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光浮動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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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易浩軒回望地上的靈心寶石,大笑道:“關於靈心寶石和玄匙的傳說,原來早已失真了,‘煙花祭’並不是藏在寶石內部,而是刻在枚玄匙上麵!”說著他拔出枚玄匙,岩壁上的圖語立刻消失得一幹二淨。他將玄匙在眾人眼前晃了晃,指著上麵那些坑坑點點道:“這些都是圖語,隻不過肉眼無法看到,而將它們插入石體之後,經過多次折射,圖語逐漸放大,映在別處,便出現了這些能夠讓人看清的圖語。”

    眾人恍然大悟,當初是誰想出這一奇招,固然無從考證,但似這等奇思妙想,即便現在的人都很難辦到,此人的技藝與巧思,實在令人歎為觀止。終於找到靈心寶石的秘密,眾人無不歡喜到了極點,紛紛擊掌相慶。

    易浩軒看向王兆一,“你也懂得古蜀圖語?”王兆一笑道:“略知一二。”易浩軒道:“好,咱倆一同將這圖語譯注出來,給浪公子修習,誅殺龍行雲,指日可待了!”王兆一欣然應允。易浩軒將玄匙插入齒孔,圖語複又像絢麗的煙花一般,噴薄而出,顯現在岩壁上麵。兩個人對著山岩細細觀摩,時而眉頭緊鎖,時而拍掌歡呼,時而又為了某一個字探討半晌,確定無誤的,便告知浪隨心,讓他用卑卒劍在石頭上刻下來。

    易浩軒和王兆一雖然對古蜀圖語有一定研究,但這是一套完整的武功秘笈,各種奇怪字時有出現,二人譯注的進程十分緩慢,有時用了整整一天,才譯出一、兩個字,而到了晚上,沒有陽光照射,岩壁上的圖語便會消失,隻能等到天明再繼續研究。

    趁這段日子,易浩軒兌現前言,將“水紋仙衣”的心法傳授給浪隨心,讓他自行修練。眾人分工明確,侯青青和郭縱每日在島的兩端,負責放風,一旦龍行雲找到這裏,便須將已經記錄在石上的字跡毀掉。因為王兆一並非江湖人,很少有人認得他,隔岔五,便由他往返一次,去外麵帶回一批食物。

    轉眼冬去春來,眾人在島上已經生活了四個月,易浩軒和王兆一終於把最後一個字譯注出來,浪隨心曾經記錄“煙花祭”的石頭,四麵已刻滿了密密麻麻的字跡,隻不過,這不再是難識難認的古蜀圖語。

    龍行雲說的不錯,“煙花祭”共分卷,分別是“蒼生祭”、“鬼神祭”和“乾坤祭”,卷相連,遂成一篇。易浩軒雖不能再練武功,但看到這套秘笈,仍愛不釋,每天都要撫摸幾遍。浪隨心的“水紋仙衣”早已練成,內功修為更上層樓,再習練起“煙花祭”,十分的輕鬆順暢。

    侯青青和郭縱繼續在島的兩端放風,從墜入地缸那次開始,二人似乎便習慣了這個活計,任勞任怨,樂此不疲。浪隨心日出而起,日落而息,隻要有一線光亮,便坐在石前修煉神功。

    草長花開,兩個月之後,浪隨心將卷“煙花祭”學全了,明顯感到精、氣、神俱跟以往大相徑庭,無須運功,內息便在周身經脈間綿綿流動,永無休止。這段日子,他的脾氣自也時好時壞,自從得到“煙花祭”,眼看報仇有望,他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加之島上清靜安寧,除了幾個朋友,沒什麽人招惹他,靈魂的善性又悄然占據了上風。

    易浩軒問道:“這卷秘笈,你可都牢牢記下了?”浪隨心道:“記下了,不差分毫。”易浩軒道:“你試試武功,將石上字跡抹去。”浪隨心會意,伸掌隻一拂,字跡立刻消失了一大片,再次現出光滑平坦的石麵,便好似這裏從未被刻上過什麽。易浩軒大喜道:“很好,很好,都毀了吧。”浪隨心連拂掌,四麵霎時一字不剩。

