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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個出家人……”葉鋒一本正經地說。
    那殺馬特造型的混混嗤笑了一聲，“別裝了，披個馬甲就以為別人不認得你了。”
    葉鋒頓時肅然起敬。
    能夠一眼看破他掩藏麵目的，這隻殺馬特還是第一人。
    “小弟，我真不找.小姐！”
    “不玩小姐的和尚還是第一次看到……你難道喜歡玩斷背山？”意圖拉皮條的殺馬特一陣惡寒，打著擺子就想溜。
    葉鋒抬手攔住這個爆炸刺蝟發型，眉眼卻頗為清秀的殺馬特。
    殺馬特嚇一跳，抱住他的小雀雀警惕地看著葉鋒，“禿驢你……你想幹嘛？這光天化日的，你不讓開，我可喊人了……”
    “小弟弟你誤會了，我……”
    “別叫我小弟弟！”
    “哦，施主貴姓？”
    “大家都叫我陶陶！”
    “陶陶，這鎮子附近，有沒有古廟或者祭祀、祭壇一類的地方？”葉鋒說著從兜裏掏出幾百塊錢遞過去。
    “有，有！”陶陶眼睛立刻亮了。
    一把搶過鈔票，年紀不大的他立刻放下戒備，過來摟住葉鋒肩膀，宛如忘年好友，“大師你敞亮！果然是個真和尚！這裏破廟有的是，我帶你去。”
    “很多嗎？”
    “反正不少，有個觀音寺，裏麵有倆禿驢，咳咳，是兩個和尚，給人抽簽算命，從來都不準，逢年過節還漲價！……”
    “……還有個致春觀，這名兒聽著就騷氣！他家年代最久，但裏麵都是做皮肉生意的，嘿嘿，大師你要去裏麵快活一下，可千萬要說是我介紹去的，他們會給我發勞務費的……”
    “就沒個清淨一點的？”葉鋒有些哭笑不得。
    “有啊，我們這裏還有個天王寨，聽老人講，那裏以前可是鬧過鬼的……不過天王寨有點遠，大師你要去的話，我建議咱們叫一輛車，不貴，十塊錢搞定！”
    “那就去天王寨，你再買點吃的，咱們沒準還要多去幾個地方。”葉鋒笑著有遞給他幾張鈔票。
    看陶陶歡天喜地，跑去馬路對麵的一家小超市買東西，葉鋒倒是有點欣賞這隻有十多歲的小孩。
    這孩子足夠聰慧伶俐，隻是沒一個好的生活環境。
    洪武會館和青龍傭兵團，雖然已經收留養育了不少孤兒和問題兒童，但依然是杯水車薪。
    陶陶很快回來了，提著幾包吃的和礦泉水，還有一輛破三輪車。
    葉鋒掃一眼，就知道陶陶頗有些獨自生存的經驗，極有可能是孤兒或者單親家庭的孩子。
    上了車，三輪車還走走停停，不時拉一兩個人上來，還有帶著雞鴨豬仔的，陶陶告訴葉鋒，他倆隻花了五塊錢，就能坐到天王寨，司機也要順路帶兩個人。
    看葉鋒一點兒也不介意，笑眯眯的樣子，陶陶也是暗喜。
    陶陶也不提買東西花了多少錢，反而大談特談小鎮的奇聞異事，似乎唯恐旁邊的大和尚想起剛才剩餘鈔票的事。
    好不容易碰到個傻和尚，可得糊弄好了，多搞幾個錢花！
    他口才不錯，又是本地長大的，這會兒又有心巴結葉鋒，自然說的是天花亂墜，三輪車上眾人都是哈哈大笑。
    車子很快穿過鎮子，不斷有人陸續下車。
    葉鋒也不著急，始終笑眯眯的。
    道路漸窄，一路青山綠水，稻田裏穗苗滾滾。
    能夠望見天王寨的時候，三輪車已經走不過去了。
    兩人下車。
    老實巴交的司機不肯收錢，倒是眼巴巴地看著葉鋒，“大師，我就婆娘這些年一個蛋都沒懷上，您回頭能不能幫我們瞧瞧？”
    葉鋒樂了。
    他早就發現這司機年輕，但腰椎不好，房事怕是很成問題。
    田地再肥，耕田的牛不行，也是種不好莊稼的。
    葉鋒從背包裏摸了摸，拿出一盒神力丸來遞給他，“這裏有些補虛益氣的中藥丸，你夫婦二人，每三天各吃一粒，一個月內不要做重活，不許抽煙酗酒，房事不妨多來幾次……懷個孩子應該可以。”
    司機大喜。
    打開藥盒，每顆藥丸都包有金箔，更有一股馨香，顯然是極為貴重的藥物。
    陶陶眼睛滴溜溜地轉著，不知想些什麽。
    司機嚇得從車上跳下來，“大師，我沒錢……”
    “不要錢，隻是你們自己服用就好，不要炫耀張揚，否則就是禍事了！”
    “嗯嗯，謝謝大師！”
    司機跪下磕了頭，才千恩萬謝地去了。
    陶陶帶著葉鋒上山，一路上沉默了許多，更不時偷偷打量葉鋒腳下。
    “看什麽？”
    “影子。”
    “影子？”葉鋒詫異。
    “大和尚有你影子，說明你不是妖！”陶陶扛著兩個大塑料袋走在前麵，笑嘻嘻地連蹦帶跳。
    “……”
    天王寨在山崖間，遠眺群山。
    兩人走了進去，驚走幾隻肥兔。
    天王寨磚牆破敗不堪，瓦頂全都沒有，地方倒是開闊。
    寬厚的條石不是一點愚昧就能夠砸完，殘垣斷壁處仍有火災後的殘缺模糊畫跡，隱然可見其當年輝煌氣勢。
    太陽已經開始落山，風聲嗚咽。
    兩人鑽進鑽出好幾圈。
    陶陶不知不覺地靠近了葉鋒。
    葉鋒不時扶石讚歎，像是憑吊千古。
    陶陶踢著腳下一個瓦頭，心不在焉地說，“大師，隨便看看就行了吧，太陽下山前咱們回去，這裏半夜可是很嚇人的。”
    “有什麽嚇人的，你給說說。”葉鋒笑著過來坐下，把陶陶踢到一邊的瓦頭撿起來細看。
    葉鋒看古代現在已很有些準頭，手裏這瓦頭應該是元明時期的燒製的。
    留存下來很是不易，卻終究逃不過一劫。
    “聽說這裏鬧鬼！”陶陶是個膽大的，地此刻還是說著有些變色，眼睛四下瞄瞄，又看著天上西落的斜陽，“……大師，你看好了沒有？”
    “我不打算走了，陶陶你先回去吧。”葉鋒眯著眼睛。
    他手裏緊緊握住瓦頭，細細感受這瓦頭內力殘存的一絲凶厲之氣。
    “你要在這裏過夜？”剛蹲下的陶陶嚇得跳起來。
    “沒錯。”葉鋒滿意地點點頭，抓了一把地上的沙土，在手裏撚了撚，嗅了嗅。
    土質雖然飽經風吹雨淋，但還是無法衝刷掉一股隱隱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