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前準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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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訓練場離開之後,庫洛茨婭並沒有如她所說的那樣回去莉莉家,而是七扭八拐繞到了酒吧裏,從朱亞那邊回來以後她就有個想法,雖然可以說很莽撞但是沒準成功率會意外的高,為此她需要一點點特殊的道具來幫忙。
比方說炸彈和易容道具組合。
這些東西被擺在商店堂而皇之出售的唯一結果就是店長全家先抄後斬,是絕對的違禁物品。(但是不允許公開賣的意思不就是可以偷偷賣麽?隻要抓不到就不算犯罪可是盜賊的鐵律。)庫洛茨婭一邊甩著頭趕走這種危險的想法,一邊推開酒吧的門。
這間酒吧叫做“天上人間”。據說酒吧的主人最初是想把這裏打造的比隻存在於宗教傳說之中的天堂還要美好。庫洛茨婭把門推開,撲麵而來的聲浪成波紋狀一波一波的拍在她的身上,狠狠的刺激著她的耳朵和心靈。這煩人的嘈雜中還混合著煙草的嗆味兒和油汙的膩味,讓小丫頭差點沒吐出來。
“哪來的小兔崽子啊?!這裏可不是你們這些毛都沒長全的黃毛丫頭該來的地方!”屋裏有人看到了在站在門外的庫洛茨婭,大概是因為酒後無聊之類的理由衝著她喊著。這一聲把庫洛茨婭從受驚的失神中喚醒,她用力呼吸了兩口酒吧外的新鮮空氣,踏步走進了這個陌生的地方。
進門左手邊就是一個櫃台,櫃台裏麵是酒吧老板和他的名酒呆的地方,看起來使用多年的酒櫃上滿是酒漬和被砸出來的坑坑窪窪,其他的地方則雜亂的擺著桌椅,隻要你想你可以搬著桌子椅子在你想在的地方喝酒,在酒吧盡頭的牆壁前麵駕著很多個木質的酒桶,時常有人去打開酒桶上的塞子給自己滿滿的倒上一杯,酒吧老板則趴在櫃台後麵懶洋洋的給每個人計數。
正在庫洛茨婭饒有趣味的看著這一切的時候,突然聽到“啪”的一聲有人拍桌子的聲音,扭頭一看是一個身高大概有一米八左右的大漢,身上的是看不出來寬式的盔甲,身後背著的劍也破破爛爛,看上去就是個經驗豐富的家夥,這個家夥衝著酒吧老板喊著:“老子就tm喝了一杯,可你這個老眼昏花的東西非得說老子喝了三杯,去nmd的三杯,一杯的錢老子都不給!”他衝著櫃台吐了口痰就準備往外走,然而酒吧老板猛地把身半截子從櫃台後麵探出去,抓著那人的衣領把他拽回來,然後用另一隻手把他的臉按在他吐得那口痰上摩擦。“敢來老子的酒吧惹事,不長眼的狗東西。”聽的庫洛茨婭一陣暗笑,很明顯這個老板在學大漢的口氣說話,“老子二十年前也是響當當的冒險者,就算老了也不至於眼花,現在把你喝的三十杯酒的錢掏出來的話,老子下次還歡迎你,要是不掏,信不信我把你扒光了丟出去?”庫洛茨婭看著酒吧老板那看上去快比自己腰粗的胳膊,吞了口口水。
最後那個大漢果然是被扒光了丟出去的,酒吧老板掏光他的口袋都沒找到屬於自己的三十杯酒的錢,把他的裝備和劍都留下了。庫洛茨婭能聽到有酒客在嘟囔著:“跑到老傑克的酒吧鬧事真是不知死活”啥的。
酒吧老板衝著庫洛茨婭抱歉的一笑,酒糟鼻子在昏黃的燈下格外顯眼,他說:“不好意思啊,年輕人,讓你見笑了。我是這裏的老板,他們都管我叫胡子。你來杯啥酒?”“……”庫洛茨婭盯著他的臉——尤其是光滑的下巴看了又看,看的酒吧老板心裏都有點起毛了才說話:“胡子呢?”“啥?哦哦,沒反應過來,因為你看,別的城市都是矮人在開酒吧,就諾耶爾這邊是我這麽個人類,沒那堆毛茸茸的胡子總感覺對不起自己的職業,然後我就想啊,萬一別人都這麽叫我是不是有一天我就真長出那麽多胡子來了?你要不要來一杯咱本地產的冰火酒?這酒口感好度數低,很多年輕人都很喜歡。”他不由分說的給庫洛茨婭倒上了滿滿一杯,按在櫃台上推到她身前。
