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走向灰色

    “跟我一起念，原地駐紮，這句話的意思是………………”

    張子文對手底下弟兄們的文化水平已經傷透了腦筋，現在通過軍隊裏的常用語來進行教育輔導。

    “老杆子，你今天不完成任務這個月都別想有煙抽。”

    張子文看底下的老杆子，自己才剛開始講，他就昏昏欲睡了，現在三營每個月三分之二的軍餉都不發放下去，直接留在張子文手裏，用作對烤煙廠的投資。

    烤煙廠的資金已經充足，張子文把手裏的錢給弟兄們改善夥食，烤煙廠的股份不過是給弟兄們能合理的享受以後的分紅而已，這一切馬小寶一直登記在冊以防萬一，對於缺錢的弟兄可以提前預支分紅，說白了就是把自己的軍餉拿回去。

    老杆子聽到張子文的話，心裏一驚趕緊坐起來，他一生無牽無掛，隻有103師是他的家，而煙是他唯一離不開的東西。

    這要不給他抽那還不如殺了，可是沒有盧青蔓他對張子文沒一點辦法。

    “好，我們繼續，這個字念…………”

    三營每天晚七點到九點是兩個小時的學習時間，這一段時間三營就跟學堂一般，張子文給每個定的任務是每天最少十個字，別看不多這一個多月下來就是四五百字。

    最多一年就能學的差不多，而教導隊則不同，每天最少三十個字，要求在六月初能認識所有字。

    “張營長，有你的信。”

    張子文放下粉筆，拿到信封看到是張清的來信，他知道應該是成功了，不然張清不會給自己來信。

    “今天就到這裏，老杆子去叫老沈，老吳、王氷他們過來我辦公室。”

    張子文在路上打開信封，張清寫到；連長，特效煙已經初步見效，請教了多位前輩後，我通過對罌粟提取物的配比調整和多味藥材的融合已經可以成功的把當初定下的提神止痛的功能達到，現在暫無副作用，在多次實驗後我將會開始著手研究藥品在煙草中的最佳含量。

    “來看看，這是張清的來信。”

    張子文點了一個煙開始思考，這煙還是有一點不好，容易上癮，這是張清沒有注意到的，本來煙草就容易讓人上癮。

    “文哥，這不是成了嗎，有什麽可擔心的。”

    馬小寶沒思考到深處，覺得成了就好了，弟兄們的投資很快就能有了成果。

    “小文，你是擔心上癮的問題還有原材料的問題？”

    張子文正是擔心這兩個問題，一個運作不好那就是禍國殃民啊，還有罌粟雖然貴州有大量種植但是基本把控在幾個大家族手裏，自己公司隻能高價去買。

    “就這兩個問題，商量一下看看有什麽辦法。”

    張子文隻覺得當初想的太天真了，認為煙廠建起來就可以了，現在卻還有道德仁義這座大山擺在自己麵前，而且年初整頓軍紀的命令就下來了現在可不是從前人手兩槍的時代了。

    “特效煙的銷路我覺得沒必要擔心，實在不行我們送到香港和上海去，那些地方多的是癮君子，我們煙定價肯定沒有那麽高，到時候不愁銷路，銷給軍隊的計量可以控製少一些。”

    張子文認為可行，盧家在長江中下遊做了幾十年生意，現在日本人占領了下遊盧家仍然還和上海有生意上的溝通，走盧家的線路完全沒問題。

    “那現在的問題就是原材料的問題，主要是指煙葉和罌粟。”

    張子文的這個問題沒人能回答，沈家、張家不插手這種灰色利益沒有辦法提供，其他人更加沒有辦法。

    “如果沒有辦法隻能自己種或則是高價買了。”

    罌粟花果期為三到十一月，如果現在種植的話還能趕的上。

    “給張清去信，讓他酌情考慮種植罌粟的數量，並且不得外流，還有，誰願意帶人回去訓練保安隊伍。”

