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今晚讓你哭個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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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聶焱的強勢凶猛,梁柔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就被他奪去了呼吸。他身上酒氣濃鬱,熏的梁柔神誌不清。

    真到了這樣的時刻,大腦一片空白,那種"chi luo"的占有與欲念,充斥。

    沒人能幸免。

    聶焱肆無忌憚,就在客廳抱著梁柔難舍難分。先開始梁柔被他迷惑了,反應過來以後立刻伸手推他。可是男人真的被**占據理智的時候,根本不會因為對方的防抗而作出讓步,尤其是,還是聶焱這樣,骨子裏就刻著霸道放縱的人。

    空氣中的溫度在身高,那種熱度,像是能把人給烤化了。

    卻就在馬上就要達到沸點的時候,六猴兒徹底醉倒,人斜斜地從座椅上倒下去。他雙手還扒在桌子上,隨著身體的不受控製,連帶的,把桌上的碗盤也帶著跟他一起摔了下去。

    劈裏啪啦..........

    一陣亂七八糟的瓷器破碎聲後,六猴兒自己倒在地上,身上呼呼啦啦的被剩菜剩飯覆蓋,身邊破碎的瓷器滿地。慘不忍睹的狼狽,這樣大的動靜,吵得臥室裏已經睡著的安安哭了起來。不一會兒就聽到?奶奶起來哄孩子的聲音。

    梁柔跟聶焱之間所有的**在瞬間急凍,別說是繼續,就是此時兩人四目相對都覺得有些尷尬。

    畢竟上一次他們有親密關係的時候,是靠著藥物驅使,這一次兩人都理智清醒。男女親密這種事,隻要氣氛一變,就很容易產生尷尬。要是真的心貼心的親密無間,還能會心一笑,或者互相抱怨。但是梁柔跟聶焱,還遠遠沒有到能心無城府坦誠相對的程度。

    聶焱看梁柔衣衫不整,白嫩的皮膚露出來大片,下意識的吞咽了一下。然後故作鎮定的說:“你去我那間睡吧,我收拾六猴兒。”

    他說‘收拾’,也不知道是幫著六猴打掃,還是要訓六猴兒。

    不過這時候梁柔已經顧不上了。還能有比正要做親密事,被中途打斷更令人難堪的場麵嗎?沒有了吧。梁柔從聶焱身上下地,裹著衣服就往臥室裏跑。

    直到關上臥室的門,她後背貼在門板上,人才清醒過來一些。

    她到底在做什麽?

    梁柔問自己。

    不可否認聶焱是個讓人難以抗拒的人,不僅樣貌出眾,待兄弟仗義,對女人體貼,甚至在商場中也有百般心計以及雷霆手段。

    捂住臉,梁柔不斷的問自己,‘你有什麽?’

    不是不能跟聶焱就這樣順水推舟的發展下去,發生關係、同居,可是然後呢?梁柔捫心自問。自己年紀已經不小,還離過婚,帶著個生父不明的孩子。聶焱會娶她嗎?顯然是不可能的,他的未來不可限量,一步步的走上去,哪裏還會看得上她。

    就這樣生生壓住心裏的悸動與渴望,放棄吧,別傻了。

    感情不是一時的**能支撐下去的,難道在唐欽身上摔得跟頭還不夠嗎?

    梁柔不斷的跟自己對話,終於讓自己蠢蠢欲動跟心安穩了下來。她沒準備開始一段感情,現階段她根本無力承受一段感情中的好與壞。

    就在她以為自己已經徹底明白過來的時候,身後的門被敲響,聶焱的聲音傳了進來。

    “我先帶著六猴兒回他哪兒了,外麵你看著收拾吧。”

    梁柔聽他要走,根本來不及思考就已經打開了門。麵對聶焱,梁柔心中哀嚎,她還是太沉不住氣了。麵對聶焱,她沒辦法控製住自己的心。

    這麽想著,就不知道說什麽了。

    隻能垂著頭站著。

    聶焱伸頭過來在她臉上親上一口,在她耳邊絲絲纏纏綿綿的說:“知道你想了,今晚的先欠著,回頭都給你補上。家裏這麽多人,我放不開手,你也沒辦法放開嗓子不是?”

    梁柔扭頭看他,他臉上的表情,真是要多痞有多痞。要多壞有多壞。

    這個人!