“呃…好吧。”庫洛茨婭本來想說自己不會喝酒,但是看著酒吧老板那副神態怎麽也不好意思拒絕。她端起酒杯卻沒記著喝,而是和老板攀談起來:“您剛剛說您二十年前還是冒險家,那您啥時候開始經營酒吧的啊?看著這地方可有點年月了。”酒吧老板盯著她,做了個舉杯的動作,庫洛茨婭沒辦法隻好苦著臉把酒杯湊到嘴邊上抿了一口,“恩?”納悶的聲音響起,和她想象中苦澀的味道不同,酸甜的口感在她的嘴裏綻放開來,那味道像極了自己在莉莉家常喝的蘋果汁。
“哈哈哈哈哈……”胡子大叔看著庫洛茨婭的表情變化,滿意的大笑著,“我可不是什麽喜歡給陌生小女孩灌酒好把她帶回家裏的貴族紳士,咱平日裏識人無數,一眼就能看出你是有啥想幹的事才來的,而且這個事不是為了喝酒。所以說直接說吧,不要浪費功夫了。”後半句話他聲音壓的很低,估計是擔心眼前這個小女孩要辦的事不是那麽光明,免的暴露人家。同時也是為了不給自己找麻煩,胡子可以說是個經驗豐富的酒吧老板了。
庫洛茨婭把杯子砸在櫃台上,整個人順勢一趴臉湊近胡子,低聲說著:“你這裏有炸彈和易容道具麽?我需要一點。”聽完了她的話,胡子盯著她的眼睛看了幾秒鍾,才長出一口氣說道:“……我可是正經生意,沒有那種東西。不過我知道哪裏有,你要不要聽聽?隻需要1個銀幣,還是看在你是個漂亮小姑娘的份兒上啊。”
這些個天她跟著帕艾爾,基本上已經搞明白外界的金錢觀念,常用的貨幣有兩種,銀幣和銅幣,至於金幣則相當於高端的貨物一樣,除了購買昂貴物品的時候基本用不到。因為各個國家的重量單位都是一樣的,所以他們所使用的貨幣就算不完全一樣也能夠輕鬆換算。例如更重更大的朱伊安金幣一枚可以換到帕羅米亞的錢1金4o銀【會變動】。而本國的金銀銅幣之間的比例都是1oo,也就是一百銅幣可以換算成一銀幣,一百銀幣又能換算成一金幣。商品的價格也不太一樣,根據莉莉所說一斤豬肉在諾耶爾價值七十銅,而到了帕羅米亞則會漲到九十銅。而水果之類的,則是諾耶爾比其他地區要貴一些,畢竟諾耶爾太寒冷,隻能靠外地運輸。
庫洛茨婭皺著眉頭抱怨道:“一銀幣?好貴啊,都能買二斤肉了。”胡子聳了聳肩,轉身拿起一個酒杯和一塊破布就開始擦,邊擦邊說:“恩……二斤肉啊。這些都是違禁品,而且你可能會拿這個消息賺到比這一個銀幣多一百倍的利潤……你說呢?”庫洛茨婭腰包裏放著一些艾萊亞他們當年帶回村子的金幣,所以錢是不缺的,唯一的問題在於庫洛茨婭隻有金幣。
“呦嗬,還是個有錢人家的大小姐。”胡子看了看庫洛茨婭手上的金幣,低頭在櫃台裏刨了起來。“給,找你的九十九。自己趴著數去吧。”庫洛茨婭看著櫃台上一小堆銀幣,把腰包湊過去直接把銀幣往包裏掃。“喏,坐在那邊的那個老頭。我們都叫他獨眼狗,你也不用客氣直接這麽叫就行,當然他給不給你貨就看你能拿多少錢了。”
庫洛茨婭順著他指方向看過去,有個老頭蹲在椅子上背對櫃台吃吃喝喝,好像感覺到有人注意著他,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庫洛茨婭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老頭形容枯槁,滿臉扭曲的皺紋,隻有一隻眼睛清澈明亮,而另一隻則凸出眼眶外足足擋住了小半個臉,還呈現出恐怖的紫黑色,眼球中間看不到瞳孔,隻能看到一個小指般粗細的孔洞,庫洛茨婭甚至感覺她能透過孔洞看到他的腦子!她甩了甩頭把這種恐怖的感覺驅散,嘴裏默念著什麽給自己壯膽,一步一磨蹭的朝那個獨眼狗走過去。
剛剛來到他的背後,還沒有說話,獨眼狗的聲音先一步傳了過來:“坐。”他的聲音沙啞難聽,就好像嗓子裏灌滿了煤灰。庫洛茨婭繞到桌子旁坐下,獨眼狗用袖子摸了摸油光水滑的嘴,一口帶著血絲的濃痰吐到吃空了的碗裏。
庫洛茨婭有點心悸的看著他,特別是他的那隻眼睛。獨眼狗也不搭理,隻是用他那沙啞的聲音嘀咕著:“胡子那孫子又把俺賣了個什麽價啊……嗬嗬嗬,看起來是時候把這地方咣的一聲送上天了……”“呃,獨眼…那個啥,老前輩您別激動,我不是來害你們的,我是真的有需求。”聽到庫洛茨婭這麽說,獨眼狗用那病態變異的眼睛對準庫洛茨婭,說:“俺老狗又不是冒險者,不敢稱前輩啊小妮子。不用擔心,這地方俺還舍不得炸。胡子那老小子看人挺準,肯把俺告訴你就肯定是個有錢的金主。你要啥?”