    王兆一是個官,更從未見過這麽厲害的武功,鼓掌道:“皇天不負苦心人,浪公子,你終於大成了!”易浩軒卻不以為然道:“你再試試,對那山岩打一拳,看看如何?”他所指的山岩足有兩丈多高,其實就是一座小山,巋然矗立在浪隨心麵前。他連退十數步,緩緩提起拳頭,易浩軒見勢急忙拉著王兆一躲開。隻見浪隨心突然向前疾奔,借前衝之勢,一招“痛徹心扉”發出去,陡聽“轟隆隆”一陣巨響,整座小山便似在裏麵被掏空了一般,驟然崩塌。碎石穿空,塵埃四起,易浩軒和王兆一雖躲到十丈開外,仍被落石砸得四處奔逃,最後躲到一塊巨岩後麵,再不敢探頭觀瞧。

    小島兩端的候、郭二人聽到響聲,但見煙塵遮天蔽日,霎時間天昏地暗,無不駭然變色,還以為這小島又遇到了什麽天災,爭相飛奔回來,邊跑邊叫:“怎麽回事?”遠遠望見浪隨心如天神一般,威風凜凜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雙拳仍保持著向前擊打的姿勢,任憑落石如雨,砸在他身上,竟皮肉無傷。浪隨心呆望著自己的一雙拳頭,在人生經曆了大起大落,失去ài rén,失去朋友之後,他似乎真正領悟到了“痛徹心扉”的真諦。

    塵埃落定,二人才敢靠前,易浩軒和王兆一也從岩後探出頭來。浪隨心驚呆了,侯青青、郭縱驚呆了,所有人都驚呆了,那座怪石嶙峋的小山,已變成了一片平地!

    侯青青直勾勾的瞪著那一堆堆亂石,咋舌道:“哦嗬,原來是你娃在作怪。”易浩軒走過來,由衷讚道:“‘煙花祭’威力如斯,果然是一門絕世武學!我為此耗費十數年光陰,甚至變成廢人,今日能領教到它的神奇之處,死也瞑目了。”他將枚玄匙交到浪隨心,又道,“去,分個方向把它們丟進湖裏,愈遠愈好。”眾人明白,他是不想再讓第二個人得到“煙花祭”,玄匙不知何物所製,結實無比,沒有任何辦法可以將其毀掉,隻好利用浪隨心的勁,將它們遠遠拋入太湖。

    浪隨心跑到小島邊緣,全力一擲,一枚玄匙飛出一裏多遠,最後脫出了眾人的視線,無聲無息的墜入水。浪隨心再往相反方向跑去,擲出第二枚玄匙,接著換個方向,丟棄第枚。至此,枚稀世之寶盡數淹沒在太湖的煙水之,料得很快便會被湖底的泥沙掩埋,再想找到它們,無異於/大海撈針。

    郭縱拊掌笑道:“如此最好,天底下會用‘煙花祭’的人,從今便隻有一個浪隨心,那些垂涎於此的登徒子聽到這個消息,隻怕要頓足捶胸,心疼死了吧?”侯青青道:“讓他們切死,天下壞人那麽多,浪兄弟本事再大,得打不盡殺不光類。”

    浪隨心回到眾人身邊,目光落在地上的靈心寶石上,問道:“寶石也丟個嗎?”易浩軒俯身拾了起來,笑道:“沒有玄匙,它便毫無用處,浪公子能否把它送給我,作個擺設放在家裏,閑時看看,也不枉我為它殫精竭慮,朝思暮想了。”浪隨心道:“易島主拿去便是。”易浩軒大喜,將寶石揣入懷,又道:“如今你的武功至少已不在龍行雲之下,幾時去找他算帳?”浪隨心雙目瞳孔收縮,仰頭望天,臉上掠過一絲冷酷的笑意,說道:“我恨不得立刻找到他,剝他的皮,喝他的血,把他的骨頭一塊一塊……”

