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死道友而不死貧道

    鄭洞國在戰後說過，昆侖關是個壞窩頭兒，好看，不好吃。

    邱清泉說：昆侖關像女人的**，是後代的，也是男人的。

    戴安瀾說：昆侖關像隻座鍾，沒有招標，但有時間。

    杜聿明說：窩頭也好，**也行，座鍾也罷，不論像什麽，它是中國的。

    四位將軍的評論都建立在一個基礎，那便是昆侖關是中國的。

    廣州，日軍華南作戰司令部。

    燈火通明的作戰室裏，各種指揮作戰的軍事人員都在緊張地忙碌著。

    華南方麵軍安藤利吉自從南寧日來之後，一直憂慮今村均第五師團在南寧昆侖關方麵的戰況，連日來的戰報，更便他徹夜不眠。

    中**隊誌在奪關的決心，自身兵力不支的狀況，他深感不安。

    他連夜連夜派出參謀本部的作戰主任荒尾興功中佐、中國派遣軍副參謀長鈴木餘作少將、參謀井本熊男少佐與高澤修平少佐，第二十一旅團副參謀長佐藤大佐與作戰部主任膝原武中佐等一行6人，乘軍用飛機飛往南寧。

    12 月29 日上午9 時，日本軍用飛機在南寧機場徐徐降落，等侯在機場的專車，當即把一行人送到第五師團今村均的司令部。上午10 時，軍事會議召開。

    及川旅團長奉命前來參加會議。

    落座之後，派遣軍副參謀長鈴木宗作少將，首先諸今村均師團長介紹戰役進展情況。

    今村來到大幅地圖前，一邊比劃一邊講解：

    “昆侖關正麵，支那軍加強了攻勢，在飛機、大炮、戰車的掩護下，已將我三木部隊占領的界首以及羅塘等要點高地包圍和攻克，我昆侖關、九塘、八塘守軍被分割，處在孤立無援狀態，而我二十一旅團的增撥部隊，始終被層層阻截著，台灣步兵第二聯隊，伊藤部隊均無法突破。阪田、三木指揮的部隊正在艱難地苦戰。”

    今村介紹完形勢之後，會議室短暫緘默。

    然後，作戰主任荒尾大佐問：

    “今村閣下，你認為，目前我師團要打開困難局而，要用什麽可行的辦法呃？”

    今村沒有枚目前被動局麵影響他的信心，他堅定地說：

    “我親自率領山其聯隊從四塘、五塘之間北上，在突破山地邊緣之敵後，深入山地，再向東進入八塘附近，從背後給包圍阪田部隊的敵軍主力以致命的打擊。

    然後，我們皇軍與支那軍主力在九塘決戰，打垮他們。

    不知諸君以為我的計劃如何？”

    沒人搭話，又是一陣緘默，今村感覺氣氛有些不對。

    安騰對於今村的計劃差點出走。

    “諸君，是不是認為我的反攻計劃有不周全之處？”

    安騰的副參謀長佐藤站起來，鄭重地對今村和在坐的各位將軍說：

    “現在，我就傳達一下安藤司令官的意圖：

    從現在起，戰線從昆侖關、九塘、八塘一線後退30 至40 公裏。”

    佐藤走到大幅軍用地圖前，拿起紅鉛筆，在三塘、四塘之間劃了一條橫線。

    “把全師團集結起來，在南寧外圍采取防禦態勢，不能讓法屬印支國際補給路線的中心南寧再落入重慶軍之手。

    我們這次來的目的是要共同研究防衛南寧的方案。

    因此，安藤司令官決定，命令今村第五師團掩護主力向三塘、四塘集中，所有部隊撤出昆侖關。”

    今村對安藤這種突然決定毫無思想準備，三木已經戰到如此地步，中村更是為天皇玉碎。

    今村如何將其接受，他斷然加以拒絕。

    “司令官對我師團下達的命令，即令我師團掩護向南寧收縮集結，做為軍人當然不應說不服從。

    但是，究竟應該在什麽樣的戰線上和采取什麽樣的作戰手段去掩護主力的集中？

    應該完全由熟悉現地形和敵情的我自作決定，不要加以任何幹涉。

    目前，各個據點的部隊被支那軍兩層、三層包圍著，這時候命令他們遲到南寧附近，等於給我全體將士無形增加戰敗情緒，助長敵人的銳氣，那將會形成一種無法收拾的敗局。

    放棄陣地、愴惶而逃？

    所以，方才副參謀長佐藤在地圖上劃的撤退線，縱然是安藤司令官的命令，但實在使我無法服從，這一點希望諸冒頂解。〞

    今村雖說是安藤的下屬，但他資格老，級別又和安藤一樣同是中將。

    他在昆侖關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代價，倒下了那麽多的將士，還包括他的愛將中村正雄，況且現在的戰局並非勝敗完全控製在重慶軍手中，而是繼續苦戰就有希望對重慶軍形成反包圍，安藤在廣州光看地圖來搶手劃腳，他是不服氣的。

    然而，安藤派來的這幫人又不會讓按他的意誌行事。

    鈴木少將作為過來跟今村爭權的人，立刻站起來嚴肅地說：

    “今村師團長，你是一個征戰多年的優秀軍人，服從命令為天職這旬話不應該對你說，不服從命令的後果你更應該知道。”

    今村掃了鈴木一眼，執拗地，大膽的說：

    “不，即使司令官已經作出決定，我還是認為隻有在九塘決戰，才是我師團的生存之路。”

    會場僵持住了，一邊是第五師團，一邊是司令部，台灣混成旅旅團長隻能冷眼看著。

    安騰手下一位少壯派少佐，嚴厲而激烈地：

    “任何一種命令，即便是錯誤的，你都必須無條件絕對服從”

    氣氛一下子轉為緊張，宛如火山爆發前夕。

    今村冷笑了一下，對於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他今村見的不少，足夠都是倒在自己的刀下。

    “年輕人，現在還輪不到你說話，你們現在的角色，還隻是轉達命令的，而你們所轉達的命令還要看轉達給什麽人。”

    安藤一行人，此刻個個變了臉色。

    沒想到這個今村竟然如此不顧及軍部命令。

    而今村非常鎮定地走到地圖前，發布他的命令：

    “及川旅團長，你為昆侖關前線總指揮，一定要擊退陣前故人的進攻，井將損失過重的板田和三木聯隊撤換到後方，至於第一線的補給，無論冒多大的危險，也要補充！”

    及川遭受今村威壓已久，知道今天不答應的後果。

    如果他不答應，他會死，然後變成一場鬧劇。

    可他低下了頭，這就意味今村抗命了。

    死道友而不死貧道，這是及川從中國學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