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屍山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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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國滅亡近半年時間,辰國瑜國交界處,一場大戰膠著。兩國軍隊連營十餘裏,一眼望不到邊。
天色一片漆黑,隻有遠處營寨內有著火光,野外更是伸手不見五指。
辰國的將士們,此時正從戰場上接連不斷的收回己方將士的遺體,經過軍醫的數次傷檢,確認身死後,再將將士的遺體運往營寨南麵的平地上,堆積柴火,準備進行焚燒。
按照常理,應“馬革裹屍還”,將士的遺體都是由收屍部隊將屍體收斂收整,一批批運回逝者家鄉,再加以安葬。可此時戰事持久,又處於夏季,傷亡戰士不計其數,往往一天下來,就有著數千人的喪命,收屍部隊與送屍部隊人員不足,無法安排這麽大量的屍體送回,隻能找個地方進行焚燒,避免暴屍荒野與造成瘟疫的發生。
收屍部隊的士兵麵對每天少則數十,多則數千的屍體,早已經麻木,也隻有碰見死亡形狀異常淒慘的將士才會露出傷感感歎的神情。
突然間,堆積成山的屍體中,一處“山丘”處輕微的動了動,一隻屍體的腹部微微隆起。正忙著將陣亡將士的屍體放置在屍山上的士兵們並沒有注意到這處怪異。
“嗯?這是什麽?”弘暖疑聲喃喃道。屍山中的這具被屍體掩埋屍體,睜開了眼睛,胸腹處劇烈的疼痛。由於有著屍體的壓蓋,僅有的收屍將士們所持的火光也看不到。隻感覺到上下左右,皆是肉肉的感覺,隻是這些肉,都是冷的……弘暖左右抓著,想要找到突破口出去。
隻是突破口沒找到,反而抓的兩手上都是油膩黏糊感。
“這是……血!那這些都是……”經過一段時間,頭腦也才稍微清醒了些,待聞清楚了所呼吸的空氣,一股子火油的味道也隨之而來!再感受手上的感覺,弘暖確定了自己此時正身處屍體堆中!這麽濃鬱的火油氣息,弘暖如何不驚。
弘暖的靈魂,也不知在漆黑的空間裏待了多長的時間,沒有時間,沒有感覺,沒有聲音,更沒有實體。
“嗯?腿可以動?我有腿了?”弘暖詫異道。
弘暖的雙腿,在弘暖繼位雪國前,與祁國部隊交戰中,被敵軍數名武將聯手砍掉,直到被己方將士救回。而失去的雙腿則再也找不回來,在輪椅上的時間,也滿一年之久。
腹部、胸腔隨著弘暖的掙紮,疼的劇烈無比,弘暖左手費勁的摸向腹部,明顯感到傷口一片模糊,隻疼的弘暖身體一陣的哆嗦,太疼了!
“原來是受傷了……我不是在王庭飲毒自盡了嗎?我怎麽在屍體堆中?”弘暖滿腦子的問號。
不過此時不是疑問的時候,此時想辦法從這屍體堆中脫身才是最重要的。
正當弘暖打算再次用力推開上方的屍體,突然間,雙手間的油膩黏糊感迅速消失,一股吸力出現在雙手上,上方的屍體重量迅速的變輕,腹部的疼痛也是微微減緩,不經意間再次碰到腹部的傷口,已經沒有之前那般疼痛。
待到手中吸力稍緩,腦海中隱藏的一股子的記憶也隨之浮現開來,充斥著弘暖的腦海。
這句遺體的主人名叫弘毅,辰國賀蘭山脈下的東原郡人,二十四歲,父母早亡,年歲不大便賣身軍士館,報效辰國。此次辰國、瑜國兩國再次為著賀南平原的歸屬而大打出手,各自派出二十餘萬大軍,這也有了長達三個月的對峙與廝殺。
賀南平原土地肥沃,一馬平川,若完全得到賀南平原,僅僅是賀南平原一地所生產的糧食,便可支撐起整個國家軍隊的消耗!甚至超出甚多!
