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洞驚魂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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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王兆一道:“皇上無病無疾,自然意不在那‘五行補天針’,皇上的目的是得到神針後,轉贈給林大將軍,以取悅南唐,聯抗宋。”

    孟昶這算盤打的倒也精明,他若派人成功找到“五行補天針”,呈給林宗嶽,治愈他的愛女林芳菲,林宗嶽自當投挑報李。何況南唐在趙宋的壓製下苟延殘喘,最終的結局還是亡國,隻需稍加遊說,便可達到聯的目的。孟昶所欠缺的,不過是個契,而“五行補天針”恰恰能tí gòng一個巴結林宗嶽的會。抗宋成功後,再向林宗嶽提親,沒準便能獲準,一箭雙雕,豈不妙哉?

    包括浪隨心在內,眾人均不知林芳菲是林宗嶽的女兒,齊問:“哪位林大將軍?”王兆一道:“便是江南國天策上將林宗嶽了。”浪隨心看一眼林芳菲,雖不知二人是父女,卻也曉得她是為林宗嶽效力的,關係應非尋常。

    林芳菲恐他繼續說下去,泄露了自己的秘密,岔話道:“王大人果然厲害,竟先我們一步找到這裏。”王兆一道:“我們為皇上做事,自然準備充分,直接往龍泉山深處尋來,快過你們也屬正常。可惜一路上損兵折將,及至此時,已隻剩我們兩人了。”

    郭縱問道:“洞外那棵新伐的老楠樹,該是王大人所為吧?”王兆一點頭道:“我們砍木為舟,順流尋找。”說到這臉上忽現怒色,瞪著水上那些浮屍道,“到了此處,見兩側懸掛著無數船棺,這些混蛋以為找到了寶藏,爭先恐後要爬上去大收一筆,結果爭搶之下翻了船,隻有範侍衛帶我跳上岩石,得以逃生。”另一人是蜀國的宮廷侍衛,姓範名轍,武功還算不錯,反應也頗為敏,船翻的刹那,他抓住王兆一掠到那岩石上麵,眼看落水眾人被“魚盜賊”爭食,痛苦萬狀,他卻已無能為力。在石上熬了兩日,二人終因饑渴勞累,雙雙暈倒。聽到這裏,他歎了口氣。

    浪隨心一一望向眾人,頗感欣慰,好在自己這夥人沒有貪財忘義之輩,即便修算不得什麽好東西,但他膽小,一個人也興不起風浪。不老翁拍笑道:“這才叫‘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倘若他們得知棺內狗屁沒有,恐怕要氣死吧?”侯青青道:“他們已經洗白老,難不成還麽兒活過來再氣死?”不老翁篤定不再跟他爭吵,隻當沒有聽見。

    “沒有?”範轍失神道,“這麽多棺材,竟沒有一件隨葬品?”

    郭縱一邊撐船,一邊回頭道:“這些隻不過是故布疑陣,我們已經查看過了。”範轍見說,又是沉沉的歎了口氣,臉上一片茫然。

    浪隨心道:“王大人知道開明王陵在哪嗎?”王兆一搖頭道:“原本也不敢確定,但看到那些刻畫在石壁上的符咒,以及此處這些疑棺,想必都是為了掩藏真正的王陵,繼續往前尋找,應該會有發現。”他這種想法,倒是與郭縱不謀而合。

    浪隨心驚喜的道:“王大人能識別古蜀圖語?”王兆一歎道:“老朽不才,專研古蜀圖語多年,也隻能略懂一二。”他伸出食指,在船板上比劃道,“為首那大字在樹下畫了隻蟲,可以理解為桑樹下麵一隻蠶,應為‘蜀’字;接下來畫了一扇敞開的門,代表‘開’字,後麵的太陽代表光明,是個‘明’字。那壁上的圖語,老朽能夠認出的不足十之一二,但串聯起來,像是一些符咒,應該是詛咒擅闖此洞者如何如何的意思。”

    浪隨心含笑沉吟:“蜀、開、明……豈不正是古蜀開明王朝?看來皇天不負苦心人,那開明王陵果然藏在水洞裏麵!”王兆一道:“多半是了。”成功在望,眾人無不歡天喜地,回想這一路走來,艱苦異常,如今總算要熬到收獲的時刻了。浪隨心尋思找到“五行補天針”之後,治好林芳菲的傷,便要離開蜀國了,最好能帶王兆一去易浩軒的閣樓看看,不知他能否辨認出鼎上圖語?至少他該能辨別出兩種圖語是否相同吧?

