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想玩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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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他像知道她能承受的底限似的,在她抓到一張“請重現你們第一次遇見的場景”的字條後,他一句“太久了,記不清楚了”便饒過了她。

    但她心裏那根弦越發的緊繃,如果他肯這麽放過她,在泳池邊,他也不會說出那番話。

    要略過第二個也行,怎麽都得罰杯酒吧。”寧缺說著,見沈白點頭就應,他反而搖頭:“不行,這杯不能算你的,今天的主角是莫羨,要罰也得莫羨來。”

    他說著,把酒朝莫羨遞過去:“這是季三剛調的,來嚐嚐。”

    沈白眉眼微眯,伸手把酒攔到自己的手裏:“她酒量淺,這杯我代。”

    哎那可不行。”寧缺手腕轉了個圈,把酒杯繞開,“哎呀,知道你護老婆,但這大家第一次喝酒,哪有就讓代的嘛,再說了人莫羨自己還沒說什麽呢,是吧莫羨?”

    確實,這杯該我喝。”她說,並不去看沈白的神色,將寧缺手裏的酒杯拿過,幾乎又是一飲而盡,成禦風和季三兩個跟著起哄。

    寧缺說:“莫羨好氣度,場子上玩的就是個氣度,罰酒的事就算過去了,莫羨,剛才你可跟禦風碰了杯的,怎麽也得跟我也走一個,來,再來一杯。”他說著,又倒了一杯,這次不是調過的,莫羨伸手接過,跟他一個碰杯,兩人均是一飲而盡。

    成禦風看了眼沈白的神色,輕咳一聲:“好了啊寧缺,你再跟人莫羨喝,沈白該心疼了啊,再說了,季三他們都還沒跟莫羨喝過呢。”

    何遇看他一眼,眉眼微挑,到底沒說什麽,沈白和莫羨的事,何遇是幾人裏頭最接近真相的一個,隻是這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他不會主動跟寧缺幾個說什麽,但這並不代表,他會阻止他們一點一點的順著端倪劈開個裂痕。

    莫羨沒去看沈白,即便就坐在他身邊,但事到如今,她再察覺不到寧缺在灌她酒就是真的傻了,雖她今晚理智不甚清明,但多少猜到寧缺和成禦風看不慣她的原因。

    想來就憑剛才一個遊戲,在這兩個人精少爺眼裏,也唬不過多久,若是從前,她大概會想法子應付一番,但這會,胸腔裏叫囂的情緒已經幾乎讓她保持理智,她看著寧缺幾個:“說得對,怎麽都是第一次見麵,不能單隻跟你們兩個喝,來,季三,你不介意我也這麽叫你吧?”

    當然不介意。”季三笑,“這樣多親切啊,我不也叫你莫莫嘛。”

    莫羨笑意更深:“好,來,那我也敬你一杯吧。”她起身,站到季三麵前:“雖然我們第一次見麵鬧了烏龍,但不打不相識嘛,來幹了這一杯,以後就請多多關照了啊,別忘了,你還要教我遊泳呢。”

    說到最後一句,她朝季三眨眨眼,季三看著她,微愣了下,她臉色蒼白,隻兩頰酡紅,他想過自己找來的古代小言的話本子上看到過一種東西,胭脂,上麵說,是古代女子上妝用的物件,後麵還附了張圖,一女子在鏡子前輕掃娥眉,姿態嬌婀,季三皺皺眉,再想不起更多的詞,他也朝莫羨眨眨眼:“莫莫,你真好看。”

    幾人都正看著他們這邊,聞言都是一愣,成禦風先反應過來,過來拍拍季三的肩,“你小子,別把你國外那套作風帶到這兒來啊,我們倒是習慣了,你別嚇著人莫羨啊。”

    寧缺也笑道:“就是啊,莫羨你別害怕,三兒就是這樣,說話特直白,有時候不過腦子。”說著對季三道:“人莫羨長得好還用的著你說啊,小心沈白揍你。”

    季三笑,“我就是實話實說,你們以為沈白像你們啊,總是擠兌我。”

    哎喲你還用擠兌這詞啦?”寧缺打趣他,又催他:“快點的把酒先喝了吧,一會還有的玩呢。”

    季三端起酒杯,跟莫羨碰,說:“莫莫,你說得對,咱們兩個就像歡喜冤家,不打不相識。喝了這一杯,以後大家都是朋友了,來!”

    他並不知自己又用錯了成語,莫羨看著他眼神特真誠的樣子,心底微鬆了些,點點頭,跟他碰杯一飲而盡。

    季三麵不改色,她臉上的酡紅更深了些。

    喉嚨裏微辣的感覺,身上溫度高了些,她接著又倒了一杯,徑直到何遇跟前,何遇起了身,“莫羨,我就不必了吧,你我不是第一天認識,再說你喝這些也差不多了。”

    我的酒量我有數。”莫羨笑,回頭:“是吧沈白,你應該最清楚的。”

    哦?以我敏銳的直覺,這裏頭有故事哦。”寧缺說:“莫羨,是不是沈白這小子故意給你灌醉過?啊,這個……”

    衣冠禽獸。”季三自然的接口。

    幾人愣了下,反應過來後都哈哈大笑,這裏麵,隻兩人沒笑,一個是季三,他哼了聲:“我知道這詞不是好意思,但沒用錯。”

    好好好,沒錯沒錯,我們笑就是因為……哈哈你說的太對了!”