    侯青青聽他又放狠話,怕是要惡念發作,急忙勸止道:“哎,哎,那龜兒死有餘辜,宰了也鬥是老,因為他龜兒的故,背上‘毒辣’的罵名可大大不值。”

    易浩軒卻跟浪隨心是一般想法,大喜道:“那好,我們這便離開小雷山,你去碧海重樓,我回厥山島,見了他,千萬別忘了代我打一拳。倘若仍不是他對,便找一名巫離女子來個血祭,那時殺他自然易如反掌。”浪隨心驚道:“這……這卻不能。”如今他的新皮膚已生至雙腳,善心大減,惡念驟增,倒並非覺得不能因此去殺害一名無辜的巫離女子。隻是林芳菲始終在他心裏占據著重要的地位,若行血祭,須得先與那巫離女子媾合,豈不是背叛了林芳菲?

    易浩軒哈哈一笑,道:“我跟你說笑的,以你現在的武功,何愁不勝龍行雲?”說著將卑卒劍遞給他,“這把劍對我也沒什麽用了,但我為了它被龍行雲廢去武功,總不能再還給龍行雲,送給你吧,便當是換你的靈心寶石。”他心性高傲,從不肯虧欠於人,似乎得了人家的東西,總要拿什麽相換,心裏才能平和。

    浪隨心欣然接受,冷笑道:“他搶走了我的一切,我自也要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將他的一切據為己有。”侯青青和郭縱愕然對視,心下均哀歎不已。

    眾人搭過往漁船,先將易浩軒送回厥山,然後在秀州登岸。王兆一覺得再也幫不上什麽忙,離家日久,思鄉心切,遂向人告辭,獨自回成都府去了。浪隨心同著侯青青、郭縱二人,一路北行,趕往碧海重樓。

    路上不止一日,這天登上金山,放眼望去,一片山花爛漫,碧海重樓在紅花綠樹掩映之,愈顯飄逸絕俗。人均想:“也許不久之後,這片漂亮的樓閣便不複存在了。”浪隨心躊躇滿誌,率領二人來到樓前,抬眼望見門楣上的匾額,“碧海重樓”四個大字龍飛鳳舞,新仇舊恨,霎時湧上心頭。便是在這裏,他被龍行雲像狗一樣鎖在假山之,長達兩月之久;便是在這裏,他遭翠羽算計,落得個顛狂之症;更是在這裏,他跟心愛的人一夜纏綿之後,黯然分。清虛觀的熊熊烈焰,不老翁的枯槁麵容,俱在他腦海一閃而過,他的一顆心完全被仇恨所占據,雙目幾乎噴出火來,猛的打出一記劈空拳,門上牌匾四分五裂,嗆然墜地。

    幾名壯漢蜂擁而出,喝道:“什麽人在此撒……”“野”字尚未出口,已認出了浪隨心,不約而同的“噫”了一聲,“你小子還敢找shàng mén來,莫非要尋死嗎?”幾個人齊聲蔑笑。

    浪隨心雙拳在空一圈,砰砰連擊,幾名壯漢笑聲未絕,便似落葉一般東飄西蕩,悉數斃命。浪隨心哈哈大笑,這時他內力強勁,聲震天地,整座碧海重樓仿佛都在這笑聲顫栗不已。

    二人不願他多造殺孽,侯青青道:“殺些個蝦貓兒但嘰兒騰(也不管用),進切找龍行雲抵到類。”浪隨心闊步而入,每一步都是用力跺下去,地上方磚應聲而碎。

    龍行雲正與君子在廳內閑坐,聞訊趕來,見浪隨心衣袂飄飄,無風自動,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殺氣,均自吃了一驚。龍行雲迅速寧定下來,冷然道:“原來是你,我正愁尋你不著,你反倒送shàng mén來,最好不過。”朱還看到地上碎裂的牌匾,如怒目金剛一般,瞪視著浪隨心。江湖之上,被人砸了招牌,自然是天大的恥辱,若非龍行雲在,他早便衝過去,跟浪隨心大打出了。柳狂書和孟**卻是連連搖頭,也覺得浪隨心此舉未免過分,龍行雲必不會放過他了。