    之後小船行駛得格外緩慢,遇到可疑之處,便靠過去查看一番,卻始終沒有找到王陵。眼看水路一拐,眼前現出光亮,卻是到了另一端的洞口,眾人已能瞧見外麵的山壁和樹木。暗河由此變為地上河,曲曲折折流向遠方,不知何處才是盡頭。出了水洞,豁然開朗,卻是一處凹形山穀。密林掩映,隻見一片白色屋頂顯露出來,規模著實不小。

    眾人一片歡騰,隻道那便是開明王陵了,當下迫不及待的棄舟登岸。郭縱尋思之後若能繼續乘舟順流而行,當可節省許多體力,便將纜繩綁在樹上。眾人一路飛奔,到得近前,才發現那是一幢十分奇特、宏偉的建築,看起來更像一座森嚴的城堡。粗略估計,上下足有十多丈高,占地一畝,由白色大石壘成,兩扇鐵門緊閉,卻不見一個窗口。河水恰好從建築旁潺潺流過,試想若在綠樹成蔭,山花爛漫的季節,倒不失為一個世外桃源般的去處。眾人在水上航行了一天,這時日已偏西,夕陽的餘暉籠罩著整座建築,使得它愈發顯得莊嚴肅穆。

    王兆一由衷讚歎道:“用巨石砌成規模如此之大的陵墓,在那個年代簡直不可思議!”不老翁連連搖頭道:“胡說,你看它像座陵墓嗎?”王兆一道:“四麵封閉,沒有一扇窗戶,不是陵墓是什麽?”不老翁“嗤”的一聲,“沒窗戶便不能住人?若是陵墓,鐵門為何不鎖,等著給人盜嗎?”眾人見那兩扇鐵門果然沒有上鎖,心想這不老翁整天顛倒四,看上去稀裏糊塗,卻還是個細心人。

    不老翁沿階而上,推了推門,得意地道:“看吧,裏麵閂著呢。”浪隨心咂舌道:“那可奇了,誰會住在這深山老林裏?”眾人不由得回望一眼水洞出口,嘴上不說,心下卻都在想:“此間主人若喜歡在深山隱居,也勉強說得過去,但他把家安在這麽個詭異的水洞外麵,膽子著實不小。”

    不老翁在鐵門上一陣亂砸,叫道:“喂,有人嗎?再不開門,我們可要闖進去啦。”一麵大呼小叫,一麵把耳朵貼在門上,聽裏麵有沒有動靜。

    足足等了一盞茶的工夫,裏麵響起一種怪異的腳步聲,“咚——咚——咚——”節奏十分沉緩,同時還伴隨著金屬撞擊的“嘩啦”聲。眾人聽了,不由得都倒吸一口冷氣,難免又開始浮想聯翩,深怕鐵門打開之後,看到什麽不想看到的東西。

    不老翁瞪直了眼睛,盯著那兩扇鐵門。腳步聲愈來愈近,終於在門內停下,隨後大門央一塊鐵板從裏麵拉開,露出個一尺見方的窗口,同時一張奇醜無比的怪臉出現在眾rén miàn前。

    不老翁驚叫一聲:“鬼呀!”慌忙後退,腳下卻踩了個空,骨碌碌的滾下石階,侯青青眼疾快,一把將他扶住。門裏那人口歪眼斜,五官基本都不在正常的位置上,尤為可笑的,頭上還亂八糟的紮了幾條麻花辮。她目光呆直的望著前方,問道:“誰呀?”人長的醜,聲音也難聽至極,便好像嗓子裏含著水似的,呼呼作響。

    “我的媽喲!”侯青青見鬼似的盯著她,“老巴子,你見過這麽醜的女娃嗎?”不老翁腦袋搖得波浪鼓也似,“我打包票,絕對沒有!”這兩個人俱都心直口快,什麽事都滿不在乎,居然在人家麵前大放厥詞。浪隨心急忙製止道:“你們兩個長得好看嗎?還有臉取笑人家!”