    梁柔瞪他,罵他,“我才沒有,你別胡說!”

    聶焱才不怕,回嘴說:“都濕透了還說沒想,口是心非你數第一。”

    說完這個他有點不想走了的意思,商量著,“要不咱們動靜小點,先來一場。”

    這都是什麽話。

    梁柔忍無可忍的推著他,“快走吧,當心六猴兒等會醒了!”

    說起六猴兒就有點敗興,聶焱微惱,還要拉著梁柔下水。“那這可是你讓我走的,別到時候晚上睡不著,又跟我打電話求救。”說完他還捏著嗓子學她上次求救時的調調,“快點來.........”

    梁柔往後退就要關門,跟這人連麵對麵都沒辦法做到了。

    嘴上吃豆腐,他可真是一點虧都不吃。

    聶焱也笑起來,他這會兒酒勁上來了,就覺得這麽逗著梁柔,看她又羞又氣的樣子心裏舒坦。也不是真像把她惹惱了。

    “行了行了,我這就走。”

    說完他轉身往外走,六猴兒早已經醉成了死狗,聶焱就真跟拖死狗一樣的把六猴兒給拖出去了。

    臨出門,聶焱還回頭對著梁柔眨了眨眼。真是好有內涵的眼神........

    梁柔整好了衣服出來收拾被六猴兒毀的滿眼狼藉的客廳。?奶奶大概是聽到門開的聲音出來看看,見到梁柔在收拾就問,“少爺走了?”

    梁柔‘嗯’了聲,“六猴兒喝醉了,他給送回去了。”

    說完又問,“安安睡了?”

    奶奶點頭,“剛才把她吵醒了,小丫頭不樂意呢。”

    梁柔就嘟囔,“現在脾氣越來越壞,不知道誰給慣的。”

    奶奶看地上剩菜剩飯還夾雜著碗盤的碎片,歎著氣說:“怎麽就鬧成這樣讓你收拾,少爺也沒說幫幫忙。”

    這話也就是說說。

    聶焱那個人,從骨到皮,沒有意思地方寫的會幹家務活兒的樣子。他能體貼的關心兩句,就已經讓人覺得很溫暖了。

    梁柔就笑,“他哪裏會幹活兒!”

    奶奶走過來給梁柔幫忙,還不忘訓梁柔,“我看他這樣,都是你慣的。”

    這話說的!梁柔哭笑不得,要說慣著聶焱,怎麽算?奶奶都應該是第一名吧?到現在?奶奶見聶焱,還是有一種恭敬感,張口閉口都是‘少爺’。叫的安安現在叫聶焱,也是叫‘少爺’。聶焱聽見隻是笑,梁柔想要糾正,卻又不知道該變成什麽好。

    聶叔叔?好生分。

    還不如就叫少爺的好。

    ==

    景杉來醫科大找梁柔。

    梁柔此時正在解剖室裏,大二的下半學期就開始上解剖課。第一次上課的時候,班裏還幾個同學都吐了,還有人嚇的不敢靠近。梁柔當然也不例外,不過身為神經外科的學生,將來要進手術室是必然的。就算在怎麽恐懼,都不能抗拒,不學。

    梁柔在學校的時間要比其他同學少很多,其他的人晚上還能上晚自習,可是梁柔晚上就要回家照顧孩子。讓?奶奶照顧一天的安安已經非常辛苦,所以晚上就是梁柔接手的時間,也讓?奶奶能喘口氣。

    在學校的時間比人家少,梁柔就隻能爭分奪秒。

    現在是午飯時間,去了食堂也是排隊,倒不如多呆一會兒。多接觸接觸。

    景杉進到解刨室等時候,就看到梁柔穿著青綠色的手術服,帶著帽子口罩,正對著一具樣本,仔細觀察。

    “感覺怎麽樣?”景杉問。

    梁柔很認真,“要是哪天能見一見鮮活的就好了。”

    醫學院的樣本來源並不多,早起還有些是死刑犯的屍體。後來注重人權保護,就隻有個人自願捐贈遺體用於醫學研究的人才能被送來。樣本陳舊,都是不知道在福爾馬林裏泡過多久的標本。經過長時間的保存,以及不斷的被人拿出來觀摩,樣本本身就會產生損壞。

