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約定，我們會滿足你的要求。”

    一間監獄似的房間，我安靜德坐在椅子上，目光始終沒離開麵前的兩個人。

    “讓我看看……”另一個長胡子男子翻了翻手中的資料，神色輕鬆，“嗯，小白鼠三十七號，孩子，哦，可憐的孩子，明天是你的十歲生日，提前祝你生日快樂。”

    “好吧，試驗品零三七，說出你的要求，隻要我們做得到。這是你應得的。”

    我垂了垂眼簾，看向麵帶微笑的大胡子，和一臉隨意的金發男子，長籲了一口氣，“我隻想，我隻想回到原來的生活…”

    空氣似乎凝固了片刻，那兩rén miàn麵相覷，瞬間斂起了笑容。

    “不，孩子，我恐怕……”

    “可以，我答應你的要求。”

    金發男子打斷了大胡子的話，不顧他驚訝的神情自顧自的向我伸出手，“希望我們可以再次見麵。”

    我愣然片刻，看著他伸出的手，隻是搖了搖頭。

    “你想幹什麽，你瘋了嗎？”大胡子壓低聲音，對他說道，“你知道的，這些試驗品有多危險。”

    他收回手拍了拍大胡子的肩膀，一臉輕鬆，“我們的承諾不能不遵守，交給我好了。”

    “孩子，跟我來吧。”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打開門，走了出去。

    大胡子神色有點焦急地緊隨而去，我猶豫片刻，跟了上去。

    一路上青燈敞亮牆上的熒幕全是他人的影像，死亡，絕望，崩潰。那是我不願混一的噩夢，低下頭，默然。

    “正如你所見，孩子。”大胡子說，“那是第一個逃出者，也可能是最後一個。”

    我沒有回話。

    “我們給予那些勇於嚐試的人無數次重新來過的機會，但他們一旦自殺，便會永遠死在裏麵。但即使這樣，在上萬試驗品送，隻有你脫穎而出。”

    “所以，孩子，我們會盡力滿足你的要求，除了這個。你為我們的實驗tí gòng了難以想象的貢獻，可以說是無上的榮耀。”

    我依舊低著頭，沒有理會。

    大胡子歎口氣，朝著金發男子無奈地聳了聳肩。

    他失笑一聲。

    我們來到了一個大廳，中央懸著一個充溢著科技氣息的座椅，懸空著。

    金發男子走到最近的一個桌子前，拉開抽屜，從裏麵拿出了一個注射器，裏麵流淌著稠紅色的液體。他彎下腰將注射器塞到我的手裏，“使用它，坐到中央去吧。按照約定，我們會實現你的願望。”

    我緊緊攥著注射器，眸子閃過一絲迷茫。

    “對於你的經曆來說，使用注射器應該不算什麽難事。”

    我搖了搖頭，將注射器對準左臂，“你們…沒有騙我？”

    “當然不會，孩子。”

    “…”我再次低下頭，左臂有點細微的顫抖，“我怕疼……”

    “孩子，這不是你說怕疼就可以避免的，在實驗中經曆了這麽多，還拍疼也太說不過去。”

    “……”

    我將注射器紮進左臂，鋒銳的痛楚令我倒吸一口涼氣。

    “感覺怎樣，孩子？”

    “沒……”

    他露出笑容，“會感覺很好的，現在，去坐在中央的椅子上，吧一切交給我。”

    我順從地點頭。

    “這椅子對你來說有點大，為了安全起見，我會適當的綁上彈力帶。”

    大胡子在看到他拿出注射器時便一直沉默，倚在牆上冷眼旁觀。

    椅子很軟，但我沒有享用的心情，在坐上它的一瞬間，彈出的黑色條帶鎖住了我的頸部，腳腕，手臂。很緊，頸部有種壓迫的窒息感。

    一道黑色的條帶蒙住了我的眼睛，像在那時一樣，令我不安，惶恐。

    “為什麽要這麽做。”

    那是大胡子的聲音。

    “嘿，看她的樣子多迷人，這個年紀像是坐在拘束椅上一樣，真是讓人欲罷不能。”

    “你在試圖把我當傻子？”

    “別這麽說，夥計。試驗品終究是試驗品，通過jiān kòng看到數不勝數的死亡，也不見得你這副樣子。”

    “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

    “放輕鬆，夥計。一切交給我，若不這樣，你難道真要把這孩子送到現代社會生活？她該如何生活？你實驗的程度，你知道的。”

    “不管怎樣，這對一個不滿十歲的小女孩來說太過殘忍。”

    “明天她就十歲啦。”

    “……”

    “好了，我要開始了。”

    .