    浪隨心劍眉一挑,“你是要搶靈心寶石,還是要取我性命?”龍行雲道:“我對你的賤命沒有興趣,原本隻需你交出身上的寶石和玄匙,我便可放過你,可惜你砸了我碧海重樓的牌子,說不得兩樣都要留下了。”起初他的語氣還算舒緩,到得後來,已充滿森然之意。

    浪隨心笑道:“好,你千方百計的想要得到靈心寶石和玄匙,無非為了‘煙花祭’,我這便讓你見識見識。”說話之間,右掌劃了個半圓,緩緩沉於胸前,有如佛門的單禮,聽他一字一頓的道,“我以我血祭蒼生。”“生”字出口,掌心外翻,斜斜推出,十數丈外的一棵老樹攔腰而折,斷枝落葉漫天飛舞。浪隨心臂圈動,便似發起一道旋風,將枝葉吸了過來,揉成一個徑達兩尺的圓球,踩在腳下。

    碧海重樓眾人盡皆變色,龍行雲複述著他的話,“我以我血祭蒼生,”臉上突然現出一種難以置信的神情,喝道:“這是蒼生祭?你……你開啟了靈心寶石?”浪隨心淡淡一笑,沒有回答,而是右掌下沉,左掌上舉,再左掌下沉,右掌上舉,反複次,口說道:“血雨腥風祭鬼神。”雙掌驀地推出,一段院牆轟然倒塌,現出一個比大門還要開闊的缺口。

    侯青青、郭縱為他壯勢,鼓掌喝采道:“好,好功夫!”

    龍行雲的臉色已極為難看,沉聲道:“鬼神祭!”浪隨心得意地笑道:“乾坤祭便不用我再演示了吧?”龍行雲一擺道:“不必,你……如何湊齊了把玄匙?”浪隨心道:“這與你無關,你永遠也不會知道,靈心寶石和玄匙的真正秘密是什麽。”龍行雲又妒又怒,大吼道:“小子,你便走了狗屎運又當如何?不信‘煙花祭’能勝過我的‘天龍五訣’,受死吧。”飛身一掌打來。一向在人前溫而雅的龍行雲,竟能爆出“狗屎”這等cū kǒu,可以想見,他該是氣急敗壞到了何等地步。

    但他畢竟不敢小覷“煙花祭”,甫一出便是“龍心訣”的絕技“龍崩天怒”,一掌虛招攻出之後,身子在半空一個轉折,倒立在浪隨心麵前,跟著陀螺般飛速旋轉,身周登時形成一股強勁的氣流,向浪隨心撞來。

    浪隨心踢起那枝葉聚成的圓球,與他的旋轉氣流相撞,轟然炸開,浪隨心雙掌連揮,推動散開的枝葉,有如萬箭齊發,激射而出。龍行雲袍袖鼓蕩,左拂右甩,將近身的枝葉悉數撥落,再看他兩條袖子,已是千瘡百孔,慘不忍睹。

    浪隨心不待他喘息,拳風如電,“失魂落魄”、“感激涕零”、“鯨濤怒浪”、“追悔莫及”接連使出。龍行雲每接一招,便要後退一步,胸氣血一陣翻騰,不禁惱羞成怒,暗道:“身為巫離王嫡傳子孫,我費盡心,苦求‘煙花祭’而不得,卻被這小子撿了天大的便宜,搖身一變,騎在了我的頭上,若不施展絕技,今日怕還要喪命在他裏。”一念及此,正要施展“真龍活現”,卻見浪隨心招式陡變,雙掌齊舉,如奔流之水傾瀉而下。

