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五章靈靈

    出了龍府，一幹將校發現龍府沒有安排車將他們送回去。

    高吉人笑罵道:“這他娘的雲南王還是個地主啊。”

    戴安瀾勾起嘴角，笑著說:“不見兔子不撒鷹嘛，龍主席當過日子的地主當的還是挺好的。”

    張子文沒有說話而是站在大力身邊，不言不語，大力知道這是張子文告訴自己永遠站在自己這一邊。

    “行，那我們就走回去，就當視察一下昆明的情況。龍主席的好意我們也不能白費了不是？”

    一幹將校哈哈發現，一齊走回駐軍處。

    天黑的昆明猶如不夜城，到處燈火通明，簡直就是太平盛世之景象。

    “給你們放兩個小時的假，兩個小時以後到參謀長哪裏銷假。”

    將校們如同孩子們歡呼幾下，一哄而散。

    張子文有些擔憂，便說道:“戴師長，龍雲正抓我們把柄呢，弟兄們喝了不少了，要是出點事不就正中龍雲下懷。”

    戴安瀾搖搖頭說:“自己的弟兄都信不過，我還當什麽師長，再說了我估計過幾天我們就得接到命令開赴邊境了。就算給他抓住又怎樣。”

    張子文聽聞馬上開赴邊境就想到應該是英國人不行。英軍雖然準備精良卻不知道有多久沒有成建製的打過仗了，加上英軍在緬甸就是皇帝一般的待遇，這樣一隻軍隊如果能打那才見了鬼了。

    從今年一月四日起年，日軍第55、33兩個師團由泰國分別向緬甸南部的土瓦、毛淡棉發動進攻。

    而越過這兩個地方以後隔著一個海灣就是仰光，仰光作為一個重要的港口城市英國佬必定會很看重，英軍扛不住就隻有讓中**隊入場了。

    張子文在思考之際一聲大哥哥響起，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朝他飛奔而來。

    張力往前一站擋住那個小姑娘，小姑娘沒有生氣反而用充滿朝氣的聲音說:“你是另外一個大哥哥，在鎮江的時候你就凶巴巴的，現在還是凶巴巴的。”

    張子文回想鎮江的往事，這孩子隻能是火車站戒嚴之時那個抱著洋娃娃的小姑娘。

    張力回過頭來詢問張子文，張子文點了點頭。

    小姑娘直接一下抱住張子文，張子文也是苦笑不得。

    “你爸媽呢？怎麽一個人自己跑出來了？”

    小姑娘抬頭笑嘻嘻的說:“他們站在應該在找我呢，剛剛在樓上看到大哥哥我就跑下來了。”

    張子文揮手讓張力上樓去找人，自己則把小姑娘放好。

    “今年多大了，上學了沒有？”

    小姑娘被張子文刮了鼻尖有些癢就把張子文的大手推開，氣鼓鼓的說:

    “靈靈是大姑娘了，大哥哥不許刮我的鼻尖。”

    戴安瀾都被這個小姑娘逗樂了，伸出手去摸她的頭發，靈靈費勁力氣才把這個爺爺的手給撥開。

    “你說你是大姑娘了，剛才怎麽不記得男女有別啊？抱的是大哥哥還好，要是抱了別人當心嫁不出去。”

    靈靈眼巴巴的看著張子文，張子文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靈靈，靈靈～”

    一個少婦跑過來抱住小姑娘，神情急迫，一個身著西裝的男子則對張子文行禮，完全沒認出來。

    小姑娘見自己媽媽這幅樣子，就說:“媽媽，你看這個大哥哥是在鎮江給我們指路的大哥哥。”

    這時男子才仔細打量張子文，雖然相似但肩上的軍銜有些不敢相信。

    直到張子文說:“當年是我103師的不對，還請海涵。”

    男子見張子文應下，定時當年恩人不假，上前鞠躬行禮。

    “感謝恩公啊，如果我自家三口去了南京隻怕也會葬身其中，辛得恩公之言我一家三口才得以保住性命。”

    當初的一言勸解反而成了救命之言，世事難料啊。

    “不敢當不敢當，全憑仁兄運氣使然。”

    少婦似乎才為主家之人，現在已經沒了剛才慌亂的表情，而是拉著靈靈說:“無論恩公當時之言是否有心救我全家一命，我全家三口都是因為恩公之言而活了下來，這一拜還請不要推辭。”

    少婦拉著靈靈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男子則急忙再次行禮。

    張子文剛要說話，少婦卻在之前開口。

    “我和我的丈夫帶著靈靈聽從恩公之言一路走水路南下，最後再到昆明，我們也知道如果沒有你們軍人為國而戰我們將無處可逃，一直想著拿出一半積蓄慰問你們為國而戰的英雄。但有些人卻隻有著軍人的外皮而沒有恩公這種軍人之心，所以遲遲沒有捐出去，今天碰上恩公我們也能將這個心願了了。”

    說完給自己丈夫使眼色，男子二話不說從自己的包中抽出一張支票，少婦見此才繼續說。

    “錢財不多但希望能幫助你們一些，一路南逃我們才知道恩公是貴州103師之人，平時軍餉都發不起，更有甚者吃都吃不飽，而恩公卻能在這樣的條件之下跟日本畜生拚命實屬大義。

    現在恩公趕到昆明應該是要出國征戰，聽說前頭甘將軍的部隊連軍糧都沒有，這點錢不多但買些糧食還是夠的。對於敢於上戰場之人，我武文氏敬之，望恩公不要推辭。”

    張子文苦笑，戴安瀾則有些感慨。

    “夫人不用，我等自有政府供給，不用夫人自掏腰包。”

    男子似乎書寫好了，上前來先是抱拳，然後說:

    “全民抗戰，不分你我，恩公何必推辭，若是擔心被小人誣陷我已經將證明書寫好，自願捐贈，還請恩公收下。”

    張子文實在是解釋不清啊，自己烤煙廠每年除去交稅和購買武器還能剩餘十來萬，軍中夥食又有當地政府承擔，可以說已經非常富庶，但又不能說出來。

    少婦言之鑿鑿，的確是現在黔軍的待遇。

    “老弟不妨收下，老哥今天也給做個擔保，老弟不需要但陣亡的弟兄們需要，為了弟兄們家中好過一些你就收下吧。”

    張子文覺得是越來越解釋不清了，自己陣亡弟兄的撫恤已經快趕上將軍的了。

    但兩邊人都還在開導自己，實在沒辦法，可又不能收。

    “大哥哥，如果你不想收那靈靈就收了，不過靈靈還小就當靈靈放在大哥哥哪裏的，以後大哥哥可是連本帶利還給靈靈的。”

    靈靈這樣一說，在其他人眼裏已經是很不錯了，但張子文哪裏不知道這錢哪裏能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