    .

    .

    他們似乎騙了我。

    黑暗，耳鳴。

    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我想詰問。

    混沌，和那時一樣。

    但那黑色條帶死死勒住咽喉，發不出任何聲音。

    慌亂，不安，害怕。

    窒息，恐懼，死亡、恐懼，死亡，恐懼恐懼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

    就在我幾乎失去意識的那刻-，我的臉頰像浮出水麵一般，刺目的肆意浸犯著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很溫暖。

    很熱。

    “熱”的感覺從四肢百骸轟然爆發，燒的遍體通紅。

    我想起了那個裝有稠紅色液體的注射器。

    他們想殺了我，抹除我的存在。我朦朧的產生了這個念頭，四肢，軀幹，頭骨……

    熱，好熱。

    特別是尾椎，仿佛燃燒一般。

    .

    .

    在顛簸中，我慢慢蘇醒。

    我下意識地檢查自己的身體，未知的恐懼一點點曼過心牆。

    手腕有毛茸茸的觸感，還有腳腕。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是震驚於身體的變化，手腕和腳腕多了一圈白色的毛，很蓬鬆，很柔軟。

    它紮根在我的身體裏。

    我稍微用力拔了拔，有種難言的痛楚遊蕩在身體各處。

    “啊，你好啊~”

    一絲微弱的聲音闖到我的耳朵。

    似乎有點不同。說不上來為什麽，隻是感覺與平常聽到的聲音不太一樣。

    “唔…可以聽到，我說話嗎？”

    我向耳朵的部位摸去，卻隻觸到軟綿綿的頭發。

    耳朵不見了。

    我對著發生的一切不明所以，為什麽耳朵不見了，還是可以聽到聲音？

    “那個…我叫絲，絲·迪露姆，那個……”

    在頭上，聲音。

    我下意識伸手去抓，卻隻握到兩個同樣柔軟蓬鬆的東西，同時我的身體仿佛觸電般抖了一下。這種奇怪的感覺嚇得我慌忙鬆開手，頭上的東西似乎動了起來。

    在我的控製下……

    耳朵？

    出於好奇，我又伸出手輕輕摸了摸。

    很柔軟，毛茸茸的，很滑。還有，很舒服……

    “你的名字，可以告訴我嗎……”

    那聲音聽起來小心翼翼。

    唔，聲音…

    我終於意識到那個細微的聲音，循聲望去。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木頭，不……木質囚籠。

    我坐在囚籠裏，倚著木欄。前麵拉著囚籠的，是一個龐大的怪物，在我的記憶裏……犀牛嗎？但又不是，我看到過犀牛的tú piàn，大概隻有頭上的大犄角有些許相似。

    身上披著暗灰色的角質甲。

    囚籠外是一片山地，稀稀落落挺著幾顆高傲的大樹。囚籠很多，放眼望去，竟看不到第一個。

    “呐……”

    聲音在後麵。

    我想轉過身，響起一連串的鐵鏈聲，一股巨力把想起身的我生生拉回原地。

    鎖鏈？

    在腳踝上，兩個，連著木籠。

    怎麽…這樣……

    我對著發生的一切不知所措。

    這時才發覺到，手腕上，一樣的一對鐐銬奏響著金屬輕鳴。

    “…還好嗎？”

    那聲音有擔心的意味，我掙不開鐵鏈，隻好靠在木質囚籠上，很努力的偏頭，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

    上半身是少女的身軀，紫色的齊肩短發，前部也齊齊的遮住半邊淡紫色的眸子。目光很柔和，跳動著水波。身上穿著同樣紫色的露肩衣，但有些破損，暴露出平坦的小腹。

    很詭異。

    下半身是巨大的蛛身，紫色的蛛腹紋著一個巨大的白色骷髏，八條其著囚籠高的蛛腿放肆的伸展著，毛骨悚然。

    也許我的嘴唇在顫抖著，睜大了眼睛。

    “我…嚇到你了嗎？”

    淡紫色的蛛腿不自然地後退幾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