    神經外科主要的方向是腦部,是全身神經最密集也是分散最細小的地方。每一個小點都是不可或缺,不能忽略的。而且。正式手術的時候,麵對的是鮮活的人,有心跳,血液還在流動。那跟長期被泡在福爾馬林裏的人,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

    景杉就笑,“別沒想會走就想跑,你現在打好基礎最重要。”

    梁柔藏在口罩後的臉靦腆笑笑,她當然知道打好基礎的道理,隻是心裏還是會有渴望。

    緊接著,景杉就說:“都這會兒了,去吃飯吧。”

    能站在樣本旁邊,平平淡淡的說出吃飯,也就隻有醫科大的學生能幹得出來。不過確實是吃午飯的時間了,所以梁柔點了點頭,跟景杉一起換了衣服走出解刨室。

    梁柔下午還有課,所以兩個人也就沒有出學校,就在學校食堂吃的飯。景杉說:“離開學校之後,最想念的竟然是學校食堂的飯,你不知道,中心醫院的食堂,實在是.........”他說不出什麽批評的話來,就隻說:“一言難盡。”

    梁柔笑著揮了揮手裏的飯卡,“那你今天可要多吃點。”

    說是這麽說,但是點飯的時候,卻還是不約而同的點了炒飯。

    相視一笑,心照不宣。

    畢竟是剛見過樣本,湯湯水水的東西,難免讓人想到不怎麽讓人有食欲的東西。炒飯是梁柔在學校食堂最常吃的,節省時間又價格便宜,最適合她。

    梁柔上了一早上課,早已經餓了,吃的很快。

    景杉就讓她慢點吃,別跟聶焱似得鬧出十二指腸潰瘍。

    他知道聶焱的名字,還是上次跟梁柔一起送聶焱去醫院的時候知道的。梁柔聽他突然提起聶焱,人也跟著愣了一下。

    景杉緊接著就問,“那個兆老,你還記得嗎?”

    怎麽會忘記,畢竟是鬧過矛盾的人。

    提起‘趙老’,梁柔覺得很不好意思。自然的低下了頭,她去照顧趙老的事情,按說隻有她還有係主任趙湘知道,現在景杉來問,顯然是當時她跟趙老鬧的那一場,在醫院裏已經傳開了。這讓梁柔覺得不好意思,照顧人照顧到大打出手,還讓自己受了傷。雖然梁柔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那裏做錯了,可是趙湘批評過她之後,她就覺得是自己的工作沒有做到位。

    梁柔點點頭。

    景杉臉上的表情有些為難,隻是梁柔一直低著頭,倒是沒看到他的臉。

    景杉說:“你知道他是誰嗎?”

    梁柔懵懂的抬頭,“不就是個病人?”

    除去病人這個身份,梁柔對趙老的認識。最多也就是有錢,脾氣不好這些,可是景杉問的顯然不是這個。

    景杉沒繞圈子,直接跟梁柔說:“他是基海兆業的老總,聶兆忠。”

    梁柔呆了兩秒,然後恍然過來。基海兆業實在是如雷貫耳,水、電、氣、暖,幾乎生活的方方麵麵都要跟這個企業打交道。基海兆業在臨海市是跺跺腳政府都要退讓的王牌企業,對梁柔來說,更是遙不可及的存在。

    這麽想想,梁柔倒釋然了。

    她被基海兆業的老總摔了盤子,想想好像也沒那麽委屈了。誰叫對方是大人物呢。

    景杉看著梁柔完全狀況外的表情,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直接道明了來意,“兆老還想讓你繼續去照顧他。”

    “哈?”這下子梁柔是真的震驚了,“為什麽啊?”

    上次都鬧成那樣了!仔細一想,梁柔才覺得事情大條,上次聶焱對著手機大罵的時候,她就在聶焱身邊。聶焱當時為她出氣,說的話可沒有好聽的,想想聶焱罵的對方是基海兆業的老總,梁柔就覺得頭皮發麻。

    她大義淩然的說:“他想出氣是吧。我一個人做事一人當,聶焱是為了我胡說的,不管他的事。”

    景杉捂住了腦門。他在醫院經常被人說是一根筋,不通人情。沒想到,梁柔比他還要嚴重。他都說了折磨多了,梁柔竟然還一副英勇就義的表情,實在是讓他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他有些無力,問梁柔,“你難道不知道聶焱是誰?”