    保安隊伍是張子文早就想做的事，現在湘西黔東一帶土匪眾多，黃平一出就能遇上土匪，原本想到煙草開始生產時再派人回去，現在種植罌粟必定會觸動一些人的利益，到時候少不了流血。

    張子文看眼前的弟兄沒一個人主動想回去，一個個掃過，張子文也不知道要派誰去，現在誰都缺不了。

    “現在正是緊要的時候，罌粟種植也得幾個月以後才會結果，隻要張清做事小心不會被發現的，等這一批弟兄拔出幾個人來再派回去也來的急。”

    張子文計較一番以後，決定先不讓人回去，給張清寫信讓他到都勻去種，起碼那裏張家還有個策應，張家家業不大但幾十條槍還是拿的出來的。

    “行，小寶急著，給張清去信…………”

    再三權衡之後，我們認為三點是比較重要的，望你小心行事。

    第一點，特效煙是否容易讓使用者上癮，如果易上癮適當調整含量，對部隊因調整好避免上癮，對癮君子可以適當增加含量。

    第二點，罌粟的種植，如果工廠全力開功必然會缺少材料，你可以酌情到都勻地界種植，一切事宜跟公司商量。第三點，保安部隊的籌建，在都勻以安保的名義招收一個連左右，先進行簡單的訓練，等後麵我再派人去訓練。我會給家中去信配合你，此信閱後即焚。

    這封信寄出去後，張子文一個自己當初單純的煙草公司就變成了灰色的，但不得不行，如同大江裹著泥沙隻能緩緩向前。

    “行了，都回吧。”

    沈奇玉知道張子文的為難，張子文從1931年九一八事變就開始恨日本人，憤國家弱小，當年他才十一歲，如果不是日本人連續侵略北地張子文不會參軍軍入伍，而是去考大學學習科技。

    張子文內心是矛盾的，自己完全可以一言拒絕張清的說法，可一個煙草公司又如何能夠負擔起不斷受傷犧牲弟兄們的生活所需，兩難之下張子文倒向灰色一邊。

    在張子文兩難之時，萬式炯卻在漢口取得了到中央軍校將官班的資格。103師副師長萬式炯帶職入學的的命令已經從軍政部發出，103師開始了沒有人管理的階段。

    萬式炯雖然將入將官班，但他可不會忘了103師，當天夜裏給王景淵去了一封信讓他照看103師，同時給陳永思去信讓他暫代103師618團團長，而615團的主要長官仍然在漢口跟何知重呆著，準備籌備第一個中央軍貴州部隊軍級部隊的事物。

    徐州會戰之後，日本人吃了大虧，集結在華北華中方麵大部分兵力準備把在徐州的近百萬軍隊全殲以報台兒莊之仇。

    台兒莊大捷後，全國對抗日形勢極為樂觀，中央軍委會也覺得完全可以大贏，於是仍然固守魯南和皖境全地。

    直到五月中旬，前方越來越慘烈的戰報不斷傳到武昌國民黨軍委會蔣介石的案前，徐州突然麵臨的嚴重危機，使他那因台兒莊的勝利衝得有點暈乎乎的大腦一下冷靜下來。這時蔣介石才突然意識到：日軍是要圍殲徐州中國軍隊主力。蔣介石立即叫來何應欽、白崇禧、陳誠、封裔忠等人一塊研究策劃。

    最後商量出來，日軍的企圖已經完全暴露，近百萬主力再死守徐州已不現實，何應欽等人亦主張趕緊突圍，決定放棄徐州。蔣介石口授給李宗仁的電令令其部力避決戰，撤離徐州，火速突圍。

    李宗仁迅速反應過來，將大軍分為五路，由六十八軍掩護撤退。

    第一路是廖磊帶領自己部隊從宿縣走京浦鐵路西折，第二路由湯恩伯帶領本部從隴海線西撤，第三路孫連仲和張自忠帶人南行蕭縣，第四路關麟徵和剩餘的川軍北上河南，第五路孫震帶人撤到皖南一帶拱衛湖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