賀南平原如此重要,兩國對此自然是寸步不讓,絲毫必爭。
董鄲,辰國征東將軍,率領天辰、賀南兩個軍團。其中天辰軍團,更是辰國五支王牌軍團中排名第二的軍團!
弘毅軍士館出身,熟讀兵書戰史,經曆數場戰爭,年歲不大,軍齡卻已有六年。這次以著參軍的身份跟隨征東將軍董鄲來到賀南戰場,卻不想,遭到叛徒圍攻,一記突刺貫穿腹部,最終失血過多死亡。原本依著弘毅參軍的身份,並不會被送來屍山進行草草焚燒,卻不曾想,收屍將士們由於屍體繁多,並未注意到弘毅身上的軍牌,這才一股腦的將弘毅扔在了這裏。
“嘩!”弘暖推開身體上方已經沒有多少重量的屍身,艱難的從屍山上爬了出來,向著下方望去。
正在繼續往屍山上送屍體的收屍將士,隻見屍山上漆黑一片,突然一團黑影緩緩站立,這可嚇壞了送屍的將士們。送往屍山的屍體,都是經過軍醫的數次嚴格檢驗,多次確認身死後,才會運往屍山,進行焚燒,此時屍山的最頂端,竟然站著一個黑影,身形詭異無比,哪有正常人的樣子。更像是吸收無數將士冤魂而生成的厲鬼,森然站立在屍山上,此情此景,如何不讓人驚嚇!
“鬼啊!”一個原本便膽小的送屍將士丟下手中的屍體,向後連滾帶爬的跑去。
膽小的將士一跑,其餘的送屍將士們也就跟著向回跑,不到一會兒,屍山附近竟再無一個將士,隻剩下無數的屍身,散發著血腥味與難以忍受的腐爛氣味。更有陰風陣陣,屍山上的溫度明顯低於屍山外的溫度。
“混蛋!”弘暖暗罵出聲,甚是無奈,原本看到好些辰國將士,準備伸手求救,卻並沒有喊出多大的聲音,被一聲“鬼啊!”所掩蓋。無奈,隻得向著屍山下艱難行進。關鍵是,這名膽小的送屍將士,弘毅的記憶中還認識。
看著遠處下方聚集的送屍將士們,弘暖一陣氣急,自己可是一國之君主,龍魂帝國最後皇室!竟然被人當成鬼,真真是太可恨了!
猛然吸了幾口氣,卻引得腹腔再次疼痛起來,隻得再次稍稍彎下身子,疼痛才稍有緩解,摸索著下去的落腳點。
經過一番努力,也才避免了從屍山上一滾而下的狼狽。此時的身體狀況極差,得休養一陣。
離著老遠,送屍將士們看著越來越近的黑影,皆是一陣心驚。這哪裏是活人!活人早就喊叫出聲了,活人即便是身受重傷,也不至於如此怪異的行走!
送屍將士們加速的向後退著。送屍將士們的職責,並不用參與戰場的廝殺,往往戰爭開始前,送屍將士們皆是充當隨行的軍備運輸人員。由於不用上戰場,膽子皆是不大。
“張冬子,你再往後退一步,等我傷好,就打斷你的狗腿!”弘暖拚盡所有的氣力罵道。
“啊!鬼啊!我沒做過什麽壞事,你不要找我啊!”聽到黑影怒罵出聲,張冬子頓時停下向後退的腳步,兩腿打著哆嗦。
“是我,弘毅,我沒死。”弘暖不得不再次出聲,傷勢的嚴重,再行走一步都是煎熬。
“啊?弘毅?”張冬子愣了愣。這才直視起眼前的黑影,直到看到弘暖蒼白到死灰的臉龐,張冬子才反應過來,這才急急的向著弘暖跑去。
“弘毅,弘參軍!你沒死,真……真太好了!”張冬子有些語無倫次。
“扶我去找軍醫。”弘暖再次出聲道。
“好!好!我叫人抬你過去。”張冬子道,隨即叫著身後的兩名送屍將士,這才手忙腳亂的攙扶著弘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