    聶焱是誰?

    聶焱就是聶焱啊。

    梁柔一臉的‘不懂你在說什麽’的表情。

    景杉說:“聶焱是聶兆忠的大兒子,你真的不知道?”

    梁柔大腦當機,除了搖頭,已經說不出話來。

    聶焱.........聶兆忠........

    完全聯係不到一起的兩個人啊.........

    梁柔不斷的搖頭,可是心裏又有一個聲音在提醒她,不是毫無聯係的。?奶奶到現在對聶焱都稱呼‘少爺’,現在這樣的社會,還能被用‘少爺’這樣古老的稱呼的人家能有多少。再者,聶焱的派頭,做生意時候的銳氣,根本就不可能是一般人家長出來的樣子。其實曾經有很多次機會,讓梁柔對聶焱的身份產生好奇甚至是懷疑。

    聶焱住院的時候,那個管家樣子的梁伯,渾身帶滿珠寶的艾華女士........還有聶焱的大哥葉梟、六哥元彰,這些人,隨便哪一個拉出來,都不是在普通的地方能見到的人物。

    梁柔沮喪的垂下頭。

    什麽叫熟視無睹.........蠢不可及........說的就是她吧。

    可是!梁柔盯著自己扭在一起的手,要不是今天景杉來跟她如此篤定的說聶焱跟聶兆忠的關係,要是別的人說,梁柔都不會相信的吧。誰會把自己跟基海兆業那樣的企業劃上聯係,實在是距離太遠了。梁柔很想跟景杉說,不是她真的蠢成這樣。而是第一次見聶焱的時候,他不過就是帶著一群混混兒的黑頭目。

    再後來,看著聶焱受傷、創業,摸爬滾打,根本沒有電視裏那些豪門公子的模樣,不僅沒有特權,甚至吃的苦不比別的人少。

    為了創業,不是也把怎麽折騰出十二指腸潰瘍了?

    這哪裏是首富家裏的富二代該有的樣子?

    景杉伸手過來拍拍梁柔的肩膀,“我不知道你跟聶焱到底是什麽關係,但是看兆老的態度,顯然是已經注意到你了。而且他對你的態度不善,你自己要清醒一點,不要........泥足深陷。”

    梁柔發現景杉的用詞可真是委婉,什麽叫泥足深陷........不過就是讓她別傻了。

    聶焱根本不是她能攀得上的人,而聶兆忠,更是手握基海兆業的掌舵人。梁柔對權利,尤其是如聶家這樣富可敵國的權勢沒什麽太多的理解,隻是覺得恐懼,壓迫感十足。

    梁柔有些天真的問,“他會對我做什麽?給我錢讓我離開聶焱?還是.......讓我徹底消失?送我出國?”

    這是梁柔有限的關於豪門的知識儲備能給她的答案。

    景杉來的路上也曾想過,說不定梁柔根本不像他以為那樣可憐純情。她也許是想要傍上聶家這顆大樹,所以才會毅然離婚。很多的設想,景杉盡管接觸社會不多,但是拜金女人是個什麽樣子,他還是知道的。

    也會自然的為梁柔開脫,想著是不是聶焱強占了梁柔。逼著梁柔離婚。可是這樣的設想,太不合理了。在景杉知道聶焱的真實身份後,他就不覺得聶焱有什麽原因是非梁柔不可的。

    景杉在醫院,尤其是中心醫院這樣的頂級醫院,接觸最多的是病患。但是跟聶兆忠這樣的頂級富豪也有接觸,他太知道這些人的生活是什麽樣的。女人?對這些人來說,何止是衣服,簡直就是指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東西。

    聶焱癡情梁柔?這個可能早已經被景杉否定了。

    能想到的答案,也不過就是梁柔想要攀上聶焱。

    可是任景杉想過再多種可能,他也沒有預料到,梁柔竟然到今天為止,都不知道聶焱的真實身份。這可真是.......都不能說她傻了,隻能說她可憐。

    景杉歎口氣。“梁柔啊,別假設了。你要知道,聶兆忠若是想要對你動手,無論他想對你做什麽,你都隻有承受的份。”

    就梁柔的家世背景,麵對聶兆忠,根本沒有任何的還手能力。

    這不是勢均力敵的較量,完全是單方麵的審判。聶兆忠無論是想對梁柔做什麽,又或者是什麽時候動手,都不是梁柔能控製的,她隻能聽天由命。

    這太不公平了。

    可是這個世界,什麽時候公平過呢?