“炸彈和易容道具。”
“……易容道具好說,炸彈你要多大的?”“多大的?”“炸彈這玩意……大小影響炸死多少人和炸多大地兒……嘖,還真是個雛兒。你就說這炸彈怎麽用?”“呃……”庫洛茨婭左顧右盼了一下,確認沒人偷聽才說道:“有夥山賊把我隊友抓了,我得去救出來。”
朱亞欽點的隊友,人還沒見到呢庫洛茨婭已經把對方當做自己人了。
“……還挺義氣,那你當初為啥跑回來呢?”獨眼狗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戒指,幽光一閃一枚人頭大小的炸彈出現在他手上。“你要是想剿滅他們就用這個。”“……空間戒指嘿?”庫洛茨婭有點激動,這是她出來這麽久第一次看到別人也有類似的東西,平常她拿個東西都是遮遮掩掩的,生怕讓別人知道她有個上古失傳的寶貝,現在知道外界雖然稀少但是也不是沒有類似的東西,以後拿東西就不用遮遮掩掩的了。
獨眼狗把炸彈收回戒指裏,瞪了呆中的庫洛茨婭一眼:“嘖,要不要?”庫洛茨婭回想了下剛剛那個充滿了魄力的炸彈,搖了搖頭說:“有沒有小點的?我隻是用來製造點混亂,方便逃跑。不打算都殺掉。”“切,沒種的小子。”獨眼狗鄙視了一句,伸手拿出來比剛剛的炸彈小了好多的炸彈,庫洛茨婭看著也就比自己的拳頭稍大一點。
庫洛茨婭低頭看了看腰包裏麵的錢,問了一下價格:“這個多少錢?”獨眼狗也不含糊,張嘴給了一個數:“一金幣一個,謝絕還價。”“臥了個槽?!”“沒見過世麵的小子,小點聲。你想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這麽?!”庫洛茨婭的驚呼響起的瞬間,獨眼狗就用和他外表年齡不相稱的度把炸彈收好。其他客人看了看沒有現異常,嘟囔著“小點兒聲”“安靜點兒”之類的繼續喝自己的去了。
“一金幣一個。買不起俺就走了。反正別人也不可能賣這個更不可能賣給你。”獨眼狗的聲音除了沙啞難聽還帶上了一絲絲自信。庫洛茨婭:“額…來…來……”她有點猶豫不定,買多了浪費買少了萬一不夠到時候豈不是送人家個雙殺……還是買一贈一的那種。“來十個吧。”“哼…真不少,你怎麽帶回去?”麵對獨眼狗的問題,庫洛茨婭拍了拍自己的腰上小小的包。“……空間背包啊。虧俺剛剛還有點優越感,現在感覺一金幣一個有點少了。便宜你了小子。”獨眼狗把庫洛茨婭的手拉到桌下,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轉眼間十個炸彈已經收到了庫洛茨婭的包裏。
見交易完成,獨眼狗低頭拿起自己的杯子繼續喝起酒來,隻是在庫洛茨婭起身離開的時候甩了一話過去:“俺老狗忠告小哥你一句話,財不要輕易露白。”
庫洛茨婭趴回櫃台邊上,找到自己的蘋果汁:“嘿嘿……胡子叔,你看你老哥們都拿了我那麽多錢,我再找你打聽幾個事唄?你給我算便宜點。”
…………………………
從酒吧出來已經是深夜了,雖然臨走時喝光了那杯蘋果汁,但是依然饑腸轆轆的庫洛茨婭徘徊在大街上,腦子裏還在完善著自己的那個想法。
“——說起來,牆上掛的紙上寫的那些名字是啥意思……忘了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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