    那醜女循著說話聲音,向浪隨心艱澀的一笑,兩排牙齒倒是生得潔白整齊。浪隨心抱拳道:“我等在山迷路,不經意間到了這裏,天色已晚,想在貴府借宿一夜,姑娘可否行個方便?”

    那醜女“哦”了一聲,“你們等一下,我找管家拿鑰匙。”說著悠悠的轉過身,依舊慢騰騰的向裏麵走去,待距離稍遠,眾人得以從方孔看清她全身,才知她腳都被鐵鏈鎖著,走起來磕磕絆絆,竟還是個瞎子。

    浪隨心歎道:“這姑娘又醜又瞎,實在可憐,不知為何要被鎖住腳?”不老翁道:“她定然還是個瘋子,爹媽怕她亂跑,嚇到別人,隻好鎖起來了。你沒看大門也要在裏麵上鎖嗎?全是為了這個緣故。”浪隨心心下哀歎,若真如此,這少女的命也太苦了吧?

    林芳菲看看天色,憂心忡忡的道:“這石堡總讓人感覺不大對勁,咱們還是別借宿了,我寧願在外麵受凍,也不想住在這裏。”郭縱立刻反對道:“我始終在想,什麽人會選擇在這種地方居住?結果隻有一個可能,便是守陵人!”

    “不會吧老兄兒?”侯青青瞪大了眼睛,黑瘦的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從開明王朝那氣開頭,這家人便祖祖輩輩在這裏守陵,至今一千五百多年?老子不信。”

    不老翁道:“就是,就是,一家人祖祖輩輩守在這裏,如何生兒育女?誰家的姑娘願意嫁到深山老林,陪他們一家守陵?”侯青青連連點頭,他們兩個能達成一致,委實難得。

    王兆一卻讚同郭縱的說法,“那姑娘天生畸形,也許正因為她父母是近親婚配。或者為了傳宗接代,他們從外麵強搶民女為妻,所以那姑娘才被鎖住腳,大門也要從裏麵鎖住。”

    不老翁和侯青青對視一眼,雙雙露出古怪的笑容,均想:“除非是傻瓜,否則怎會搶這麽醜的女人?”隻因浪隨心不準他們取笑那姑娘,二人隻是鬼鬼祟祟的壞笑,並不開口。

    郭縱道:“進去之後,千萬不要泄漏我們尋找王陵的意圖,先探探口風再說,最好能套出些線索。”從方孔瞥見一名老者緩步走來,急忙住口。

    那老者身形微胖,麵容和善,到得門前,先在方孔向眾人報之一笑,這才kāi suǒ。眾人見過那醜女,難免對這古堡有種不好的印象,待得看見他,心下登時一寬。老者推開鐵門,滿麵春風的道:“諸位請進。”郭縱抱拳道:“打擾了。”率先搶入堡內,迅速掃視一遍,忽然抽了抽鼻子,臉上現出驚駭的表情。

    這是一間空曠的大廳,沒有任何擺設,地上鋪著沙土,牆壁也沒有粉刷,白色的石條清晰可見,顯得古樸而簡陋。

    眾人全部進來之後,老者重新鎖上鐵門,由於沒有窗戶,鐵門關閉後,隻能靠兩邊牆壁上的幾盞油燈照明,光線十分昏暗。老者在前麵引路,邊走邊道:“小老兒姓房,是這白石古堡的管家。堡內閑房甚多,諸位不必客氣,隻管隨意歇息。”說話之間,將眾人引至一間偏廳,廳內有石桌石椅,桌上一個石盆,裏麵燒著紅彤彤的炭火,房管家拿根蠟燭湊到火上點燃,插到一個石製的燭台上麵。似乎這堡內的所有家什,都是用石頭製成的,卻也難怪,古堡建在深山之,從山外搬運東西十分不易,隻能就地取材。房管家道:“諸位稍坐,小老兒去沏壺茶。”

