屬月,主後天氣運,危宿明,帝後和諧;危宿過亮,下妾當道,衝撞guó mǔ;危宿暗,帝後不調,則外臣顯,似禍亂朝綱。



    朱雀井木犴屬木,四聖主帝運星官卻無與之相克者,反而胄宿被其克製,可見其厲害之處。若想破井宿陣法,必須破其帝運,除引主火星宿之星位圍其周身,還要借力天罡紫微星移至陣法主星位之上,方可完成。可紫微星關係中天大周氣運,移不得。”



    “不用那麽麻煩,你我隻需隱藏在暗處,等鳴蛇教弟子來時,觀察其走位不也可以嗎?”姬桓似乎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木公子太小看井木犴了。這天罡二十八陣的陣法走位都會根據星辰更替而變化。即便你我知曉走位,也無法重複使用。可念卿雖知曉與其相克之星,但破陣卻無能為力。一則我不知從何下手,二來關乎國運,不敢貿然為之。”薑思瑤搖搖頭,她毫無把握,也不敢嚐試。



    “破陣不可,走位也行不通,如此複雜,當真毫無辦法?” 姬桓聞後不禁唏噓,心想好一個星辰祭司,竟想出如此詭異陣法,別說宵小部落,若是跟大周使用此陣,同樣無計可施!



    “本想到那祭壇上看看有何線索,如今卻被這破陣阻攔。本公子倒想見識見識這陣法的厲害!”姬桓有些急躁,他似要硬闖,薑思瑤本想阻攔,卻為時已晚,姬桓已騰空,似用輕功通過陣法。



    誰知他剛剛抵達陣法上空,就引起了陣法的共鳴。隻見陣法圖上凸起的白石子同時亮起,一層淡淡的霧氣從石子的縫隙升騰起來,將姬桓包圍。



    這似乎是一種能使人產生幻象的霧氣,盡管捂住口鼻,姬桓還是吸入一些。他揮袖驅趕霧氣,落入陣裏,混亂中他竟然看見剛才還在圖中的天狼朝他撲了過來。



    “啊!”本能大叫一聲,姬桓欲拔劍,可惜晚了一步,天狼已撕咬住他的劍柄,用力一甩,將他的佩劍扔出很遠。



    “他在幹什麽?” 



    陣外,薑思瑤透過霧氣驚訝地發現姬桓自己將佩劍扔出去砸在石壁上,緊跟著滑落地麵,同時大喊大叫著,憑空揮動胳膊似是驅趕著什麽。



    “難不成這霧氣可以迷惑心智?”



    不能讓姬桓在迷霧中久待,薑思瑤抻出九嬰青麟神鞭,用力一揮,纏住姬桓腰際,猛地往後一抽,將他拽離陣法圖。



    “走開!走開!”出了陣的姬桓還在四處揮舞胳膊,薑思瑤迅速點了檀中穴和神闕穴,迫使他強行散去體內霧氣,他才慢慢清醒過來。



    “剛才怎麽了!”恢複神智的姬桓一驚,卻感覺周身氣息混亂。



    “沒辦法點了你的檀中和神闕,切勿強行運氣,否則影響心脈。”薑思瑤說道。



    感受不到人體氣息,霧氣漸漸消散,還好隻存在陣法範圍,沒有殃及薑思瑤。



    “這陣法好生厲害!木公子若在糾纏,定會殫精竭慮而亡。”薑思瑤想想都後怕,她扶姬桓靠在石壁上,對剛剛發生之事心有餘悸。



    “看來這陣法能感應人體氣運,怪不得騰空都不行。”姬桓深吸一口氣,微微皺眉,檀中和神闕同時被點中後,連呼吸胸口都會疼。他慢慢坐於地上,調節呼吸,半個時辰後,穴位的副作用方可化解。



    “星宿氣運與人之五行相互吸引,自然引起共鳴。陣法迷霧隻是雕蟲小技,我相信星辰祭司能力不盡於此,你我真得小心應付。”薑思瑤分析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為今之計,隻有等鳴蛇教弟子盡數歸來,你我混入其中,一同入陣,希望不會被他們識破。”



    本想偷偷為之,現在看來想不驚動都難了。姬桓點頭應和,薑思瑤示意他先休息,獨自拖著被打暈的兩名弟子,將他們藏入石壁的洞中。



    就這樣,又過了許久,河床中隻剩下淺淺的小溪,子時之前會完全枯竭。這時,隔壁的洞穴終於有了動靜,薑思瑤和姬桓慢慢站起來,靠近洞口,複審傾聽。



    入口再次被打開,這回“唰唰”下來不少人,薑思瑤判斷少說也有十名。一定不能暴露,否則就算不死在陣裏,也是“雙拳難敵四手”,不會好看到哪兒去。



    “卓依和布詹今兒倒挺勤快,這燈都點上了!”隔壁的洞穴中,一個男人說著什麽。



    薑思瑤和姬桓有些驚訝,竟是那兩人經常偷懶不點燈!



    “也不盡然,分舵主,您看通道那兒就有一盞沒亮!”



    薑思瑤為了照亮取走一枚蠟燭,自然亮不了。



    “那也不錯了!以前那倆貨可是隻點半側!”這聲音應該就是別人口中的分舵主,他語氣中帶著嘲諷,似乎對那二人很是不屑。



    “行啦!別在這拘泥這等雜事,趕快入內吧!”說話之人語氣沉穩,力道十足,想來內力一定不小。



    “是,世子!裏麵請!”



    分舵主語氣敬畏,薑思瑤和姬桓聞此則麵麵相覷,異口同聲道:



    “和西王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