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有人跟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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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聶兆忠的說話語氣跟聶焱有一絲相似,都很強勢,隻是聶兆忠更加霸道一些。梁柔聽到這麽一句話,心裏驚的砰砰亂跳,本能反應想要往後退,小小的一個動作,倒是引起了周圍保鏢投過來審視的目光。

    梁柔來過這件事,就算她現在離開,也還是會傳進聶兆忠的耳裏,與其偷偷摸摸的走,還不如正大光明的進去。

    於是,梁柔硬著頭皮敲門。

    裏麵明顯靜默了有一分鍾的時間,才聽到趙湘開口說:“進來。”

    這可真是.......梁柔吞了下口水,這才推門而入。病房裏隻會趙湘跟聶兆忠兩個人,趙湘在病床上坐的筆直,而聶兆忠站在病床旁,兩隻手一起柱在手杖上,身子微微前傾,他背著光,看不清具體臉上的表情,隻能通過他的姿態,判斷他的情緒。

    梁柔剛一進去,還沒來得及說話,聶兆忠就已經開始發脾氣,“什麽狗東西一點眼色都沒有,這地方也是你想來就來的?!”中氣十足的吼,震的梁柔呆立原地,她實在是進退兩難。

    要是知道聶兆忠在這裏,打死她,她也不會來的。

    梁柔嚇住了,趙湘自然是要幫著梁柔說話的,馬上就反駁聶兆忠,“她不該來?難道你就該來了?你之前就是這麽跟她說話的?怪不得那時候她照顧你照顧不下去!就你這幅樣子,九天仙女都照顧不好你!”

    趙湘說的之前是當初趙湘讓梁柔去照顧聶兆忠的事兒,那時候隻是知道梁柔半途而廢沒有照顧好人。還罵過梁柔跟病人溝通不良,做事情半途而廢。現在聽到聶兆忠這種罵梁柔就跟罵孫子一樣的口吻,趙湘的眼睛都瞪了起來。

    對梁柔,聶兆忠不給好臉。但是對趙湘,他卻很溫和。

    被趙湘堵的有些語塞,但最還是硬的,絕不認錯,強勢的說:“我是長輩,罵她一個晚輩還不行?哼!更何況你這次受傷還不是為了她,原本就是她的錯!”

    聶兆忠就是當初下令讓梁柔去華西市的人,隻是沒想到,趙湘會舍不得梁柔,陪著一起去了。這要是不去華西市,是不是現在也不會手受傷。聶兆忠毫無愧疚之心的把趙湘的手傷怪罪到了梁柔的身上,這件事就是梁柔的錯!是她拖累了趙湘。

    反觀趙湘,她根本不知道當初把梁柔下放到華西市的人就是聶兆忠,她聽不得聶兆忠這個話,氣的直罵,“你走走走,趕緊走!我現在手傷了,對你沒什麽用處,你這樣的牛人,離我越遠越好。”

    要讓趙湘說,她的黴運就是從遇上聶兆忠開始的。

    不過是接診了一個病人,就讓她連正常的工作都丟了。前些年說是專門負責聶兆忠一個人,等聶兆忠病愈後,趙湘的身份就變得很尷尬,重新回到以前的崗位吧,新人已經提拔上來,她的科室主任位置已經有了別人,回不去了。要讓她重新從最基礎的人員做起吧,又覺得拉不下臉,正因為這樣趙湘才去了京城,才後來去了華西市。

    在災區救災手受傷這事情,趙湘倒是不後悔,那樣的環境下,隻要還是個人,都會不顧一切以救人為主的。

    但冤有頭債有主,現在聶兆忠說梁柔,她就聽不下去。

    聶兆忠也沒想到趙湘會為了梁柔跟他說出這樣尖刻的話來,他也清楚現在不是跟梁柔對峙的時候,他的來意很簡單,就是讓趙湘去國外接受手臂的治療,醫院、醫師,聶兆忠親自給安排的,保準是這星球上能找到的最好的配置。

    不能為了梁柔,就把計劃打亂。

    聶兆忠用一種梁柔不敢相信的做小伏低的姿態,好聲好氣的哄著趙湘,“好好好,你喜歡她,我就不說她,行了吧?這事情先不說,就說出國治療這事情,我都給你安排好了,一應俱全,最好的一切。隻要你去就可以。”