    石椅隻有四把,不老翁搶先坐下,雙伸到火盆上麵取暖,嘻嘻笑道:“老家夥年紀最長,占把椅子也是應該的。”眾人一天坐在船上,倒不覺得疲累,見椅子不夠,你推我讓的都不肯坐,最後便讓林芳菲、白檸、王兆一人坐了。

    待房管家去遠,郭縱正色道:“我聞這堡內似有一股腐屍的氣味,搞不好會遇到麻煩,還需多加小心才是。”他光顧過的墳墓不計其數,可以說常跟腐屍打交道,對這種氣味自然格外敏感。眾人不明白他所說的“麻煩”指的是什麽,浪隨心反而欣喜的道:“莫非古堡本身便是一座大墓,開明王陵正設在堡內?”郭縱苦笑道:“一千五百年前的屍體,到現在最多隻剩一副白骨,哪裏還會有腐臭味兒?”眾人一想果然,不免又提心吊膽起來。

    房管家去不多時,捧著茶壺、茶碗返回,一麵為眾人倒茶,一麵笑問:“諸位打哪來呀?怎會走到這種與世隔絕的地方?”浪隨心道:“實不相瞞,我等是往吐蕃走鏢的,途經龍泉山,不承想遇到山匪,丟了鏢不說,還損折不少兄弟,我等逃入山,因對地形不熟,竟迷了路,轉來轉去到了這裏。”眾人不得不暗暗佩服浪隨心敏,把個謊言編造得天衣無縫。

    房管家歎道:“亂世出悍匪,果然不假,我家公子正是為了圖個清靜,才移居深山的,轉眼已十個年頭了。”浪隨心試探著道:“如此說來,這白石堡已建了十年?”房管家道:“正是。”浪隨心偷偷觀察了一下王兆一和郭縱的表情變化,見二人俱都撇了撇嘴,眼神隱含懷疑之色,心裏便即有數。須知王兆一對古史頗有心得,郭縱更是能通過泥土氣味辨出年代,這白石堡建於何時,怎能瞞得了他們兩個?從他們的表情來看,房管家顯然在說謊。

    浪隨心故意裝出一副羨慕的樣子,左顧右盼道:“這麽大一座石堡,容納幾百人都不成問題,貴堡主想必是位隱士,家族卻恐怕不小吧?”房管家苦笑道:“那倒不是,堡內隻有我家公子及老朽,還有諸位最初見到的笑笑姑娘和另外兩名仆人。”

    “才五個人?”浪隨心皺了皺眉,“五個人住在這裏,可真浪費。”他更加確定此堡非房管家口的“公子”所建,觀其內部結構,簡陋而草率,說堡主人為了舒適於理不通,既然不是為了享受,區區五人,便絕沒有必要建一座規模如此之大的石堡來居住。莫非真如郭縱所料,他們祖祖輩輩在這裏為開明帝王守護陵寢?“如此雄偉、氣派的城堡,我等還是初次得見,房管家可否帶我等逐處轉轉?”

    浪隨心才提出這一要求,房管家即變了臉色,沉聲道:“我家公子脾氣古怪,不喜歡被人打擾,能準許各位借宿,已是莫大恩典。望諸位安分守己,不要在堡內隨意走動,一切聽從老朽安排便好。”

    眾人見說,都道:“承蒙收留,我等已感激不盡,自不敢給房管家添麻煩。”浪隨心笑道:“你家公子真是孤僻,不知如何稱呼?”房管家道:“我家公子姓殷,名破玉。也不是他性情孤僻,隻因清靜慣了,不喜喧鬧。”

    這時鐵鏈“嘩嘩”,腳步沉沉,那醜女一路摸索著走來。房管家問道:“笑笑,晚飯準備好沒有?”眾人大多別過臉去,似乎在飯前看她一眼,都覺大倒胃口。

    笑笑用那特殊的粗沉嗓音答道:“備好了,奴婢正要告知房管家。”眾人聽她自稱奴婢,原來不是堡主的女兒,更不像個瘋子,那麽為何要被鐵鏈鎖著?難道堡內唯一的個奴仆,也是從山外擄來的?