    梁柔很認命,“我懂了。”

    景杉看她那樣子實在是不忍心,轉兒給梁柔出主意,“要不然你就去照顧他,你好好表現,時間長了,說不定他就會接受你了。到時候,你跟聶焱........也不是毫無可能。”

    這話,說出來景杉自己都不怎麽信。

    聶兆忠在中心醫院是出了名的老頑固,最難對付的患者,沒有之一。要不是他身份特殊,早沒醫生願意去伺候了。趙湘不在一線當醫生,跑來大學教課,也是聶兆忠的手筆。他在醫院鬧的趙湘除了他,不準給任何人看病。

    出了名的難纏。還不給人留後路的人。

    讓正值醫生一生中最黃金年華的名醫生不能繼續治病救人,這樣霸道的人,景杉說起來也緊皺眉頭。

    梁柔想要說服這樣的人,談何容易。

    景杉的想法,梁柔聽進去了,卻搖了搖頭,“不了,他不會喜歡我的。”

    不提上一次去照顧聶兆忠,她是如何的盡心盡力,都沒有得到他半點的善意。就說現在,她知道對方是聶焱的父親,怎麽可能還做出不知道的模樣來。

    梁柔聽到自己跟景杉說:“景杉,我想你誤會了。我跟聶焱不過就是萍水相逢。他心善救了我們母女,還出錢讓我上學。這些都是我欠他的,將來我掙錢了,我都會還回去。除此之外,我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這話不知道是說給景杉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她已經認清了形勢,就不該在奢望。

    景杉有些不信,“真的?”

    梁柔看著景杉,眼睛裏清清淡淡,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她點頭,鄭重的說:“是這樣。我跟他絕不會有更多的感情,至於兆老那邊。你幫我推了吧。我現在要專心學業,沒其餘的心思去照顧人。”

    這當然是最好的結果。

    景杉有感而發,“沒想到兆老那樣不近人情的人,居然能生出聶焱這樣的兒子。熱心腸,知道樂於助人,真是難得。”

    梁柔微笑著點頭,就像是在誇一個陌生的人。

    下午的課上,梁柔意外的沒有回答出來老師的提問。

    這是很難得的事情。

    梁柔平時給同學還有老師的印象,都是極為用功的那種人。就是不管別人在幹什麽,她就一定在看書的那種。梁柔的專業成績不錯,但是倒沒幾個人羨慕嫉妒。他們羨慕嫉妒的,是那種平時看著不怎麽用功,一考試卻高分頻出的人。像梁柔這種。恨不能把板凳坐穿的哭功派,誰會羨慕。

    他們十年苦戰,熬過了高考,現在好容易上大學了,誰不想著談戀愛、逛街、享受自由的人生。誰還想要拿出當年九年備戰、三年衝刺的勁頭來學習。

    所以這一次梁柔沒回答出來老師的提問,是十分古怪的事。

    更古怪的是,被老師批評之後的梁柔,一直麵無表情,沒有半點慚愧的樣子。氣的老師都說這屆學生不如前幾屆!

    其實這些,梁柔根本都不知道。

    她滿腦子都是跟聶焱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像是錄影機倒帶。對梁柔來說,聶焱是她生活的一部分,不管這種關係被定義成任何樣子,可是他就這麽牢實的紮在她心裏。鮮活的、親近的,不容割舍的。

    現在,讓梁柔把聶焱跟遙遠的基海兆業,跟難纏固執的聶兆忠牽係在一起,梁柔做不到。

    她覺得自己很錯亂。

    基海兆業聶兆忠的兒子跟那個會對著梁柔調笑痞笑的聶焱,根本沒辦法重合起來。他們不是一個人,至少在梁柔的心裏,他們不是一個人。

    恍恍惚惚的回到家,聶焱已經回來了,正抱著安安在玩。他買回來一個巨大的毛絨玩具,安安還不會玩毛絨玩具,所以在聶焱懷裏,安安對著毛絨玩具就是一通拳打腳踢。

    聶焱在旁邊給安安助陣呐喊,“不錯!左鉤拳都會了!下麵再練練無影腳!”