    要不是親耳聽到,梁柔真的難以相信,這種帶著寵溺的語調是從聶兆忠的嘴裏說出來的。

    大多數時候,大腦裏都會形成一種刻板的定式,覺得談情說愛,打情罵俏這樣的舉動隻會在年輕人之間出現。而如聶兆忠這樣,給人感覺生硬古板的老男人,絕不會有人能想到,他會說出這樣堪稱溫柔的話語來。

    隻是結果,顯然不如人意。

    趙湘根本不領情,“你有完沒完?我說不去就不去!我的手要是殘廢了,我也認了!什麽你的外國醫院,外國的月亮就能比國內的圓?而且你這個人,沒有信用,我要是治好了你又把我控製起來當成你的專屬醫生這麽辦?那還不如當個殘廢呢!”

    趙湘是真的很煩聶兆忠。

    有這樣的人沒有?不過就是救助了一個病人,就被這病人逼的隻能治這一個。

    簡直無法無天。

    聶兆忠當著梁柔的麵,能做小伏低一句已經是極限了,再多,他也說不出。抬頭瞅了眼梁柔,臉色更差了。

    氣的手杖在地上狠狠地戳了一下,砰的一聲脆響,“你別不知好歹!”

    趙湘把還裹著康複帶的手臂往聶兆忠麵前一伸,語氣刻薄極了,“不就是怕我治不了病,你到時候犯病沒人救你了麽!你這種人,我當初救了你可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別說我手往後殘廢了,就是能治好,我也不會救你,趕緊走!”

    聶兆忠.......這樣被三番四次的轟趕,大概人生也隻是屈指可數的經曆。

    吹胡子瞪眼的往外走,還不忘又狠狠地瞪了梁柔一眼。

    梁柔大腦都是懵的,這一切就在她眼前發生了,卻讓梁柔像是完全身處在虛幻中,太不真實。

    臨出門,聶兆忠還不忘又說一句,“你好好考慮,這事情不是兒戲,你別耍小脾氣。”

    回答他的是趙湘丟過去的枕頭。

    梁柔眼睜睜的看著枕頭在自己眼前飛過,毫無反應。

    等聶兆忠走後,梁柔還是木呆呆的,還是趙湘伸手扯她的袖子,才醒神望過去。趙湘自己也有些不自然,生硬的說:“手術成功了?”

    梁柔機械的點頭。

    原本關於手術梁柔有很多話要說的,可是見了聶兆忠一場,梁柔就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趙湘也能覺察出不對來,人有些頹,往病床上一趟,“沒什麽說的就先去吧,我困了,要休息。”

    梁柔就很乖地轉身,邁著小步子走出了病房。

    她的腦子太亂了,聶兆忠.......趙湘.......怎能可能呢?就在不久前,梁柔還見過趙湘的丈夫,景杉的父親。趙湘是有老公的人,那聶兆忠.......。

    不可能的!

    梁柔自己都搖頭,不該往不正當的地方去想,就是醫患關係,普通的醫患關係。然而,現實騙不了人,就算梁柔對聶兆忠沒有深入接觸過,卻也知道,聶兆忠剛才絕對是拿出了所有耐心來對著趙湘說話。要不然趙湘說話那麽難聽刻薄,聶兆忠大可以轉身就走,他沒有這個必要,服軟。

    男女之間的相處,有時候就是一個眼神,一個態度就會變得完全不同。

    聶兆忠剛才所表現出來的一切,都讓梁柔沒辦法往單純的方向去想。

    太亂了。

    梁柔從趙湘的病房裏出來,人還有些呆滯,卻沒想到迎麵就看到聶焱。他就直挺挺的站在病房門口,表情.......根本沒有表情。

    梁柔幾乎是立刻的,就上前一步踮起腳抱住了聶焱的脖子。

    她也不知道聶焱到底知道了多少,可是本心裏,她第一反應就是怕他傷心。這傷心是怎麽來的,具體內容這些梁柔都沒想,隻是不想他受傷。

    梁柔親了下聶焱的嘴角,“你怎麽來了?”