    另一個沒笑的,便是被莫羨看著的沈白,他麵前一杯酒,此時端起喝了口,像口渴了喝口水一樣的自然。

    莫羨在笑,隻笑意不達眼底,但她眼裏因著些微的醉意,多了幾分朦朧的霧氣,讓她的神情也不那麽真實起來,她看著沈白,話卻是對另外幾人說的,“這第三局,不如就不抓鬮了,你們要是想知道的話,我就把他灌我酒的事跟你們說說如何?保證具體詳細而認真,而且允許你們深挖。”

    她說著回了頭,挑眉看著寧缺成禦風,“怎麽樣?”

    一直在一旁的琳娜冷哼一聲:“不怎麽樣,不過,既然你生怕大家不知道你跟白哥哥的事,那不如就由你一個人演算了,灌酒的事算一個,另一個你隨便抓個鬮,不必跟白哥哥演了,也像這麽的跟我們講一遍。怎麽樣?”

    這個主意不錯啊,莫羨,我看你好像不太習慣玩這個遊戲,老實說,我第一次跟表演似的玩這個,也是習慣,不過現在臉皮厚了,也都混熟了。”成禦風說:“同樣的事情,說比演容易多了嘛,莫羨,小琳娜這個主意你不虧的哦。”

    說著,他就看向沈白:“沈白,怎麽樣,我們沒欺負你老婆吧?”

    沈白手上端著酒,身子靠在椅背,許是因為他那處燈光暗些的原因,莫羨隻看到他半個遮在陰影下的眼睛,竟是隱隱的,多了幾分邪氣。

    他晃了下手裏的酒杯:“你想玩哪個?”

    寧缺跟成禦風對視一眼,均是看向莫羨,他們能感覺出莫羨的異常,但這種異常到底是什麽,他們不知,所以不管表情如何,眼底均是隱著探究。

    琳娜朝莫羨靠近:“你就不能爽快點啊,喝了酒還這麽墨跡,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遊戲,有這麽費勁啊?玩不起就不要玩算了……”

    小琳娜。”何遇提醒她。

    琳娜撇撇嘴:“就知道凶我……何遇哥哥你才跟她認識多久啊,就處處維護她,她又不是你老婆,人家白哥哥都沒說什麽呢……”

    話落,寧缺和成禦風同時挑了挑眉,端著酒杯再看向莫羨和沈白時,便更多了幾分的意味深長,有問題,他們之間果然有問題,這個趙莫羨,今晚怎麽都得讓她露出馬腳……

    咳咳,琳娜,你就是吃莫羨的醋,也別朝著你何遇哥哥撒氣啊,他多無辜啊,孤家寡人一個還得躺槍。”寧缺唯恐天下不亂。

    莫羨眼神微頓,所以他這是在暗示琳娜,有事直接衝她這個當事人來了……

    她嘴角微勾,回身,對琳娜說:“原來你是在吃我的醋啊,我們第一次見,我沒有寧缺那麽了解你,倒是對不住了。”說著,她朝寧缺笑了下,寧缺輕咳一聲,喝酒裝作聽不出她話裏的意思。

    何遇眼鏡後的眼睛微閃了下,這個時候,作為她,最明智的選擇絕對不是主動去挑寧缺的話,況且……

    何遇看向對麵的沈白,他似是沒聽出房間裏的明波暗湧,眼神微垂,似落在莫羨身上,又似每個人身上都分散了些。

    一時,何遇也拿不準他的意思。他為了和緩氣氛,將話題轉了回來,說:“琳娜從小把我們幾個當哥哥,這種戀兄情結也不是什麽大事,不說這個了,莫羨,你還沒回答沈白呢,你要怎麽玩?”

    房間裏氣氛,因著何遇的話重新和緩起來,莫羨也像感覺不到似的,說:“玩琳娜提議那個吧,興許她還能對我印象好點。”

    假惺惺……”琳娜小聲說。

    莫羨隻當沒聽到,也不跟她計較,她端了酒對何遇舉杯:“來,何遇,喝完這一杯,我就跟你們講講,他把我灌醉的事。”

    何遇別慫,人莫羨杯子舉得手都要酸了,你就接了啊。”寧缺說。

    何遇推推眼鏡:“好,莫羨,我跟你碰一杯。”

    莫羨笑,舉杯跟他碰,又是一飲而盡。

    好,夠意思!”成禦風跟著喝了一杯。

    沈白目光落在她身上,看不出喜怒。

    莫羨把杯子隨意放在桌上,酒喝得有些急,她走路的步子晃了幾晃,季三伸手扶她,她搖搖頭,抓著他的手臂站穩就朝沈白走過去……

    沈白,你應該不會忘吧,以前我仗著自己酒量不錯,就喝酒每個顧忌,你不準我喝酒,說了幾次我沒聽。後來有一天,你就把我帶到你家……”

    寧缺幾個對視一眼,眼裏各有意味,但都不覺斂了聲音,聽著她輕飄飄的句子。

    她踩著軟軟的步子向他走近,眉眼含著溫溫的光,像在看他,又像是透過他去看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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