    房管家又換成一副笑臉,向眾人道:“諸位稍待,我們去取飯菜。”

    二人走後,侯青青長出口氣,道:“哦嗬,這麽醜的娃兒,竟然取名叫笑笑!”不老翁道:“取名字跟相貌醜俊有什麽關係?你個黑小子若改名叫林芳菲,難不成便是個白白嫩嫩的英俊小生了?”眾人忍俊不禁,哈哈大笑。

    林芳菲臉一紅,低叱道:“老翁!你們兩個爭口,卻提我做甚?”侯青青搜腸刮肚想了半晌,笑道:“子曰:與朋友交,言而有信。老巴子說話像放臭,又來跟老子鬧嘴。”不老翁莫名其妙的左顧右盼,“子約?子……是哪個?”侯青青嗤笑道:“這都不曉得?難怪你隻能討口子。‘子’當然是孔老夫子。”他幼年時倒也讀過幾天私塾,因其生性重義守信,先生講的《論語》,他便隻記住了這麽一句,當然時隔多年,似是而非,原應是“與朋友交而不信乎?”,而且說這句話的並不是孔子,而是孔子的學生子輿,他也隻能糊弄不老翁罷了。

    不老翁“呸”的一聲,“孔夫子辭世一千多年了,約你去見閻王爺嗎?”浪隨心忍俊不禁,哈哈笑道:“‘曰’是‘說’的意思,不是約會的‘約’。”不老翁也不覺羞慚,瞪一眼侯青青,道:“你若這麽說,老家夥不就明白了?子還曰:與朋友交,錯而不糾,可造其先人板板也。老家夥見你犯了錯誤卻不糾正,還算是朋友嗎?”浪隨心和王兆一都是熟讀經史的,卻不知孔子幾時這般曰過。侯青青冷笑道:“八成是你個人曰的吧?”

    浪隨心笑道:“子曰‘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你們兩個胡編亂造,何止先人板板,自己的板板也該造呢。”不老翁擺道:“什麽亂八糟的,老家夥被你們搞得暈頭轉向,不理你們了。”

    林芳菲雖不懂巴蜀方言,但侯青青總說“造你先人板板”,想來是句粗話,聽浪隨心搖頭晃腦的跟著起哄,隻覺臉頰發熱,笑著瞪他一眼。浪隨心不知她的羞澀,反而看向白檸,赧然一笑。

    為緩和尷尬的氣氛,浪隨心轉向郭縱,問道:“老郭,憑你的經驗,這古堡應建於何時?”郭縱道:“這些白石條、子一看便知有年頭了,少說一百年。”浪隨心笑道:“我便猜想房管家在說謊,他家公子難不成有一百多歲?”

    不老翁這時又忍不住搭話道:“那有什麽稀奇?老家夥也有一百多歲了。”郭縱並不理他,低聲說道:“很可能如我所料,在開明王朝時期,他們的祖先便被指派為王陵的守護者,世代相傳,至今不輟。”王兆一讚道:“堅守上千年之久,這家人的忠誠令人好生欽敬。”浪隨心無奈的歎道:“若非實在沒有辦法,我也不想幹這盜人墳墓的缺德事。”猛的想到郭縱正是個不折不扣的盜墓賊,而且一盜就是一輩子,自己在他麵前說這種話,未免欠妥,忙又岔話道,“此間主人不準我們亂走,等到夜深人靜,咱們便悄悄查看一遍,抑或能有重大發現。”

    郭縱自不會將浪隨心的一時失言放在心上,說道:“我們的目的是‘五行補天針’,別惹不必要的麻煩,在摸清此間主人的底細前,千萬不要輕舉妄動。今天晚上大家都好好睡一覺,我和老侯兩個去摸一遍即可。”眾人點頭稱是,唯有範轍顯得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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