    看聶焱不說話,就又趕緊說:“咱們回家吧,我到時間下班了,好累。”

    聶焱眼神有些發直,點了下後,就摟住梁柔的腰,帶著她走。

    這裏還是醫院走廊,隻不過趙湘所在的科室跟梁柔所在的神外科不同,所以周遭認識的人不多。可就算是不多,梁柔依然覺得很害羞,這麽跟連體人一樣的前進,很招眼。

    不過考慮到聶焱的心情,梁柔沒掙紮,就這麽摟抱著他問,“什麽時候來的?剛才.......”梁柔真不知道該怎麽說。

    聶焱挺冷淡,“嗯,我知道,我遇上他了。”

    這事情也真是巧了,梁柔跑下來找趙湘,聶焱看時間到了就找梁柔準備回家。順著就找下來了,剛好趕上聶兆忠從趙湘的病房裏出來。

    聶兆忠在趙湘那裏受了一肚子氣,看到聶焱自然一番訓斥。然後帶著人走了。

    梁柔不知道這些,小心翼翼的問,“你聽到他們說話了嗎?”

    要是聶焱聽到那些對話,梁柔真不敢想他該是什麽樣的心情。自己的親爹.......這種事情,是梁柔的腦海裏根本不可能出現過的關係。

    父親除了母親之外的感情。

    梁柔想都沒想過。

    聶焱諷刺的扯了下唇,抱著梁柔進電梯,電梯裏人不少,聶焱也不在意,就抱著人進去。好在醫院裏多的是行動不便的病人,大概有人把梁柔當成了病患,也不算太過驚訝。

    等從醫院大樓裏出來,聶焱才開口,像是在說不熟悉的人一樣,“不過就是那點事,我有什麽猜不到的。”

    他父親,一輩子無利不起早,讓他大發慈悲去關心一個身外人。天方夜譚。

    聶焱在看見聶兆忠從趙湘病房裏出來的一刻,心裏就全懂了。要說聶兆忠這輩子從來都不是什麽專一的人,當年能婚內出軌,連孩子都養出來,就能看出他骨子裏其實本就是個風流的個性。聶焱的母親死了之後,娶了艾華進門,這也沒有擋住聶兆忠繼續花間流連,要不然聶子談是哪裏來的?

    要說也隻能講聶子談的母親很理智,或者說聶兆忠對她,並沒有感情深到什麽地步,有了孩子後,就分道揚鑣,沒有再過多糾纏。

    沒想到人都已經這個歲數了,還能對身邊救治過他的女醫生上心。

    聶焱嘴角的諷刺,從這裏而來。他在不喜歡聶子赫艾華,那也是聶兆忠現在的正房夫人。聶兆忠這麽光明正大的對其他女人露出垂涎之意,不知道艾華心裏會怎麽想。

    做三之人,終被三之。這話絕對沒錯。

    聶焱越是說的不怎麽在意,梁柔心裏越心疼,能對自己的父親完全不抱希望這件事,讓梁柔覺得很難過。她心裏,哪怕是到了最艱難的時刻,父親都是令她驕傲又崇敬的人。而聶焱的這個父親........實在讓人感觀複雜。

    愛他?對聶兆忠這樣的人,能愛起來也真不是一般人。

    恨他?自己的父親,是聶焱一切榮耀財富的來源,恨何其艱難。

    怨?反叛?

    這些情緒,聶焱統統都有過,卻也都通通都被自己壓了下去。所有愛恨都忘記,隻談利益。這是很殘忍的事情,等於要讓聶要斬斷所有的親情。

    梁柔很心疼他,上車之後就縮在他懷裏坐著,乖順的跟個小貓兒似得。

    明明就在這車裏,剛才還對他拳打腳踢的,現在卻成了這幅樣子。聶焱覺得有些好笑,低頭嘴巴就貼在她的額頭上,“怎麽乖啊?”

    她從華西市回來之後,脾氣其實跟從前是有了不同的,強硬了不少。

    這種完全依賴他縮在他懷裏不動的時光,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聶焱抱著人,輕輕地拍。

    梁柔臉都埋在他胸口,她也不知道為什麽這麽難過。為了趙湘,為了聶焱,這些人都在她心裏。梁柔能看出趙湘是真的對聶兆忠無感,甚至有些反感。可是聶兆忠這樣的人,要拒絕是很難的,就是趙湘,也不是曾屈服於聶兆忠,給他當了幾年的專屬醫生。

    隻要聶兆忠願意,他有的是辦法讓趙湘服從。

    而趙湘的脾氣........可不是那麽容易屈服的人。

    聶焱這邊,就更讓人覺得惡心了。聶兆忠那麽大個人,大兒子都已經三十多歲,怎麽都這歲數了,還能搞出這種事情來呢。

    梁柔隻能往聶焱的懷裏埋的再深些,她說不出自己的感覺,特別無力。

    麵對這個世界,她隻想躲進聶焱的懷裏。

    她跟個小寵物似得就往他懷裏鑽,聶焱覺得熱熱癢癢,低頭看她垂著眼睛一聲不吭的樣子,倒是心疼起她來了。

    梁柔見過接觸過的這方麵的事情很少,她接受能力不強,聶焱就開導她,“沒事,別多想了。這都算是好的,去年元彰還有弟弟出生呢,人家都沒說什麽。”