    然後就拉著安安的胖腿去踢毛絨熊。

    安安一點就透,對著大熊又是一通踢。

    梁柔就這麽直愣愣的盯著眼前的一幕,就跟被強光刺了眼睛一樣,眼淚就落了下來。

    聶焱抱著孩子‘吼哈嘿’的安安走過來,一臉嘲笑的跟安安說:“快看看你媽,怎麽就這麽喜歡哭?子,簡直就是個哭包!”

    “哭包!”安安舉著小拳頭,正臂高呼的模樣。

    然後聶焱就跟安安臉對臉的笑起來,聶焱笑著問梁柔,“又誰欺負你了?說出來,我去給你報仇!把他打的滿地找牙好不好?”

    “好!”安安是個捧場王,聶焱說什麽,她都應!

    這樣的小乖乖說不喜歡,聶焱稀罕的不得來,扭頭就響亮的對著安安的胖臉蛋親。

    梁柔甩了下頭,啞著嗓子胡扯,“我就是餓了。”

    她沒有提任何關於聶兆忠的事情,就像今天景杉跟她說的事情都不存在似得。說她自欺欺人也好,說她弄虛作假也好,可她就是知道,她對聶焱說破他身份那一天,就是他們倆關係走到盡頭的那一天。

    懦弱的她,不想那一天就這麽來了。

    能拖一天,就是一天。

    明知道這麽執迷不悟下去,是一條萬劫不複的路。可是聶焱就是懸崖邊的花,讓她舍不得放手,舍不得就此一別兩寬。

    聶焱看出梁柔的不對勁兒,不過她不願意說,他就也不追問,接著她的話說:“飯早已經做好了,?奶奶都剛下去接你了,你回來沒碰上?”

    “沒有。”梁柔一路回來,滿腹心事,根本就沒有注意路兩邊的人。

    這麽想著,她就扭頭出去,“我去找她。”

    等找回?奶奶吃完飯,梁柔就帶著安安出去散步。

    奶奶問聶焱,“少爺,你又惹小柔了?”

    聶焱也正想這問題呢,一頓飯下來,傻子才看不出梁柔有問題。這會兒,聽?奶奶問有些煩,隨口說著,“怎麽就知道是我惹她了?還不準她惹我不高興啊?”

    奶奶沒多說,在廚房裏忙碌,過了好久才出來對著聶焱說了一句,“小柔跟尹小姐不一樣,少爺,你別欺負她。”

    一聽?奶奶提起尹雅,聶焱立刻火了。

    “?姐,別忘了你的身份。”

    這種重話從聶焱帶著?奶奶從聶家出來之後,聶焱就沒有對著?奶奶說過了。

    奶奶老眼有些紅,人就不能過好日子。往常在聶家,什麽難聽話沒聽過,可是現在,就是這麽一句,?奶奶就覺得受不住。

    也不肯多說了。

    聶焱也不想惹她老淚縱橫,可是誰讓她好端端的提尹雅。

    “真他媽的活見鬼!”聶焱罵了一句,站起來開門出去了。

    站在樓下,就看到梁柔帶著安安已經往回走了,梁柔穿著白衣白裙,她總是喜歡白色的衣服。安安可能是走累了,鬧著要讓梁柔抱。梁柔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卻還是彎腰把安安給抱了起來。梁柔雖然臉上看著肉乎乎的,但是她學業辛苦,其實身上早已經熬的沒了多餘的脂肪,細胳膊細腿的。抱著安安那麽一個明顯超重的孩子,實在是吃力。

    可是就是再怎麽吃力,她也沒有鬆手。

    聶焱點了根煙,想著她怎麽可能跟尹雅一樣。尹雅養尊處優,別說是逆來順受,就是事事順著,都不一定能滿足她。

    煙沒抽兩口,聶焱就掐了,快步上去從梁柔手裏把孩子抱走了。

    訓梁柔,“抱不動不會說?讓她自己走!”

    梁柔確實累的不輕,帶孩子真是個體力活。尤其是安安這樣脾氣霸道的小胖妞。

    一路回家,?奶奶帶著安安去洗澡,聶焱圍著梁柔看了半晌,突然靠近她問,“不會是上次沒給你,欲求不滿,生我氣了吧?”

    說完他自己就自覺認同了這個原因,大包大攬的說:“這也叫個事?還值當你哭?還不如把眼淚留著,今晚讓你哭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