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特殊工業部轉了一圈，史昂三世不但仔細地巡視了實驗的每一個環節，甚至耐心傾聽了主要科研人員的反饋——哪怕這些都早已通過報告了解過一遍，但是他還是要用這種方式，表達自己重視的同時，也給情商不怎麽高的科技團隊施加一些壓力。

    “簡單概括來說，目前試驗已經取得了階段性的進展，已經成功攻克了該技術應用於靈長類生物實驗中所遇到的各項問題……”

    發言的總工偷偷看了看史昂三世的表情，咬了咬牙，還是把後麵半句話說了出來。

    “隻是……目前在人類模擬實驗的環節，遇到了……遇到了一些小小的阻礙。”

    史昂三世的臉色陰晴不定。他根本不用在文字報告裏麵那些模棱兩可的措詞上耗費心思，甚至不用看對方說話時惶恐的表情，便能確定——這絕對不是什麽小小的阻礙。

    這裏麵的邏輯也很簡單，真要是小小的阻礙，回頭悄悄地解決掉不就完了，至於當著首長的麵說出來？還著重強調小小的……在首長視察的現場當中提出的困難，又怎麽可能是“小小”的。

    如果遇到的阻礙真的不大，那要麽是技術人員打算以此進行要挾，想跟一號交換點兒什麽，要麽就是腦子壞了，要麽……就是腦子壞了。

    上麵不是打重複了，而是說……作為帝國體製內的科學家，產生想跟一號進行利益交換這種念頭，一定是腦子壞了。第二個腦子壞了……嗯，沒有什麽原因，就是壞了。

    眼見一號首長神色冷峻，負責實驗的主要科學家在一邊也有些惴惴難安。目前這項目早已立項研發了多年，以各種名義要來的撥款就像打水漂一樣往裏扔，科學家和工程師們由一開始要什麽就有什麽的興奮，到習以為常後的麻木，再到後來……陷入害怕無法做出成果而被問責的無盡惶恐之中……

    不過時至今日，麵對一號首長，負責人終於還是咬牙說出了研究中遇到的瓶頸，雖然知道肯定沒有好果子吃，但心中反而鬆了口氣，也許……就這樣破罐子破摔也不錯。

    當著一眾隨員，史昂三世也不好發作，板著臉努力按下心頭的怒火，暗道……丫挺的，這幫龜孫！

    也不怪史昂三世心中怨恨，這幫知識分子當初要資金扶持的時候，一個二個拍著胸脯打包票，說什麽隻要有足夠的硬件支撐，幾年內超越聯邦研究水平不在話下。可現在聯邦那邊都已經可以穩定地進行人體試驗了，自己這大力捯飭的一畝三分地倒好，特麽還隻能跟猴子玩……

    老子拚著經濟跟民生降速發展，你們就給我搗鼓出來這個？

    要不是周圍除了心腹之外，還有些許雜人陪同，史昂三世都有心拿出衝鋒槍來，把這幫知識分子都突突幹淨了。

    就知道不該相信你們！史昂三世在心中恨恨地道。

    “核心問題我來找人處理，你們完善一下細節，下一步，直接進行**實驗。”史昂三世用不容置疑的語氣為一切定下了基調。

    按理說接下來就是飯點兒，視察了大半天，此時應該表現一下他平易近人的工作作風，親自考察一下廠裏麵的食堂，跟廣大人民群眾……最不濟也是相關負責人等，共進個午餐啥的，提升士氣的同時也可以變相施加壓力。

    隻是，今天聽了這麽多壞消息，他實在沒什麽心情再搞這些樣子貨。史昂三世算是想明白了，這幫人別說是提升士氣，就算每時每刻都掛著興奮劑的吊瓶搞實驗，該解決不了的問題還是解決不了。至於說壓力……老子視察完工作心情不好，直接拂袖而去，還能有什麽手段比這更有壓力？

    拿定主意之後，史昂三世連一分鍾都待不下去，冷冷地瞥了總工程師一眼，一言不發地扭頭便走，頃刻間，九零三廠的各種暗崗和哨位也散得一幹二淨。

    見一號首長拂袖離開，總工程師頓時感覺一股涼氣順著脊梁杆子直入腦門。不過擔憂之餘，也著實鬆了口氣。這倒不是瞎說，很多時候，懸而未決才讓人提心吊膽，真正宣判結果出來以後……在痛苦失落，也就那麽回事了。

    大不了就是個烈士嘛……

    心情放鬆了少許，念頭就不由得活泛起來。總工呆呆地坐在辦公室的小隔間裏，回想過去這麽多年，類似的事情也發生過幾次——每當項目的進展遇到重大問題的時候，史昂三世就會神奇地拿出解決方案，將整個項目保送至下一個階段，而且首長也沒有可刻意避諱，別說自己，甚至在研發團隊的管理層中都不是什麽秘密。

    有的時候他一直在想，既然首長有這麽強大的隱秘資源，為什麽不直接搞定整個實驗呢？

    每次一想到這個問題，很多灰色陰暗的念頭就會在心中閃過。雖然他隻是一名科學工作者……

    好吧，用“雖然”這個詞，可能有些裝逼的嫌疑，畢竟不是每一瓶牛奶都叫特……咳咳，畢竟不是每一個科學家，都是金丹中期的院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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