    實在不怪聶焱提起元彰,實在是他們這個圈子裏,元天霖在這方麵可謂是最過份的一個。其他的人,就算真跟家裏的老婆過不下去,在外麵有點什麽,那也不會如元天霖這樣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元家在這方麵絕對是首屈一指,孫子跟兒子同時出生,早已經家常便飯。

    照聶焱的意思來判斷,聶兆忠還算是比較克製的了。

    梁柔不但沒有被他安慰到,反而更煩,悶著聲音說:“他們都這樣,你是不是也要找好幾個女人啊。”

    基因這東西總不能不信吧,聶兆忠一生能算出來的,三個兒子三個媽!那沒生過兒子的,還不知道有多少呢。

    梁柔越想越覺得不舒服,要是聶焱也跟聶兆忠一樣,怎麽辦?

    光是想想梁柔就把自己氣的夠嗆,接著聽到聶焱的胸腔裏一聲悶哼。梁柔急忙抬頭看,就見他憋笑憋的臉通紅。

    見梁柔抬起頭了,聶焱就放肆的笑起來。

    笑什麽笑啊!

    梁柔氣衝衝的,聶焱抱著梁柔兩個人滾作一團,鬧的前麵的司機還有六猴兒都回過頭來看。

    聶焱用身體把梁柔堵在車內沙發靠背與座椅之間的三角處,整個身體把她覆蓋在裏麵,笑的說哈都打跌,“讓我看看,我這是養了個醋桶還是醋缸?”

    梁柔被他笑的也有些下不來台,她就是說了句內心深處的擔心,他笑成這樣是什麽意思啊。

    不理他。

    聶焱卻前所未有的高興,她會為他吃醋,會擔心他將來會有別的女人,這樣的小氣包想法,倒是讓聶焱很受用。低頭就去親她紅彤彤的臉,“再說一遍?嗯?你擔心什麽?”他說話那腔調,就跟大灰狼哄小紅帽似得,好似她說出來,他就能一口吃掉她。

    梁柔當然不肯說。

    聶焱很執著,“不說是吧?”然後他臉一橫,兩隻手掐住梁柔的腰,身子一轉就把梁柔放在了他身上,剛好抵住某個已經抬頭的物件兒。

    梁柔往後縮,實在是屁股下麵的某物存在感太強,她不躲不行。

    聶焱抱著她來回動,“說不說?不說就做!”

    這瘋子!

    梁柔惱急了,顧不上那麽多,伸手揪住他耳朵,恨恨的罵,“你怎麽這麽壞!”

    壞?聶焱一挑眉,特別大言不慚的說:“還有更壞的,你要不要見識一下?你懂我的。”

    當然懂。

    梁柔氣都上不來了,也說不上是氣的還是被他這樣的舉動刺激的,鬧也鬧不過他,就自能妥協,“我說還不行麽!”

    前座六猴兒還有司機都在,她可不想在別人麵前上演勁爆場麵。

    聶焱這個混蛋,什麽都能幹得出來。

    “好,你說。”聶焱一臉的奸計得逞,“要是說的我不滿意,那可不行。”

    梁柔跟著聶焱,多多少少也學到了一點,從前隻有被他欺負的份,現在,她也不甘示弱。梁柔把腦袋靠近聶焱,學著聶焱的樣子跟他臉挨在一起,忍著羞澀噴著熱氣說:“你誰都不準找,隻能有我一個。”說完還不忘咬一口他的耳朵。

    然後迅速閃神縮到車座的另一角去。

    聶焱從來都是他撩撥梁柔的,什麽時候被反撩過。被梁柔咬一口,就跟點著了似的,瞬間就成了噴火龍。眼睛裏火苗蹭蹭蹭的冒,滿腦子都是要把梁柔這樣那樣!!