    龍行雲認得,此乃“乾坤祭”最霸道的“萬涓歸海祭乾坤”,不過浪隨心學全了篇“煙花祭”,經他施展,威力出奇。龍行雲隻得先抵擋他這一招,雙掌一陣狂揮亂舞。“萬涓歸海”自然是誇張之辭,但在這刹那之間,浪隨心也已打出了二十八掌,層層疊疊,前掌勁力未消,後掌勁力又至,交相推動,便好似一浪勝過一浪。龍行雲接畢這二十八掌,已退回到柳狂書等人身前,一張臉慘白如紙,終於站立不住,跌坐在地上。

    柳狂書縱與浪隨心交好,畢竟還是龍行雲的屬下,並且同族同宗,感情深厚,眼看龍行雲似已負傷,怎能容許浪隨心繼續進逼?當下閃身擋在二人之間,嘩的抖開鐵簡,直劈而下。

    浪隨心側身閃開,“哈”的一笑,“柳兄也要向我出了?”柳狂書臉色鐵青,心裏自比他要難過百倍,淒然道:“我別無選擇,隻好得罪了。”鐵簡匹練般向他腰間卷去。

    龍行雲坐了一會兒,勉強站立起來,扶胸口,一絲鮮血漸漸從嘴角溢出來,他卻渾然不覺,呆呆的望著浪隨心,但覺自己窮極一生,追求武學至高境界,可以說是關算盡,到頭來還不如一個誤打誤撞的賣藝書生,“shā rén隻在一笑間”的龍行雲,今天是真真正正的遭逢一敗了。

    這時柳狂書痛叫一聲,肩頭被浪隨心拳風掃,摔了回來。朱還踏前一步,左拳右鼓相互交擊,“咚咚咚”一連響,道霹靂隔空而至。浪隨心並不退讓,左掌斜引,右拳還了一招“笑逐顏開”,道淩厲的勁氣悉數落在他身旁地上,便如爆豆一般,磚石飛濺,同時朱還被他一拳擊銅鼓,倒撞在階上,半晌不起,再看那鼓miàn pí革盡碎,隻剩一個空空洞洞的鼓身。

    浪隨心連敗碧海重樓大高,聽得郭、侯二人連聲叫好,不由得意氣風發,一股傲氣油然而生。忽聽琴聲響起,孟**緩步走了過來,白衣飄飄,美髯輕擺,浪隨心不禁又想起那日水畔相送的情景,茫然問道:“孟先生,你也是別無選擇了?”孟**停住腳步,“九霄環佩”倒置過來,拄在地上,哀歎道:“早料到你我終會刀兵相見,隻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麽快!”

    浪隨心見他擺開的架勢,便知是要用“顛倒眾生”的技法對付自己,他倒不擔心自己會敗,隻是想到那次孟**以此法擊退殷破玉師徒,之後自身遭受重創,不免憂心忡忡,自己便不傷他,他一樣再劫難逃。

    正為難之際,忽聽後麵的龍行雲道:“不用打了,我們現在都已不是他的對。”浪隨心聞言大喜,雙拳一擺道:“如此最好,你過來受死吧。”

    侯青青拍掌大笑:“龜兒還麽兒懂得起板眼(識相)嘛。”龍行雲對他的譏諷置若罔聞,向浪隨心道:“你殺了我,也許這輩子都休想再跟林xiǎo jiě在一起了。”

    浪隨心力敵人,自始至終都未曾退過半步,這時腦袋卻“轟”的一聲,連連倒退,厲喝道:“你這是什麽意思?我若殺了你,芳菲便會永不理我?她在哪裏,你……你叫她出來!”龍行雲微笑道:“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說,隻有我能讓你們在一起。”浪隨心“呸”道:“你算什麽東西,憑什麽安排我跟芳菲的事?”龍行雲道:“你別激動,若有興趣,不妨隨我到廳上去坐,聽我慢慢道來。”

    浪隨心尋思自己有了這身武功,還怕他耍什麽花樣?道:“好。”招呼侯青青和郭縱,“咱們便再嚐嚐碧海重樓的名茶,過了今天,多半再也喝不到了。”說罷哈哈大笑,言下之意,龍行雲的生死已攥在他的,委實囂張已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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