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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州城內，如今有許多軍隊，外地軍漢自然軍紀最差，本地軍旅以黑旗軍最守規矩。
    尤其是成為皇子親軍之後，黑旗軍更像是變了似的，不僅買賣東西絕無拖欠，而且很是照顧各路商家。
    一些黑旗軍的粗漢，還嘴裏之乎者也個不停，假裝斯文敗類。
    比起以前的威猛霸道，現在的黑旗軍就可愛太多。
    “酒水不要，其他撿最好的隻管上！”葉鋒笑嗬嗬地來到四樓，臨窗坐下。
    黑旗軍是他的親信手下，葉鋒自然從來不吝嗇。
    掌櫃臉顯難色，婁有漢就把幾塊銀錠丟給掌櫃。
    那掌櫃一看是帶有玉陽王府印記的標準雪花官銀，樂得眼睛都看不見了，沒口子地答應，並說有新鮮河魚，炮製成魚膾每桌送一盤，算是酒樓的一點心意。
    “哦，你這掌管倒是會做生意！看你手藝如何，如果不錯，我可以向玉陽王舉薦……”葉鋒眼睛一轉，想起了最近飯菜。
    自從黑旗軍管了他的飲食，安全自然再無問題，但這味道就不用提了，那叫一個粗糙！
    那掌櫃更是千恩萬謝，還想再囉嗦幾句，卻被兩個軍漢提著去後廚，監視他們做菜，以免下毒。
    隨著工坊擴大，各種後勤就成了問題。
    原來隻有黑旗軍一千人左右，自給自足當然不成問題，但現在工坊也有了一千來人，而且待遇從優，這後勤就不能統一來辦了。
    雖然讓工人自己做飯、搞衛生、負責機械也不是不行，但葉鋒可是現代人，深知隻有精細化分工，才是大幅提高效能，創造財富的不二法門。
    而且消費才是拉動經濟發展的動力，黑旗軍和工坊隔三差五就大發福利，已經很明顯地帶動了王府周邊街坊的經濟活躍。
    隻是他一個人不耐煩事無巨細地去搞，都是等待機會出現，他再以龐大的資源推動助力一把。
    幾千人的生活配套，就算在地球上也能養活許多小企業了，何況是這個生產力還落後許多的世界，如今光是工人所需要專門的凳子、桌椅、絲線、麻繩、紙張、各類油墨和鐵器，就養活了許多小作坊。
    葉鋒琢磨這些，一邊和幾個黑旗軍頭頭聊些市井閑話。
    這一層是頂樓，除了滿滿當當的黑旗軍，還有一個客人在吃飯。
    葉鋒自然沒有仗勢趕人的惡習，那臨窗客人也恍若未覺，自顧自飲酒賞景。
    飯菜一碟碟上來，大家吃的熱鬧。
    黑旗軍飯量十分驚人，上來幾盤菜，一人一筷子就被吃完，搞得桌上始終空空蕩蕩，惹人發笑。
    有軍士笑罵老板齷齪，故意調戲他們。
    那老板惶恐，隻得讓小二們趕緊上些果盤，瓜子花生，冰飲也來了幾壺，直說免費。
    軍士大笑，說早該拿出來，免得挨罵。
    掌櫃隻能賠笑，哪裏敢反駁。
    葉鋒也不在意這些小事。
    “果然是兵痞無禮，讓人掃興！”
    臨窗客人卻是一聲冷笑。
    幾個早就盯著此人的黑旗軍立刻獰笑發作，挺刀過去詢問。
    “你是什麽人？可有路引？”
    “沒有……你們打算如何？”那客人隻是淡淡地笑著，混不在意的樣子。
    普通之人，見到這許多軍漢，哪裏還能如此鎮定吃酒？
    在樓梯裏伺候的掌櫃暗叫糟糕，他先前借著上茶的功夫，已經請此人下去用飯，但此人一無所動，現在可好，出事了。
    惹上黑旗軍，可不是找死嗎？
    如果是在大街上，誰管他去死，此刻在酒樓用飯，可是自己的麻煩了！
    掌櫃湊過去求情，但哪裏還能靠近？被個黑旗軍大漢抓住脖領提著脖頸五花肉，再也動彈不得。
    一幫閑的蛋疼的黑旗軍早把拿人圍住了，一個個興奮如狼。
    他們可不在乎什麽奸細。
    這些日子拳腳都有些生疏了，拿此人來練練拳腳，疏散一下筋骨也是極好的，就當是開胃！
    幾個大漢已經你推我搡地搶過去，要把這人拿下。
    “你們幾個不要亂來！”葉鋒沒好氣地喝止幾個想鬧事的家夥，“不耐煩喝茶的，就去下麵看馬！”
    幾個軍漢立刻乖乖去坐著了。
    這大熱天的，在這裏舒舒服服坐著，吃喝茶飲，大是痛快，誰耐煩去陪下麵那些倒黴蛋？
    一幫軍士被葉鋒罵了，也不覺得丟人，反而擠眉弄眼，歡笑一陣。
    “打擾這位先生了。”葉鋒向那人笑笑。
    此事畢竟戰亂，有什麽間諜細作都不奇怪。
    葉鋒不想參與進去。
    眼前這人氣質不凡，葉鋒也沒興趣生事。
    那人頗為詫異，但也是點點頭，把此事揭過。
    掌櫃在那裏千恩萬謝，親自跑去後廚催促上菜。
    葉鋒也不催促，剝著花生和婁有漢他們聊起書店的生意。
    如今書店產量還在擴大，尤其是把那幾家支持不住的其他書店兼並之後，有了一些識字學徒的加入，書籍種類大大增加。
    但這個時代實在是太缺乏書籍和文明的滋養了。
    不論葉鋒他們的書印出多少，都是不夠賣。
    那本千字文的冊子，不論印出多少，立刻就被提走。
    這生意紅火，婁有漢這些黑旗軍的頭領，可要比葉鋒還放在心上。
    以前他們隻是陪著葉鋒在玩，婁有漢甚至把家產都賣了，但沒想到這些日子以來，工坊已經有了大筆的進項！
    雖然書賣的便宜，但是量大啊！
    比如那千字文一書，排好版之後，刷刷地隻管印，印出來的立刻就變成錢！
    而且隨著產量的提高，紙張、油墨等各種消耗還在大幅降低。
    這可都是賺頭啊。
    王爺把這些利潤，全都撥付給了黑旗軍做福利！
    這已經超過州府撥付的軍餉，而且還在增長，如今在婁有漢他們看來，王爺就是聖人！
    葉鋒知道婁有漢變賣家產意圖幫他印書，更是賞賜了他大筆金銀，如今婁有漢已是黑旗軍中的第一闊佬。
    幾個人說的熱鬧，還遺憾工坊的書賣不出梁州，否則這銀子不知要多少？
    突然，那隔壁的客人咳嗽一聲搭了話，“軍爺請了，不知幾位可是黑旗軍的人？這書籍的買賣可以跟在下說說麽？”
    “你這廝無禮！藏頭露尾不說，還偷聽俺們說話。”一個軍頭斥責。
    那人笑笑，抱拳一禮，“在下做點小生意，從各州販運些糧食馬匹，適才聽到諸位說起玉陽王的書籍，不由欣喜……這樣，今天這頓算是在下請了，想請教一下諸位如何？”
    婁有漢他們都是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