    他們都已經有一年的時間沒有做過。

    聶焱覺得自己要爆炸。

    誰知道目光一掃,就看到六猴兒在前座,正透過車外的後視鏡偷偷在往後看。

    六猴兒那八卦猥瑣的小眼神兒,一下把聶焱熊熊燃燒的欲火給熄滅了。他壓住火氣,一隻手伸過去撈梁柔,一隻手拍拍前麵的座位。

    六猴兒立馬坐直,正經臉。

    梁柔被聶焱撈到懷裏,兩個人貼在一起小聲說,“等回家再收拾你。”

    ==

    原本聶焱還打算帶著梁柔在外麵吃飯,想著梁柔在醫院湊合著吃那麽一頓,實在是可憐。該吃些好的,補充一下。

    結果這麽一鬧,聶焱改主意了,還是回家吧。

    哪裏能比得上家好。

    讓司機往觀海閣開,聶焱還跟梁柔說:“外麵的飯也不一定有家裏的好吃,家裏的阿姨是我專門請來的,做飯特別好。”

    因為齊奶奶離世之後,梁柔跟安安都暴瘦過一段時間,聶焱想想都覺得心有餘悸。那時候梁柔都瘦成一把排骨了,可不能一直那樣。

    得給梁柔多補充能量。

    現在梁柔盡管比那時候胖了些,可是跟當初齊奶奶給梁柔喂的珠圓玉潤相比,她還是瘦。聶焱給梁柔上課,“往後我讓家裏做好了飯給你送去,要按時按點吃,你今天可不就是累昏了。飯不好好吃,你怎麽能有好身體。”

    要是一直那麽在辦公室裏將就著吃食堂的飯菜,聶焱都替梁柔心疼。

    過的是什麽日子。

    梁柔從今天的事情,也看出來了,她的身體素質還是不行,往後若是有那種八個小時以上的大手術,她怕事都要昏在手術台上,鍛煉身體是必須的。不過呢.......聽聶焱這樣有些嘮叨的叮囑,梁柔覺得很幸福,也就不想順順當當的答應下來,哼哼唧唧的撒嬌說:“我胖了你就要出去找小妖精去了。”

    “什麽?”聶焱有些好笑,“小妖精?”

    梁柔原本隻是說著玩兒的,可是認真想想,也很有可能。她吧........對自己還是很了解的,要說巴結討好男人的本事,真的是沒有。脾氣上來,比誰都硬氣。真跟外麵那種身嬌嘴軟的小姑娘比,實在是比不過,而且梁柔也不是完全不管自己的年紀,三十歲了,多少會覺得有些危機感。

    這麽想著就順嘴說了,“就是外麵那種見了你就叫‘哥’的女孩,討厭她們!”

    聶焱笑的止不住。

    他覺得今天的梁柔簡直可愛的不得了,這種話從前她可不會說。還叫他‘哥’的女孩,就聶焱站出去,給外麵的女人十個膽子也不敢對著聶焱叫哥。也隻有梁柔這種什麽都不懂的人,才會想出這麽奇怪的說法。

    聶焱就一句,“我又不是徐澤池,除了你,身邊沒女人。”

    有意無意的,聶焱避免了所有身邊跟女人接觸的機會,就是溫玉,之前兩個人見麵的次數也不多,而且都是在人多的場合,避無可避的那一種。

    隻是.......聶焱低頭咬梁柔的鼻子,“你這幅醋包的樣子挺好,往後我可以考慮考慮多認識幾個女的。”

    讓她為他吃醋,他感覺不錯。

    不能總讓他氣的無處言說強。

    沒等梁柔教訓他,前麵六猴兒就說:“聶總,發現有人跟蹤。”

    聶焱現在的車隊,都是三輛車,前後都有保鏢,三輛車之間有對講機連通。後麵的那輛保鏢車發現有人跟蹤,就跟六猴兒匯報。

    這種事情聶焱遇到過不少次,十分冷靜的說,“甩掉。”

    梁柔是第一次碰上這種情況,有些緊張,“沒事吧?”

