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經很深了，曉光趴在飯桌上，竟打起了磕睡！

    一聲脆響，立刻把曉光給彈醒了。

    他揉著惺鬆朦朧的眼，瞅著姐姐回來，甚是高興。揉著餓得幹癟的肚子，可憐兮兮的望著她，好像在質問她，你怎麽才回來了，我都快餓癟了。

    看著他那顧盼生兮，可憐慘慘的樣子，竟然沒忍住偷偷的笑了起來。

    冰涼的水，激淩的讓她精神不少，洗去一日的浮塵，便去床前與父親說說話，聊聊天。

    林青一此時幹枯如柴，眼窩深深的凹陷下去，有氣無力的望著天老板。

    眼前人影晃動，他知道是曉霞回來了，他也不願作出聲響。他不想看她，其實是不忍看她。

    “爹！”林曉霞甜甜脆脆的叫了一聲，眼中噙滿疼惜的眼淚，又扭過身去偷偷拂去，生怕林青一看到，心裏苦悶。

    林青一雖常年累月躺在病榻上，心卻觀若洞火，女兒的一舉一動，他都知道。他佯裝沒事人似的，說：“曉霞，你都累了一天了，快些去吃飯吧！”

    林青一，呆若木雞望著天花板，房粱上有幾處已經折了，家裏也沒什麽積蓄可以修補的。這些年，自己的醫藥費還是家裏東拚西湊的。

    想到這裏，生活變得絕望起來，曾幾次想著結束的性命，卻又害怕，他走後，家裏人會更傷心。

    見林青一不再說話，曉霞漠然轉過身去，眼淚縱流。

    桌上倒擺的豐盛些，但大多數都是山中的野菜，有涼調

    的馬齒莧，‘掃帚菜。’林母還用灰菜打的湯，一桌飯菜雖似簡陋，但別具生味！

    林母的愁悶，她剛剛見過振山的母親，提及兩個人的婚事。若是換做富人家，倒也不是什麽難事，隻是婚事急促，家又家徒四壁，為曉霞準備些嫁妝，怕是難上加難啊！”

    “娘你有心事嗎？為何悶悶不樂的？”曉霞橫刀直入的問。

    “今個，我見過振山他娘了。”林母依然很無奈。

    “你見過盧伯母了，那你都說了什麽？”曉霞倒有迫不及待的樣子！

    “振山他娘啊，是覺得你們都長大，給為你們倆準備婚事啦！”

    聽到‘婚事’兩字，林曉霞是又喜又驚，嬌羞的低下雙眸。

    “我也是中意振山這孩子的，隻是盧母想讓你立秋之前就嫁過去，隻是日子短了些，怕是……”林母欲言又止。

    林曉霞撫慰母親，說道：“我們都是窮苦人家，盧伯母是個曉事的，定不會計較這些事！這些年裏，多虧了振山一家幫襯著，我們才勉強度過難關。盧伯母也是周全，農民一年四季的忙活，隻有農閑的時侯，還能滕出來準備結婚的事，您就依著她吧！”

    “可你的嫁妝呢？”林母終於沒能忍住說出自己的困惑。

    “娘要是執意過不去，就親手為我做一件紅嫁衣吧，讓女兒穿著娘做的紅嫁衣出門吧！”

    見曉霞這樣說過，林母雖心中五味雜陣，轉過身去收拾碗筷，讓林曉霞趕快去溪水澗，說是振一山在那等著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