    聶焱摸摸她頭發,心裏轉著此時跟蹤他的人會是誰?今天董事會上,他算是給了聶子赫他們下馬威,之後的股東酒會,他沒有參加,而且就後來在醫院遇上聶兆忠來看,那麽也就是說聶兆忠同樣沒出席。

    聶子赫進入董事會消息放出後的酒會上,聶兆忠跟聶焱都沒有出席,這在無形中也算是打了聶子赫的臉。

    聶子赫會不平,會暴怒,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這時候來找聶焱,說得過去。

    聶焱並不將聶子赫放在心裏,隻交待六猴兒,“別讓人跟著去觀海閣。”

    觀海閣地處很獨特的地方,聶焱的車經常在那一片出入,人們隻會認為他住在觀海閣下的那一片別墅區裏。因為觀海閣根本沒有開發商開發過,就連那片地大多數人都知道當初根本沒有拍賣出去。當初徐澤池他們,要不是有葉梟領著,恐怕也找不過去。

    聶焱對觀海閣很保護,不想讓反感的人知道他住在哪裏。

    再者也是為安全考慮,越少人知道觀海閣的所在,越好。

    六猴兒跟司機對視一眼,很快就在前麵的路口拐彎,往距離觀海閣的另一邊開。而就在這個拐彎的地方,聶焱身後那輛保鏢車,卻直行而去。

    這是早早就定好的套路,一般有車跟蹤聶焱,尾隨的都是最後那輛保鏢車。隻要那輛車跟前麵兩輛把距離拉開,並且在某一個路口分道揚鑣,很容易迷惑後麵跟蹤的車輛,誤導他們隻盯著一直跟蹤的這輛尾車。

    拐彎之後後麵果然沒了車,梁柔趴在聶焱的肩膀上,往後看。

    聶焱拍拍她的腰,“說了不要擔心,你怕什麽呢。”

    他覺得她的擔心很好笑。

    這樣的跟蹤,他不說每天遇上,但也是很頻繁的,都習慣了。每天他要回觀海閣,都是要經過一番周旋的。

    聶焱說的輕鬆,梁柔卻並不覺得如此。

    她莫名的心慌。

    這種心慌感很快得到了印證,不多時,梁柔就看到後麵有車跟上來,那種黑色的商務車,不止一輛,來勢洶洶。

    梁柔急地拍聶焱的肩膀。

    聶焱倒是還鎮定,抱住梁柔就放倒了她,不讓她再繼續趴在車後玻璃上。以免發生意外,順便讓司機警惕起來。

    司機也是經過常年訓練的,雖然車子左轉右拐,可是基本上還算平穩。

    梁柔被聶焱牢牢的護在懷裏,她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生怕打擾了司機。

    然而,顯然今晚遇到的人,並不是之前聶焱遇到過的那種隻為了跟蹤而來的。

    擺脫不掉,一直到天黑,車子還在公路上你追我跑。

    聶焱都有些壓不住脾氣。

    電話已經打出去,具體聶焱聯係了什麽人,梁柔也沒聽清楚,就聽他說被人跟蹤,不是一般人。

    聶焱的電話還沒打完,突然就是極尖刻的刹車聲!

    梁柔身子一轉就要往前滾。

    他們在車裏親密,所以根本就沒有係安全帶,這麽一下子,梁柔非撞到前頭的座椅不可。聶焱扔了手機就抱住梁柔,用手護住她的頭。

    梁柔身體一半已經從座椅上掉下來,聽到前麵六猴兒說:“前麵有車逼停了我們!”

    被前後夾擊了。

    聶焱這下子徹底沒有再把梁柔往上拉,就讓她躺在座椅跟前座之間的車底盤上。

    梁柔想要自己掙紮著起來,聶焱拿手壓著她的肩膀不讓她起來。

    梁柔窩在下麵,什麽都看不到,很快聽到了叫嚷聲,然後就是玻璃被打碎的聲音。

    聶焱看的清楚,不管是最前麵停在路中間的那輛車或者是身後一路跟隨的車上都下來了人,手裏都拿著鋼管之類的東西,前麵的車先被砸,後麵的人還有一點才能走過來。

    今晚,顯然不是善茬。

    怪隻怪聶焱之前太謹慎,沒有讓保鏢都配槍,怕被查。

    這時候沒有槍就顯示出問題了,手無寸鐵麵對有備而來的人,聶焱眯了眯眼睛,跟六猴兒說:“咱們好久沒有練身手了。”

    赤手空拳的幹架,聶焱自從回到聶家,就已經再也沒出現過。

    六猴兒已經脫了外麵西裝外套,這個時候,說什麽都是閑的,拚出去才是唯一的解決辦法。

    六猴兒跟司機都下了車。

    聶焱壓低了頭,就在昏暗中對梁柔說:“別下車,無論聽到什麽,都老實在車裏呆著。”

    梁柔看不到外麵的情況,可是隻是聽,靠感覺她也知道一定是出事了。

    害怕地抓住聶焱,她不想讓他離開她,一步都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